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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苇还记得昨日寻_F_时经过一处镖局,出了门,辨明方向,径直便向镖局走来。到了镖局门口细一打量,门上匾额四个大字「四海镖局」,两扇漆黑大门左右敞着,时不时便有人进出,门口迎宾的伙计一身短打,虽脚下虚浮,身上倒有几分架势,见人便带三分笑,迎来送往毫不含糊,看着颇为jīng神。

谢苇暗中估量一番,觉着这镖局应是生意不错,这才走上前去。

那镖局伙计跟门口站了几年,也练出一双眼力,见上门的是个双手空空身着粗布袍的年轻后生,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家财需镖局护送的主儿,便也不称「相公」,一抱拳道:「这位小哥儿有甚事?」

谢苇回以一礼,道:「荆州谢苇,初来京城,想寻份差事谋生,敢问贵镖局可招镖师吗?」

这伙计名唤彭明旺,少时于武馆也学了些拳脚,投在四海镖局后gān了三四年,只混了个趟子手,见谢苇年纪比自己大不到哪儿去,一出口便要做镖师,登时便嗤地一笑,「这位小哥儿,你可知能在咱们四海镖局押镖的师傅都是些甚么人物?莫说总镖头乃是名震北武林的神行拳聂大海,便是寻常押镖师傅也是武林中数得上名号的,金判官段行武,阎王刀周同,无影剑魏少光,哪个不是名扬一方,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本事,这一张口便想在本镖局做镖师,口气可也忒大了些。」

谢苇听他报出一串名号,依稀觉得似曾听闻,却怎生也想不起来,亦生不出半分忌惮抑或敬佩之心,只淡淡道:「我自己掂量着本事还行,却不知别人的怎样,兴许比一比也就知道了。」

彭明旺还是头一遭见到这般上门寻活计的人,也不知谢苇到底是来谋差事的还是来踢馆的,登时就给气乐了,指着他道:「行,小子有种便先与我比划比划,赢了我,便给你请总镖头去。」

谢苇负手而立,一点头,「好。」

彭明旺见来人这般托大,连个架势也不摆出来,怒火暗生,也不打招呼,右手成拳直击谢苇面门,想着打他个满脸花,谁知拳方出去,谢苇已身子一偏躲开去,这一拳便落了空,彭明旺左脚迈前一步,变拳成爪抓向谢苇心口,谢苇上身不动,只脚下一闪,便站在了彭明旺身后,紧接着左脚一抬,往彭明旺膝弯处一踹,登时便将彭明旺踹在地上,直跌了个狗吃屎。

彭明旺不料一个回He不到便出了这样一个大丑,恼羞成怒之下翻身爬起,大喝一声,又扑过来,拳脚中已使上了十二分力气,一招一式倒也虎虎生风。

谢苇浑不在意,双手负在身后,也不回击,只随着彭明旺拳脚所到之处左闪右避,腾挪闪转间身形洒neng直如闲庭信步,好一派悠然自在,任那拳脚再急,却沾不到他身上分毫。

如此躲了七八招,谢苇脚下一转,便又到了彭明旺身后,往他右脚踝处一勾,彭明旺登时立足不稳,右膝跪倒在地。

他两人jiāo手间,已有好事之徒瞥见,见有热闹可看,招呼一声,呼啦啦瞬时涌来一群路人上前围观,见谢苇赢得漂亮,不由齐声喝彩,又对落败的彭明旺指指点点。

彭明旺哪里这般丢过脸,只气得七窍生烟,正要再战,却被从门里出来的一人叫住,「旺子,住手。」

彭明旺收拳回身,见了来人,叫一声「段爷。」连忙跑到这人身边,一指谢苇,「这小子是来踢馆的。」

来人大约四旬年纪,一张国字脸上口宽鼻阔,极是威武,听了彭明旺告状,仍是不紧不慢行了一礼,这才问道:「在下段行武,敢问来者何人,有何指教?」

谢苇回以一礼,「不才谢苇,本yu在贵镖局寻一份活计,不想这位兄弟要试一试在下武艺,因此多有冒犯。指教不敢当,只望能见一见贵局总镖头。」

段行武方才在门中已看见两人jiāo手,见谢苇一招未出便已令彭明旺败得如此láng狈,不敢小觑之余,亦不由猜测来者非善,许是道上的仇家来寻四海镖局的晦气,这才急忙出面。须知镖局亦如寻常商铺,做生意讲究个和气生财,且又坐落在天子脚下,更怕有甚血光之灾招来官府查办,因此便是当真被仇家寻上门,那也是能化解便化解,万不得已才于拳脚上见高下。

段行武本意是要探探谢苇口风,先taotao近乎,是以口气十分和缓,却不料谢苇竟只是上门求个差事,不由得便愣了一愣,旋即失笑道:「好说,好说,谢兄弟请进来说话。」

伸手请人入nei,又对彭明旺吩咐道:「把门关了。」

彭明旺一口气咽不下去,当着段行武的面,又不敢再行动手,只得恨恨地过去把门一关,见一众人群还围在门前抻着脖颈往里看热闹,顿时没好气道:「看甚么看,有甚么好看的,回家看你娘去。」

