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鹤才不想变大,反倒是觉得像现在这样骗吃骗喝就挺好。
他囫囵将提子咽了下去,转开视线,颇为拔x无情的开了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哦,我也不认识你皇叔,更不会变大,我只是一个贫穷的山里小孩,谢谢大皇帝请我吃饭。”
才刚刚在路上见过相锦,诸鹤的话是两人都能明白的敷衍。
只是晏榕却并未有继续追究的意思,而是亲自取过*帕擦了擦诸鹤唇角的糖渍,柔声道:“皇叔,孤可以等你一天,两天。但若是你让孤等太久,孤会受不了的。”
诸鹤:“**”
诸鹤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点危险的味道,于是警觉的耸了下鼻尖:“怎么受不了?”
晏榕温和的笑了起来:“受不了**就是孤万一哪天不想再等了,可能又会让皇叔哑着嗓子哭了。”
诸鹤:“**”
怕你A?!
小兔崽子,鹤鹤吃完大餐搞完钱立马就跑!
诸鹤在心里漫不经心的唾弃了晏榕一百遍,十分高冷的正经起一张脸,不再搭理他了。
斜照的残阳在朱砂色的宫墙上投下马车穿梭而过的身影。
宫门前的门槛放下,着装齐整的侍卫在门外迎接新帝的归来。
诸鹤隔着珠帘往外瞧,看了几眼,突然觉得为首的一名侍卫有些面熟**像是他几年前在南疆时见过。
这可算得上诸鹤难得的熟人,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确定的确是一个人后,没忍住就扭过头对晏榕道:“楼苍回来了?”
晏榕揽在诸鹤yao间的手不着痕迹的紧了紧,神色中的yīn郁一闪而过。
但随即他便弯出一个笑来:“嗯,前些日子刚回来。”
诸鹤有点想念给自己又送钱又送物还送羊驼的大将军,虽然大好人不愿意跟自己做一对不会屁gu痛的葫芦兄弟,但这丝毫不影响诸鹤对于楼苍的好_gan度。
如果能再跟楼将军搞点钱,鹤鹤以后就更加富有了。
诸鹤飞快的打好自己的小算盘,眼睛里都跳跃出了希冀的火苗:“那我能见他一面吗?好久没见他了,还有点想他。”
晏榕的身形微微僵了僵。
他垂下头,幽shen的眼底将诸鹤的神色一览无余,轻声道:“好。”
诸鹤没有意识到危险袭来,随口便道:“那不然等等我就去见他,一会儿吃完饭就去?”
晏榕含了几分笑意,语气也越发温润:“只要皇叔想去,孤便带皇叔去。”
诸鹤成功找到了新的冤大头,心情更好,决定等会儿吃饭都能多吃几碗。
宫中御膳_F_中的橱子们这段时间其实压力很大。
要知道他们其中许多都不止历经了先帝一任皇帝,其中有不少资历颇高的厨师甚至是从先先帝那任便在宫中的。
每名厨子都有自己的拿手菜,这道拿手菜在宫中的受欢迎程度便决定了他们在御膳_F_中的地位。
以前摄政王在的时候还好,毕竟摄政王骄奢yín逸,好逸恶劳,吃的喝的无一不是最高要求,因此基本每天不是亲自点菜,也会让派人来御膳_F_点个几道菜送去王府上,大大保证了厨师们的劳动积极x和生存x。
而新帝晏榕**恭俭谦和,朴质无华。
翻遍整个御膳_F_,也挑不出一道被晏榕称赞和喜爱的菜,更没有一位被钦点去御前的厨师。
不过几天,御膳_F_nei便充满了一种即将下岗的焦虑。
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新帝登基大礼之日,更是连御膳_F_的早膳都没用一口,什么样的端去御前,就怎么样的端了回来。
低气压在空dàngdàng的御膳_F_nei弥漫开来,直到快到下午光景,来喜公公突然捎了信来,让御膳_F_立即准备一桌按照宫廷样式最为丰富jīng致的菜色——
就按照摄政王以前的口味来。
摄政王是什么口味?
