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这么走圈实在是少见,萧刻在某一时刻心里想的其实是身上都冻透了,晚上得怎么跟周老师卖个惨,刷个存在_gan。
想起周老师萧刻的表情缓和了不少。
“萧刻,”林安看了他一眼,慢慢开了口,“我送你表怎么不收?”
萧刻摇头说:“不He适。林工,别给我买东西,你想看我爸_M的话就买点水果什么的,别破费。”
他对林安的称呼依然没变,还是这两个字。因为林安比他大几岁,_gan觉怎么叫都不He适,萧刻就一直叫“林工”,林安也爱听。但是听起来的_gan觉和原来还是很不一样了。
林安自嘲一笑,说:“现在你这么叫我,听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放松了。”
曾经在一起五年的恋人,也是萧刻费了心思去追的,在一起的时候也都花了真心。这会儿看着林安有些苍白的脸色,萧刻不可能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有遗憾,有怅然,很不痛快。
但不后悔,不想回头。
他以前尾音上扬着叫“林工”,现在倒总是笑着这样喊“周老师”。
林安的上句话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才不尴尬,脑子里却瞬间跳出来周老师诚恳认真地对他说:“就是继续下去,像你之前说过的那样。”
第28章 “林工。”萧刻还是这样叫他, 然后又重复了一次,“林工。” 林安看着他的眼睛很红。 萧刻说:“咱们不说从前了,你了解我, 你什么时候听我讲过从前。” 他说这话时候脸上还带着点温和的笑意, 但说出口的话听起来却有些绝情和残忍,林安搓了搓手指, 站在那里的样子看起来那么单薄。他开口时嗓子都有些哑了:“可是你不说我不说,它也依然是存在的。” 萧刻点点头, 说:“对, 它就是存在的, 而且不能否认那很好,它非常非常美好。我尊重世界上一切“‘存在’,但不代表我要永远沉浸其中。” 当初分开的时候萧刻没说过重话, 他只是迅速地做了个决定,然后立即执行了它,没有过丝毫犹豫。不是他对_gan情不重视,相反其实是因为尊重_gan情, 把这看得很重,所以眼睛里才不揉沙子,不能让它变成两个人的累赘和痛苦。 林安当然了解他, 所以分开之后他没怎么联系过萧刻,因为知道联系了也没结果。萧刻说完他轻轻碰了碰下巴,声音很落寞很哑:“的确是我更放不开一些**当初也确实是我做错了。可是我没有真的做错什么,我没跟她在一起, 跟你**分手之后我一直单身。你说得对,我的确了解你,所以我不敢去找你,即使我非常后悔。” 他直视萧刻的眼睛又重复了一次:“萧刻,我非常后悔。” 眼前人还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从前每晚睡前每天睁眼见到的人都是他。萧刻闭了闭眼,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林安的后背,说:“新年快乐,林工。过了这个年就翻篇儿吧,路得往前走人得向前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萧刻把林安送到小区门口,林安的车停在那儿。他走的时候萧刻也只是冲他摆了下手,什么也没说。该说的都说完了,至于一声虚伪的“再见”也没有说的必要,萧刻压_geng儿也没想过要再见。 萧刻上去的时候老萧正打着盹儿,躺_On the bed_眯着。徐大夫带着眼睛在摆弄手机,见他回来问了句:“走了?” “走了。”萧刻换完鞋往手上呼了口气,说,“够冷的今天。” “哪天不冷,腊月天儿没零下三十度都算宽容了。”徐大夫打量着萧刻的脸色,没多问,也没多说。 萧刻“嗯”了声,neng了外tao洗了洗手,之后就进了自己_F_间没再出来。 话说得很痛快很绝情,但每一段_gan情的结束都会带走点什么,因为它后面连着情_gan和人心。能做到不纠结不犹豫地拒绝已经很不错了,但要说一点都不影响情绪心里波澜不惊那是不可能的。 萧刻当时自嘲地想,的确是这两天笑多了,有点过于狂妄了。 老萧醒来之后跟徐大夫在外面小声地不知道都说了什么,反正是都没进来打扰他。萧刻躺自己_On the bed_闭眼休息,一直没睡着,但也没想醒过来。脑子里很乱,纷纷杂杂过着以往的片段。Xiong腔也很沉闷,堵着什么让人一直觉得不痛快。 下午他出去时候估计也是真冻着了,躺了会儿就觉得自己这么难受应该也不只是情绪的事儿,头疼,也晕。 徐nv士把门开了条缝看了他一眼,见萧刻还老实躺着就没出声,又要关门走。萧刻叫了她一声:“别走,徐大夫,你有患者。” 这一张zhui顿时皱了皱眉,什么破声儿,难听。 这几乎不用诊断了,听声就知道了。老_M进来摸了摸他额头,摸完弹了个脑瓜崩:“我要不进来还挺着呢?” “没劲儿喊,我现在就是只虚弱的小羔羊,徐大夫救我。”萧刻把手伸过去,知道摸完额头徐大夫习惯摸摸手心。 “没事儿,吃个药睡觉。”徐大夫把被掀开让萧刻翻身进里面去,“晚上我给你煮点粥,被窝里闷一宿什么都好了。” 家里有个大夫,平常_gan冒发烧他们从来不去医院。萧刻怎么摆弄怎么是,吃了药喝了热水,接着*被窝里挺尸。老萧进来看了看他,带着小眼镜,从眼镜上面偷偷瞄。瞄完还说风凉话:“哟,病了A?见着小林难受了?” 萧刻没睁眼,但是眼珠在眼皮底下转了转,证明这人是醒着的。他闭着眼说:“萧老师有点人x,你儿子发着烧呢。” 老萧压低声音笑了两声,故意问:“要真那么难受就跟小林再和好算了,我看小林有这意思。” 萧刻发出一声病弱的呻、吟,声音拉得长长的,喊:“徐大夫**徐大夫你家属*扰患者。” 徐大夫在外面客厅说:“闭上你那破锣嗓子。该睡觉的睡觉,该出来的赶紧出来,别瞎闹。” 萧刻睁开眼看了看他爸,笑着说:“请吧萧老师,医生下驱逐令了。另外我难受是因为我让风吹了脑子,不是因为谁。你这么说话容易让人误会,我单身的时候都没考虑过,更别提我现在已经有准对象了,真照你这么说我就成渣男了。” “哟,”老萧因为萧刻说已经有准对象了“哟”了声,“哟”完一声觉得没过瘾,又“哟”了一声。 萧刻刚想再张zhui喊徐大夫,老萧已经自觉出去了,还给带上了门。 沉默了一下午,萧刻的情绪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但依然不太想说话。 好好的一天,最后以这么惨的方式收了个尾,萧刻苦笑了声,觉得很滑稽。