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这四海镖局乃是数十年前一位祖籍京城的聂姓少林俗家弟子所开,第一代总镖头聂少云jīng通少林七十二路拳法,又为人jīng明圆滑,于黑白两路并官面上都极吃得开,赚下偌大家业,这四海镖局所在的院子便是当年聂少云置办的产业,后又经数代子孙悉心经营,如今已是前后四进,再有左右偏院,比之一二品大员府第亦不遑多让。

段行武领着谢苇直奔正厅,待其落座,一面吩咐下人上茶,一面拱手道:「谢兄弟稍坐,且待我去请总镖头。」直奔后院去了。

这一代总镖头聂大海乃是聂少云第四代孙,今年五十有余,自小练得一身好武艺,一tao罗汉拳便是与少林达摩堂首座智嗔禅师相较亦不分上下,于武林中大大的有名。

此时聂大海正在后院校场上教导孙儿练拳,段行武急匆匆赶到,将方才之事说了,末了道:「旺子的功夫虽说不怎么样,不过便是我与之jiāo手,怎么也得过上三四招才能把人撂倒,这姓谢的一招未出,便接连摔了旺子两次。我看他步伐、身姿,却也看不出他武功是个甚么路数,更不知来历如何。还得大哥你去看看。若当真有些本事,身家又清白,咱们正好缺人,便把他留下,也是臂助,若是个不妥的,咱们好言好语打发了就是。他若不识趣,是个上门找事的,有您坐镇,动起手来,咱也不吃亏。」

聂大海一捋颌下长髯,点点头,「走,看看去。」

正厅里,仆役端上茶来,谢苇出门半晌正口渴,端起来要喝,还未送到zhui边,便见段行武与一个身着枣红长袍,弯眉笑目的魁梧老者进来,当即放下杯子,不待段行武为两人引荐,已起身拱手一礼,「荆州谢苇,见过聂总镖头。」

言谈举止间不卑不亢,并无武林中后学末进拜见前辈高人的谦恭之态。

聂大海自成名于武林,便不曾见年轻后生于他面前如此恬然自如,又见谢苇一语道出自己身份,不由一愣,旋即笑问:「谢兄弟识得聂某不成?恕老朽眼拙,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谢苇忘却前尘,自然也不晓得见没见过这聂大海,但听他如此说,想来两人以往并未谋面,遂摇一摇头,道:「在下并未见过总镖头,只是方才登门求见时,听那位守门的兄弟说起聂总镖头名号乃是神行拳,想必聂总镖头定是以拳术见长。擅拳者,讲究上下相随,步随手变,与拳术相衬的tui法,有腾、滚、扫、弹之分,下盘功夫自然稳当,步伐却又灵活多变。我见您一双手骨节*,迈步时落地轻盈,抬tui间又刚劲有力,自然是拳法jīng妙,已至一流高手之境。四海镖局上下,那也只有聂总镖头一人了。」

谢苇这一番话不过随口道来,却听得聂大海暗中一惊,暗忖不论来人身手如何,光只这一份眼力已非同小可,顿时升起试探之心,哈哈一笑,「谢兄弟好眼力。」话音未落,右手成拳直袭谢苇小腹。

聂大海浸yín拳法四十余年,早已至炉火纯青之境,这一拳击出,乍一看招式朴实无华,却是快逾闪电,且用的全是一gu柔劲,竟无半点拳风,当真是令人防不胜防。好在他本意只在引人出手,考校一下谢苇武功,是以拳上并未灌注nei力,饶是如此,寻常人挨上这一拳,怕也得送掉半条命去。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拳眼看便到谢苇身上,熟料谢苇身未动,脚未移,小腹却是骤然*进一块,堪堪让这一拳落了空。

聂大海眼疾手快,当即变招,右拳回撤,左手成爪向上一托,便要去摘谢苇下巴。然这一招还未完全使出,谢苇已出手反袭,一手成勾,锁拿聂大海右腕,封住他后招,一手并指戳向他左臂曲池xué。曲池xué一旦点中,聂大海左手便再无力气,空有爪形,却伤不得人分毫。这一招妙到颠毫,便似算准了这一tao拳法路数,实是jīng妙至极的一式小擒拿手。

聂大海与人jiāo手无数,竟从未见过这等功夫,心下大为纳罕,却也由此而知这人绝非仇家,盖因四海镖局得罪过的人中并无人会这样手法,顿时后退一步,避过谢苇这一招,正色道:「谢兄弟身手不凡,佩_fu,佩_fu。」

谢苇收招,微微一笑,「承让。」

两人这一番jiāo手只在须臾,聂大海已知眼前这年轻人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段行武功力稍弱,看不出两人到底孰qiáng孰弱,但能让聂大海出言佩_fu之人,自是不同凡响,当下愈加殷勤客气,笑道:「我家大哥最喜与人切磋,唐突之处,谢兄弟千万莫怪。」又请二人坐下说话,旋即一瞥眼看见谢苇手边茶杯中只是招待寻常客人用的粗茶,忙又唤来仆役吩咐,「将这茶换了,拿我上月带回来的上好毛峰沏两盏来。」