宫廷菜谱上共有九百八十一道菜,他能一次点个几十道打包带走,就没听说哪道菜是他不爱吃的。
为了让新帝满意,许久没经历过如此盛大菜单的御膳_F_终于热火朝天的忙碌了起来。
而终于等到诸鹤上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在御书_F_中满满摆开了八十一张大桌的宫宴标准。
诸鹤:“**”
难道晏榕真的是恨他已久,杀不死他,便想拐他回来撑死他?
就在诸鹤一边沉思一边咽口水的时候,御书_F_的宫人皆数退了下去,殿nei便只剩下他和晏榕两人。
晏榕向前走过三步,站在诸鹤身后。
那人的背影除了比曾经矮上不少,气质与姿态几乎别无二致**不,或许气质是有变化的。
晏榕能_gan觉的到,在neng去了摄政王这个身份之后,诸鹤似乎终于多出了那么几分往日鲜少看到的狡黠与纯情。
只可惜这份狡黠中又带了种心中无他的薄凉。
诸鹤不爱他,不爱他。
这似乎是很多人都告诉过他的话。
那他的父皇呢?
诸鹤究竟是因何被他的父皇带回宫中,是因为姿色,还是因为**并非凡人?
面前的人身上还穿着从寺中带出的粗布_yi衫,泛着些陈旧的颜色,布料细薄,像是轻而易举的便能扯成两半。
然后将人重新占据。
将这个明明已经在自己身边了,却还想着楼苍的人**
晏榕的喉结无法克制的滚了滚,他尽全力压下了自己眼中的yu色,站在了诸鹤身旁:“皇叔许久没用过宫中的膳食,孤便让他们全部准备了一遍。皇叔吃自己喜欢的便好。”
诸鹤已经在一张桌上乖巧的坐了下来,闻言仰头看了晏榕一眼,在美食面前极为难得的称赞了一句:“真的吗?阿榕你真是个好人。”
晏榕为诸鹤倒了一杯麦茶,也一并坐了下来,眉目轻柔:“待用膳过后,皇叔想去休息,还是去看望楼苍?”
诸鹤用筷子的功夫不是太好,便直接拿了把金勺。
随着金勺被喂进zhui里,诸鹤略有些清瘦的下半张脸被撑得鼓了起来,像只屯粮的仓鼠。
休息?
听上去比较危险。
诸鹤明亮的眼睛乌溜溜的转了两圈,将zhui里没有一_geng刺的清蒸鲈鱼咽了下去,果断的道:“不**不去休息,去找楼苍吧,他不是刚从北狄回来,我还可以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好玩的。”
晏榕微微垂了垂眼,像是做最后的判断似的:“皇叔确定要去找楼苍么?”
诸鹤被问得茫然了起来,舀鱼汤的手停了停:“A,不能找他吗?”
“不是。”
晏榕终于重新露出了一个谦朗的笑意,眸光shenshen的看向诸鹤,“皇叔想去,孤自然不会拦着。”
他顿了一下,无比自然的道:“只是楼将军前几天回来时受了伤,现正在宫中秘密休养。若皇叔要去见他**恐怕孤要给皇叔眼前蒙上黑布,带到了楼将军那里,再为皇叔打开。不知皇叔可否愿意?”
诸鹤咬着勺子愣了一下。
武将受伤乃是大事,更何况楼苍不止在整个大历,乃至领国声望都远扬,一旦受伤,为防别国进犯,自然要列为机密。
晏榕向来是个为江山社稷着想的皇帝**而且自己又不是摄政王了,也不好gān涉人家工作。
诸鹤松开勺子,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
一顿宫廷御宴足有几百道菜,除了因为时令原因无法摆上桌的,其余菜色诸鹤基本每盘都尝了几口。
吃到最后,连诸鹤自己都觉得有些糟蹋,于是偷偷瞅了晏榕一眼,开口问道:“你让御膳_F_做这么多**会不会太làng费了?”
天色向晚,宫中的壁灯与摆灯都点了起来。
晏榕为万人所钦羡的容貌在灯光中显得越发温柔明丽,颇有种秀/色可餐的味道。
他对诸鹤弯了弯唇:“孤愿意。孤的皇叔,自然值得所有最好的。”
贫穷的诸鹤看着满桌的菜,仿佛看到了被自己扔进海里的金山银山,心酸的道:“以后我们还是别吃这么多了,换成钱多好。”
“好。”
晏榕如声应了,“皇叔可是吃饱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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