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拖鞋连门都没关就往楼下跑去,甚至连电梯都忘了等。
等波比气喘吁吁的跑到楼梯口时,何祎正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天空Yin沉,雨一丝一丝的飘落下来,越来越密集的雨幕阻隔了车窗内何祎的视线。
波比踏入雨中,大雨立即把波比的头发淋湿,鬓角过长的头发乖顺的贴在脸颊上,何祎正要加速,却看到有人向自己走来,何祎皱眉,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才发现原来是波比。何祎看着波比从医院出来还没来得及换的衣服,此时被淋得湿透贴着肌肤,越发显得清瘦。
何祎有些惊诧的挑起眉头,没想到波比居然会追下来。他摇下车窗,看着波比略显瑟缩惊慌的脸,对波比招招手,波比俯□子靠近,手撑着车窗。嘴巴开开合合像是拼命想要说出什么的样子,却还徒劳。
何祎笑道:“算了,医生都说这事不能勉强,”接着伸出手,把波比脸颊上的雨水擦了擦,“你先回去吧,我要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说罢,见波比的手还紧紧攀着摇下的车窗,便伸手用温柔又坚决的力量把波比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微笑道:“乖,在家里等我回来。波比淋雨生病了的话,会很麻烦哟。”话音刚落,便毫不犹豫的摇上车窗,一脚踩上油门。
波比在雨中抹了一把脸,慢慢朝楼上走,楼道里的Yin影遮住他的脸,所有的表情都模糊不清。
等到了门口波比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何祎没有给他钥匙。
而现在,本来因为波比匆忙跑下楼没有关的门在他下楼时,被风刮得关紧了。波比浑身湿透被关在门外,穿着拖鞋的脚在楼下被水溅湿,连带着裤脚也湿了一大片。寒气一丝一缕的从脚底往身上窜。
波比看着整个空荡的楼层,一个楼层只有两个住户,雨水还在从他的发梢流到脸颊,然后沿着脖颈滑入衣服里面。他觉得全身乏力又僵硬,只得慢慢的把身体往下坠,蹲坐在墙角。
波比的额头抵着膝盖,闭着眼睛想,何祎马上就会回来的吧,他在车上已经说过了一会儿就回,天还没有完全黑,说不定等到晚上,晚上何祎就回来了。
可是波比不知道何祎说的“一会儿”竟让他从晚上等到了白天。
当街边的路灯都开始散发出孤单而又昏黄的光线,波比终于抵不住睡意的袭来,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于是何祎第二天早上提着路边买的pizza到家门口时,见到便是波比侧着头,小心翼翼的缩在墙角的场景。
何祎把pizza放在脚边,蹲在波比身前,伸出手隔着空气细细描绘着他脸颊的轮廓,其实何祎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何当年只是见到他孤零零的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躲雨,看到对方小心翼翼又惊慌失措的眼睛,便头脑发热的把人带回自己家。
波比很乖很听话,除了不能说话一切都很好,只是当初少年的轮廓也不可避免的成长为带着硬朗的青年。
“唉。”何祎叹了口气,伸出手揉着波比的脑袋,波比抬起头,一脸的朦胧睡意。见到来人是何祎,眼里闪过惊喜,也顾不上自己在地上坐了一晚上,蹭了一身的灰,直直的向何祎扑过去,搂着他的脖子。
何祎失笑,看着波比撒娇似地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安抚的拍了拍波比的背,然后提起pizza站起身开门。波比跟着何祎身后进了门,看着何祎把pizza放在餐桌上,然后转身看着自己。
波比一惊,以为何祎要发脾气了。何祎却是笑着说:“你啊你啊。没有钥匙还乱跑,这下被关在门外受教训了吧,”何祎脱下外套,往楼上卧室走,“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波比抬头看着何祎上楼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淡淡是失落,本来他还以为何祎会心疼一些的安We_i他,不过立即,波比又笑了起来。他MoMo自己之前被何祎揉过头,乖乖的去拿换洗衣物。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时间是周五。
☆、第五章
而当波比洗完澡兴冲冲的找何祎时却是看到那男人换了一身休闲服,倚在卧室门口看着自己。
“……”波比抬手抚了抚喉咙,却又黯然放下。
何祎看到了波比的动作却不说话,依旧倚着门眉眼淡然,嘴角稍稍勾起眼睛却又看不出喜怒。
然后,何祎开口道:“你在家待几天吧,给你买了好几份pizza,没吃完的就放在冰箱里。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乖乖的。”说罢,便转身往楼下走,可是才刚走到客厅,便听到身后略带惊慌的脚步声,何祎叹了口气,也没有转身,“这次不要再追上来了,我是真的有事,你就乖乖的在家待几天给我省省心成吗。”似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不耐,何祎放柔了语气道:“等我一办完事就回来,你乖乖等我。”
直到何祎走出门,也没有回头看看波比抚着自己的脖子,脸上失措到僵硬的表情。波比眼睁睁的又一次看着何祎摔门,用食指固执的抚Mo着自己微颤的喉结,一遍又一遍,越来越用力。直到波比渐渐感到窒息的沉闷,才放下抚着自己喉咙的右手,脱力般的倒向身旁的沙发,用手臂遮挡着自己的眼睛。
明明,明明他是那样温柔的语气啊,可是波比还是觉得一阵一阵的窒闷压迫的自己喘不过起来。
当晚,何祎出现在主屋。家里的佣人见到极少回来的何祎,先是惊讶了一会,然后躬身道:“何先生。”何祎点头,往客厅走去。
客厅的沙发上何老爷子正拿着报纸,抬头见到何祎,愣了会,笑道:“好小子,知道回来了?”
何祎见佣人正在收拾饭桌上的碗碟,坐到何老爷子的身边,神情难得的放松,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爸。你今天在家啊。”
何老爷子翻着报纸,也没看何祎说道:“是啊,刚出完差回来,人老了,总要休息休息。”顿了一会,又问道:“今天怎么回来了。”
“来看看您啊。大哥二哥都忙着工作,就我这个小儿子闲来无事到处晃荡,只好来您面前把大哥二哥的孝心一并敬了啊。”何祎笑道。
何老头子放下报纸,瞧着小儿子的脸,温和道:“你是我儿子,我能不知道你想什么,你啊肯定是玩累了才想的到回家。”何老头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接着道:“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不能仗着大家都宠你到现在还吊儿郎当,玩够了就回家去你大哥公司,帮着做点事。”
何祎见老头子还有说下去的念头,连忙制止:“爸,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吊儿郎当惯了,再说家里有这么争气大哥二哥还真没我什么事。”
老头子笑了笑,也没生气,何祎是家里最小的儿子,他妈四十多岁当了一回高龄产妇,结果早产,差点和他妈一起死在手术台上,好说歹说母子平安,却又大病不断小病不绝,到了高中才把身体养好。长这么大何祎自然是家里的心头肉,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大儿子们也挺照顾宠爱这个小了九岁弟弟,这一路长大,何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没受过什么挫折。在外面一副少爷脾气,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被宠过头的小儿子,自恃清高的纨绔子弟。
何老头子见到小儿子回家,父子俩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老头子也觉得高兴,老头子咳了一声,俯身拿起先前被自己丢到一旁的报纸,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