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环,是把一_geng纸条扭转180°后,两头再粘接起来做成的纸带圈,一面朝阳,一面朝*。*阳相接,永无止境。
——《非名家解析》
苏延下葬在三天后,这一天银江市落了一场雨,又落了一场雾,雨水也浇不散的浓雾。
白雾笼yinJ着墓园,站在墓碑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像是从*阳交界中走出的幽魂般若隐若现,茕茕孑立。在短短几天之nei就消磨尽了浑身血r,此时的吴涯单嶙峋消瘦,但是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他单薄的身姿立在薄雨浓雾之中,就像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颠簸流*,已经远去的孤帆。他失去了方向,永远迷失在海洋的那一边,明与暗交界处,没有尽头的苦海人间。
就像他的名字,无涯。
从浓雾渐稀处走出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祭奠死者的黑_yi,撑着一把黑伞遮挡迷沱的小雨,在铺着一层雨水的青石台阶上踩过,走到吴涯身边,看着和他们咫尺之遥,却已天人永隔的故人。
贴在墓碑上的照片还是笑的灿烂又傻气,鲜活又生动,似乎他生前从未遭受过背叛和欺骗,从未陷入任何人的圈tao和*谋。他依旧是那个阳光灿烂的青年,对着生活怀着满满的热枕与希望。
来的一路上,心情是沉重且悲伤的,但是此时看到苏延的墓碑,傅亦心中竟_gan到些许解neng。
或许对苏延来说,放弃生命,放弃在人间的折磨与挣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样的做法终究是自私的,他把自己不能承受的痛苦抛给别人承受,那个人就是爱他的吴涯。他这样做对吴涯不公平,但也是这个世界待他不公在先。
他在无计可施之下选了一条死路,而尚在人间的吴涯,无疑将在自己的后半生中徘徊在*阳两界,生死界限当中。他虽然还活着,但他身处地狱。
“我很庆幸,那把枪里没有子弹。”
寂静的墓园里,只有小雨打在松叶上的声音,淅淅沥沥,滴滴拉拉,傅亦的声音被空旷且绵绸的的雨声拉的很远。
他说:“不然现在站在我身边的人,就是杀人犯。”
吴涯全身已经被小雨淋*了,雨水打*了他的头发,从他的额头上向下攀爬,流过他冷硬的侧脸线条。
“我也庆幸。”
他的声音嘶哑,且低沉,平稳的像一副失去生命力的心电图。他看着苏延的照片,像是在说给逝者听:“为了那三个人,不值得再赔上一条命。”
这话虽然偏激,但是对于吴涯来说,却是最理智的处理方式。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傅亦问。
吴涯忽然抬头看向被缭绕的雾气遮掩的天空,唇角拉开一丝微弱的弧度:“以后吗?我要去一个一年四季不会下雨,每天都能看到蓝天和白云的地方。”
傅亦见他说的认真,不像是疯话,追问道:“哪里?”
“我们医院正在组织援非医疗队,可能去尼日尔吧,也有可能是刚果。天涯海角,走到哪里算哪里。”
“......你想好了吗?”
吴涯似乎是笑了一声,只不过那笑声沉闷且短促,很难捕捉。
他说:“想好了,那里是死亡和病痛最频繁,离天堂最近的地方,或许也是最适He我的地方。”
而且,那里有满天的白云。
傅亦转向他,看着他平静冷淡的侧脸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时候回来?”
