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妴突然想起崚野曾经的说的话。
死了便是死了,哪来的转世,转世又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他那时候不置可否,觉得崚野说的不对。
还是那张脸,那个魂那个魄,甚至连记忆都还在,只是因为灭阳丹被不知道什么咒术封印了,所以连着记忆一起被封。
怎么不是同一个人。
就算记忆暂时被封也没事。
他想崚野还是会在第一眼见他时便心动,与生俱来,即便shen埋心底。
他本想在将来把续无渡那些事当故事讲给崚野听,想不起来也没事,他终究还是重新爱上他了。
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
崚野说的才是对的。
死了便是死了,之后再出现的人都不是续无渡。
混沌了百年之久的程妴好似才被人一巴掌拍醒。
他夫君,已经去世很久很久了。
程妴睁眼,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_F_屋,不是魔宫
,不是沈叔父家,也不是崚野的偏堂苑。
只是身边坐着的是崚野,就他一人。
崚野见他醒了,眼中有喜,藏地shen。
“人已经全部被清出桑谷,结界已重新打开,那些**”崚野停了停,“枉死的百姓也都已经安葬好,家人都已安顿好。”
“魔立方我已毁干净,破佛君已身殒,他们答应放过魔界普通百姓。”
程妴并不说话,静静听他讲。
崚野握着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你说过,我说什么便是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会改,你别的什么都不要也没事,只要跟我待在一块就行了。”
程妴还是不说话。
“所以魔界不要了,魔尊的位置不要了,修真界也不要了,以后都跟我一起,就在这,好不好?”
程妴淡笑了声,“所以你打开结界,放了他们进来,是怕打不过我,带不走我,毁不掉魔立方。”
“你想用他们把破佛君磨到弥留之际,你再出手佯装最后一击,再施个障眼法掳走破佛君,让他抛弃他的所有,再把他永远关在这里,当个**”程妴想了想,“禁脔?”
崚野听到禁脔两字眉头蓦然皱了起来,“你就非得要毁天灭地才肯罢手?那我算什么?你路上随意撩拨的一个小修士,他算什么?”
“你把他搅地乱七八糟,把他的世界折腾地天翻地覆,再无心定之时,再无颜面对恩父恩师,如今拍拍手便要走,你当他是什么?”
是A,当他是什么?
程妴苦笑一声,其实说到这,他还需给崚野道个歉。
是了,他很抱歉地,把他当了他夫君续无渡的替代品。
崚野见他不说话,遂也没B问,又捏了捏程妴的灵脉,无半点灵力恢复的迹象。
“还有,你的灵力去哪了?”
程妴瞧着他,许久笑笑,“倾数入了魔立方,就等到时候了一统修真,结果好像被大义凛然的青阳君及时拦阻了,正道有正义如青阳君如此之人,实乃幸事。”
崚野并未理会他的讥讽,将他的手重新放入被褥,掖好被角,“药应当熬好,我去给你拿。”
再回来时,崚野将程妴扶起,往他身后垫了两个棉枕。
他把黑色的汤药舀到程妴zhui边。
程妴盯着那药默了好一会。
“对养灵力有用。”崚野说。
程妴心里突然泛起阵阵酸涩。
他视线移到崚野脸上,又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像是很想透过他,看到点别人的影子。
“崚野,”他唤了声,“我怕苦。”
我怕苦你知道吗?
一点苦都受不了的。
崚野喝了一口,再递到他面前。“我陪你喝。”
程妴摇头。
崚野又喝了口。
“就算你跟我一起喝它也是苦**”
话还未说完,崚野倾身上前,堵住他的唇,将口中的汤药尽数渡到他口中。
程妴再忍不住,蓦地留下了两行泪。
你看,连喂他喝药这种事都那么不一样。
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续无渡知道他怕苦,会变戏法一般把他的药全弄成甜的。
他和续无渡在一块,续无渡从未让他碰过半点苦的东西。
都是甜的。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