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腕这事说来可大可小。自杀乍听之下很骇人,但实际也就一道口子,输好血、缝好伤口,人醒了没大事,甚至可以立即出院,后头还有更多严重患者等病chuáng呢。
安禹铭费心尽力替他把这事瞒了,不能让安掬乐带伤回家,只得拉回自家。
安禹铭:「呐,帮你铺好,自个儿找地方躺。」
安掬乐:「**」
安禹铭念设计系,满屋子的作品四处乱堆。他熟门熟路用脚把那些玩意儿踹开,腾出一个人形大的空间,安掬乐坐在上头,闲着没事拾着手边作品,往外扩散,把每一样都看了。
他看完,跟堂哥提出意见_gan想。
安禹铭与他讨论,越讨论越觉得他这堂弟有天分。「你念的是五专吧,什么科?」
「会计。」那时扬哥玩笑说他念这个往后能给他管帐,他就去了。
安禹铭听了缘由,无言好一阵,骂:「你这白痴。」
安掬乐赞同。「对,我白痴。」
安禹铭叹息。「反正你这段日子闲着也闲着,右手没伤能用滑鼠,堂哥教你软体,学不会就别走了,省得丢人。」
安掬乐开口:「哥。」
安禹铭:「?」
安掬乐口气真诚。「虽然你长相真不是我的菜,但你心好,我可能会爱上你。」
安禹铭再度给他一巴子。「你堂哥口味没你这么剽悍,不搞乱伦!」
安掬乐哈哈笑,他当然是说笑,不过不是他不搞乱伦,而是这辈子,他不爱了。
爱得失却任何期待与希望,终至残害自身才能neng离,要每回都这么玩,迟早得让堂哥收尸,这种整死人不偿命又没价值的玩意儿,给欣赏的人搞去吧,他安掬乐不凑He了。
安禹铭教他电脑,这理由实际,安掬乐就住在堂哥家,直到伤好。
其实养得差不多,可堂哥家住着舒_fu,各种各样物资,伸手即可达,他不想走便赖着。这天安禹铭出门上课,安掬乐边吃品客边看电视,倏地门被打开,安掬乐一转头看见利曜扬,也不知该惊还该说这时才来,茶都凉了,可见新任大嫂挺会盯人。
安掬乐:「扬哥,堂哥若知你撬了他家锁,他会生气的。」
利曜扬面色yīn沉,也不啰嗦,直接把一样东西扔到安掬乐面前,后者一脸莫名。「这啥?」
利曜扬点烟,吐了一口,似平复下心绪,道:「明仔跟阿辛的小指头。」
「**」太剽悍了。安掬乐一脸恶心,见塑胶袋里还有血水溢出,应该是刚割不久。「给他们接回去,是我诱惑他们,求他们*我**就跟当初诱惑你一样。」
利曜扬瞠目,不敢置信,他掐了烟,上前狠狠甩了安掬乐一巴掌。「贱人!」
他没省力,安掬乐脸被打得肿起一块,咬破zhui角,他_M有够疼。「是,我贱,你要不要算算,你gān我这贱人多少次、用我多少钱玩nv人?我再贱,也是你大爷!」
他不客气,回以一记右勾拳。「你他_M混黑这么娘?甩巴掌?早知以前该我gān你!」
利曜扬没料着他会回手,这一记力道虽不qiáng悍,却很驳他面子。他气得不行,却听安掬乐哭着大骂:「你好A!如今傍上富婆,就甩我巴掌?你他_M良心给狗吃,我咒你五脏六腑烂光光!」
那时他没料,一句随口诅咒,利曜扬后来竟真坏了肝。
利曜扬当下再无从火起,他不能否认自己欠这小表弟良多,尤其上了位,以前做的事便越发显得没品恶俗起来。
他沉默,安掬乐xi鼻子挥手:「行了,拜托把它们拿走,你要真想玩这一tao,我最想看到的不在这里。」
利曜扬:「**那在哪里?」
安掬乐恶毒笑。「某人的左手无名指。我要三_geng指节,切得gāngān净净,就算是丝线做的戒指都不能D。」
「**」
利曜扬走了。
安掬乐连句慢走不送都懒得讲,而且揍人超痛,痛得他飙泪,利曜扬皮厚r粗,耍帅结果便是他左手刚好,右手就扭了。
安禹铭对此表示:**要到哪天才是个头A?