吴涯微微侧眸看向他,勾起唇角,轻声叹道:“不知道,或许再也不回来了。”
小雨下的愈加匆忙,并且没有停歇的趋势,傅亦把伞递到他手中,看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你想回来,我就在银江等你。”
吴涯笑了,上前一步短暂的抱了他一下,说:“谢谢。”
临别时,傅亦对他说:“祝你平安。”
吴涯道:“祝你幸福。”
离开墓园,傅亦站在墓园大门口回头看去,只见那把黑色的伞隐在雨雾之中,雾气越来越浓,直到把他淹没,像是他走向了迷雾shen处。
虽然留下了再会的承诺,但是傅亦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吴涯。
第二天,雾散了,雨停了,银江市的秋天送走了最后一波干爽的天气,寒流在南方的天幕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席卷北方的天空。天气比起以往明显更加的*润,*冷了。
傅亦站在办公室窗前,亲眼目睹了一架飞机从城南机场升起,在天空中划出一道辽远的弧线,消失在天界的另一端。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把别在Xiong前口袋里的眼镜取出来D好,转身走出办公室,在门口和前来送文件的杨开泰碰了个正着。
“傅队,这是法院——”
“杨局在办公室吗?”
傅亦打断他。
杨开泰愣了愣:“A?好像在吧,刚才我看到楚队进局长办公室了。”
“他Jin_qu干什么?”
傅亦忽然有了不好的预_gan。
果不其然,杨开泰道:“楚队好像有事,要请假。”
傅亦心道就晚了这么一小会儿。
杨开泰见他有些懊恼的样子,瞅着他问:“你找杨局有事儿A?”
傅亦看看他,笑:“嗯,有事。”
说着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然后往楼上走,刚踏上台阶又停下,回头问他:“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杨开泰不假思索的点点头,然后才问:“怎么了?”
傅亦笑了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着快步上楼了。
局长办公室外,他留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隔音好的木门也挡不住杨局的浑厚有力的大嗓门。
“一个星期?你还真敢跟我开这个口,你是去结婚,还是去度蜜月?一个星期的假你也是真敢要。”
然后他听到楚行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杨局,我是去结婚。”
傅亦挑了挑眉,心道,这么拼?
怎奈杨局不信,道了声:“放屁!”
_gan觉再拖下去自己的假就要泡汤了,于是傅亦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而入,先和站在局长办公桌前的楚行云心照不宣似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站在楚行云身边,开门见山道:“杨局,明天后天我想请假。”
杨局:......
今天是国际罢工日吗?怎么他的两员大将一个二个都要请假?
“你又要干什么?”
杨局摸了一把头顶日益明显的地中海,糟心道。
傅亦早就想好了理由,道:“我nv儿学校里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杨局:“......你闺nv不是才上幼儿园吗?”
傅亦笑:“就是孩子小,事情才多。”
傅亦是刑警队里唯一一位单亲父亲,平日又很卖命,他的假,杨局还真不好意思不批。于是摆摆手,应允了。
楚行云死皮赖脸的笑道:“那我——”
杨局抬眼盯着他,板着脸道:“你什么?你有nv儿?你nv儿学校有事?你们都走了,我帮你们干活儿?”
楚行云苦着脸道:“哎,我真有事儿。”
“什么事儿?”
“结婚。”
“......滚蛋!”
楚行云非但不滚,还往前走了两步,道:“这样吧,只要您放我这一个星期的假,哪怕您把我今年往后的假全都扣光了,我没一句怨言,怎么样?”
杨局眯缝着j光四j的小眼睛,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道:“嗯,这还像句人话。”
“那您是批了?”
“批了,滚吧。”
出了局长办公室,楚行云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见离局长办公室远了,低骂了一句:“这老头儿真不吃亏。”
傅亦推了推镜框,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走哪儿去?”
“......你请了这么长时间假,难道不离开银江?”
楚行云看他一眼,笑道:“还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
傅亦心道是你刚才在局长办公室把请假的目的暴露的太明显了,杨局不知nei情,所以不信。傅亦是知nei情的,当然就知道他是在把胡话当真话说。
楚行云道:“明天走。”
“你和贺丞一起?”
“当然了,你不是知道吗?”
傅亦顿了顿,又道:“其实国nei不承认,办和不办,没什么实质x的意义。”
楚行云笑了笑,眼中温暖又无奈,道:“我知道,但是他过生日,我没什么好送他。就这事儿他提了一次又一次,挂在心上很久了。他什么都不图我的,就图我用心待他,所以我想借这个机会办了,就当是送他的生日礼物。”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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