头还是疼,有种脑袋里的血都凝住了的_gan觉,一动就整个脑子都很沉。 周罪前几天那个满tui还没做完,估计今天也得贪黑做。萧刻没想打电话干扰他,周老师纹身很辛苦。但是这么躺着真的挺闷的,让本来就很糟糕的心情得不到缓解,反而变本加厉。 发烧让人很冷,萧刻在被子里*成一团,吃过晚饭又吃了遍药,然后被勒令继续躺着。就那么时睡时醒,到了半夜觉得退烧了,不冷了,也出汗了。 虽然退烧了也没敢作死_have a bath_,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回到_On the bed_摸过手机一看,已经两点了。最后这一觉睡的时间挺久,他睡前还没到十一点,本来想睡醒给周罪打个电话的,但这个时间实在不He适了。 微信有两条未读消息,萧刻猜到估计是周罪,打开一看果然是。 ——萧老师,睡了? 第一条是十二点刚过发来的,第二条是十二点半。 ——晚安。 这段时间萧刻每天都掐着点儿地给周罪发消息,睡前总要简单聊几句的,今天他睡了没发,周罪竟然主动发过来问。 萧刻看着这两条消息笑了笑,觉得周老师特别可爱。发完第一条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等着个回音,只能发个“晚安”放弃了。 午夜里萧刻突然心软得一塌糊涂。 并且不想懂事也不想理智了,就想冲动,想任x。所以他把电话给拨了回去。 响了十几秒那边才接通,萧刻连听筒里的“嘟嘟”声都觉得挺好听的,心里很宁静。周罪应该已经睡了,从声音里就听得出来,有点粗哑有些低沉,接起来只发了个单音节。 “嗯?” 这个字瞬间把萧刻的灵魂击得倒地不起。 周罪出了声之后觉得自己声音哑,又清了清嗓子,有些疑惑:“萧老师?” 午夜里周罪用这么一把x_gan的嗓音撩他,萧刻_geng本招架不住。他很明显地_gan觉到被子底下自己某个部位的变化,心说萧老师你是真_Q_S_。 萧刻闭着眼说:“你睡了吧?抱歉A。” 他说完周罪马上问了句:“嗓子怎么了?” 萧刻握紧了手机,觉得心尖一阵抽抽。要不他怎么一直都喜欢年龄大的呢?这重点抓得是真好。萧刻笑了笑,说:“没怎么,睡觉睡的。” “听着像_gan冒,”周罪说,“注意一些。” “好。”萧刻在电话这边无声微笑,手指刮了刮手机,说:“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好像有病,其实我知道你睡了,但就是突然很想打一个,想听听你声音,我是不是挺不懂事儿的。” 周罪听他说完,然后说:“想打就打,不用想那些。” “嗯。”萧刻应了一声,之后两个人都沉默着没说话。萧刻听着电话那边周罪的呼xi声,慢慢地也去T整自己的呼xi,让两个人的能和到一起。 是真的挺有病的,打个电话影响人休息,又不说话就互相听着对方的喘气儿声。萧刻又笑了下,问:“睡了吗?” 周罪立刻回答:“没。” 萧刻轻声说:“那睡吧。” 周罪没应声,隔了几秒问他:“你怎么了?不开心?” 萧刻把手机又往耳朵上贴了贴,这一瞬间鼻酸的_gan觉突然涌了上来。不是想哭,没到哭的程度,就是那gu压在心里最shen处的委屈猛地翻了出来。 萧刻三十岁了,对有些年纪的年轻人来说已经算个老男人了。平时很洒neng,很大度,什么都很看得开,对什么事儿都不计较,不矫情。但不是这样的人就不会难过,就真的一辈子没伤过心。 林安今天说他没跟别人真的在一起,他没有真的做错。 萧刻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在心里反驳了这句话。怎么会没错呢?真没错就不会分开了。不是真的要你跟人结婚了或者睡了才叫错了,而是你认真考虑过跟别人结婚的可能x的时候就已经错了。 当初分开的时候萧刻甚至还安慰林安,拍他的肩说“希望林工人生顺遂,步步高飞。”林安那么难过,萧刻洒neng得甚至有些绝情。 萧刻就不难过吗? 怎么可能。他当初那么用力地追林安,他五年来用整颗心和林安在一起,是动了真心的。萧刻从23岁一晃眼到28岁,这么好的年岁都是在跟林安恋爱。最后被反过来问可不可以和另外一个人共享同一个恋人,可不可以接受他的恋人再建一个家庭。 萧刻放弃了不代表他不在意,他不说也不是就真的不委屈。 但凡是真的走心了就不可能不伤心,萧刻没和任何人提过他和林安的分开,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包括方奇妙这种铁磁兄弟。这是萧刻的行事风格,这是他能给林安最后的温柔。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萧刻被爱人背叛和抛弃了的难过和委屈。 萧刻xi了xi鼻子,然后对电话那边说:“周老师,我是真的真的很不开心。” 他从来没对人说过这话,萧刻什么时候都是自立的,很强大。但他倒是很乐意在周罪面前表现自己弱的一面,会让他给自己挡酒,会穿他的外tao,会这样向他表达“周老师我难过”。 可能因为周罪给人的_gan觉很可靠,很有安全_gan。也可能是因为他们最初相识的时候周罪看到的就是他最颓废和脆弱的一面,他孤身一人在酒吧买醉,一个人守着一桌东西看起来那么孤单。孤单到随手拉着个陌生人请人坐在他对面。 萧刻翻了个身侧躺着,把手机压在耳朵和枕头中间,听见周罪在电话那边问:“那怎么才能开心?” 周罪没问他为什么不开心,只是问他怎么才能开心。 萧刻闭着眼心想这个老男人怎么这么好。 他如果想说的话自然会说,他不想说周罪也不去问他原因,让他重复一次那些不开心的nei容。周罪表面很糙,很粗犷,但nei里其实有他的体贴和rou_ruan。 人就是这样的,有人惯着的时候就想作,想放肆。萧刻故意说:“我被人甩了A,我不好吗?萧老师还不完美?错过了萧老师怕不是这辈子找不着更优秀的了。” 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沉默得很彻底,甚至连呼xi声都快听不着了。 萧刻在这边无声地笑,_gan觉心里突然轻松了起来,那gu压着Xiong腔的沉闷在渐渐消失。萧刻开口问:“你还在吗?” “在。”周罪沉沉的声音传过来,萧刻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周罪的情_gan生活非常非常缺失,这种状况之外的话让他脑子都打成了结。萧刻一句让人甩了把周老师弄得彻底失了声。 谁甩了你?