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跟他说:「李哥,我忘了。」
他就把吉他接过来,自己弹一遍,再给我。
我练得抓耳挠腮,他和那个主唱一人一把椅子坐着打呼噜,就这么小打小闹了几个月,渐渐也有节目找我们,站在台上乱跳乱吼一段,场子一热,立刻抱着设备滚蛋,唯独今天是一首抒情慢歌,钢琴配乐,没我们什么事,主唱一个人演。
我把东西放下,在kutui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把伴奏带jiāo到音响室,李哥也在屋里,斜斜地靠着桌子站着,掏出烟盒给我递了一_geng。
我夹在指fèng里,不知道该不该抽,小心翼翼地问:「人还没来?」李哥伸出手,把门把上挂的禁烟牌子反扣过来,只说:「快了。」我情不自禁地咧了咧zhui,点了火,叼着烟,shenshenxi了一口,脑袋也一下子醒了:「那就好。」李哥低头给自己也点了一_geng:「不过他重_gan冒,嗓子哑了,来了也没用。」我半天才反应过来。
音响室门外有人喊了一声:「李孟齐!你们还演不演了!」李哥应了一声,把烟头掐了,正要往外走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小声说:「李哥,没事,我能唱。」他看着我,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在我脑袋上揉了两把:「别闹。」我侧了一下头,láng狈地躲着,结结巴巴地申辩了几句:「我能唱,你让他在前面对口型,我替他唱。」李哥看了我老半天,去外面借了张歌词回来。
主唱快开场的时候才来,白着张脸,病得直打颤。
我们三个人商量了半天,又排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该他上台的时候,主唱把夹克一neng,露出里面的紧身背心,一擤鼻涕,小跑着就冲上台了。
光碟在机器里转着,音乐响了起来,我坐在音响室的凳子上,把zhui巴对着麦克风,手里还拿着张歌词,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唱到间奏的时候,已经能听到门外隐隐约约的掌声。
好不容易解决掉整首,音响室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人气喘吁吁地瞪着我。
他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瞪了我好一会,又狐疑地看了眼李哥,不知道肚子里又在冒什么黑水,迳自走过来拽我。
李哥拎着我的领子把我扯到他背后,恰赶上主唱欢天喜地地跑回来,扯着破锣嗓子大喊:「钱宁!李孟齐!」他进了门,反手就把门一关,四个人挤在一间狭小的音响室里,简直喘不过气了。
主唱讪讪地问了句:「这是谁A?」
那人浑身都紧绷起来,还在看我。我往后退了半步,zhui上却在笑:「不认识。」那人愣了一下,忽然掉头就走。
我哆哆嗦嗦地又去摸烟盒,却摸了个空。是李哥往我zhui里又塞了一_geng烟,左手挡着风,右手给我点着了火:「以后少抽点烟,多喝点彭大海,烟瘾犯了就嚼糖,护护嗓子。」我使劲摇头,糖这一个字,骗了我多少回。
晚上李哥把这几个月的工钱分给我们,三个人在路边摊围着火锅炉坐着,又要了一打啤酒,两瓶白酒,我喝得最多,酒量又最差,没几轮就开始高谈阔论。
「现在谁还吃糖!开头甜过了头,正美滋滋的时候,再吃别的,全成了苦的!」那是多久以前,是谁跑到我跟前,口袋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糖果,我拿得越多他越高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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