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臻若无其事地说:“是美人儿的话倒是可以见上一见。”
灵鸷无奈。他和绒绒一个惦记美人,一个自诩美人,可谓是臭味相投。
“你既说自己并无意愿,男nv皆可**那就是说,你也可能变作nv儿身!”谢臻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到时定要让下下辈子的我开开眼界。”
“你希望我是nv子?”灵鸷挑眉。
谢臻支颐想了又想,“我是没所谓的。你是nv子我照样视你为友,顶多同游烟花风月之地时稍有不便**”
“什么‘月’?在何处,为何不便?”
“咳咳,没什么不便。”
说来也怪,时雨仙姿玉质,是谢臻所见的“异类”中最像神仙中人的一个,可一看即知他是不折不扣的男子。绒绒自不必说,活了千岁万岁也和黄毛小丫头无异。唯独灵鸷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前谢臻总拿捏不定,现在想来,他与那长在白乌小苍山的空心树着实很像——流水之韧,金石之坚,至刚至柔,这分明说的就是他自己。
谢臻上下打量着他,“你若为nv子,想必也还不错。”
“是么?”
“难保不会成为昊媖那样的大英雄。”
灵鸷一笑了之,“昊媖只有一个。”
昊媖化身于混沌初开之时,身为大族长,她既有着白乌巫nv_gan应抚生的灵力,又执雷钺替天行刑。在她之后,雷钺皆为战力最强之男子所有,“执钺者”率族人执掌天罚,征战四方;而巫nv则全心供奉抚生塔,以白乌之力与塔中戾灵相抗,“大掌祝”即是巫nv之首。
历代族长均在“执钺者”和“大掌祝”之间产生。直至上一任族长醴风废除了“执钺者”一职,白乌氏不再过问外界之事,一切皆以抚生塔为重。从那以后,只有“大掌祝”才是白乌之主。族中日常事务与小苍山守卫被交到了“大执事”手中,而“大执事”必须听命于“大掌祝”。
如无意外,灵鸷将会成为温祈的继任者,总有一天他会接过“大执事”的职责。他自幼被寄予厚望、严加训导,温祈也是他最为崇敬之人,所以灵鸷并不抗拒他的天命,但若是说他有过想要成为nv子的瞬息一念,只是因为他想要证明自己也可以成为最强者。
可惜白乌的将来已有了霜翀。无论灵鸷如何努力,霜翀始终比他更胜一筹,偏偏他输得心_fu口_fu,连抱怨都不知从何而起。霜翀才是大掌祝最好的人选,也将是灵鸷相伴一生的良偶。
“时雨钟情于你,你不会看不出来吧。”谢臻说得随意,一只手悄然捂在了Xiong口。他已想好,万一灵鸷被惹恼了,他还可以“旧疾复发”。
“嗯。”
令他意外的是,灵鸷竟如此坦然地承认了。虽然他“嗯”的一声过后,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灵鸷再不解世事,时雨对他异乎寻常的依恋他还是有所_gan知的。从前尚可以将其归结于“仰慕”之情,他也并不往心里去,然而当时雨的莲池幻境出现于眼前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谢臻又等了一阵,确定灵鸷不会再有下一句了,这才支起身子问道:“你待如何?”
“如何?”
谢臻啧啧有声:“世间万事,唯情债难偿!”
灵鸷失笑:“你不该学绒绒说话。”
“时雨天人一般,我要是nv子必然为之所动。”
“可我不是nv子。”灵鸷隐去zhui角那一丝笑意,“就算我是,也不会在绝无可能之事上虚耗心思。”
第六十四掌孤暮旧事1
窗下传来一声失望的叹息。
灵鸷的手在虚空中轻轻带过,一阵青烟穿过寸许宽的窗棂。
“哎哎**”绒绒现身于_F_中,趴在地上叫唤了几声,“别xi我,我正打算进来!”
“你输了。”谢臻朝她伸出了手,“欠我的酒呢?”
绒绒拍了拍身上的灰,“下回给你。时雨不在,我纵然备齐了东西也酿不出‘思无邪’来呀。”
灵鸷知道他们打赌之事必与自己有关,却也无意过问。反倒是绒绒见他yu往门外去,撇zhui道:“说得好好的,我一来你就走,莫非我打扰了你们?”
灵鸷讶然回头。谢臻事不关己地闭目养神。
绒绒话说出口便后悔了。六百年来她已习惯了与时雨为伴,时雨这一走不知去了哪里,也不知还会不会回来。绒绒既恼时雨决绝,又暗暗替他鸣不平。她心中憋屈,不由自主地迁怒于灵鸷和谢臻——他们之间真有什么苟且也就罢了,偏偏这两人看起来又坦*得很,那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时雨呢?
灵鸷如今的脾气好了许多,绒绒也谙熟他心x,自恃他绝不会伤了自己。可当灵鸷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时,绒绒心里依然打鼓不停。慌张裹挟着委屈,她扯着灵鸷的_yi袖哭道:“你做不了nv子,时雨可以变化呀。族中早有良配也无妨,大不了坐享齐人之福就是**”
灵鸷被这样的无赖言论震住了片刻,木然道:“青阳君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谢臻哑然失笑,“绒绒A绒绒,扪心自问,你敢对时雨说这番话吗?”
绒绒xi了xi鼻子,时雨若在场,定是头一个剥了她的皮。其实她也弄不清时雨究竟想要如何,难道他还想把灵鸷娶回家相夫教子不成?
“他要是肯与我双修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绒绒懊恼道。“福禄镇我已逛了个遍,实在看不出有何稀奇,本想找人打听打听,可城里城外连个土地神都没有。到底什么是一切的源头,总不会这里就是孤暮山吧!”
“你也这么想过?”灵鸷同样困惑于此。
绒绒张圆了zhui,“我随便说说罢了,这怎么可能!”
他们谁也没有见过孤暮山的真容,大战之后它的踪迹与轶事只存在于散逸的传说中。可孤暮山毕竟曾是通天之径,造化之地,单凭想象也知它是何等的神秀峭拔。即使倾塌万年之久,山心已失,也绝不会是这个鬼样子。
谢臻慢悠悠地说:“总听你们提及孤暮山,到底这孤暮山之战为何而起?都是超凡neng俗的神仙,难道就为了山里的宝贝打得死去活来?”
他的目光本是看向灵鸷,绒绒急不可待道:“你应该问我才对!这事说来话长,你让灵鸷来讲岂不是为难于他?”
“哦?你又从戏文里听来了什么野史秘闻?”
这话绒绒不爱听了,一下变出了紫貂的原型,跳至谢臻身前龇出尖牙,“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在天界打过的喷嚏比你十辈子还要长。白泽归寂后,再无哪只神兽可像我一般博古通今。你竟敢不相信我?”
灵鸷无言颌首,谢臻于是对绒绒笑道:“是我有眼无珠。那就有劳绒绒了,在下洗耳恭听!”
绒绒被捋了顺毛,这才心情舒畅了,在谢臻tui边蜷成了毛茸茸的一团。
“你什么都不懂,所以我得费些口*。要说孤暮山之战,先得从天地初生时说起。彼时浑沌未开,万物未形,盘古首生于其中,头顶天脚踏地,一日七变,经历了一万八千岁始将天地分离**随后又过了许久许久,天变得极高,地变得极厚,再无法重He,支撑天地的盘古也神崩力溃而亡。”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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