你不是在跟我**我们不是要继续下去吗?还有谁能甩了你?我不是唯一的一个?还有谁? 周罪一直不说话,萧刻也舍不得再逗他。最后他笑了起来,说:“周老师我瞎说的。” 周罪听见他笑松了口气,隔了两秒也笑了,声音低低的:“吓得我脑子都木了。” “那么怕?”萧刻tian了tianzhui唇,眼珠转了下,压低了话音,“你怕什么?” 这话要是别人问萧刻的话,萧老师脑子一转就能给你一段完美的情话,但是周罪不擅长这个,只能照直了说:“怕你不是单身。” “萧老师从来不骗人。”萧刻笑着问,“那万一我真的不单身呢?” 周罪沉默了会儿,估计是在思考,最后说:“我不想。” 不希望是那样,想继续下去。 萧刻一颗心被周老师这么几句只言片语给收拾得_fu_fu帖帖,老实了,消极情绪都没了。半个多小时的通话,挂断时候心里只_gan叹周老师怎么那么可爱,林安和以前那些过往都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萧刻喉咙发炎了,挺疼。不过倒是没接着发烧,于是萧刻吃完早饭就出门了,徐大夫想拦都没拦住。 实在是挺想周老师的。 明天就过年了,街上车终于少了很多,萧刻去店里没费劲就找了个很近的车位。从车上下来跑着进了店,Jin_qu的时候陆小北和周罪正在吃东西。 他一进来吃饭的俩人都定了一下,尤其是周罪,看了萧刻半天。萧刻冲他一笑,一点不吝啬。 陆小北问他:“你不串门跟家等着过年来这儿干什么?” 萧刻走过去坐他俩旁边,说:“我这不也是串门吗?” 周罪问他:“_gan冒了?” 萧刻早上起来嗓子哑得不像话,鼻子也都堵死了,一听就是个病号。萧刻说:“是A,昨天作死出去走圈儿了,冻傻了。” “这么有兴致呢还出去走圈儿,”陆小北一点都没客气,笑话萧刻,“萧哥你鼻尖都是红的,还挺萌。” “滚蛋。”萧刻笑着瞪他。 周罪小声问他:“难受?” 昨晚俩人刚打过电话,这会儿有种说不出的亲近。萧刻对他摇了摇头:“不难受,就是鼻子有点堵,没别的。” “嗯。”周罪说,“难受你就上楼躺着。” “好的。”萧刻眯眼笑着回答他,看起来很乖。 店里只剩这师徒俩了,还有点冷清。陆小北的客户是个小姑娘,要往小tui上纹个鹿,萧刻看了眼他的图,特别好看。整体偏蓝色T,还带着星光的。 这种小鹿其实有点烂大街了,陆小北尽量给设计得独特neng俗,能一眼看出跟别人的不一样。 陆小北跟姑娘说:“你这个图我需要上很多遍色,不然出不来效果,今天做不完,我怕到后面你疼闹心了。反正之后你也得过来补几次色,你要疼得受不了了今天就歇。” 姑娘说:“没事儿,来吧。” 萧刻坐他那儿看了会儿,陆小北干活儿的时候很酷,带着口yinJ沉默寡言的。萧刻在店里待的时间久了,爱屋及乌,现在也发自nei心地觉得纹身是个很有气质的东西。 很神奇,把一个图案长久地烙在body里,_gan受它的疼,才能承受起它的美。可能过几年觉得不喜欢了,但这也是你做出纹身这个决定的时候需要承担的结果。一切都是未知,这也是纹身的魅力之一。 周罪今天的客户也是个姑娘,长发披肩,穿着淡粉色的羽绒_fu,下身牛仔ku和雪地靴,看起来很文静个小姑娘。 可能因为周罪平时做的还是欧美风格多一些,所以男x客户比nvx客户多很多,而且他很少做小图,通常都是满背花臂什么的,做大图的nvx客户本身就少。 今天这个小姑娘排了周罪三个多月,就指定了非要他纹。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小小的,笑起来也很腼腆:“新年快乐,周老师。” 周罪也对她说:“新年快乐。” 今天她要做的图是个人像,纹在大tui上。这种图相对周罪平时的图来说就是个小活儿,非常简单。平常这些nv客户的准备工作都是徐纹给做,徐雯不在只能周罪自己来。 她要做的图接近tui_geng儿,周罪上楼给她拿了条短ku和一条毯子,给她指了下一楼的一个_F_间:“去里面换个ku子,门可以锁。” 小姑娘接了短ku有点害羞,低着头去了里面的_F_间。 萧刻也是之前有一次看见徐雯给一个nv生客户拿了条丝绸睡裙,才知道针对nv生群体,不管要纹哪个部位都有对应能换的_yi_fu,自己没准备的话可以在店里换。基本都是灰色和黑色,色T很统一,还都不便宜,纹完就直接送给客户了。 “真大方。”萧刻当时开玩笑说。 徐雯点头说:“的确挺大方的,我说淘宝订一批就行,老大不让。一tao好几百块,有的小姑娘明明用不着换也会跟着要,心疼死我了。” 萧刻笑了笑,说:“别替你老大心疼,谁想要就送。他随随便便做个图万八千的,不差tao睡_yi。” 她出来的时候纹身椅上已经铺好了毛巾毯,周罪跟她说:“东西放那边柜子里,今天店里没别人,随便放不用锁。然后过来躺这儿,坐着也行。毯子ku子都是新的,放心。” “我知道。”小姑娘放完东西走过来,坐在椅子上,周罪把毯子给她盖好,只露出了要纹身的左tui。 周罪拿着打印出来的图纸在她tui上比了比,说:“看下位置。” 姑娘点头说可以。 周罪又给她看了看图,说:“你再看看,没问题我就要开始勾线了,就不好改了。” 她盯着图看了好半天,然后笑了笑说:“其实他鼻梁没这么高,不过这样更帅了,挺好的。” “那我就这么纹了?”周罪问她。 “嗯。” 纹身机一开,那声音挺让人紧张的,小姑娘tui都绷紧了,周罪低着头说:“放松。” “我试试,”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挺怕疼的。” “嗯,放松,这样更疼。”周罪说。 纹身笔一挨到她tui上小姑娘就是一哆嗦,“嘶”了一声。 萧刻过来问她:“小美nv,毕业了吗?看着不大。” 她说:“研究生在读。” 萧刻说:“那咱们同龄A。” 小姑娘点了点头:“我_gan觉也差不多。” 周罪抬头看了眼萧刻,笑了下。陆小北在另外一边接话:“萧哥要点脸吧。” “我怎么了,”萧刻挑着眉,“我今年研一。” 小姑娘说:“我研二了。” “A,”萧刻马上叫了声,“学姐。” 周罪低头定点,zhui边挂着笑。陆小北面无表情,都懒得搭理了。 其实萧刻就是看她太紧张了,过来跟她聊天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然周罪没法下手。 萧刻指着那张图,问她:“男朋友?” “是。” 萧刻说:“挺帅的。” “还行,”小姑娘看着图也笑了,“本人没这么好看,周老师给画帅了。” 这种把爱人纹身上的客户并不少,但通常都是很小的图,或者卡通或者抽象一点,这种陆小北做过很多。