“大概是我惯的, 越来越不守规矩了,平日里也敢跟我顶zhui,说得多了。”穆元咏有些无奈。
孔稷就笑他:“你倒不是真不乐意的样子。”
“这样挺好的。”穆元咏说:“看着他们热热闹闹的,有什么就敢说什么的样子, 就觉得自己提倡的那些事, 做得那些才算是有了真正的意义。”
孔稷看了远方的太阳, 说:“你说得这些A,其实也就是你这会儿的想法, 谁知道过会儿你又是个什么样的想法呢?”
穆元咏就笑了起来:“哈哈哈,是A。”
他牵起孔稷的手:“还是你在我身边, 我过得自在一些, 什么都敢说,什么都能说,我觉得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一个你了。”
孔稷摇头没有说话, 两人趁着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 逛了一圈工厂的建造情况, 然后就溜达到其他的地方去了。
穆元咏说:“我这阵子一直在想上辈子的事情。”
“都说让你不要想了, ”孔稷侧过头看他:“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
“就是因为过去的事情,所以才有价值,我不能因为这个就要逃避, 你不知道,我都说给你听,可以吗?”穆元咏看着孔稷, 慢慢道。
孔稷叹了一口气。
“那你说
吧。”
——
那是一个清晨,大致是这样的一个时间,具体的穆元咏也不太记得了,他当时三十多岁, 后宫里面自然不可能空虚着,但是却都没有碰过,他到底是很寂寞的一个人,整个皇宫那么大,人,却看不到几个,空**的,让人过得一点都不舒_fu自在。
穆元咏坐在自己的皇宫nei,前面是几个伺候的太监,他们都低着脑袋,一句话都不敢讲,旁边是巨大的柱子,那里也藏着人,但是却要当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所以穆元咏很无聊。
他身边唯一走得近的太监,如今在外面给他建了个庞大的检察机构,里面供养着无数的眼线,遍布整个大雍。
但是他——仍然觉得无聊。
四周的空气都变得让他不那么自在,就连呼xi都变得格外费劲,他终于忍耐不住站起身,旁边的侍从小心小意的说:“陛下,您这是?”
他说:“出宫。”
“陛下**”那几个人匆匆忙忙的追上来。
他极为不耐烦的道:“别跟着我。”
烦死人了。
全都烦死人了。
他快步走在白玉铸造的地板上,神情渐渐地变得Yin暗起来——说到底,他这样的皇帝到底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终于,他站定,侧过头,对着追来的侍卫道:“传旨,宣孔公公入宫。”
“是。”
那天,清晨的阳光还想格外的刺眼,他眯着眼睛向上看去,觉得天那么高那么远,他看起来是整个大雍最高最伟大的人,但是这一刻又被衬托的极为平凡和渺小。
他不知道为什么,一边是无聊情绪下升起的烦躁与愤怒,一边又是对事实的无能为力和抗拒。
他忽然就想,自己到底过得痛快吗?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孔公公站在他的面前。
孔家子仍旧叫做孔家子,没有得到太后的赐名,此时跪在他的面前,他的背脊那样的挺直,跟其他那些小心翼翼的太监完全不一样,他忽然想,我真的有好好的看这个人吗?
他到底是怎样的?优秀的下属?可靠的力量?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的人?
他是否一直在依靠着他。
穆元咏站在原处,喜怒不定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这段时间,孔家子一直跪着,未曾动过一分一毫,是了,他武功盖世,靠着这个救过他无数次。
但是这会儿,他却越来越看他不顺眼起来。
因为他对比着他,一个仍旧年轻,一个却渐渐地迈向了岁月的尾巴。
穆元咏坐了下来,他说:“朕有一些话想要对孔伴伴说。”
孔家子的头往前低了低,但是背脊仍旧挺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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