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
裴小爷起身离座,举盅饮尽半杯玉带春,右手执扇拍了拍陆遥肩头,口中词句一如酒名般春意shen浓,却少了那份凄婉怅然。陆遥瞧他眼中笑意,便知他定会将这首《清平乐》拿来玩笑,当下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快去借你的花吧。”
话音未落,眼前一晃,人影已在几丈之外,快若银矢,过雪无痕。
陆遥早知裴剑文轻功漂亮,冯笙初次得见,也不禁在心底喝了声彩。这亭子离那几株梅树约莫二十来丈,当日夜闯诏狱,nei外两墙间五十丈的空场裴剑文也不过两个起落便越过去,眼下更是轻而易举,直掠出十几丈方才足尖点雪,却也仅是沾雪即离,手中折扇一展,平平划破满院清寂,疾疾没入花间。
“砌下乱梅如雪乱”
那扇子去势既稳且准,恰恰穿过几树枝桠,却未磕碰上一点半点,劲气过处激起白梅似雪,好不旖旎。
再看扇上还带了丝巧力,甫出花树便划弧回转,正被随后赶至的裴小爷抄进手里,反手一He,人便穿过千瓣落花,探向高树枝头,真如烟樯乘风,几Y_u归去。
“拂了一身还满”
裴剑文折去高处一枝寒梅方才落定身形,半句诗词被nei劲裹着送至亭中,陆遥听在耳里,眼中所见却是那纷扬花瓣未及拂上裴剑文肩头,便被他周身真气激得再升三尺,升了又落,像一场怎么下都下不尽的冬雪。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
人似归雁,仍是_yi袂翻飞,自那美到苍凉的雪景中翩然而来。
裴剑文一阕旧词念得人生只如初见,还是掩不住的揶揄玩笑;陆遥却想起那句“日久见人心”,不知现下可算够久。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裴剑文入得亭来,正正立在陆遥跟前,一枝白梅递过去,应上自己那句“借花献佛”。
陆遥待要接过,却见裴剑文突地一笑,左手收回花枝,右手啪地展开折扇,暗香浮动间数瓣白梅自陆遥眼前飘然落下,却是裴剑文方才He扇时便搞了花巧,存心同陆遥开个玩笑。
眼见陆遥接了个空,裴小爷自是笑地得意,手中梅枝一抖,挽了个剑花,以花代剑架在陆遥颈边。
犹记盛夏Yan阳,是谁一眼看见谁,便突地忆起说书先生口中那些华美字句,却又字字句句都记不真切,只似清风徐来,落英缤纷,委于尘土。
转眼夏去冬至,这一场繁华落尽之后,又是谁仍含笑立在眼前,说不出地风姿绰然。
佛曰,不可说。
一念生不可说,灭不可说。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岁岁得见。
“裴公子果然好身手!”冯笙以肘支桌,左手替陆遥接过那枝白梅,右手擎着酒盅笑道,“拈花把酒,冯某这便先干为敬!”
裴剑文杯中已空,待要再斟却见壶中亦是涓滴不剩,当下也不客气,抄过陆遥那半盅残酒,朝冯笙举了举杯,一饮而尽。
“大哥,”冯笙撂下酒盅,笑着看了眼陆遥,续问道,“裴公子可惯用剑?”
陆遥心道你不问他问我是做甚,却也随口应了句,“大概。”
“我就说,”冯笙轻拍桌沿,这才转向正主儿笑道,“裴公子剑花挽得漂亮,冯某不才,竟是一时想到句‘万一禅关砉然破,美人如玉剑如虹’。”
“莫要胡说八道。”陆遥忙轻叱一句,心说你难不成不把他惹毛了就不舒坦?都那么大人了,又是争的哪门子闲气。
“冯大人,陆大人,”裴剑文倒没见动怒,只望着园门,淡笑着扬扬下巴,“不知是找您们哪位?”
冯笙同陆遥一起回头,果见园子门口一人谢过带路家丁,直奔亭子而来。看那_fu色便知是东厂衙役,十有八九是有公事找上门。
“陆大人,冯大人。”衙役拾阶而上,在亭边单膝点地行过礼,起身看了看裴剑文,也不知怎么称呼,只恭敬抱了抱拳,方俯身向冯笙禀道,“厂公差属下叫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冯笙应了一声,转向陆遥无奈笑道,“看看,偷得浮生半日闲,这还没到半日呢,就又拉上tao儿了。”
“冯大人好走,”裴剑文将手里那把金贵风雅的兵器递还给冯笙,“恕裴某不远送。”
“裴公子莫要客气。”冯笙接过扇子,倒是一本正经地抱拳告辞,又拍了拍陆遥的肩道,“大哥,改日再聚。”
送走冯笙,剩下两人也尽了兴,没心思再坐在这冰天雪地里闲聊,陆遥提议出门走走,裴剑文客随主便。
俗语道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_F_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r**杂七杂八一直排去春节,反正是天天都有事儿干。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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