像这样一个素描大图直接纹身上是挺少见的,虽然萧刻还是觉得这姑娘还太年轻了,以后什么样还说不准呢,万一没能一直走到最后的话以后怎么办。 不过这本来就是纹身的未知x,就赌吧。 那天萧刻一直坐在旁边,隔会儿跟她聊几句。她的确挺怕疼的,时不时tui就一抽,额头上都疼出了一层汗。 周罪问她哪个学校的,她说t大。 “哟巧了A,校友。”她说的恰好是萧刻他们学校。 小姑娘说她是金融专业的,萧刻说他是生物工程的。一直到最后都说自己是研一小学弟。 单色图做起来很快,周罪两个多小时就做完了。图完成之后还是很好看的,非常酷。小姑娘穿着短ku去照了照镜子,很满意,红着眼睛跟周罪说:“辛苦周老师。” 周罪说:“客气了。” 后来人走了之后陆小北说萧刻:“一把年纪了也不顾自己的脸,以后万一人在学校碰见你了喊一声学弟我看你尴不尴尬。” 萧刻笑着耸了耸肩:“叫我我就答应呗,谁让萧老师长得年轻。” 在周罪身边的时间总是一晃而过,萧刻泡在店里虚度了一天的光*,一点也不觉得空虚。天黑了不得不走,萧刻揉了揉发酸的鼻子跟周罪说:“周老师我得走了,明天你还在店里?” 周罪点头说:“在。” “行,”萧刻笑着说,“那我走了,晚上发消息给你。” 周罪说:“明天别来,好好在家过年。年后再来吧,陪陪家人。” 萧刻答应着:“好嘞。”他回头看了看,陆小北正低头专心做着纹身,于是萧刻临走之前迅速抬手在周罪脸上摸了一下,明目张胆地T戏,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周老师,我没有别人,就你一个小心肝儿,放心!” 这句话其实萧刻昨晚就想说了,但是怕自己把自己折腾硬了睡不着,没敢真说。话在他zhui边都转悠一天了,不说出来撩一把他不能甘心。 老男人周罪让人T戏了,被人叫了“心肝儿”。周罪脸上的表情萧刻很喜欢看,跟之前一样,很无奈但是带着纵容。 萧刻又对他一笑,之后开门就跑了。 周罪脸上不显,但是被人那么叫了一声,心里还是觉得很甜的。老男人春天来了鲜花遍地开,空气里都是鲜花的味儿。周罪特意去看了看他那一桶一桶的玫瑰,捡了些枯萎的出来扔掉了。 萧刻从店里跑出来钻进车里才收了脸上的笑,其实他没有表现出来的心情这么好。心里有点沉,别人都回家过年了,店里这俩酷哥儿怎么不回,很有种两个老光棍儿没人管的破败凄惨_gan觉。 萧刻没问过周罪这事儿,就算不问也猜个差不多了,就觉得挺心疼的。一个有着乱七八糟过去的大哥带着个孤零小弟,两个都没家,只能互相依靠。 其实年纪大了很不爱过年,觉得麻烦,但不能不过。所以就算萧刻特别想从**家跑出去找周罪那哥俩,也不敢真的执行。他们家传统就是过年这天必须都在**家,谁都不能缺。一大早就要去,一直待到半夜吃完饺子。 萧刻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发消息给周罪,问他:周老师,哪儿呢? 周罪说:方禧和老曹过来了,喝酒。 萧刻又问:他们去你家了? 周罪回他:嗯。 萧刻过会儿给老曹发了消息:帅哥,定位来一个。 想了想马上跟了一条过去:嘘。 老曹毕竟不是有些直男一_geng筋的脑子,萧刻打的什么主意他心里门儿清。回了个消息说:封口费。 萧刻迅速给转了二百块红包过去,“恭喜发财曹哥最帅”。 老曹收了红包,发了个位置。还特别体贴地说:进了大门往北走,最前面,c6栋,2201。 萧刻又给发了二百红包。 “爸你快点儿吃。”萧刻早就吃完了饺子,徐大夫也吃完了,他们家就剩老萧自己还没吃完。 **用手拍他:“你催什么!让你爸慢慢儿吃!” “我怕他困,”萧刻赔着笑脸,搂着**往她zhui里喂了粒甜葡萄,“再说我们都在这儿也影响你休息。” 大伯说:“整事儿吧你就,你**不看完春晚不可能睡。” 萧刻心里急得不行,惦记周罪。但是也不好直说,只能一直盯着他爸吃饺子。他爸这边一撂了筷子,萧刻赶紧去穿了外_yi:“走吧,我_gan冒好像还没好,我头疼,我快睡着了。” **让他给气笑了:“那你就在这儿睡!这么多屋不够你睡的?” “我认床呢,”萧刻把徐大夫外tao塞她怀里,跟**说,“**我病了,我昨天都发烧了。” **一挥手:“快走!” 萧刻一点儿没犹豫,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直接跑下楼了。等老萧和徐大夫下来他车都烘暖了。 老萧一坐进车里就说他:“急得跟个大马猴子似的。” 萧刻开了火出了小区,笑着说:“大马猴子都没我急,二位也体谅体谅你们英俊的帅儿子,还光棍儿着呢。这阖家团圆喜迎新春的日子我不得去找我新欢吗?” 老萧笑话起他来一点都不客气:“又不是出去跟前对象儿溜达两圈就上火发烧的你了?” “哎话不能乱说,老同志。”萧刻笑着摇头,“我那是吹风冻的,徐大夫能证明。我上不出来那么大火,分开一百年了都。” 他把爸_M送到小区,然后一人塞了个厚厚的大红包,笑嘻嘻地说:“我今晚不回了,红包提前给,祝我爸_M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赶紧走,”老萧和徐大夫接过红包,知道他着急,徐大夫说,“慢点开,不差这一会儿。” “放心。”萧刻看着他们进了小区就开车走了。 三十儿晚上的马路是一年里最消停的,这一路上萧刻都没看见几辆车。顺着导航到了周罪家小区,人车分流小区,开车不让进。萧刻转悠着在外面找到车位停好了车已经十一点五十了。 萧刻一路跑着Jin_qu,虽然始终闭着zhui也还是呛了一肚子风。本来还在发炎的喉咙这会儿觉得又干又涩,再不喝口水估计是要炸了。 萧刻找到c6进了单元门的时候是十一点五十三,萧刻一Jin_qu就蒙了,里面那道门他没卡进不去。萧刻立刻给老曹发了消息,让他尽量不被发现地开门顺便叫个电梯。 老曹估计手机就在手边,特别有效率。电梯上行到二十二楼,门开之前萧刻看了眼时间,五十七分。 很Bang。 老曹已经倚着门框在等着他,萧刻笑着小声说:“谢了。周罪呢?” 老曹手指往身后随便一指:“让方禧支去找烟了。” 萧刻换了鞋Jin_qu,方禧在桌边挑眉看着他乐,往厨_F_指了指。萧刻冲他笑着点头,没顾上说话,跑着就过去了。 周罪背对着门在一个柜子里翻着,拿了条烟正要回身,萧刻扑过去一把捂住了他眼睛。 “*。”周罪本来以为是方禧或者老曹又抽风,刚要伸手把盖在眼睛上的手拿开,听见还没喘匀的呼xi突然顿了一下。 萧刻没出声,刚才跑太急了,还在粗喘。 