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好gān净,好空旷,我找不到一件正式的衣服,在浴室,我用冷水洗了个脸,我看起来还没有很憔悴,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会离开这里,其实我还有钱,我在阿根廷还有农场,是舅舅当年以我的名义买下来的,那片农场虽然没有开发,但是土地肥沃,我可以把它卖掉,只要有足够的钱,我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活,好的地方有很多,我可以去欧洲,是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无论受到什么样的对待,都要挺下来!
我觉得jīng神振奋了好多。身处这个低纬度的地狱,希望是我清凉的光。
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快,一周后的下午,我站在屋子的露天阳台上向下看风景的时候,看到开来了几辆脏兮兮的吉普车,里面出来的几个年轻男人中间有一个最为高大醒目,爱德华!我高兴的大喊起来:“爱德华!你回来了?”
他抬起头看到我,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里拉本先生!我给您带礼物了,我去了一个非常好玩的森林里,您去过那里吗?”
“我没有去打过猎!你带了什么回来了?”
“我这就上楼给您看看!”他跑进了别墅,我忽然想起来,我怎么让他进来呢,门是锁的啊,我难道告诉他我被关了起来?而且,我没有正式的衣服,穿着这样一件柔软轻薄的睡袍,如何见人。这些突如其来的顾虑让我不安的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真是恨死李贺良了。
这时门响了一下,我尴尬的看向门,进来的却是李贺良。他递给我一个袋子:“这是衣服,穿上吧,那个爱德华在楼下等你呢。”
我欣喜的接过衣服:“知道了,我很快就下楼。”
他却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坐了下来,我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要看我换衣服吗?”
“希望你不是很介意。”
我满不在乎的脱下睡袍,李贺良拿来的衣服颇有些东南亚某些民族的风格,白色长裤和绣满了繁琐图案的白色丝绸衬衫,穿起来倒是颇有异国风情,我问他:“你从哪儿弄来的这种衣服?”
“在南边定做的,很好看是不是?”
我淡淡的哼了一声,走到镜子前,镜中的人修长而孱弱,雪白的皮肤,轮廓深刻的灰蓝色的眼睛,在黑色的蝴蝶翅膀一样浓密的睫毛的掩映之下,像两潭深水一样,暗流汹涌。秀致的鼻子,但是嘴唇却是苍白的。我的眼神一转,从镜中看到了身后坐着地李贺良,他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正盯着我。我扭身出房,向楼下走去。
爱德华正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听到我的脚步声,迅速的站起来注视着我:“里拉本先生,您的衣服真不错。”
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好,客气的话,他又不是在赞美我本人,接受的话,难道要我说“是啊,的确很漂亮”?好像也不大妥当,没办法,我只好向他笑了笑:“你给我带了什么东西啊?”
“是一顶毛皮帽子,是我在一个俄罗斯人那里买的。”他双手递给我一团灰色的毛皮。
我打开一看,当真是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见了鬼的东西啊,不知是什么动物的毛皮,做成一顶圆帽子的形状,帽子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大尾巴,想必就是那动物自己的尾巴。这种东西,只有在严寒的地方才用的上,可是即便是在北极,我也不好意思带这样的帽子出门。
我笑容可掬的说:“谢谢,没想到你能在这么热的地方买到这么厚的帽子,造型也很特别。”
“我也是因为觉得样子很有趣,才买回来送给您的。这个冬天您也许用的上。您这两天还好吗?”
“我?哼!好!”
他仿佛觉得我不是那么高兴,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里拉本先生,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国呢?”
我重重地坐在沙发上:“你去问李贺良,现在就去!他在楼上!”
他疑惑而听话的上楼去了,我站起来,向大门走去,外面的阳光几乎让我睁不开眼睛了,我又走回大厅的深处,这个恶劣的地方!李贺良不让我走,可是,难道我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吗?爱德华回来了,我可不是孤立无援的一个人了。
爱德华静静的走了下来,我看着他,他的表情有些悲伤有些古怪,我问他:“怎么样?”
他抬眼看着我,湖绿色的大眼睛里一丝光闪来闪去,却不回答。
我心虚起来:“李贺良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