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儿时听得最多的故事便是绒绒给他讲的孤暮山旧闻,对堤山氏相夷与nv神汐华的这段纠葛耳熟能详,不禁也竖起耳朵。
相满说:“相夷是**我父亲。”
原来,相夷离开汐华后,回到堤山氏娶Q生子,带领族人过了好几年安生日子,直至汐华因妒生恨降下瘟疫。相满那年八岁,她祖父M_和怀胎将近临盆的M_亲都因这场瘟疫而死去。相夷在父M_Q儿的坟前枯坐了数日,最终熬不过恨意,亲手斩下了汐华头颅。后来的事情正如绒绒所知,整个堤山氏皆因汐华之死而毁于天火。
相满是相夷在世上唯一的至亲,自她M_亲去世,相夷终日将她带在身边。天火降临那夜,她随父亲外出狩猎逃过一劫。相夷领着侥幸存活的五个族人,说_fu了北地的其他真人部落一致抵抗上骈一系的屠戮,可惜仍挡不住神灵天威。
相满十六岁那年,真人部落大亡于战火,相夷独力难支,再度求助于天,却在昆仑墟被上骈杀来祭旗,相满则被竖亥大神抛下孤暮山。孤暮山山神心存不忍,偷偷将其收留。为防上骈发现她的存在,喂她吃下可掩盖活人气息的“尸草”。从此相满成了活尸,不会衰老也没有了魂魄,一直留在孤暮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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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绒听完了三成出自相满之口、七成靠时雨润色的一段旧事,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孤暮山山神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嘘**嘘**”相满有些着急,*头仿佛又打结了。
“不会说就说了,噓什么?”绒绒一听相满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转而问时雨,“她为何要嘘我?”
绒绒面前闪过一个头大如斗的老头儿虚影。时雨不耐道:“这就是她说的孤暮山山神,名字叫‘嘘’。”
“A**原来是他。我好像在瑶池宴上见过他,总是笑嘻嘻的。我还摸过他的头呢!”绒绒也笑了起来,看向相满的脸色也和缓了不少,“这老头儿现在哪去了?”
相满面露悲戚。
时雨发现大家都看向了他,不禁自嘲:“都看着我干什么,我长得像一只学*的鹦哥?”
相满赶紧又敛手朝他拜了下去。
“老身**_gan激不尽!”
时雨避了避,挑眉笑道:“戏言罢了,何必那么认真。你自己跟他们说吧!”
“孤暮山倾倒,山心残碎,师尊遭受重创,八千年前**去了归墟。”相满语速迟缓,但说得还算清楚。
“哎呀呀,你快说说,孤暮山真的是被烛龙撞倒的吗?他为何没有拿下抚生,却要和孤暮山过不去?”
绒绒眼睛一亮。她的敌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早已顾不上与相满为难,一心想着补齐孤暮山传说中残缺的一环。这样下一世谢臻再问起,她也不至于抓耳挠腮地含糊过去了。
据相满说,她当初所见的孤暮山虽可上下于天,但绝非让人望而却步的禁地。相反,因为抚生,孤暮山聚天地之灵气,山中长满奇花异草,多的是自_gan而化的j魅仙灵,昆仑墟上的天神和灵兽常常在期间嬉戏玩要。凡间也时有真人、巫族攀缘于其上,或采药,或修行,或直奔昆仑墟上达天庭。
人人都知道抚生就在孤暮山中,可谁也_gan应不到它的存在。
大战战火初燃时,上骈尝试过以神力破坏孤暮山,既绝了天地之路,也可杀_chicken_取卵般夺下抚生。然而无论他用多么强横的法术,也如风过高冈,月照江河。孤暮山存在于虚实之间,自有枯荣秩序,不为外力所扰。
纵然山下战况惨烈,两方天神斗得死去活来,嘘和相满身为孤暮山山神和土地,惶惶不可终日,却始终没有受到太大的牵连。
这一切都终止于小虞山鬼M_以身相殉破了抚生结界。鬼M_陨落时,孤暮山刹那间冰封,山中草木生灵随之凋尽,唯有抚生所在之处光彩盈动。
天地四极的仙灵妖魔都朝孤暮山蜂拥而来,哪敌得过云集山下的天神。上骈和天帝两相牵制,都未占得先机。抚生外有白乌氏镇守,nei有混沌三神兽蛰伏,一时竟无人靠近。
鬼M_在破除结界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抚生的力量已不完整,噓和白乌氏大族长昊媖都发现其上出现了裂隙。这时稍有不慎,它恐怕就有碎裂之虞。
嘘的法力不低,但他生x本分,与世无争。身为孤暮山山神,保全山心是他的职责。他先将此事上陈于天帝,天帝顾全大局,承诺会一切以抚生为重。可上骈却认定这不过是昆仑墟编造的谎言,差点将前来禀报此事的噓杀死,幸得海神禺虢和东极之主青阳出手才侥幸救下了嘘的x命。
失去了结界的孤暮山在天神的厮杀中岌岌可危,烛龙重创神农的那一役,孤暮山已出现剧烈雪崩,相满差点就死在了雪崩里。走投无路之下,嘘想起了昊媖与烛龙之子晏真曾有师徒之名。于是他恳求昊媖出面向晏真阐明孤暮山和抚生的困境。若晏真能够说_fu烛龙收手,那更是谢天谢地!