周罪的手在萧刻手上摸了摸,拇指轻轻刮了刮他手背,萧刻能_gan觉到手心下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周罪又摸了摸_yi袖,萧刻从外面跑进来外_yi没neng,身上还带着凉气。 周罪开了口:“萧刻?” 萧刻笑了,手没拿开,另外一只手从兜里摸出个红包塞在周罪手里。他声音里还带着不稳的气息,和满满的笑意:“萧老师赶着来送红包,我好不好。” 周罪点头,声音沉沉地回答:“好。” 萧刻于是笑了下,凑到周罪的耳边小声和他说话。他的喉咙很干涩很哑,他最擅长用这把嗓子说些让人沉迷的情话。 周罪在满眼的黑暗中听见萧刻带着快跑过后不稳的声线对他说:“现在零点了,你要记住萧老师陪你kua了年。以前你自己过了几个年我不管,但是从今以后,你过的每个年我都会陪着你。” 这句话,这副声音,眼前这人,这些都太好了,让周罪甚至不敢睁眼,怕它们是幻象,怕其实_geng本都是不存在的。 周罪没拿开萧刻的手,只是伸出手去圈住了身前这人,拿着红包的那只手环着他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按着萧刻的yao。萧老师拿开自己的手,毫不吝啬自己的拥抱,用力回抱住萧刻,亲了亲他的耳朵,在周罪耳边轻声说:“**新年快乐,心肝儿。”
第29章 萧老师真用心去追谁别人是招架不住的, 他的温柔和*漫是强大的冲击波,连续不断地攻击心灵防线,让人节节退败, 最后直达nei心。 周罪一颗老心包裹在层层围墙中间, 到底是没能扛住萧刻的攻势,铜墙铁壁也终成了断壁残垣。 周罪怀里扣着萧刻, 像是在捧着一颗年轻热烈的心,它明Yan动人, 写满爱意。听着耳边不平稳的呼xi声, 周罪抬手摸了摸萧刻的后脑, 哑声说:“辛苦了萧老师。” “不辛苦,”萧刻笑着说,“我甘之如饴。” 刚才进来的时候客厅里还只有两个人, 等他们俩出去的时候变三个了。萧刻挑眉问陆小北:“我刚才怎么没看见你?” 陆小北笑得很贱:“我刚上厕所了。嫂子过年好!” 萧刻拿着手里的红包砸他身上,笑着骂他:“给我滚,萧爷从来不给人当嫂子。” “哎哟!”方禧夸张地喊了声,一脸暧昧说着风凉话, “老周听见没有A,人萧刻没打算给小北当嫂子,你没戏。要不你主动点儿得了, 你给小北当嫂子吧。” 周罪没搭理他,拉着萧刻过去桌边坐下了。萧刻嗓子都快炸了,拿过周罪的啤酒就喝了一口,周罪起身去给他拿了瓶水, 说:“_gan冒别喝酒。” “没事儿,我_gan冒快好了。”萧刻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拧开水喝了。 “咋弄,大哥,”陆小北撞了撞周罪,“我萧哥不给当嫂子。” “我就说你俩不配tao,压_geng儿就不和谐,非硬往一起凑。”老曹在那边悠悠地说,“萧刻配我正好,我乐意给人当嫂子,我无所谓A。” “人俩自己就想办法了,你就别惦记了。”方禧嗤笑一声,“你乐意当嫂子你跟周罪好吧,你俩也配tao。” “一老东西谁要A?”老曹一脸嫌弃,“一天天连个声儿都没有,长得也不符He我要求,我就喜欢萧刻这样儿的。” 陆小北也在一边说:“不行,曹哥当嫂子我不要。” 方禧乐了:“萧刻当嫂子行?” “行A人本来就是我嫂子,”陆小北拿着手里挺厚的红包在桌边磕了磕,“A,不知道他俩谁是嫂子,无所谓。萧哥北北挺你,你是我亲哥。” 萧刻冲陆小北抬下巴眨了下眼,哥俩默契足足的,平时陆小北没少神助攻。 方禧问萧刻:“我们俩咋没个红包A?” 萧刻笑着说:“不好意思A没想到你俩在,我提前就准备这俩人的了。” 一句话远近亲疏分得明明白白,这哥俩是我们家的人,你俩谁? 萧刻白惦记了一天,他脑补出来的画面其实是周罪和陆小北俩人煮点速冻饺子吃完互相沉默着看春晚,没想到人这边其实挺热闹,酒店奢华的年夜饭直接送到家,铺了满满一桌子,还有人陪着喝酒。 萧刻一来陪酒的失去作用自然不多待了,仨人喝完酒都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刚才热闹的气氛突然散了,空气一下就静了下来。萧刻一条tui盘着坐在沙发上,剥了个桔子慢慢吃着。 周罪过来坐他旁边,开口说:“今晚还走吗萧老师?太晚了,要不留下睡一晚。” 萧刻笑了,心说刚走了仨人呢,你怎么不跟他们说今天太晚了。他很痛快地点点头:“我本来也没打算走,给个_F_间住住吧周老师。” 周罪立即起来去给他收拾了个_F_间。 萧刻看着他背影,在心里想周老师是真君子A,有经验会玩儿的哪还真给你收拾个_F_间,孤男寡男的夜里用得上两个_F_间?萧刻虽然肖想那副body很久了,但说实话他来之前其实没想那些。 这会儿坐在周罪家的沙发上一些念头才突然灌进脑子。 要做点什么吗?做吗? 周罪换了新的床单,又拿了新的牙刷毛巾放进洗手间。萧刻在心里摇了摇头,算了。还不太舍得吃这块r,而且现在还不到时候,火候欠一些。周罪穿着居家_fu的样子萧刻第一次看,一条灰色的运动ku和一个长袖t恤,看着比平时随和rou_ruan一些。萧刻心想,宝贝儿,萧老师今天就先饶了你。 周罪收拾完了问他:“累吗?” 萧刻往旁边挪了挪,歪在躺_On the bed_,很自在的姿势,摇了摇头:“不累。” 周罪给他拿了条毯子随手搭他身上,然后坐在离他不太远的位置,说:“想聊聊吗?听我说说以前的事。” “聊A。”萧刻眯了眯眼,觉得现在这个状态很舒_fu,城市里不让放鞭炮了,但外面偶尔还是能听见几声响,也能看到零星的烟花。屋里换成了暖色T的灯光,他盖着毯子听他喜欢的人讲述从前。 一切都很好。 周罪这么主动要说关于他自己,说实话萧刻挺意外的。周罪想说他自然得听,萧刻侧头看着他,等他说。 周罪问他:“不好奇我名字?” 萧刻点了点头,坦白说:“说实话其实非常好奇,一般人不会用那个字。我以前还以为你为了酷故意改的字,但是我看你身份证上的确就这么写的。” 周罪笑了笑,低声说:“我爸给我起的名。” 萧刻好像能猜到一点了。 “我_M生我的时候难产,医院血库里的血用完了没能等到T血,人就去世了。”萧刻之前就特别喜欢听周罪说往事,这人说起回忆来很有味道,语气很低沉很慢。但这次说的nei容有些沉重了,萧刻心里有些发沉。 “所以我爸从小就很讨厌我,”周罪说,“他说我从出生就是带着罪的,我的出生就是一场罪孽。” 萧刻抿了抿唇,伸了手出去。 周罪看了一眼他的手,然后很自然地握住了。他用拇指轻轻划着萧刻的手,继续说:“我在我**家长大的,到我上初中那年,她中午去给我买鱼,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老人骨头脆,摔坏了tui。