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月斥了身边丫鬟一声,那丫鬟便赶紧去拿扫帚收拾残渣,溶月手上的汤罐倒是还拿的四平八稳,却也能看到她眼中的惊诧失落,和微微颤抖的双手。
三人之中程愿先开的口,他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他和陵野能听到,“不去安慰安慰你的姑娘?”
“不是我的。”陵野声音淡淡。
“A**现在我倒成了新欢?”
陵野微皱了眉,“我和她从来不是那般关系。”
好的否认了旧爱,没否认新欢,程愿笑的更开,“那么是认我这个新欢了?”
陵野偏开头不与他说了。
但是也没放开他,就着环着他的姿势,扭头问溶月,“何事?”
溶月本想说给陵野做的药膳,但是她拐了个弯,“想着程世子大病初愈,做了些药膳,王上也可食。”
“以后不必这么劳烦,他不用。”
程愿不肯,“我用,谁说我不用,身子骨还弱的一塌糊涂,不正缺个药膳补补,何药膳?我看看?”
说着从陵野怀里微微起身了些。
里边一黑一白叠在一块的人,溶月一刻也看不下去,_gan觉手上的汤罐要拿不住了,才知自己是多么不堪一击。
陵野把怀里的人不安分的人摁回去,对溶月道,“你先放着罢。”
溶月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溶月无法,抿抿唇只得离开。
程愿要去勾那汤罐,陵野拦了他,“做什么?”
“喝A,人家一番心意。”
“她**”陵野一个她字才出。
“放心吧,这是专程给你做的,百益无害。”程愿说着已经舀了喝了。
喝完还不忘夸赞一番,陵野也不客气,直接把他的勺拿了,“你现在不宜积食过多。”
说着就把人抱回里间去了。
程愿还念着那羹汤,埋怨道,“好生小气。”
陵野并不理他。
程愿近来也能觉得自己身子状态越来
越差,昏睡迷浑的时分比清醒的时候要多的多。成日都在喝药,他自己医术不凡,自然知道那药是用来喝什么的,也知道这些药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但每次都还是乖乖喝了。
然而晌午之后那段唯一清醒的时光,他也要爬起来四处转转,因为待在屋子里实在烦闷。
目的地一般都是偏院,那里有一株白梅,陵野专门栽的,飘出的馨香和记忆中的味道相差无二。
当年他与陵野扺掌躺于陵野_On the bed_,陵野的M_亲,也就是陵夫人,在一旁给他们讲授经文时,身上的淡白梅香便是这个味道。
这边很少人过来,时常冷清,但是不包括今日。
溶月打破了所有窗户纸,试图破釜沉舟,拼上一拼,她依旧不相信陵野对她一点情义都没有,若真只是为了报恩,为何愿意养她这么久,早已超过了恩情的范畴。
“若你觉得受恩有愧,也可现在便收拾东西走人。”
只一句话,溶月便钉死在了原地。
终于肯承认陵野只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正道君子,她颓然,“那你喜欢程世子吗?”
隐在假山之后的程愿眼眸抬了抬。
“我与他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旁人也不见得能听的明了。”
溶月还想再问,却已经被陵野毫不留情地格了回去。
溶月颓丧,最后给陵野欠了个身,退了出去,两人心知肚明,这一退,便是永远。
亲眼见证了一个妙龄姑娘被埋葬的青春,程愿唏嘘不已。
一口气还没叹完。
“出来吧。”
程愿一怔,也没什么好躲闪的,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以前不知你还有偷听的癖好。”
程愿冤枉,“这偏院近来都是我晃悠的地段,府里人可都知。”
陵野没有就这个话题下去,“回去吧,章医师嘱咐过最好不要外出,不好吹风。”
“没这么弱。”
陵野却不容分说,拉着他的手腕便往回带。
程愿叹口气,却还是跟着走了。
只不过一路上盯着凌野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发呆,“其实我也想问。”
“问什么?”
那你喜欢程世子吗?
“没什么。”程愿默了片刻又说。
算了,免得听到不想听的,到这个地步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想听的,不想为难陵野,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即便他说是又怎么样,妄图和他执子之手,白头偕老吗?
程愿的身子每况愈下,隆冬逐渐远去,阳春三月花开正盛,程愿却没气力再起来赏花阅树了。
陵野对人愈发地好,处理完正事之后的时间,都朝夕守在程愿身边。
此刻盯着_On the bed_昏睡不醒的人,眉头久久不能松散。
小厮送来了汤药,陵野把人扶到自己怀里,一勺一勺地喂人吃了,末了还用自己的袖子给人擦唇上残留的药渣,动作轻柔至极。
旁边看着的小厮大气不敢出,虽已习惯这样的场景,但每次看到依旧震撼,他们的王上,何时这么耐心对待过一个人。
这人还算他的灭国灭家杀M_杀姊的仇人。
小厮退出
去之后,陵野也没马上把人放下,抱在怀里守着。
刚喝了一大碗药水,立马躺下估计并不舒_fu。
程愿昏昏沉沉睁开眼睛,他的五脏六腑已经逐渐开始疼痛。
“你近来对我好像愈发的好了。”他笑说。
陵野不说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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