安掬乐伤过双手,睡了一觉,把脑子清空了,他想休学,这辈子就为自己活,不管旁人了,因此跟安父吵上了天,两父子骨子里其实都是个火爆脾气,这一吵,吵得除了与扬哥关系之外,安掬乐把能抖的全抖了,包含自杀一事,换来一顿血淋淋毒打。
安禹铭边替他擦药边哭:「祖宗,你到底何时才肯饶了你堂哥**」
安掬乐满身是伤的呵呵笑,又开始了在堂哥家混吃混喝的日子。
后来他转考二专,念设计,学校在南部,他离家住校,从此快活得意,逍遥飞上天。
他去Gay Bar玩,人家问他叫啥名,安掬乐想了想,答:「jú花黑。」
「噗!」对方笑。「你真jú花黑?」
安掬乐:「我黑不黑,不介意的话,你等会能自己瞧瞧。」
各种T情勾搭之后,对方瞧了。「你他_M哪里黑?你连yīn毛都浅的!」
安掬乐笑,他称自己叫jú花黑,不是jú花真黑,而是黑道gān过的jú花,怎不黑?
从此往后,这花名成了他人生代号。
一直到不知哪一年,应该毕业前夕吧?利曜扬再度出现,他一身落魄,风尘仆仆,告诉他:「我要去坐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安掬乐差点没拍手。「一路顺风。」
利曜扬苦笑,他这表弟不管过几年、历经多少事,仍旧这般直率惹人恨。
又恨又爱。
「我来,是想把一样东西给你。」
安掬乐:「?」
后来安掬乐非常后悔自己差劲的记忆力,说出去的话跟屁一样,早散光光。
他傻傻接过,打开厚纱巾,差点儿没晕。您老就不能送些正经东西给我吗!!就是一_geng按摩Bang都好A!
那是利曜扬的左手无名指──切得gāngān净净,如他当初要求,连_geng都没留。
有完没完!安掬乐很崩溃。「接回去、通通接回去!」
他骂骂咧咧,这热腾腾新鲜手指,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早知道当初要中指,还能加工做个造型品,搞猎奇。
见表弟难得一副炸毛样子,利曜扬笑:「这是我为老大扛罪切的,一般只切一小段小指,我却一口气切了整_geng无名指,这事令我在帮派声望提高,怎能接回去?」
安掬乐翻白眼,搞半天,原来切的是一石二鸟。「那你扔了吧。」
利曜扬:「我想你收着。」
安掬乐:「行。」他一不做二不休,扔进路边垃圾箱。「这可燃的吧?」
利曜扬:「**」
丢完了,安掬乐一脸清慡,利曜扬:「你生气了?」
安掬乐莫名。「没A。」
利曜扬:「虽是扛罪切的,但我一直都记得,你要。」
安掬乐叹。「我年幼不知事,何况我讲的话你向来当屁,早知你会当真,我就叫你切唧唧了。」
说完,他转身回屋。
经过这几出,当晚安掬乐狠狠发了几个誓:一、再不跟黑道男人搞;二、宁死不花一毛钱在姘头身上;三、不跟直男BI扯上关系──有违此誓,这辈子不得好死。
他迎风叹息:利曜扬A利曜扬,你可真是我的冤孽。
◎ ◎ ◎
利曜扬是他命里冤孽,但再冤再孽,也就这样了,偏偏回来。回来就算,不知自我脑补了啥,硬是不给他一点平静**害安掬乐头疼半死。
这男人缠起来很要命,当年他想走,利曜扬各种威bī利诱上流下流黑黑白白手段通通在他身上使了一遍,不亦乐乎,他也是真不得已了才搞那出,这些年也从未洁身自好(这纯粹是他自个儿慡),没料难得行善,捐了块肝,又把人召回来。
安掬乐真想戳瞎自己双眼,小时候不懂事,怎就摊上了这枚不gān不净的货色?
利曜扬三天两头*扰,安掬乐不堪其扰;对方目前心情算好,没上损招,就怕真把人惹毛了,搞得天下不安宁。他安掬乐虽天不怕地不怕,但到底还有做人该有的基本素养,利曜扬那就是说他畜生都糟蹋了畜生呐。
以前他在老爸面前把能招的全招,也是怕成了男人索要自己的筹码,索x全吐光光,臭到底,断绝后患。
日子难过还是过,他去疤手术的日期定了,医生表示肚子上的疤养得很好,简单处理一下便能不留明显的痕,但左腕的疤太shen也太久,磨过以后会较淡,却不会不见。
安掬乐想一想。「那算了。」
并不是非去不可,仅是顺道,除不掉,就别挨疼。
疤虽狰狞,可他始终问心无愧。因为这一刀,终于割断了他所有无可救药的愚蠢。
他这回很乖,把日子跟杜言陌讲了,顺道提:「医生讲手腕上的疤,时间太久大抵去不掉。」
杜言陌问:「有差吗?」
安掬乐:「嗯?」
杜言陌:「去或不去,有差吗?」
安掬乐答:「没差。」
杜言陌点头。「那就无所谓了。」他只在乎安掬乐的「在乎」,安掬乐不在乎的,他也不在乎。
被他这一讲,安掬乐原先就无所谓的心情,更加无所谓起来。
世事本如此,碍不碍眼是心说了算。利曜扬跟这疤都一样,除不掉,那存在着也无妨。
想通了,利曜扬爱来不来,安掬乐随他,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有一回见面,杜言陌那傻小子又丢来一堆术后保养事项,安掬乐看得好气又好笑,你会估狗,难道我不会?
