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有别的交代?”柳临溪问道。
“没有。”暗卫道。
柳临溪又问:“这口谕可是陛下亲口告诉你的?”
暗卫忙道:“是陆统领代为转达, 属下未曾进宫,所以见不到陛下。”
也对,自从疫症爆发以来, 柳临溪便让人封了
皇宫, 外头的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出不来, 这暗卫自然是不可能亲眼见到李堰的。如此一来,柳临溪便觉得更不踏实了。
“陛下知道我需得日日为你施针祛毒,怎会贸然召我回宫?”褚云枫也觉察出了异样,开口道:“这道口谕可不像是出自陛下之口。”
“可冒充陛下传旨, 那可是大罪。”柳临溪道:“陆俞铮不会有这个胆子的。”
“陆俞铮不会, 难保旁人也不会。”褚云枫道。
整个皇宫里,除了李堰之外,唯一敢假传口谕的人恐怕只有太后了。可太后为什么要传褚云枫进宫?而且是跳过了李堰。柳临溪思来想去,唯一的解释似乎就是,李堰无法传这道口谕。
“宫里不是一直没有人Jin_qu吗?疫情应当不会传到宫里吧?”柳临溪问道。
“据我所知,陛下在御书_F_, 召见过户部的几位大人。”褚云枫道。
经褚云枫一提, 柳临溪也想起来了。户部的人进过宫,那就意味着, 宫外的疫症,并非没有机会传到宫里,哪怕进宫的人没有染上银线蛊, 却难保不会将蛊虫带进宫**
“柳将军是担心陛下**”褚云枫道。
“应该是我想多了。”柳临溪zhui里虽然这么说,却一直心神不宁的。今日李堰这道口谕太过反常,如今又是非常时期,他没法不胡思乱想。
褚云枫开口道:“柳将军随我一起回宫吧。若宫里有事绊住我出不来, 为你施针的事情便会耽误,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你同我一起回宫。”
“可是**”柳临溪尚有些犹豫。
褚云枫道:“如今治疗银线蛊的法子已经有了,外头的疫症从今天开始便会渐渐平息,后头的事情不必再亲力亲为。况且**我一直未曾告诉你,因为你体nei毒x未解,所以那银线蛊会躲着你的。”
这一点柳临溪倒是猜到了些许,因为褚云枫似乎从不担心他与染疫之人接触。
既然柳临溪不会染上银线蛊,那么他回宫便不会对宫里的人产生威胁。
“好,我随你回宫。”柳临溪道。
做了决定之后,柳临溪又去看了柳向晚一眼,并且朝于行之交代了一些事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才同褚云枫一起回了宫。
宫里如今看上去颇为冷清,当值的禁军人数也减少了不少,整个宫墙nei显得空空**的。柳临溪与褚云枫进宫后先去浴_F_沐浴换了干净_yi裳,这才匆匆去了李堰的寝宫。
苏公公早在门口候着了,见到两人回来似乎毫不惊讶,一脸笑意地迎着两人进殿。外殿nei灯火通明,李堰正坐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去,与柳临溪四目相对,眼底不由浮起一丝惊喜。
“总算是回来了。”李堰开口道。
柳临溪见李堰全须全尾的坐在那里,心里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但依旧有些疑惑。
李堰见他那副神情,也没解释,转而朝褚云枫道:“这次的疫症能如此迅速地找到解决的法子,褚先生功不可没,朕也不知该赏你什么才好,不如你自己想一想,有没有什么想求的?”
“草民不敢居功,陛下言重了。”褚云枫道。
“你若是一时之间想不好,便回去慢慢想,朕可以等你想好了再赏。”李堰道。
褚云枫拱手道:“谢陛下,我已经想好了。”
“哦?是什么?”李堰问道。
“求陛下赏臣一纸免死圣旨。”褚云枫道。
“怎么,褚先生是打算做什么欺君之事?”李堰失笑道。
褚云枫也不回答,只躬身候着。
李堰想了想开口道:“好,朕赏你便是,不过可说好了,若你将来所犯之事与国有损,与民不宜,这道圣旨便不作数。”
“是。”褚云枫道。
李堰当即便提笔写了一道圣旨,而后在后头盖了印。
“多谢陛下。”褚云枫双手接过那道圣旨,退
了出去。
柳临溪疑惑地看着褚云枫,便见对方路过自己出去之前,朝他看了一眼 ,那眼神带着几分捉摸不定的意味。
殿nei如今只剩柳临溪和李堰两人。
李堰从书案前起身,隔着书案看向柳临溪,眼神十分露骨,将柳临溪看得呼xi都有些乱了。
“说不回来就自作主张不回来了,若今日不是朕耍了个小聪明吓唬你一下,是不是要等到一切都结束才回宫?”李堰问道。
柳临溪皱眉道:“你故意让人传来这道口谕,就为了骗我回来?”
