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知道,庆离的好转实在得益於贺狄无聊低级的换药游戏,导致裳衣喂给庆离吃的迷药都成了莫名其妙的单林土药。
可最近裳衣和庆彰亲自见面,双方传药却是面对面的,贺狄没有机会把药掉包,自然又将庆离吃得昏头昏脑了。
长柳哭了许久,心乱如麻,听着师敏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庆离虽然不争气,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腹中骨肉的父亲,如今婆家大难临头,没有不让庆离插手的道理。
她左思右想,也实在没别的法子,只好命师敏亲自去一趟,把庆离请过来。
长柳一下令,师敏立即急忙往庆离的小院里赶。
夜深心慌,走在平坦的石头路上,竟也无端栽了一跤。师敏从地上拽着裙脚爬起来,右脚踝一阵剧痛。
这时分,哪有闲功夫理会些许小伤,师敏咬了牙一瘸一拐往前急赶,不料到了庆离的院外,却被几个院门的侍卫抵了去路。
「我奉公主之命,要急事请殿下过去一谈。」
看门的侍卫打个哈欠,着气道,「师敏大姐,有什么急事也等明天吧。你看看里面,闹得正欢呢。我要是让你进去,殿下还不剥了我的皮?」
师敏探头往里面一看,正房里头燃着灯,透出窗前两个朦朦胧胧正动着的人影来,那女人不知羞耻的笑声和呻吟飘满全院。
不用说,只有裳衣那只狐狸jīng!
师敏看得心头冒火,恨得咬牙切齿,想起自家公主金枝玉叶,离家远嫁,却被这等贱人夺了夫君宠爱,又是一阵伤心。
换在平日,她定然掉头就走,今夜却绝不可耍这般脾气。
昭北的巨变,离王的要挟,昭北王的性命,比这种风月小事要紧上一万分。师敏又急又悲,低头想了片刻,从怀里把能掏出来的都掏出来了,连着腰上长柳赏赐的玉坠子一并取下来,通通塞到那领头的侍卫手里,沉声道,「实在是要紧事,公主急得不行了。好歹也是王子妃,你就让我进去禀报一声,殿下要撒气,我都领着,绝不连累你们就是。」
她怎么说也是长柳身边最得用的大侍女,向来不是低声下气之辈,今晚摔一跤后模样已经够惨,一边说着,一边竟已哭得满脸眼泪,把那带头的侍卫都吓住了,知道定有非常严重的事发生。
「师敏大姐,你别别……」那侍卫头子其实是同安院中老资历的侍卫,并非裳衣安插的新人,对裳衣蛊惑庆离,也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怨气,立即手忙脚乱把东西都推回去,让开了院门,无奈地挥挥手,别过头道,「进吧进吧,要是王子怪罪,我只说你是偷偷溜进去的。」
师敏感激地瞅他一眼,用力把东西又都塞他手里,入了院门,豁出去似的直奔正厢。
庆离刚吃了裳衣从庆彰处得到的「正宗无掉包迷药」,神志虽然昏沉,身体却格外畅快,连日来困扰不已的头疼不翼而飞。
裳衣趁着这机会,越发把chuáng底间的花招逐样逐样使出来,比平日更yín媚上十分。庆离最近疏远裳衣,恰好长柳怀孕,已经憋了几日,顿时被讨好得浑不知天上人间,只觉得自己前些日子真是昏了头,说不定还是被人下了迷药。
否则,长柳那假正经又爱管闲事的女人就算怀了个胎又算什么?不要裳衣这般天下难得的好女人,才是真正的蠢材!
正乐得慡快,房门外忽然传来拔高了音调的清脆禀报,「奴婢师敏,有要紧事求见殿下!」
庆离正在快活关头,猛地被人打搅,顿时一泄如注,气得青筋bào跳,「混蛋!你们都是聋子吗?没有吩咐不许擅入,都给我滚!」
话音未落,房门竟被推开。
赤luǒ的裳衣惊叫一声,避入chuáng中。
庆离还没反应过来要大发雷霆,师敏已经冲入房中。
「殿下!」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分,有没有穿衣服,师敏扑到庆离脚下,一把抱住庆离的脚,高声道,「殿下,大事不好,师敏奉公主之命,请殿下立即过去一趟。」
庆离纵使又笨又吃了迷药,毕竟还有一点理智残存,见师敏这个异常行径,也不仅愕了一下,脸色变色道,「什么大事不好?难道……难道王叔他……」
师敏摇头,「是昭北的事。公主刚刚得到秘信,离国忽然袭击昭北,昭北王族都在不测之中,公主她……她看信后几乎哭晕过去,请殿下立即起行,和公主商量一下对策。这……这个一点都不能耽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