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也冷笑道:“这话说得好笑。筹粮?年前户部为筹这一万多石粮米费了多大工夫,郑尚书不知?这会子叫户部给你变出粮草来不成?”转向皇帝道,“依微臣之见,理当责令西北军出击,自敌军中劫粮回来。”
“简直胡说八道!”兵部尚书郑纭虽五十多岁了,却是中气十足,“去敌军中劫粮?严尚书真是纸上谈兵!羯奴若有一万多石粮草,他们也不必侵边了。何况胜败也是兵家常事,这时候军中眼看就要断粮,朝廷却下旨让军士们自己去敌军中劫粮,可想过会寒了军士们的心?”
吏部尚书对他怒目相视:“好一个胜败乃兵家常事,若如此说,边关只管吃败仗,将领只消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便可敷衍过去了?”
皇帝被他们吵得头疼,沉着脸摆了摆手道:“如此争论,几时是个头?”
方阁老轻轻咳嗽了一声,温声道:“陛下,臣以为,此时此刻,还当先筹粮最为要紧。至于定罪之事,大可稍后再议。”
户部尚书苦着脸道:“陛下,不是臣推搪,这会子哪里有一万多石粮食拿出来?”
皇帝也觉头疼无比,按了按太阳xué才道:“湖广为鱼米之乡,就着拨湖广之地官仓之粮去西北。朕知道湖广之地水路众多,想来运粮也方便些,待到了四川再改走陆路。”转身便看向墙上悬挂的一幅舆图,“来来,先看看哪些粮仓方便上船,在何处集He。”
户部尚书脸色不大好看,迟疑着没动。皇帝眉头一皱:“怎么?”
“皇上——”方阁老脸色也有些尴尬,“那舆图,那舆图是做不得准的**”
“什么?”皇帝颇为惊讶,“做不得准?”
方阁老微微低下了头:“此舆图还是前朝旧制,百余年间,河道颇有改换,有些地方前朝或许通畅,如今却已泥淤不能行**若依此舆图制定运粮之路线,怕是**”从前时间没那么紧迫,纵然有些地方水道不能通行了,无非是另想办法换小船或gān脆用车拉,横竖都会虑及途中耽搁的时间。但这会儿皇帝要较起真来,非让尽快把粮运往西北边关,那便不成了**
“这舆图——”皇帝转头看着那绘得十分jīng致的、几乎铺满了整面墙壁的舆图,心里憋了口气,“有几处不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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