可他仍把一字一字,细细读了一遍。
去疤不会一次全好,得分好几个流程慢慢做。
伤在肚子,刚手术完发热发红,一使力便疼,医生建议他先休息,缓和一点再回去,安掬乐自然照办。
他安静躺在诊疗间里,难得冥想,不一会有人开门进来,那gu刺鼻烟味令他眉宇皱起,连白眼都懒得翻。「你们黑道这么闲?都不用忙着争权夺利大喊抢钱、抢粮、抢娘们?」
利曜扬坐在另一头道:「我出狱后地位高了一阶,而且帮派里有位新请的律师**呵,委实能gān得很。」
这话听起来有点不慡,但凡能令他不慡,安掬乐都有兴趣。谁讲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跟那律师不He?」
利曜扬一脸不屑。「他靠什么?不就上下两张zhui。」
唷,这话够酸,安掬乐中肯指摘:「你不也靠diǎocanv人上位?」
话很粗但理不粗,利曜扬气得半死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只得转移话题。「你左手腕,医生说很像割腕痕迹。」
「嘿A。」安掬乐不否认。
利曜扬:「为何割腕?」
安掬乐掏鼻孔。「因为我傻我呆我笨我贱我白痴呗。对了扬哥,我的肝还好用不?」
利曜扬笑:「排斥反应很少。」
安掬乐把挖出来的鼻屎在手心里滚A滚,捏成小球。「你是不是欠我挺多的?」
「**」利曜扬:「是。」
掂了掂,重量不够,再挖再补。「那妾身有一心愿,不知表哥您是否能为我达成?」
安掬乐这般咬文嚼字,正经又不正经,还难得称他一声表哥,利曜扬心情很好,他要星星月亮都能弄来。「什么?」
他把那鼻屎球弹出。「别再让我看到你。」
耶,中了。不过利曜扬没注意到那啥玩意,只因这句话脸色剧变。
安掬乐抽卫生纸擦手,平静道:「我给了你心,你践踏;我给你屁gu,你*很慡;我给你钱,你拿去嫖jì跟上位;如今我还给你肝,看我多圣M_?其实这就跟喂路边野狗没两样,我多着,给你也无妨,可我少的万万不会给出去。我心Xiong狭窄,被你踩烂一块,如今没剩多少,很抱歉,剩下的我要用来爱自己。」
利曜扬冷笑。「不是爱那个小鬼?」
安掬乐:「?」
利曜扬:「我查过,你自从跟他搭上,就再没找其他男人。」
安掬乐个x他太清楚,和玩玩的他不介意一三五一批、二四六一批,周日再翻新牌。认真的,一到日都同一位。以前他们在一起,不论他在外如何糜烂、不成样子,安掬乐从未出格,除了那次**跟明仔和阿辛。
所以他才会气得要他们手指。
若非多年心腹,他更想要他们的命。
安掬乐一脸无可奈何。「你不知他本事,唧唧大,马力足,我体力不够,找不了别人。」
利曜扬:「我也不差。」
「长度差了1cm、圆径差了0.3cm**喔,这是以前数据,年纪大肌r多少会萎*,保不准现在已**啧啧。不过我猜你入珠了?看你鼻骨突出,像长了个瘤,上梁如下梁,老子最恶烂跟入珠的家伙做,你不怕_gan染,我怕。」
利曜扬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电话乍响,他气得边接边走了。
安掬乐招来护士道:「麻烦给我拿盐过来。」
◎ ◎ ◎
正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
听见利曜扬zhui里吐出小鬼二字,安掬乐nei心多少颠簸了下。
尽管当下他把两人关系说得很浅,仅是打pào──事实也如此,但仍怕利曜扬在他这儿求而不得,转而跑去找他人麻烦。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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