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枢将两人的衣服都一件件叠好放在洗衣篮里,提到门口去放着。
这是一间套房,有简易厨房,还有一间不小的客厅,以及那间大卧室和浴室。
程枢在厨房里倒了杯水喝,从镜子里看了看自己情y_u之后颓丧的脸,心里的滋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
很快,服务员来敲门拿衣服了,程枢开了门,见来人是一个年轻的女人,颇为尴尬地将洗衣篮给了对方,说:“不好意思,这么晚麻烦你。”
对方受宠若惊,说道:“没事没事,今晚就能洗好烘干,明天早上就能送来。”
“谢谢,谢谢。”看对方提着洗衣篮走了,这才将房门关上回到卧室。
这么在酒店里和谢禁过夜,程枢并不是不介意,但现在没衣服穿,也实在没办法。
谢禁坐在长沙发上抽烟,一条长腿横在面前的茶几上,浴袍下摆滑下去,两腿之间的yin影都能看到,不过程枢不想看他,转身去开了衣柜,从里面抱出另一床被子来,他找睡袍的时候就看到了衣柜里有其他衣服,是谢禁的,看来谢禁是这里的常客,里面有他不少东西,所以他也就不便到处乱看,把被子拿出来后就关上了衣柜门。
他开始忍着身体不适收拾床,铺好床单后,又把之前用过的那床被子摆好,然后放好那床新的,这才看向谢禁说:“我睡了。”
谢禁:“……”
“你真可爱。”谢禁把烟按熄在烟灰缸里,站起身走到床边来。
程枢爬上床睡觉,不理他的调侃。
谢禁坐在床沿上轻轻拍了拍裹上被子的程枢,“喂,还在生气?”
程枢当然不是生谢禁的气,仔细想起来,谢禁何错之有,他就只是生自己的气而已。为什么要跟着人来酒店,还真的和人做了,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是他所希望的。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不看谢禁,“没有。我睡了,晚安。”
谢禁:“……”
谢禁不是会做小伏低哄人的人,看程枢真的不理他了,他就放弃了和他交流的意思。
同样爬上床盖上被子睡觉时,谢禁不由为今天的经历感到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和床伴在事后同床,虽然他现在可以换个房间睡,但是就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可。
程枢真是个神奇的家伙。
程枢睡了一晚,身体并没有变好,他一大早就醒了,后面依然有异物感,而且昨晚被谢禁把大腿筋拉得很了,经过一晚,已经发酵出了酸痛。
程枢起床时,谢禁有了感觉,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他就继续睡了。
程枢去打了客房服务拿到干净干爽的衣服穿好后,就坐不住了,去叫还在睡的谢禁:“你还不起来吗?我
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谢禁被他吵到,伸手抓住程枢的手把他拉得一趔趄,程枢赶紧把手抽出来了,“你到底起不起来?”
真是麻烦的小孩子,谢禁还想睡,但只好起床了,这比他妈催他起床还有效。
程枢希望谢禁快点,看他洗漱收拾完就把他的衣服拿过来放在床上催他穿,谢禁从床头柜上拿了手表看时间,才七点多,真不知道程枢哪里这么好精神,他调侃道:“你真像个催老公上班的好太太。”
“……”程枢被他说得满脸绯红,是气的,转身出了卧室不再理他了。
从酒店出去坐上车时,谢禁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四十,他不由说:“还这么早。”
“这时候还早?”程枢嫌弃地说,“我们要去医院里排队啊!”
谢禁:“……”
在程枢想查去哪个医院时,谢禁开着车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别唠叨了。”
“唠叨?!”程枢很生气,但生气也没有用,所以接下来一路他都闭着嘴坚决不和谢禁说一句话。
到医院后,谢禁真的安排好了,有人专门来领两人去抽血,程枢从钱包里拿了身份证以为要登记,谢禁盯着他的身份证看,说:“禾呈程,天枢枢,你真叫程枢呢,这个名字还不错。”
谢禁平常不多话,但看程枢一直面无表情沉默不言,就想逗逗他。
程枢面皮白净,一双眼睛干净有神又天生含情,白天看他,比晚上多几分少年的稚嫩和没有涉世的单纯。
程枢瞥了他一眼,将身份证赶紧收了起来,说:“不用登记吗?”
谢禁道:“不用,你把你地址留给她,她会给你送报告过去。”
程枢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谢禁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他:“你真是可爱。”
程枢皱眉将他的手推开,沉默下来。
他再蠢也看出来了,谢禁家可能并不只是开马萨拉蒂那种有钱,还是很有社会地位的那种有钱。这种有钱人肯定比自己惜命的,所以他也就不用那么介怀昨晚的那种放纵了。
程枢没让谢禁开车送,自己坐了车回了学校,他真不想再和谢禁有什么关系了。
虽然才刚开学没多久,学校里大部分学生都还没有心思进入学习,但也有很多好学生每时每刻都没放松。
周末的早上,也在树林里读英语,或者背着书房往图书馆去。
程枢从学校里走过,很为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感到羞愧,幸好老妈不会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肯定要生气的。因为身体不适,他也无心去吃早饭,回寝室,只有一个室友坐在电脑前写东西,另外两人怕是都去教研室了,他便也过去收拾书包。
廖文彬推了推眼镜侧头看他,“你昨晚怎么没回来?”
