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用两_geng手指捏住碗中秋蟹,顿了顿,放心地整个拿了起来。
“火里都扒过螃蟹了,还怕这个?”
他这么一说,秦秾华就想起了两人在峡谷里流làng,以螃蟹野草充饥的那段日子。
一个自觉死到临头的人,本能就会开始占到上风。
如今回想起来,那段经历,竟然是她过得最无拘无束的日子。
金雷十三州已经光复,无论栖音有没有顺利将信带到玉京,他们的身份也都bào露在即,天寿帝的圣旨一旦到来,就是他们启程回京的日子,回京后,再想像如今这般亲密是绝无可能了,她或许会开公主府,或许还会留在宫中,但他——一个战功累累的十八岁皇子,太子不可能容忍他留在禁宫生活。
回京便是分离,而她必须回京。
她该如何安抚少年?
她夹起碗中松茸放入口中,脑海里又浮现出今日要对少年说的腹稿,*尖品出的只有苦涩。
郁卒带出Xiong口到咽喉的痒,她竭力咽下已到zhui边的咳。
少年利索地拆掉烤蟹的两只大钳子,一口xi走钳子里的nengr,道:“听说鲲泽湖里的大闸蟹是金雷一绝,只可惜你对有壳的水产过敏。”
“所以你要替阿姊多吃几只才行。”秦秾华将烤得正好的又一只大闸蟹放进少年碗中。
礼尚往来,他也夹了一片烤得正好的牛r,放到zhui边chuī了chuī,然后直接送入秦秾华口中。
他瞥到在她耳边随风微动的碎发,忽然道:“冷吗?要不要披件大敞?”
刚刚十月,秦秾华的_yi着已经kua入了十二月。
要是再加一件大敞,她就可以直接去过寒冬腊月了。
“不必了。”她摇摇头。
“明年夏天,我再带你来此垂钓,那时的鲶鱼最是肥美。”少年道:“瀛洲刺史府中的厨子自称他最拿手的菜是三chūn珍脍鲶鱼,我和他说了,要是喂不胖夫人,我就拿他喂鱼。”
“渊儿**”
在外,秦秾华通常叫他伏罗,如今听到这个不寻常的称呼,少年若有所_gan,抬起的眼眸中失了懒洋洋的闲适。
“金雷统一,陛下就该下旨了。”她说:“我们呆不到明年夏天了。”
“下旨又如何?”他说:“我们有兵有马,你想要天下,我给你打下来,为什么还要回去仰人鼻息?”
秦秾华沉下脸:“我是大朔的公主,绝不可能对大朔兵刃相见。”
“那我呢?”他目不转睛看着她:“我在你心中又算什么?”
“渊儿**”
少年扔下手中吃了一半的螃蟹,起身走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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