“我若直接下旨,你会回来吗?”李堰问道。
“我**”柳临溪想了想,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回答。
“柳临溪,你是真不将朕放在眼里A。”李堰目光微沉地看着柳临溪,语气中带着几分冷硬道:“一句话将宫门封了,朕若驳斥了你,在旁人眼中你此举便算是大不敬。你料定了朕会顾着你,所以就这么胆大妄为的拿捏朕。”
“臣**”柳临溪看向李堰,一时被他问住了,分不清李堰是朕生气还是怎么着,所以忙单膝跪地道:“臣该死,请陛下恕罪。”
李堰没想到柳临溪突然下跪,快步绕过书案上前,一把拽着柳临溪的_yi襟将人拎起来,开口道:“你是想气死朕吗?知不知道这几日朕在宫里怎么过的?如今说你几句,都说不得了?”
“陛下自然说得,是臣的错。”柳临溪道。
“你错在何处?”李堰问道。
柳临溪被李堰拽着_yi襟往前一扯,两个人body离得极近,近到柳临溪都能_gan受到李堰呼出的气息。他心猿意马地吞了吞一下口水,开口道:“臣不该**不该**惹陛下不快。”
“还有呢?”李堰不依不饶地道。
“不该**自作主张,胆大妄为**”柳临溪道:“不该T用巡防营,还将数百名禁军困在宫外,臣**”
李堰本就一肚子邪火,一听柳临溪这么一番话,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一手勾住柳临溪后颈,便十分cu_bao的吻了上去。柳临溪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想推开他,李堰却变本加厉,索x托住柳临溪的双tui将人往上一抬,几步走到书案前,将人放到了书案上。
柳临溪下意识将手地往书案上一扶,不小心沾了一手墨,墨迹溅到了一旁的纸上。
李堰见状按住他的手,另一手将人圈在怀中,继续加shen了这个吻**
良久,柳临溪几乎快喘不过气来,李堰才稍稍放开他,但依然将他抵在书案上,把人牢牢困在自己怀里。
“知道错在哪儿了吗?”李堰问他。
“错在**”柳临溪呼xi凌乱,脑子比呼xi更乱,“臣不知**”
李堰喘着粗气,抵着他的额头道:“朕有一晚睡不着觉,便去佛堂里抄经,一直抄到天快亮了,不知不觉伏在矮几上睡了过去**朕做了一个噩梦,梦到你染了疫症**”
“臣体nei的毒尚未祛除干净,不会染上的。”柳临溪安慰道。
“可是朕还是害怕**那天朕真的特别害怕,又害怕又生气。”李堰开口道:“朕心想,柳临溪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将朕丢在宫里头,若你我二人有一人染了疫症,难道至死都不能见一面吗”
李堰说着俯身将脑袋埋在柳临溪肩窝里,柳临溪伸手在
他背上拍了拍。
李堰闷声道:“你难道就不怕吗?”
“臣怕呀。”柳临溪道:“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染上疫症,在粥棚那里施粥的时候,我见到那些染病的人,心里怕的不得了。我怕自己会染病,也怕你会染上**”
李堰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柳临溪目光清澈地看着李堰,开口道:“但是我也怕疫症一旦失去控制,整个京城会变成什么样呢?这里是大宴的国都,而你是大宴的皇帝**我很怕疫症,但是我更想替你守住这一切。”
柳临溪这话说的云淡风轻,落在李堰耳中却仿佛有千斤重。
从前李堰不曾见过柳临溪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样子,但这一刻,李堰却觉得柳临溪像是提着沾血的长刀刚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一般**他原只是想B着这人说几句好听软话,没想到柳临溪直接将一颗心掏出来摆在了他面前,那颗心又红又烫,李堰接在手里又欢喜又无措。
“还在怪我吗?”柳临溪试探地问道。
“我怎么会怪你。”李堰柔声道:“只是太害怕了,答应我,往后不许再这样了。朕的江山,朕自会去守,可你若是不能好好的,朕该怎么办呢?”
李堰方才还气鼓鼓的像是要发疯似的,如今便委屈巴巴像个大孩子。柳临溪抱着他,心中软得一塌糊涂,主动凑过去亲了亲李堰的zhui角,开口道:“往后,不这样了。”
两人温存了片刻,李堰并未对柳临溪做什么事情,眼下他们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并没到可以放肆的时候。李堰将人从书案上抱下来的时候,还有些后怕,心道自己方才有点“cu_bao”,幸亏没伤到柳临溪。
“这几日在外头饿肚子了吧?”李堰拉着柳临溪看了一圈道:“饿瘦了。”
“那倒不至于,但吃的不踏实倒是真的,就盼着回宫吃点好的。”柳临溪道。
李堰早就吩咐好了膳_F_,没一会儿工夫膳_F_便送了晚膳过来,都是柳临溪爱吃的那几样。李堰亲自给他布了菜,坐在一旁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吃东西,心里满足又踏实。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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