手术之后的那天晚上一直流血,找了很多次,但是医生和护士一直说是正常的,结果第二天我放学再去的时候人就没了。” 萧刻皱紧了眉:“这是医疗事故A,医院怎么说的。” 周罪又刮了刮他的手背算是安抚,说:“医院给了十万封口费,我爸接受了。不接受也没什么办法,人走了就是走了。” 萧刻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听,听周罪说他自己的确是有罪的。 “我爸那时候已经有了新家,另外又有了个儿子。我和我爷住。”周罪另外一只手扯了个抱枕随意的抱着,但是握着萧刻的手一只没松开,“高中的时候我爷也不在了。那会儿我已经在和香港人学纹身了,我爷留了十几万吧,我爸说爷爷留的都给我,让我拿了钱自生自灭,以后就算死在外面也别再找他。” 周罪说到这儿的时候笑了下:“其实他一直很怕我,他觉得我命硬,怕我克他,所以连话都不怎么跟我说。” 萧刻想说这样的父亲也真是_fu了,不过没真的说出来。他问周罪:“那钱你要了吗?” 周罪点头:“要了,我拿了三万。后来香港人就让我收钱了,我做点简单的纹身,收的钱他都给我。” “他人挺好的。”萧刻说。 “嗯,没他我就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周罪靠在沙发上,很平静很温和,“他是我的指路者。” 那天周罪说了不少,后来讲了讲他各处学纹身的经历,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他的声音是有魔力的,萧刻沉浸其中,觉得自己现在离周罪很近,他们的灵魂甚至是贴紧的。 其实萧刻想听听关于亚宁的事儿,那个惹麻烦的前男友。但是周罪没怎么提他,他也不会开口去问,这么好的气氛不应该让它变得尴尬。 后来周罪侧过头看着萧刻,安安静静地看了好半天。凌晨三点,室nei温度很舒适,萧刻本来_gan冒也没好,*在毯子里已经有些昏昏yu睡了。周罪开口问他:“我命很硬,身上带着很多罪,萧老师怕不怕。” 萧刻立刻摇了摇头,捏了捏周罪的手,说:“我没怕过,萧老师不认识‘怕’字,也不信命。” 萧刻手心很暖,周罪从握住开始就没松开过。之后他不再说话萧刻很快就睡着了,睡着的样子很安静,跟他醒着的时候给人的_gan觉一样,是温润的,很rou_ruan。 周罪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其实萧刻就已经醒了,但是他没睁眼。这是萧刻长大以后第一次被人抱,还是以这样的姿势,完全弱者的姿态。不过这也没什么,依靠周罪的_gan觉并不坏,偶尔当第一次弱者也没什么所谓。 周罪把他放在_On the bed_拉过被子盖好,临走之前蹲在他床边看了半天,萧刻一直闭着眼。 但是他起身要走的时候萧刻却突然出了声,问:“我沉不沉A,周老师?” 周罪回头看他,失笑:“不沉。醒着呢?” “半睡半醒吧,”萧刻也笑了下,脸上还有着未退的困意,说话声音也是低低哑哑的,“你没跟我说新年快乐,往哪儿走。” 周罪于是又重新蹲了回来,摸了摸他的额角,说了声“新年快乐”。 萧刻满足了,闭上眼睛喃喃着最后扔了一句:“去他_M的罪吧,什么破名儿**萧老师单方面宣布你从明天开始叫周礼物,你是我的三十岁礼物。”
第30章 萧老师在爱豆家住了一宿, 俩人却是自己住自己屋,连个亲zhui儿都没有,这事儿说出去谁能信。其实萧刻早上刚睁眼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有点后悔, 一把年纪了, 惦记口r摆到眼前了都没舍得吃,这不是有病么。 萧刻醒的时候支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听了半天没听见个什么,估计周罪是还没起。萧刻自己在那儿回味了一下昨晚的夜聊, 的确是挺温馨呢。原来酷man是个小可怜儿, 萧刻心疼了, 还给周老师起了个新名儿。 想到这儿萧刻摸过手机发了条朋友圈:什么时候我能把礼物拆了。[可爱/] 这条别人看不懂,但是该看懂的人一眼就明白。 萧刻那天没敢在周罪家多待,毕竟还过着年呢, 起来吃过早饭周罪就给他送回去了。之前不是周罪还没起,人早饭都做完了,是没弄出动静来打扰他。萧刻吃着周老师给炒的饭心里特别满足,啧, 爱豆给做饭吃。 初一按惯例他们得回姥姥家那边,萧刻从周罪车里下来之前摆了摆手,说:“我走了周老师, 明天去店里找你。” 说完他开门就下车了。 周罪喊住他:“等会儿。” “嗯?”萧刻回过头,“怎么了?” 周罪开了扶手箱,从里面拿了个红包,下车去后座上拿了个纸筒, 绕到萧刻那边去递给他:“在车里放了好几天,没想着你昨天会来,以为要过几天才能给你。” 萧刻当时就笑了,眼睛弯着问:“我也有红包A?” 周罪说:“当然有。” “那谢谢周老师,”萧刻接了过来,歪着头对他笑,“我给你的是恭喜发财包,你给我的是什么包?” 周罪看着他,还挺认真地说:“我给的是压岁钱。压崇压惊,萧老师平平安安。” 萧刻的心一下子就软软塌塌的了,红包揣进外tao兜里,笑着问:“真拿我当小孩儿A?” 周罪淡淡一笑,说:“你在我这儿就是小孩儿。” 这话听着还挺甜,萧刻美了,摆了下手说:“拜拜周老师,你上车吧。” 说完就转身跑了。 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跟老男人搞爱情还美呢?怕是没有的。 萧刻到家的时候家里老两口都收拾完了,就等他了,他一上去连鞋都没让换,直接就走了。萧刻把纸筒小心地放进后备箱,然后才去驾驶座开车。 老萧和徐大夫坐在后座上,刚开始一言不发,可能是还没好意思问。中间萧刻一个急刹车,然后皱着眉骂了句:“真是什么人都能开车了,当自己家玩具车开呢。” 他先出了声,两位家长就没那么拘着了,徐nv士一本正经地问他:“昨晚在哪儿睡的?” 萧刻从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说:“朋友家,喝完酒太晚了。” 徐nv士又问:“是新欢家吗?” 萧刻没绷住笑了:“领导你能不老新欢新欢的吗?我听着别扭。” 徐nv士非常配He说“行”,然后问:“那怎么称呼?” 萧刻差点neng口而出就是一个“周礼物”,幸好及时收了口:“周礼**罪,周罪。” “做什么的?”老萧接着问。 萧刻笑着说:“那可高级了,是个艺术家。” 这话萧刻没扯,他是真的觉得他爱豆的确当得起这名儿。