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连连连点头,牵起四蛋子就向城里走,士兵果然不拦:“李……公子可是路上遇了劫匪?守城的将军说骑着赤兔手持令牌的人早就进城了,李公子可知道是谁冒充您么?皇上已经下令彻查京城,但凡发现谁骑了公子的赤兔马立即抓进刑部大牢。”
李霁悠哉的坐在骡子上任贺连牵着,打了个哈欠弯下身抱住四蛋子的脖子:“我困了,先靠会,到了宫门口贺大人再叫我吧。”
徐溪月做完了褂旗,瞧着十分满意:“这些东西一共多少银两?”
少年摇摇头:“不用。”
徐溪月心中更喜,对这少年好感飙升,将方才用的汉代饕餮纹徽砚向他推了推:“这个给你,就当做酬金罢。”
出了店门,徐溪月大摇大摆举着褂旗向方才栓五卜子的地方走,边走边嚷嚷:“在下混元派道士徐溪月,号称徐半仙,驱鬼招魂算命……”
小五打了个响鼻,低头用蹄子蹭蹭泥土。徐溪月正向它走过去,余光瞥见拐角处一件衣摆,分明是兵卒的衣服,脚步生生打了个转:“驱鬼招魂算命啦,来来来……”啊咧,小五啊,不是哥哥不要你,相信兵哥哥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呜,今生有缘无分了……
徐溪月走到一个岔路,后面也不见人跟上来,大约是蒙过去了,忙一个闪身拐进小巷,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跑了。
跑出几条巷子,确定后头没有追兵追上来,这才放缓了步子长长舒了口气。刚转过身子又见身后一辆马车左偏右斜的撞过来,徐溪月躲闪不及,一个趔趄坐到在地上,眼见马蹄在身前不足一尺之地被勒停,吓得脑中一片空白。
驾车的是一个青年和一个少年,车里还坐了三个人,居然各个面相不凡。徐溪月哪里管你是俊是丑,吸足了气就是一通长篇歪论,直说的驾车的少年愣愣怔怔缓不过神来。
车上一看便是主子模样的人被称作秦公子,扔了一锭银子就要走,徐溪月掂了掂,分量倒是足够,立即笑得见牙不见眼:“在下乃混元派道士徐溪月,擅长驱鬼招魂算命,还可测人前世,几位公子要不要试试?”
驾车的青年像是来了兴趣,指了指一旁的少年:“不如道长替他测测。”
徐溪月满口应承,掏出从无须子那老家伙那顺来的乾坤八卦仪念念有词。。
据说这乾坤八卦仪可测出前世,只要是六界内之生灵,统统逃不出它观测。徐溪月念了一半,突然想不起后头的口诀来,眼珠子提溜一转,随口又诌了几句,一脸茫然的睁开眼:“这位小公子莫非不是六界内之生灵?在下灵力浅薄,看不出究竟来。”啊呸,反正这世上不缺傻子,老子就说你是玉皇大帝下凡你也得信。
那几人果然面面相觑,看模样大约是信了,一脸凝重的留了酬金,赶着马车离开了。
待人走远了,徐溪月这才笑得何不拢嘴,揣着沉甸甸的银子高高兴兴走出小巷。只觉方才跑的累了,便寻了间茶馆坐下休息。
他这厢点了壶铁观音,茶还没送上来,就见两个汉子走过来在附近坐下了。生的较为粗犷的那个屁股还没沾上凳子,大嗓门便扯开了:“那破腌臜的臭娘们!老子回去就休了她!他奶奶的,老子不过是上了回倌馆,赵兄,你瞧瞧俺这胳膊让她挠的,真叫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另一个生的獐头鼠目,眉头微蹙,轻声道:“王兄,别嚷的这么响,这又不是什么漂亮事体,你想嚷的大家都晓得么?”
粗犷大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声音稍许轻了些:“赵兄,回头等我休了那败家娘们,攒够了钱,咱哥俩儿一道去,什么西玉郎东檀奴的,老子早晚也要尝尝那滋味儿!”
獐头鼠目的那位四处环顾了一圈,凑近了身子将声音压的更低:“王兄,那小倌儿的滋味……当真比燕香楼的姑娘还要好?”
粗犷大汉杏目一瞪,巴掌往大腿上一拍,声音洪亮:“好!好极了!”另外那位忙拉拉他袖子,他这才又放轻了些声音,也足够一字不差的传进徐溪月耳朵里:“俺就包了个八两银子一夜的货色,都伺候的老子□,那要是换了典玉和柳若檀,俺岂不是连天王老子都做得!”
两人在一旁笑的猥琐,铁观音总算端了上来,徐溪月将搪瓷茶碗满上,指腹在碗沿摩挲,轻声呢喃:“典玉……柳若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