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些什麽?”阿二皱了门头,将菜式从食盒里一叠叠取出,紫檀八仙桌上,水晶丸子,眉毛饺等诸色小吃,摆满一桌。
“没有。”织云手撑著额头,浅笑道:“只是倦了。”
那天醒来後,织云发现天光微露,自己躺在池边,从池边将*_yi捞起来,回到_F_里死睡了一会,醒来後就是这般眉低眼慢的样子,小口喝著据说是避夏消暑的酸梅汤,只觉得百骸舒坦,阿二问:“还要吗?”
织云点点头,放下瓷勺,耳边蝉声轻噪,chūn寒料峭过了,就是如火豔阳,万物勃发,浓绿泼洒,织云问:“阿二,你可听过这隔壁的院子──”
“慎语,柳织云。可看到那檐边符纸,那nei有不吉。”阿二说著,将盛满了的汤碗递过来,“我从不知道你爱喝这个。”
织云哧哧笑著,又低头去喝,一缕青丝掉落额前,织云伸手将它挽在耳後,阿二看著织云鬓边的白色绒花,轻声说了一句:“你还带著它**”
“阿二,福_M叫你呢──”门外有奴仆喊,阿二应了一声,匆匆去了,走到门前,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回头,但终究没有。
织云看著他的背影,愣了一下,又去喝自己的酸梅汤。
这yi_ye,水里又开始翻滚,荷香越发的恼人,香的让人心里痒痒的,织云不敢过去,只敢站在院子里,水声闹腾了一会,渐渐至歇了,又过了一会,幽幽萧声从院墙那边慢慢的爬过来,钻进织云的耳朵里,萧声响了一会又歇了,这次,织云听到有人叫她:“过来A,过来。”
织云隔著漏窗,看到墙後一道修长的人影,月下站得如琼林玉树一般,在荷池边,双手竖萧,情不自禁的往那边走了几步,进了,便看的更清楚了,那人身著青_yi,俊美儒雅。
隔了半堵矮墙,那人对著织云笑得温文,说:“如此星辰如此夜,小生荣幸了,得见天人。”
月色染满了花墙,拉长了两道人影,在墙上jiāo汇,妖jīng狐魅是没有影子的,织云放下了心,微低螓首,羞染双颊。
近看处,那人越发的丰神俊朗,剑眉凤目,鼻如悬胆,唇如含丹,分明是翩翩俗世佳公子,那人微微欠身,说:“小生姓苏,单名一个青字,敢问是否有幸,得小姐告知芳名。”
织云想起了那些花前月下的故事,也想起了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时候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犹豫了一下,又退开两步。这里面终究是不同的。
她向往故事里的花前月下,哪怕里面多少虚假,却并不乞求一场建立在虚假上的故事。
“我要走了。”织云说。
苏青问:“你为什麽不过来?”
织云问:“你为什麽不出来?”
原来两方都是鱼,隔了不同的池子,守著彼此的天地,隔了一张墙彼此对望,画地为牢作茧自缚。
苏青叹了口气说:“我出不来。”
他看著那屋檐下的符纸,叹著气说:“小姐,跳下来吧,我接著你。”
──那些月下私奔的爱情,她原来是羡慕的**──她想有一幕折子戏,里面有一个叫织云的丫鬟,没有小姐们骄纵的x子**颠来倒去的chūn愁里,台上的红娘跳著棋盘舞还在咿咿呀呀的唱:“只成就,这一段风流佳话**”
织云掀起裙裾,越过矮墙,跌倒在那人怀里。
织云向阿二伸出手去,问:“可有一碗酸梅汤?”
阿二向周围看看,藤蔓爬满了的院落,shen不可见。窗外七月流火,八月月圆,凉意初透,早已过了喝酸梅汤的时节。
昔年的丫鬟成了小姐成了夫人,昔年的奴仆却还是奴仆。
阿二递过一碗酸梅汤,轻声说:“中秋那天,苏家是我管偏门,我们去赏月,可好?”
织云笑了,却微微摇头,阿二没说什麽,收拾碗筷出去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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