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他不解她为何突然说这些。
“那他现在幸福吗?”
“这──”虽然不能亲眼目睹,虽然只是一面,但当他无意把他最重视的人伤到陷入昏迷时,那个人眼中的嗜血──疯狂的残bào的,把一切伤了他的人撕碎撵入地狱──他看得出来,那个人,比他还要重视著他,也,更有能力与资格,爱他,守护他。
如果不幸福,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吧?宁愿留下,也不跟他离开──“让最爱的人幸福,不就是自己的幸福吗?那你现在,又为何伤心?”
她的话,让他失魂落魄地坐下。闭上眼,他趴在石桌上,痛苦地说:“我想让他幸福……但是……心,还是好痛苦……我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不明白……”
她看著他沈默,许久後,才安静对他说:“想知道答案,就去找房翔吧。”
他慢慢抬头,蹙眉困惑地看她。
她望著被云挡住太阳的天际,露出一抹飘渺的笑。
“去找房翔吧,他会给你真正的答案。”
“去吧,现在开始,由你去追逐他。”
02
没有翅膀,怎麽去飞翔?
房翔最喜欢学的便是轻功,逍遥道人只有两个徒弟,一个是风一个是翔。
房翔的武功不如师兄风满楼,但他的轻功可谓是鲜少有人能匹敌。
他施展起轻功,宛如大鹏展翅,优雅而轻盈,像在飞翔。
就像他的名。
两个人学成离开山上後,一个投身进入朝廷,一个到江湖上混。
一个因为心有嗔念,至今没有什麽名气,而以轻功称奇的翔已经是名扬天下的打探高手──无影。
会有这个名号,是因为他在外人眼里,来无影去无踪。众人只知无影不知房翔,只因,以无影的身份出现的房翔,从不曾以真面目示人。
人们说,不管是什麽消息,只要是无影出马都可以找到。想要找无影,就把信投在氓山无名寺的许愿井中。三天之後,他便会出现在你面前。当然,前提是你有足够的钱请得动他。
此刻,风满楼就站在无名寺的许愿井前,手上拽著一封信,望著枯井中无数封的许愿信,他一直没有动作。
站了有一个时辰,身边无数来许愿又离去的人都对他的举止投以好奇与怪异的视线。
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终於,风满楼把手中信投入井中,然後转身离去。
那封他投下的信,随著风chuīdàng,最终落在许愿井的角落,静静躺著。
夜至深沈,本该夜阑人静的时间,唯独一个地方仍灯火通明、喧嚣热闹,那便是青楼。
越夜越yín蘼,灯红酒绿,红粉佳人,娇笑嫣然,酒醉人醉醉不归,欢笑场所,背负隐藏多少血泪。
一人,立於此地,俯望。眉宇显露洒脱,嘴角带著轻佻。一副居於红尘又超脱红尘的姿态,目光深邃犀利地看穿楼下玩乐其中的男男女女,笑容背後的付出。
他只看了片刻,也只站了片刻,身後便有人过来轻唤。
“公子。姑娘请您。”
他转身,道:“这便去。”
离开之际,他转身,再看了一眼楼下的风月场所,含笑离开。
进了楼中的里屋,他见到了前一次见过的青楼的一名姑娘,不同於上一次的浓妆豔抹、衣帛挑露、言语假意,她此刻一张素面,穿著庄重,面目凝沈。
“公子,已经查到了吗?”一见是他,她眼露急切。
他点头应了句:“嗯。”
“那──”她更是著急。
“不急。”他笑,然後拿由衣服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她,并道,“信中,已有写明,你看完便知一切。”
她接过,急急打开,逐字去看,看到最後,情绪激动地落下泪来,倒在椅上,口中不断喃喃:“……太好了……他过得这麽好……这样我也便,放心了……”
“这样,真的可以了吗?”他看她的目光深沈,“不告诉他真相,不知道你的苦衷与付出,让他一味恨你怪你。自己却娶妻生子,幸福快活?”
“不……”她摇头,眼睛噙泪展露的笑容痴情又悲哀,“这便是当日我的选择,我已决定背负这样的人生继续过活。不必让他知道让他痛苦──他快乐,便是我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