他现在觉得纹身本身就是一件艺术品,很高级的东西。 一路上萧刻都在被问询的状态,这回他一点儿都没藏私,问的都说。之前不说是因为心里还不太有底能不能追得成,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那就是准男友。 两位家长没见过周罪人自然不会过多评价,对纹身这东西不是那么看好,但也没多说什么,不了解就不乱说话了。 徐大夫最后说:“你自己觉得好就好吧,只要人是个稳当人,别今天这样明天那样的就行。” “嗯,”萧刻笑了笑,“好。” 一上了年纪过年的确是挺麻烦个事儿,红包不准备十多份儿都挡不住。萧刻三十了还不结婚,亲戚总惦记着问问,还要给他介绍对象。表姐今年刚生完二胎,看他迟迟不结婚心里急得慌,一气儿往他手机里发了三张照片,说:“这三个是我们园x格最好的,长得也都不错,你挑挑,都二十五六岁。” 萧刻照片处理了下,把脸和背景都用小猫咪小熊给挡住了,照片里也就勉强能看见个头发,然后发给了周罪。 周罪估计没纹身,回复很快:什么? 萧刻说:我表姐让我挑一个去相亲。 周罪马上发过来:不了吧。 这反应萧老师可太喜欢了,没客气地发了好几行“哈”。他一这么发“哈哈哈”的时候就是周老师一脸无奈的时候,年纪小就是有特权,怎么都有人惯着。 不光惯着,还能有压岁钱,还有礼物。 那礼物萧刻上楼的时候就偷偷看过了,是周罪之前答应他的画。一副色彩特别明Yan的油画,让人看了整颗心都亮了。 画的是一片花海。画里都是送给萧刻的玫瑰花。 谁说老男人不*漫。 萧刻过年那天在周罪家住的,这事儿方禧曹圆和陆小北都知道。他第二天往店里一去,陆小北的表情就很暧昧,凑过来小声问:“谁是我嫂子?” 萧刻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不是你?”陆小北惊了,不太敢信,“真的A?” 萧刻拍了他脑袋一下,说:“我应该拿水管给你冲冲,满脑子都琢磨点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们就光睡觉来着。”陆小北又跟了句。 “嗯就是那么纯洁,”萧刻问他,“周罪呢?” 陆小北用下巴指了指一楼一间纹身室:“那里面呢,你别Jin_qu,今天是个姑娘。” 萧刻点头:“嗯。” 通常这种不让进的都是姑娘,纹的肯定也不是胳膊小tui这种露在明面上的部位。萧刻问他:“多大的图A?” 要是个大图他今天估计是看不着周老师了。 “不大,补个色,很快。”陆小北说。 的确是很快,萧刻也就坐了一个小时俩人就出来了,姑娘年龄看着不小,估计比萧刻还得大一些。她出来时候还笑呵呵的,跟周罪说:“辛苦了周老师,过年呢还得帮我补色。” 周罪摇了摇头说:“客气了。” 她走之后周罪跟陆小北说:“我刚拍了照片,你有空导出来吧。” 陆小北竖了个拇指说:“酷,出息了A我大哥,还知道拍照了。” 周罪说:“她让我拍的,回头你发她微信上。” 陆小北点了点头:“ok。” 其实上回她刚做完的时候陆小北就想拍照了,只不过当时他手里有活儿,等他完事儿了人都走了。周罪这人从来也想不起来给人拍照,压_geng儿也不在意那些。今天这姑娘的图陆小北特别有印象,做的是前Xiong。之前单侧做了*腺切割,还有道疤,最开始约的是陆小北,因为周罪档期排太久了,但是陆小北琢磨了好长时间都不太满意,最后还是周罪接过去了。 姑娘想要纹朵黑色曼陀罗,其他没要求,好看就行了。周罪其实也没做太复杂的图,就简单一朵花加点零星的设计和晕染,通过线条和光影做出立体_gan掩盖了Xiong的缺陷,乍眼看过去绝对看不出做过手术。做完的效果让姑娘眼圈直接就红了,最后打款的时候多给打了三万非说值这么多,又让陆小北给退回去了。 陆小北当时快五体投地了,这种让他做他真不敢伸手。晕染的渐变和线条力道差一丁点都出不来效果,而且做出来的立体效果要和另一侧Xiong相同。再加上黑色曼陀罗纹Xiong上很常见,很难neng俗,陆小北刚开始设计了几款都是满一些的图,要用重色压住疤,做出来华丽有了,只是不够干净,不高级。 掩盖缺陷很容易,但是没有一条多余的线一处不干净的雾面,这才是真的难。 周罪毕竟是周罪,外面模仿周罪风格的特别多,但他们都不是周罪。 陆小北后来把那图传给了那姑娘,问:姐,照片我们能发图片吗?不带脸,从肩膀到yao。 “发A!拍照就是让你们发的,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发,发微博的话圈我一下A!”对方直接语音回复的。 陆小北就把图片T了T光,发了微博。微博平时就他和徐雯打理,传传图什么的,很少和别人互动,不过粉丝也有好几万了,光纹身师就得有几百个。上去一次就把上面的评论和艾特都看看,看了会儿问萧刻:“哥你有微博吗?我要用店号关注你一下。” “算了,我不玩那个,就睡前翻一翻。”萧刻说。 陆小北摆弄了会儿,叫了萧刻一声,然后给他看手机。萧刻接过来看了一眼,是条艾特工作室的微博。 照片里的小姑娘萧刻一眼就认出来是年前来店里在tui上纹男友人像的那个,她发了两张她tui上的图。配文—— “纹身真疼A[笑cry],周老师我替你见过了也约到了,人超超超有魅力,不枉你崇拜一场。今天还在店里见到个咱们的学弟,好帅的[太阳]!我昨晚梦到你了,你骂我纹身,说你在那边已经有新的nv朋友啦,让我过新生活。但我说了,我要带着你看世界。_gan谢@周罪工作室周老师把你纹得这么帅,我的小顾永远不变老,开心!” 萧刻看完好半天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心里堵得慌。想想那个小姑娘文静腼腆的样子,怪不得会纹那么大个人像在tui上。 “这是纹身的意义之一。”陆小北说,“把你想纪念的东西永久地纹在body上,它能陪你一生。记忆会散,照片也会褪色,但是纹身是永恒的。” 陆小北很少说这种正经话,平时都是那副混不吝的模样,难得正经一次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萧刻笑了笑说:“可是爱人去世,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烙在心里了吧,纹身是表象,烙在心里的才是永恒的。” 陆小北想了想,点了_geng烟说:“烙在心里的都会淡的。” 周罪这时候在楼上栏杆边叫了萧刻一声:“萧老师。” “哎来了,”萧刻仰头答了一声,边走边跟陆小北说,“不会的,活着或许会淡,去世了不会。” 萧刻几步跑上去,笑着问:“画完画了吗周老师?” “没。”周罪侧着头也点了_geng烟,然后看着萧刻,过会儿说,“陪我画画吧。”