聂大海坐下,又细细打量谢苇一遍,心中细数这几年武林中的后起之秀,哪一个也与面前这人对不上,不由问道:「谢兄弟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武艺,当真难得,只不知师从哪位前辈高人?老朽孤陋寡闻,竟看不出谢兄弟这一招出处。」

四海镖局自打做这门生意起,便从未失手,固然是因聂家子孙武艺出众,又兼黑白两路广结善缘,再有便是行事小心谨慎,所聘镖师无不是功夫过硬武艺上佳之人,便是个小小趟子手,那也需身家清白,方才能进得门来,是以遇见谢苇这等上门求聘的,自然便要好生盘问一番。

无奈谢苇全不记得,这一问,着实不好回答,若如实托出,又免不得牵扯出莫家父子一事,于是沉吟片刻,只得苦笑,「在下师门实不便告知总镖头,还请总镖头莫怪。」

武林中倒也不乏隐士高人抑或世家名门,因着诸般缘故,于子弟闯dàng江湖时不准泄露来历及师承,聂大海并不奇怪,只当谢苇不愿言明,由此愈加笃定这年轻人来历不凡,转而又问,「谢兄弟家乡何处?」

谢苇道:「在下祖籍荆州。因家道中落,便与兄弟进京谋生,日前方在油坊街上赁了间屋子落脚。因这一路盘缠已然花用gān净,故此急于谋份营生,能赚得一份嚼用,养家活口。不瞒总镖头,在下身无长物,只得这一身武艺,又不愿去与人看家护院,被主家吆来喝去,思来想去,只得厚着脸皮求到贵镖局门上,便是能做个趟子手,也是心满意足。」

他说得诚恳,聂大海阅人无数,自然听得出来,当下便起了爱才之心,决意收留,只是谢苇师承不明,这来历也还需验证,不好一下子便倾心相jiāo,不免与段行武对视一眼,略作思量,道:「谢兄弟武艺过人,莫说是趟子手,便是镖头那也做得,肯来屈就咱们这小小镖局,老朽自然是乐意万分,只是咱们镖局打开门之日起便定下规矩,新来之人头两年只能走临近几州的粮镖、信镖,脚程近,镖利少,分与兄弟们的便也少些,需得挨过这两年,黑白两道趟得通透了,方能跟着银镖,花红自然也便多了。不知谢兄弟可愿意?」

谢苇一笑,起来躬身一礼,「多谢总镖头收留。」

谢苇出门半日便寻得份稳妥营生,心中大定,与聂大海说好三日后跟镖出行,便回了家来。一进门,见谢霖也已回了家,正在灶_F_前头靠墙处用碎砖、泥灰砌个小池子,旁边堆了一堆柴炭。

「你这是做甚呢?」

谢霖已是做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连呼带喘地道:「我方才去买炭,叫那卖炭的担了两担子来,都堆在了院里。那卖炭的说咱家没有用来放炭的柴_F_,这般堆着碍事,风一chuī,炭粉漫天飞不说,出来Jin_qu的也容易把鞋踩脏,不若砌个池子专门放它。我便去隔壁借了趁手的家伙,又去街上捡了些没人要的碎砖烂瓦,和了泥水砌个炭池子,这才砌到一半。」

说着拿袖子一抹额上汗水,登时把自己抹成个花猫脸。

谢苇忍不住发笑,夺过他手中泥铲,道:「我来,你去买菜,等我gān完了好做饭。」

谢霖只得让出地方与他,拎着篮子出门买菜去。不一时,买回一篮子白菘来,足有七八棵,兴冲冲道:「方才上街遇见个老农进城卖菜,一担子菜只剩了这几棵,见我要,一gu脑儿全给了我,也没论斤称,每棵才要我两个铜子,好生便宜,这一篮子,足够咱俩吃上五六日了。那老农是时常进城卖菜的,还与我说,这菜能腌了吃,放上一冬也不坏,若咱家买的多,他下次便给我送上门来。这里不比沔阳,冬日里没鲜菜,有也是贵得很,回头我好生学学怎么腌菜,咱俩这一冬便不愁了。」

说罢去打水洗菜,进了灶_F_生火做饭。

以往,家中饭食都是谢苇并莫恒来做,谢霖连厨_F_也极少进,如今自己过日子,想着总不能事事都叫谢苇忙活,于是慢慢地把生火烧饭都学了起来,只是还不大熟练,这一餐饭做得手忙脚乱。谢苇分心二用,一面砌池子,一面指点如何淘米,何时下锅,炒菜时放多少菜油。

待到炭池磊好,饭也得了,谢霖招呼一声,两人便坐下吃饭。谢苇尝了一筷子白菜,点点头,「还不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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