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的男nv关系不管在开始时多复杂,不管过程多么甜蜜,在结束时,都可以只用这三个字做告别。
星期一上班时,我仍然没有任何宋翊的消息,去问karen,她也满脸不解,说自己一无所知,宋翊从离开北京到现在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过,甚至连去新加坡都没有告诉她。
我终于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找了个借口去见陆励成。
我拿着一堆不甚紧要的文件请他签名,他没有任何表情地把所有文件签完。我拐弯抹角地试探:“老是麻烦你签名,真不好意思,不知道alex究竟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上次说就这两三天,已经三天了。”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你很关心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不!”我手背在后面,绞来绞去,“我就是随口一问,大家都有些工作必须等着他回来处理。”
陆励成沉默地盯着我,眼睛里流转着太多我完全看不懂的思绪。在他的目光下,我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透明人,似乎我心里的秘密他都一清二楚。我不安起来,匆匆抱起文件,“您忙,我先出去了。”
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听到他在我身后说:“应该就这一两天回来。”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赶紧走出他的办公室。
就这一两天,那究竟是今天,还是明天?我给宋翊发短信,请他回到北京后尽快和我联系,我很担心他。我希望他一下飞机,打开手机,就能收到我的短信。我的日子在焦躁不安的等待中度秒如年。
星期二下午我接到麻辣烫的电话,她的声音甜得要滴出蜜来:“蔓蔓,今天晚上出来吃饭吧,我想你见见他。”
我把自己的愁苦压下去,尽量分享着她的幸福,“好!”
她细细叮嘱了我见面地点和时间,还特意告诉我是一家高级会所,要求我下班后换一tao_yi_fu。我知道这次麻辣烫是绝对认真和紧张了,笑着打趣她:“如果他不喜欢我,怎么办?我们两个,你选谁?”
麻辣烫悍然说:“不会,他肯定会喜欢你。”
“我是说万一呢?你要知道两个好人不见得就是两个投缘的人。”
麻辣烫沉默着,好一会儿,她才说:“不会!你们两个一定会投缘。你是我的姐妹,我们说过是一生一世的朋友。我会爱他一生一世,也会爱你一生一世,所以,你们一定能投缘!”
她的声音紧绷得如快断的弦。
真是关心则乱!竟然聪明洒neng如麻辣烫都不能例外。我再不敢逗她,向她郑重保证:“不要担心,我们会投缘的,因为我们至少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都爱你,都要你快乐。”
我穿了一件最昂贵的_yi_fu。这件_yi_fu是离开美国前买的,本来打算要穿给宋翊看的,现在只能让麻辣烫先占便宜了。
紫罗兰色的真丝,贴身剪裁,yao部宽宽地束起,下摆自然张开,领口开得稍低,用一圈同色的*紫色楔压着,香肩就变得若隐若现。再配上珍珠项链和耳环,镜中的人倒也算肌肤如雪、明眸皓齿。
我想了想,又拿出一只碧玉手镯D在手腕上。虽然与别的首饰不协T,但是这个玉镯有特殊的意义,我希望它能见证今天晚上这个特殊的时刻。
我特意用了Yan一点儿的唇彩,将心中的不安都shenshen地藏起来,只用微笑和明媚去分享麻辣烫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刻。
漆木的地板,水晶的吊灯,男子_yi冠楚楚,nv子_yi香阵阵。
迷离的灯光中,我穿行在一桌桌的客人中,如一个即将要参加姐姐婚礼的人,紧张与期待充盈于心中。
我远远地看见麻辣烫他们,也许应该叫许怜霜。她一身苏绣短旗袍,夸张的水晶坠饰,典雅中不失摩登,腕子上却没D水晶,而是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碧玉镯。我心中一暖。
她正侧着头笑,手无意地掠过发丝,碧玉镯子映出的是一张如花娇颜,还有眼中满载的幸福。
那个男子背对着我而坐,还完全看不清楚他的面貌,但是,这一刻我已经决定要喜欢他,只因为他给了麻辣烫这样的笑颜,任何一个能让nv人如此笑的男子都值得尊重。
麻辣烫看见我,欣喜地站起来,半是含羞,半是含笑。我微笑着快步上前,那个男子也站了起来,微笑着回头。我和他的动作同时僵住。
“宋翊,这就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姐妹胜似姐妹的苏蔓。苏蔓,这位是宋翊。”
我的眼前发黑,膝盖簌簌地抖着,人摇椅晃地向地上倒去。宋翊一把抱住了我,侍者赶紧拉开椅子,让我坐下。我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_F_顶上的吊灯都在我眼前闪烁,闪得我眼前一片花白,什么都看不清楚。
“蔓蔓,蔓蔓,你别吓我!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去**去叫的士,我们立即去医院**”
麻辣烫的手紧紧地抓着我,她腕子上的碧玉镯子和我腕子上的碧玉镯子时不时地碰在一起,发出脆响。
“这对碧玉镯子,我们一人一个,一直D到我们老,然后传给我们各自的nv儿,让她们继续D。”
“如果我生儿子呢?”我故意和她唱反T。
“那就定娃娃亲,两个都让nv孩儿D。”
“如果你也是儿子呢?”
