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国的雨水一向充沛,下起来没有几个时辰停不了。连夫人忙里忙外地把东西都准备好,与公公连相一起站在门外送他。
“愚儿,路上要小心啊。”
“娘,我知道了。祖父保重身体!娘保重身体!”
连文相点了点头,仔细叮嘱他到了浩瀚神殿要如何做人做事。连夫人心里难过,在旁直抹眼泪。
“大嫂放心,有我照顾他呢。”说话的是连文相的二子连靖宇,这次便是他送侄子去内海。连愚山的父亲连靖文外放在地方上做督察御史,任期未满,尚未回来。
连愚山踯躅原地,迟迟不肯上车。连夫人以为他是不舍得离开,不由泪水涟涟,抱著儿子不放。
连靖宇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催促侄子赶紧上路,不然待会儿遇上bào雨,可就不好行走了。
连愚山无法,只好乖乖上了车,告别了祖父和母亲。随著马车的渐渐行驶,慢慢远离了自己的家。
03
连靖宇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催促侄子赶紧上路,不然待会儿遇上bào雨,可就不好行走了。
连愚山无法,只好乖乖上了车,告别了祖父和母亲。随著马车的渐渐行驶,慢慢远离了自己的家。
连愚山一直扒在车窗上,不停向後张望。连靖宇以为他是舍不得离开京城,笑道:“愚儿,能去浩瀚神殿休养学习,是你的福气。待你在那里调养好身体,我们便接你回来。在外面锻炼几年,对你很有好处。”
连愚山应了一声,仍是向外看著。
天空中乌云渐厚,雨点大滴大滴的落下。突然官道上响起阵阵马蹄声,一对人马从後面追了上来。连愚山心口都提了上来。
“前面可是连相家眷?去百泽内海的?”
“正是。”连靖宇一看竟是宫里的福公公,连忙让人停车,伞也来不及举,便下车施礼。
福公公道:“连小公子身体不好,不要下来淋雨。受太子殿下所托,给小公子送件东西。”说著,递了一个方盒给车上的连愚山,凑到他耳边轻道:“太子吩咐了,要小公子没人的时候再看。”
语毕,施礼告辞。
连愚山随二叔上了车,手里一直捧著那盒子,心里既高兴又失望。高兴的是太子到底还想著自己,失望的却是他人没有亲自来。
他早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盒子里的东西,可是二叔就坐在身旁,福公公又说了让他一个人时再看,便极力忍耐著。
连靖宇内功不错,刚才福气的话虽然轻,却未真的避著他,都让他听见了。
连靖宇从嫂嫂那里已经知道了太子为何赐连愚山延命果,但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两个孩子小小年纪,两小无猜那是好事,至於将来怎样,却是谁也说不清的。当今皇上虽然喜好男色,明月王朝开国五百年来第一次立了一位男皇後──云国天赐大将军昭阳侯云夜。不过这也是万分之一的难得了。小太子年纪小,有两位父亲做榜样,难免跟著学。但将来大了,懂事了,自然便会分辨清楚。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会放著娇滴滴的女子不爱,去爱与自己一样的男人。
连靖宇这话对嫂嫂和父亲都曾说过。连相当时没做什麽表示,当晚被昭阳侯召进了宫,第二天便决定送连愚山去百泽内海。想必也是不希望孙子进宫,去做什麽太子妃的。
连愚山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偷偷躲在客房里,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盒子打开。
红色的绸缎上,端端正正的放著块翠玉,色泽剔透,晶莹透亮。
连愚山认得,正是云珞每日佩在腰间的那块。拿起来放在手中,似乎还能感觉到云珞的体温。
那玉正面雕著一条云龙,jīng致威武,赫赫生风。不过背面却与以往不同,似乎有些凸凹。
连愚山翻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刻著:水神庇佑,平安康泰!下角处却是“小书呆”三个字。
连愚山心口一热,将玉佩牢牢攥在手里。
那飞舞脱拔的字迹何等熟悉。只是雕功明显不够,深浅不均,有些走样。
连愚山将脖子上本来带著的长生锁拿下来,卸了红绳,穿在玉佩上,小心地贴身藏好。
晚上连愚山爬上chuáng,那玉佩紧紧贴在胸口,随著呼吸起伏。温暖的触感,好似人就在身旁一般。
连愚山小脸红红的,心跳的很快。他年纪还小,对这种感情朦朦胧胧,似明非明。激动了半夜,才慢慢睡去。
连愚山这一走,不知不觉就是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