程枢说:“太晚了,就在外面睡了。”
“还给你发了短信的,你怎么不回。”廖文彬继续对着电脑写代码,那么说。
“不好意思,我没看到。”
“你声音怎么这么哑,是不是感冒了?”廖文彬回头看他。
“没事,就是天气冷了。”程枢想到昨晚的事情,便有些尴尬
。
“那你多穿点吧。”廖文彬是室长,老好人,“我这里有感冒药,想吃找我拿。”
“不用了,我去图书馆。”程枢赶紧收拾了书包出门。
程枢傍晚就拿到了上午的检查报告,是有人专门送来给他的,他从图书馆跑出去拿了。
该检查的项目都在上面,全是yinxi_ng。
谢禁的也是,只是上面没有他的全名,只有一个谢字。
程枢把检查报告撕碎了,沿着回寝室的路,每个垃圾桶里扔一部分。
大三的课程非常紧,非常难的专业课一门接着一门,加上大部分人也都找了教研室做课题,整个班上,除了真是一门心思混毕业的,其他人都很忙,程枢也不例外。
他要上课,还在教研室里跟着师兄做项目。
很快就把和谢禁那事抛到了脑后,而且也尽量和王涯保持了距离,因为他总觉得王涯可能知道他和谢禁的事。
王涯不是他的同学,而是隔壁教研室里研二的师兄,因为什么认识,程枢已经忘了,会走近,大约是两人都喜欢打篮球,经常在一起打球。
本来以为和谢禁再无交集,一个多月后,深秋的校园银杏飘落着金黄的叶子,阳光明媚而不炙热,程枢正和同学一起下课回寝室,突然一个同学叫他:“程枢……”
程枢疑惑地看过去,只见谢禁的车停在校道边上,他人站在一边,长手长脚,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正向程枢看过来。
同学叫他:“是你的朋友吗?他找你。”
程枢心里一紧,赶紧走了过去,他可不想谢禁在他的同学面前乱说什么话。
“是的。”程枢抛下了室友,走到了谢禁跟前去。
谢禁向程枢的同学道了谢,对程枢说:“这两天才有空回z城来,想请你吃饭。”
程枢:“……”他是怎么知道他的具体地址的,还能找到他的宿舍门口来?
程枢不想和谢禁去吃饭,但谢禁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深沉的眼神让程枢心里发怵,一时还没拒绝出口,就被谢禁半推半带地带上了车。
谢禁换了一辆车,不是之前那辆很显眼的跑车了,只是一辆简单商务车。
程枢想下车,坐上驾驶位的谢禁就伸手按住了他的手,程枢一惊,谢禁说:“怎么了,这么怕我?”
“谁怕你!”程枢马上就中了激将法。
谢禁把车开了出去,说:“一个月,都没想我?”
程枢:“……”
这人怎么突然撩起他来了,虽然程枢故作不理,心里却并不是全无感觉。
车停在红灯处,谢禁看程枢抱着书包,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就解了安全带,突然倾身过来,程枢以为他要亲自己,被吓了一跳,马上伸手挡住了他,“你做什么?”
“总算有了点反应。”谢禁笑了一声,手指在程枢的嫩脸上轻轻捏了一下,手感非常好。
红灯变绿,他把车开了出去。
程枢说:“你找我到底做什么,我不会和你发生关系了,你要是是这个心思,就把我放在路边,去找别的人吧。”
谢禁瞥了他一眼,“你的偏见就那么重?我找你,只想和你做?”
程枢轻哼一声,“你一看就是功利心非常强的人,无事才不会来献殷勤。”
“那好吧,我的确是想你了,这个月,每晚都想着你的l_uo体才能睡觉,成吗?”谢禁勾着唇角这么说,他的话明明非常黄暴,说出来却带着一种戏谑的傲慢,让人居然生不了气。
程枢侧头盯着他,“放我下车。”
“马上就到地方了。”谢禁语气温和下来,说的是很强势的话,却不让人反感,而车的确很快就到了地方——道路两边都是高
大的树木,周围有独门独院的别墅,环境幽静高雅,即使已是深秋,依然绿植葱郁。
车开进了一扇大铁门,在庭院里停下来,程枢疑惑地看了谢禁一眼,谢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下车。”
程枢下车站在了地上,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扇关上的铁门,然后望向面前的三层小别墅,开始在心里唾弃自己,不管他对着谢禁多么故作冷淡,恐怕谢禁已经看出了他内心的y_u迎还拒。为什么又这样,程枢站在那里一时没有动作。
谢禁过来搂住他的肩膀,说:“要我拿书包吗?”
