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觉得自己败了。
败在了韩肖、不也许应该称呼为冷肖的谋划下。
冷言习《太玄真经》一十四年,现已入《太玄真经》第八层。稍逊当年师祖历时十二年至第八层的记录。
在去年八月十五,冷言以第八层的绝对实力成为了第二十七代的冷月山庄庄主,创建不过百余年的冷月山庄,庄主之位的替换就如此频繁,可见冷月山庄已到了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地步,可太多的人只见其辉煌不见其隐患。
冷言,人如其名并不喜多言,但他却有旁人难有的洞察力。他知道《太玄真经》可以载舟,亦能覆舟。冷月山庄不能过分的依赖于《太玄真经》给予的辉煌。
所以在他继任为冷月山庄庄主后,开始引入一些其他武学的修习。
冷言知道因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灾难,使得很多人惧怕《太玄真经》,但更有不少人再离不开《太玄真经》,还有人从中看出了《太玄真经》所包含的绝对威吓,以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武力。
他知道不能急,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一些人的反弹,所以冷言的部署一直很缓慢,他选择缓缓深透的方式。但这些从一开始就注定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然而有人却不想给他时间。
韩肖发难了。这位冷言的同门师兄弟,比冷言早入门五年,现已入《太玄真经》第七层。虽只有一层之差,在实力上却有着天差地别。
习《太玄真经》至第四层往上便越发艰难,如铁灌足寸步难行。因此冷月山庄中多数是修炼至第四层之人,第五层的人数骤减,第六层的更是少的可怜。
甚至于之前的二十三代庄主冷计,不过是个修炼至第五层的一般高手。因而纷争四起,武林动乱。
乘冷言不备,韩肖全力拍出的那一掌直至心脉,而后在众人重重围困之下他更是伤痕累累,冷言知道自己再无退路,身后便是那万丈悬崖。
“值得吗?”在他说出口的语调中没有愤怒,没有责备,没有疑惑,对于这位与他虽不算亲密,但也有着一份不浅的师兄弟情谊的韩肖,冷言这么问道。
韩肖见他俊美的脸上虽血迹斑斑苍白无力,但神情却依旧那么冷冽刺骨目空一切。
“为什么不值得。”韩肖笑了,“不然,你觉得自己修炼《太玄真经》是为了什么?”
冷言没回答,他清冷的眸子扫过众人的脸,所有人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就算那人受了伤,依旧是《太玄真经》第八层的存在。
冷言转过身子,把自己的后背傥傥荡荡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然后他缓步前行,至悬崖边倾身一跃。
至此冷月山庄第二十七代庄主冷言不复存在,冷肖坐上了冷月山庄第二十八代庄主之位。
陶源村是个交通不便利的小村庄,它三面环山唯一的一个出口地势起伏不利于行走。所幸在那一个出口处有一条河,因此摆渡成为了往来两地最常用的通行方法。
陶源村因地处山间,山中土质黏细,因而胜产陶器,村中每家每户几乎人人都做着与陶器有关的行当。
但也因其地理关系,很难与外界沟通,村中所有产出的陶器都由外来的商人以低价收购,再由他们负责代销。
很多年过去了,人们一直以为生活就是这么过的,他们也已经习惯与商人间的交易。
可有些事情只要它存在,势必是会有人知晓的。当村中的小伙儿受外界的引诱跑出去后,回来便大肆的宣传外面的风光和繁华,还有的便是陶器在市场上的各种价格。
山外的繁华虽然吸引人,但是那些事物对于从没见过的人来说都是虚幻的,而陶器的价格却是实实在在的关系到每家的生计。
村民们变得急躁,个个愤愤不平,他们被骗了这么多年,怎能再相信那无商不Ji_an的缺德鬼们。
此后进山的商宦如同进了恶狼之口,难逃被谴责和追打的命运。可当村民们发现自己把商人都赶跑后,再无人到他们这来收购陶器,就算他们做的再多再好,在外面能卖很多很多的钱,可他们没办法拿出去,便如同一堆废料一文钱都不值。
知道村民的情况,那位到过外界的青年,立刻出头说他会亲自把货物带出去,以绝对公道的价格卖出,回来后再依照各家的比例给大家银子。
事以至此,众人便只能依靠他这个法子了,人们无不感激万分,纷纷托其代买,并合伙出了一笔钱,租了一条大船带到了对岸,至山脚的小村落后还为其寻了一马队,只盼能如那青年所说卖出高价。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人们早已按耐不住,可他们没法子去寻了来问清楚情况。
日子越来越难过,在
人们在山脚贬卖的时候,往日的商队又来了,这一次他们提高了价格,虽与外界的价钱依旧相差巨大,但是比起有价无市,这已是村民们认为最能接受的法子了。
“窑小子……”江尘喊了几声见没人答应,终于恋恋不舍的移开了双手,在一旁的木桶里洗净。
“窑小子……”见还是没人,江尘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提步走到大门口,对着正门的这间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各类的陶器,里面有很多都是江尘亲手所制。
看着虽像是一家店面,但和村中所有人的制陶人一样,他们所产的那些陶器只有来收购的商人会上门挑选。江尘知道自己或许一辈子都看不到会喜欢自己制品的那些客人。
之前做的太用心忘了时间,屋里的陶土也差不多要用完了,江尘拍了拍身上硬化了的陶土渣子就出了屋子。
江尘非常喜欢制作陶器,在他二十多年的生命中,陶土如同一位挚友与他形影不离。江尘看了看天,算着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可以去姚大爷那领取些陶土。虽然村中有好几处卖陶土,但姚大爷那的又黏又细却是他最喜欢的土质。
在姚大爷那选了不少陶土,同时还让他遇见了陶益,江尘觉得很高兴。分手时他借了一把小推车,沿着出村那条河的支流,慢慢向东推去。那时天色渐晚,怕赶不及到家江尘推的有些急。
沿河的路并不平坦,这一快车子颠簸起来,一不小心陶土就翻了出来。江尘连忙停下固定好车子,俯身到河边去捡。等全部放置好,他喘着气抬头看了眼宽广的河面。
他一扫而过,顿觉不对立刻回望,果然见河面上有个东西正随着水波起起伏伏。江尘定神一看,不好,似乎是个人!他立刻跳下河,几个扑腾就到了那人身边,拽着就把对方拖到了岸边。
太阳西沉,江尘根本就看不清他救的是谁,只知道人还有气。把人翻上推车,一步一步在黑暗完全笼罩前他们回到了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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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