昊媖没有立刻答应,然而禺虢再三向她陈明利害:她身为天帝属神,又与抚生休戚相关,绝不应该置身事外。青阳君也力劝她一试。
当时上骈正与天帝麾下j锐斗得不可开交。竖亥死后,烛龙可谓是以一已之力独战另几位始祖大神。烛龙一族及其部属向来强大,晏真所到之处更是所向披靡。身为烛龙次子的晏真年岁不大,却曾受教于鬼M_,其后又随昊媖学艺,他既得鬼M_之诡谲,又有昊媖之凌厉,天帝一方众多神灵都葬送在烈羽剑下。
昊媖要青阳和禺虢向天帝寻求一个保证,无论晏真是否说_fu得了烛龙,只要他肯弃战,天帝需放他一条生路,不再追究他手中血债。天帝允诺,只要晏真及时回头,交出烈羽剑便可饶他不死。昊媖最终答应去见晏真,但她要求自己一人独往。
相满的语速不快,但口齿已清晰了许多。难得绒绒也听得十分仔细,她发现此处相满的说法与蚌j小善所言有出入。小善说是昊媖了晏真,但昊媖若想要晏真死,何必替他向天帝求情。
绒绒已知昊嫫与晏真情事,从私心而论,她更愿意相信相满说的是真话。
“你可见过晏真和昊媖?”绒绒打断了相满。
“昊媖大神在孤暮山守护抚生,师尊让老身听她吩咐,她的面具十分可怕**”
“别一口一个老身,你把我都叫老了。”绒绒受不了地说,“你就不能利索些?晏真呢,你亲眼见过他的本领?”
相满有些汗颜,老老实实道:“晏真之事大多是师尊告诉老**我的。我只亲眼见过他一次**是他死在禺虢大神手下的时候。”
“你说什么?晏真是被禺虢所杀?”
出于nv子的直觉,绒绒一直不肯相信昊媖会亲手杀死所爱之人,尤其那人还是她腹中孩儿的生父。可亲耳听到另一个亲历者说出截然不同的答案,绒绒仍然有些恍惚。她偷偷看了灵鸷一眼,灵鸷似乎在凝神想着什么。
“正是。孤暮山的雪崩将老**我埋了七日七夜,师尊将我挖出。他怕我留在山中再遇危险,将我遣去照看朝夕之水**”
“你亲眼所见是禺虢杀了他?”灵鸷听到“朝夕之水”,终于忍不住开口求证。
相满郑重点头:“他们要我回避,我已躲得远远的,只是不小心礁了一眼**我不是故意的!”
绒绒说:“昊媖不是独自前往朝夕之水吗?”
时雨不耐,他将自己从相满神识中摄取的记忆幻化于前。
他们看到雪地里出现了尚未断流的朝夕之水,水色清澄,岸旁草泽生绿,一轮红日随波而淌,渐渐朝远处的孤峰而去,半钩弯月在水中呼之yu出。这是传说中日月所出之处。
有人立于水畔,白_yi辫发,背影修长,发上有翎羽之饰。
“那就是白乌氏的大族长昊媖。”相满怕他们不知,多此一举地解释道。
时雨_gan到可惜,相满记忆中的昊媖不是背影,就是头D狰狞面具。都说灵鸷颇有几分昊媖的神韵,他实在很想知道nv态的灵鸷会是什么模样。
昊媖并非独自一人,她身旁还站着个背有羽翼的玄_yi天神。相满当时离得太远,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从昊媖僵直紧绷的背和那玄_yi天神的神态举止来看,两人并不愉快。
“与昊媖大神说话的便是禺虢。”相满又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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