程枢摇了一下头,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家。”谢禁随口说道。
程枢惊讶地看向他,谢禁已经搂着他把他往屋门口带了,屋子里的保姆看到谢禁回来,赶紧迎到了门口来,说:“谢先生,您回来了?”
保姆是一位四十多岁慈眉善目的阿姨,在程枢眼里,她当是母亲辈的长辈,他惊讶地瞥了谢禁一眼,为保姆居然对谢禁用敬称感到不适。
谢禁对保姆说道:“阿姨,他叫程枢。”
保姆马上对程枢笑着问好,“程先生,您好。”
程枢很不自在,赶紧说:“阿姨,您别叫我先生,叫我小程就行了。”
谢禁又是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手蹭过程枢的后颈,对保姆说:“他还小,你叫他小程吧。”
保姆对着程枢笑着点头,“请进请进。”
“饭菜都做好了,锅里还有一道炖蹄筋,马上就可以起锅,谢先生,现在吃饭吗?”
谢禁道:“好。”
居然是真的来吃饭,而且是到谢禁家吃饭。程枢心里怪怪的,完全无法理解谢禁的做法,两人就上过一回床,其他没有任何了解,他为什么请自己来他家吃饭?
不过程枢上了一下午课,这时候已经过了六点,早就饿了,被谢禁带到客厅,看到满桌丰盛菜色,他就被勾起了馋虫,其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把他的书包放在饭厅里的柜子上,谢禁就拉着程枢到厨房里去洗手。
程枢被他从身后箍着腰,很是窘迫,但不远处有保姆阿姨在舀汤,他便也不好和谢禁闹得难看,只好由着他了。
洗完手,谢禁扯了擦手纸给程枢,自己也拿了一张擦着回到了饭厅里去。
程枢很不自在地往保姆那边看去,对方居然对他和谢禁之间的事情见怪不怪,看来是对谢禁的同xi_ng嗜好很清楚的吧,他以前肯定带过人回家,恐怕不止一次。
程枢回到饭厅,被要求坐在谢禁身边时,他已经镇定下来了。
桌上得有近十道菜,而且不是一般家常菜,都是摆盘精致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因为程枢在家里时要做饭,所以知道这桌菜很费功夫。
谢禁亲自为他舀了米饭,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就让阿姨都做了点。”
原来是这个原因才做了这么多菜?
程枢看了一眼并不和他们一起吃饭的阿姨,说:“我什么都吃,不挑嘴。”
“那挺好。”谢禁已经自己吃起来了。
程枢并不习惯自己吃饭,却让长辈饿着,但这里是谢禁家里,他
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得也低头吃起来。
饭后,谢禁说:“程枢,你和我上楼。”
程枢说:“谢谢你的招待,不过我觉得我该走了。”
谢禁站在他的跟前,眼里又是那种似笑非笑,强势的,让人不能反抗的笑,“乖,宝贝儿,和我上楼。”
他拽住了程枢的手,程枢自己是力气不小的那种人,但谢禁的手简直像是铁钳,只要抓住程枢,程枢就难以反抗。
但程枢要是要反抗,他站在那里不动,谢禁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贴着他的耳朵哄道:“你这是怕什么?我难道会强迫你?”
程枢低声道:“我们又不太熟,你这是什么意思?”
谢禁:“不是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还不算熟?或者你想怎么熟?即使你要熟悉,也要多相处才对,是不是?”
程枢被他说得软下了心,或者是他会跟着谢禁来,本来就已经是一种表态了。
他跟着谢禁上了楼,谢禁推着他进了一间铺着地毯的游戏室,他要程枢陪他玩游戏。
程枢虽然是学计算机相关,但并不经常玩游戏,不过真要玩,他每种游戏都上手很快。
陪谢禁玩了一会儿双人对战游戏,就听谢禁说:“你肯定忘了我为什么要去找你?”
“为什么?”程枢一边操纵着自己的角色前进,一边心不在焉地反问。
“上一次不是答应你,一个月之后,再带你去检查身体吗?”
“啊?”程枢课业繁忙,是真的忘了,他没想到谢禁居然是这么言出必践的人。
“不去检查也没关系,有上次的结果就行了。”他说。
“是吗?”谢禁将游戏手柄扔开了,身体倾近程枢,“我很喜欢你,跟着我吧。”
程枢对上他深沉到就像没有波澜的眼,被他吓了一跳,正要躲,又马上被他抓住了手。
他手里的游戏手柄被谢禁抓住扔到了一边,谢禁的身体抵住了他的身体。
程枢被他看着,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和不容人反抗的气势,不由心跳全然不受控制的加速。他红了脸,嗫嚅道:“你说了,不会强迫我。”
谢禁的嘴唇贴在了他唇角上,“这种时候了,你就是这么不懂情趣的人?”
程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