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琴音试过,她紧了紧弦,琴音再响,便成了曲。
初时她的心情尚有起伏,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李固的心却平静不下来。他盯着帐顶,忽然说:“你对家人,真的很好。”
谢玉璋道:“那有什么办法,血脉连着呢。”
李固说:“我也有过家人的。玉璋,我**是青曲县余宁镇人。”
谢玉璋抬眼看了眼那帷帐,颇有些诧异。皇帝的出身,他从未对别人提过。
李固的声音从那帐子里传出来,很低沉。
“我爹叫李平安。他不是本地人,是荒年跟着父M_逃荒到这里来的。我的祖父M_都死了,就剩他一个人。他个子很高,力气很大,每天挑着货担,走街串巷,游于乡间。他是个贩货的货郎。”
“我M_亲是个乡下大户人家放出来的婢nv。她也是荒年的时候卖身Jin_qu的,一样无父无M_。我们一家,便只有三口人,连亲戚也没有。”
“但父亲能gān,M_亲勤劳,自家觉得,日子也挺好。”
但有一天,李固的货郎父亲在外面被贵人的马踏断了tui。贵人丢下一个鼓鼓的荷包,便走了。
只乡下大夫不行,李固父亲的tui伤没处理好,导致最后只能锯断他半条tui保命。
“从此他就只能杵着拐走路,再做不了货郎。家里的情况便急转直下,变得拮据起来。为了生计,M_亲便给别人家缝缝补补,接一些浆洗的活计养家。”
“偏我父亲一蹶不振,成日酗酒。不仅喝得烂醉,还常常把家里的钱都拿去买酒。喝醉了,还会打我M_亲。”
“我记得最清楚的,便是M_亲常哀哭。”
“有一天,M_亲很高兴地对我说,薛屠户说要把他家的_yi_fu都jiāo给她洗。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大生意。她说,薛屠户叫她去他家里取_yi_fu。我M_亲欢欢喜喜地去了。”
只这nv人却没有抱回脏_yi_fu来。她回来的时候,头发都散乱了,_yi_fu上有污渍。
她叫人“欺负”了去。
“你生来就尊贵,你不会懂。在那样的小地方,一个屠户便已经是一方恶霸了。”
“我M_亲向父亲哭诉,那男人不敢去找屠户的麻烦,就打她,狠狠打她,还用很多难听的话rǔ骂她,叫她去死。我上去拦,也挨了打。他虽然一条tui没了,但力气真的很大。我打不过他。”
“他杵着拐离开之后,我很难过,因为没有足够的力气保护我的M_亲。但是M_亲却叫我别难过,她说她习惯了。她给了我两文钱,叫我去买糖吃,说吃了糖就不疼了。”
小少年便去了。那糖真甜,他回家的路上便含在zhui里,甜了一路,伤口仿佛真的不痛了。
只回到家里推开门,看到的却是M_亲悬空的脚**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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