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面无表情的看着:“四蛋子说,你侮rǔ它,它明明是骡子。”
四蛋子晃够了,总算停下来,晃了晃驴……骡脑以示同意。
二武面面相觑,一时不晓得是该抢回赤兔马,还是当真就让他以骡换马跑了。虽说驿使要换马,便是皇亲国戚也得乖乖照办,只是自家主子的皇命恐怕比驿使还十万火急的多。再说那赤兔宝马可是御赐的……
小道士哪容得他们多想,夹了夹马肚就要赶路,李霁趁着人还未跑远,忙嚷嚷道:“道长留个名姓!……日后找到了好将你的四蛋子取回!”
赤兔马憋憋屈屈踱了好几日小步子,这下总算来了个识货的,当即撒开了蹄子一阵猛奔,踏起一阵huáng土,直呛的后头三人一阵猛咳,咳嗽声里隐隐约约还听那道士的声音:“徐溪月!”
待尘土散去,李霁再看,一人一马早已跑的没影了,胯下的四蛋子又是一声长嘶:“啰……!!”臭道士,留下我的萝卜来!
再说那徐小道士骑着宝马往京城方向一阵猛赶,直确定后头的人追不上来了才缓下马速,从怀里掏出一根胡萝卜,欲往嘴里送,又嫌脏了,往道袍上蹭了蹭——原本gāngān净净的萝卜皮上蹭上了两道脏印子。
徐道士蹙眉,又蹭了蹭,眼见红彤彤的萝卜皮都蹭黑了,无法子只得将就着往嘴里塞。奈何赤兔马跑的太快颠的厉害,送了好几回只白白捅破了鼻子,血淌在萝卜皮上总算又见了点红。徐溪月无奈,将萝卜塞回怀里,弯下身子摸了摸赤兔马的鬃毛:“……既然遇见了就算是缘分,以后做个兄弟,凡事吼一声不必客气。按排行……”伸手摸了摸怀里的胡萝卜,“我就叫你五卜子吧!”
这边李霁骑着四蛋子倒也十分惬意,原本两日的行程拖到了五日,正中李霁下怀。说起来倒也不是有什么不甘不愿的事情在后头,只是单纯赌着一口气:“他叫我回去我就回去,凭什么!”
武冰撇撇嘴:“就凭那是……”武火:“皇上。”
武冰点点头:“就凭他……”武火:“官大。”
李霁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有事了才想起我的才gān来了?用完了还不是一脚踢回去!”
武冰摇头:“要不是老爷子薨了,哪里轮得到公子。是老爷子名号镇着,公子连带着沾了光,跟公子的才gān没gān系。”
李霁长眉一竖:“阿火你不想gān了?!”
武冰抽搐:“我是武冰……”
武火已经懒得搭理,目空一切的骑着马不语。
好歹赶骡子赶到了京城门口,没料想四处是重兵把守,城门严实的放不进一只飞虫。
武冰拿着圣旨骑马上前:“我们公子奉皇命在身要进城。”
看守的士兵巍然不动:“上头有命令,不管是拿着圣旨的还是皇亲国戚,谁都不许出入。”
李霁骤怒:“直娘贼的!那混小子耍我!千里迢迢召我过来,现在不让进城?!”
士兵:“……上头说,皇上jiāo代了,只有一个人可以进城。”
李霁脸色缓了缓:“噢?”
士兵举着矛枪依旧立的笔直:“皇上jiāo代说,只有骑着御赐的赤兔宝马,拿着李家令牌的李霁李大人才可以入城。除此之外,一概不得放行。”
李霁这才彻底舒了脸,颇为得意的哼了一声,伸手往腰间摸去。没想到皇帝那小子面子给的倒是十足,虽说眼下没了赤兔马,令牌亦足明身份。
武冰期待的看着,武火面无表情的盯着,李霁摸着摸着变了脸色,急急将腰间怀里掏了个遍,却什么也没寻着。
李霁gān笑:“哈哈,大概,哈哈,也许,哈哈,丢在路上了……”
那看守的士兵面无表情堪比武火:“三天前,骑着御赐的赤兔宝马,拿着李家令牌的李霁李大人已经进城了。”
李武三人面面相觑,半晌,李霁莫名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我是谁……”
这边徐小道士大摇大摆的进了城,摸摸怀里的牌子:乖乖,看不出遇上的是个肥羊,马跑的奇快不说,腰牌还这么好使。
思及此处,不免亲热的摸了摸五卜子的脸:“小五,你知道这年头什么最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