“那就让两个Xi妇结拜姐妹,敢不亲密相处,就不许进我家的门。”
我大笑,“小心Xi妇骂你是恶婆婆。”
**
她送我镯子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我是独生nv,麻辣烫也是独生nv,在这个偌大的北京城里,她不仅仅是我的朋友,还是如我父M_一样的亲人,我们一同欢笑,一同受伤,一同成长,一同哭泣。
凌晨四点半,我做了噩梦时,可以给她打电话,她能在电话里一直陪我到天明;我不能在父M_面前流的眼泪,都落在她面前,是她一直默默地给我递纸巾;在地铁站,我被一个太妹推到地上,我看着对方的红色头发、银色唇环、挑衅的眼神,敢怒不敢言,是她二话不说,飞起九厘米的高跟鞋,狠狠踢了对方一脚,拉着我就跑。
这世上,能为别人两肋ca刀的人几乎绝迹,可我知道,麻辣烫能为我做的不仅仅是两肋ca刀**
四年多了,太多的点点滴滴,我不能想象没有她的北京城。
我反握住她的手,“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大概是中午没吃饭,所以有些低血糖。”
要去叫计程车的侍者听到后立即说:“我去拿一杯橙zhi。”
麻辣烫吁了口气,“你吓死我了!一瞬间脸就白得和张纸一样。”
我朝她微笑。麻辣烫苦笑起来,眼光却是看着另外一个人,“这**这你们也算认识了吧?”
我笑,“我们本来就认识呀!”麻辣烫愣住,我轻快地说,“宋翊没有告诉你他在mg工作吗?是我的上司呢!如今我可找着靠山了。”先发制人永远比事后解释更有说_fu力。
“mg?”麻辣烫愣了愣,笑容似乎有点儿苦,“又不是相亲,还需要把车子、_F_子、工作、工资都先拿出来说一通?我不关心那些!”
我点头,心里一片空茫,zhui里胡说八道,只要不冷场,“是A!我去相亲时,还有个男的问过我‘你父M_一个月多少钱,有无医疗保险?’”
麻辣烫笑着摇头,“真是太巧了!宋翊,你有没有得罪过我家蔓蔓?”
宋翊没有说话,不知道做了个什么表情,麻辣烫zhui角微微一翘,微笑地睨着他说:“那还差不多!”
我一直不敢去看他,我怕一看到他,我的一切表情都会再次崩溃。我的眼睛只能一直看着麻辣烫,凝视着她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千种feng情,只为君开。
我站了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要我陪你去吗?”
“不,不,我自己就可以了。”
我匆匆扔下麻辣烫,快步走着,等他们看不到了,猛地跑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些拥抱、那些话语、那些笑声都是假的吗?我只是去了美国一个月,可_gan觉上如同我做了一次三十年的太空旅行,我的时间表和他们都不一样了,等我回来,一切都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只有我还停留在过去。
一只手抓住我,“你打算穿着这个跑到寒风里去?你的外tao呢?”他的手强壮有力,我的身子被带入了他的怀中。
我这才发觉自己泪流满面,连眼前的人都看不分明,我急急地擦着眼泪,“我要去洗手间的,我只是去洗手间的**”
眼前的人渐渐分明,竟是陆励成。而我竟然站在酒店的门口,进门的客人都看向我,被他冷冷的目光一扫,又全都回避开来。
他扶着我转了个方向,带着我穿过一道走廊,jin_ru一条长廊,已经没有客人,只有我和他。他推开一扇门,里面有沙发、桌子、镜子,一个白_yi白褂的人立即恭敬地走上前,陆励成给他手里放了一张钱,“这里不用你_fu务。”
侍者立即回避。陆励成扶着我坐到沙发上,“这是私人卫生间,一切随意,如果想大哭,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
我默不作声地捂住了脸,眼泪顺着指缝不停地往下流。七年前,我曾以为那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可现在才知道,我虽然频频在梦中哭醒,却没有真正被摔痛过。我就如同一个站在悬崖底下的人,只是因为渴望着能够爬到悬崖上,因为得不到而难过。而现在,我一点点地艰辛地爬上悬崖,终于站在了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没想到就在我最欢喜的时候,却一个转身间就被狠狠地推下悬崖,粉身碎骨的疼痛不过如此。
我哭了很久,伤心却没有丝毫减少,脑袋里昏乱地想着:为什么?为什么?又在刹那间惊醒——我不能这么一直哭下去。我扑到洗手台前,看见自己妆容残乱,两只眼睛红肿。我赶紧洗脸,又拿冷水不停地_C_J_眼睛,却仍然很明显。
陆励成一直坐在沙发上默默地xi烟,见我拿自己的脸不当脸折腾,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要不想人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回家,睡一觉,明天自然就好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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