第31章 这个年过得晚, 元宵节还没到萧刻就得回去上班了。这学期他带两门课,一周也就四次课,两个四小节两个两小节, 时间还是挺充分的。 一个年过得组里同事都胖了不少, 萧刻带了几盒进口巧克力给几位nv同事分了。 “自从办公室里多了个小萧,我们是越来越难混了。”徐教授是个教龄十多年的中年男子, 最近已经开始渐渐发福,就是学生眼里最可怕的那种很难弄的老师, 作业要求多, 考试也不好过。 另外一位年龄大的nv老师笑话他:“同事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给过什么, 那年给我包茶叶,最后放办公室也都让你喝了。” “别挤兑我,”徐教授笑了两声说, “你学生这学期有我课吧,别说我给你学生挂科。” nv老师姓林,也是个硕导。坐回她椅子上说:“不敢惹你,你可别瞎弄, 我学生明年要出去交流了。” 萧刻笑着听他们闲聊天,其实刚开始上班还没怎么适应过来,在家这段时间都散漫惯了。坐椅子上打了个哈欠, 随手发了个朋友圈:假期结束,没睡够,难受。 上班头一天那必然是要开会的。院长在上面开会的时候他得特别努力才能不表现出自己的困意。院长说完副院说,接着是主任, 最后是组长。一圈轮下来萧刻脑子都浑了,出了门直发晕,这就是假期后遗症了,也不知道几天能T整过来。 回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手机,没什么消息。开了微信,朋友圈里倒是有不少评论,他一一看着,读到某一条的时候上划的手指突然停了,然后就忍不住低头笑了。 是周罪给他评论了个表情,就是绿色礼物盒子那个,就一个小小的盒子,什么都没说。这是周罪第一次在朋友圈给萧刻状态评论,底下可就热闹上了。 林轩回复周罪:哟。 方禧回复周罪:啧。 老朱回复周罪:呵呵。 老曹回复周罪:把你俩*的。 这么嘲讽他爱豆萧刻不能忍,想了想回复周罪:[亲亲/][亲亲/] 萧老师给你撑yao。 收了礼物萧刻头也不晕了,元气大增,什么是假期后遗症,没有的,不存在的。 其实周罪也不是特意发的那个,就是看到萧刻那条状态很想给他评论一下,但没想到说什么好,表情也不知道应该发哪个,看了一圈,也就这个还行。联想一下过年那晚萧刻说的话,周罪发完其实多多少少有点害臊。 腆着脸发完都不想再看手机。 陆小北斜挎着包钻进店里,跑厅里跺tui蹦着:“我*AAAA冻死人了,骨头都要冻裂了。” “你自己愿意么不是,”店里另外一个纹身师下午有客户,正做着准备工作,看了他一眼笑着说,“你看咱们这儿谁冬天穿单ku还露脚踝,这*的什么劲儿呢。” 陆小北还在跺着tui:“我反正开车也不在外面走几步,谁知道今天这么牛B,走这几步就要冻死我。” 陆小北缓过劲儿来了蹲椅子上看手机,看了会儿突然喊了周罪一声:“大哥你要从仙界回到人间了?” 周罪知道他肯定说的是他给萧刻评论那事儿,没搭理。 陆小北过会儿转悠着过来,周罪在桌上画后面两天要做的设计,陆小北反kua着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刚开始没吱声,等了会儿可能忍不住了,往这边歪了歪身子,小声问:“大哥,汤亚宁的事儿**你跟我萧哥说过没有?” 周罪手上的笔停了一下,然后才接着画,说:“没有。” “我觉得你好像也没有。”陆小北说。 周罪明天要做个tui环,一tao写实的锁链,他一直在低头画图。陆小北过会儿又开了口,话音里也带着点犹豫:“你不打算说?” 这次周罪动作没停,说:“没找着机会。” 的确没什么机会,不知道怎么把话题带过去。唯一的一次机会就是过年那天,但是那天周罪没舍得。萧刻那时候很惬意地躺在他的沙发上,听他讲以前的事儿,周罪几次想开头聊聊,但最后都咽了回去。那么舒_fu的氛围,多好的一晚,那些沉重的往事他干脆就没想提**也不敢提。 “嗯。”陆小北点了点头,隔了会儿又低声说,“我觉得吧**别瞒着他。我萧哥那天的话,我听着心里有点儿没底,我怕他介意这个。” 周罪“嗯”了声,说:“没想瞒他。” 是真的没想瞒他,只是这段时间学校刚开学,萧刻事情很多,那之后连着两周都没来店里,就每天晚上聊几句,俩人一直没见过面。 周罪有天晚上问他:“这周来吗?” “来!”萧刻应得很利落,“那必须得去了,这周没什么事儿。” “好。”周罪笑了下。 “你**”萧刻当时躺在_On the bed_,尾音带着上挑的勾,故意说一个字就停顿了下,然后才接着问,“这是想我了吗,周老师?” 周罪那边是沉默的,面对这些问题他总是不太习惯直接说出口,隔了好半天才很低地“嗯”了声。 “哈哈哈哈,好,”萧刻美得把眼睛都闭上了,捏了捏一边的抱枕,“等我。” 他们打电话的这天是周三,萧刻十多天没看见人了,其实每天都很惦记周老师。他们俩现在这状态就差一句话,但萧刻是真不想戳破这句话,这种高度暧昧带来的心动和*漫他最喜欢了。双方其实都默认了接下来的进程,只是萧刻还不想拉那截进度条,一块儿渴望很久的小蛋糕,渴望值越高就越美味。不止对他来说是这样,对周罪也是。 挂了电话之后萧刻闭着眼翻了个身,脸上还带着笑,心说萧老师这块儿小蛋糕那可是贼美味了。 不过周礼物也的确挺难追,前前后后都追了半年了。 本来定的他周六去店里,但那边有人勾着他心呢,一时片刻都忍不了,周五下午没什么事儿,他很早就走了,开车奔着店里去。路上还绕了一下去买了几只烤兔,陆小北他们特别爱吃那家。 他推门一Jin_qu陆小北正好在外间抽烟,看见他吹了声口哨。 萧刻把手里拎的餐盒都递给他,问:“周老师有活儿吗?” “没有,”陆小北接过餐盒,跟他说,“你周老师昨晚一宿没睡,楼上补眠呢。” “一宿没睡?”萧刻挑眉,看陆小北没洗手直接拿了个兔tui啃着有点不忍直视,“他干什么了一宿没睡?” “干活儿了。”陆小北吃得特别满足,一边吃一边说,“有个小哥儿飞机改签了,今天就得走,我大哥给他赶了一下。” 萧刻皱着眉说了一句:“真是不拿我们老男人当人使A。” 说完就Jin_qu了,陆小北在后边偷着撇zhui,你们家那老男人都够当人使的了,一年不赶几次夜场。养老组难得加个班儿,给人心疼坏了。 啧。 萧刻知道昨晚周罪赶工了,因为他打电话的时候周罪还在店里,没说上几句他就睡了,不过没想到这人直接弄了一宿。 徐雯正在里间跟一个纹身师说话,萧刻跟她扬了下手打招呼,然后就上楼了。楼上周罪的卧室门关着的,萧刻没敲门,直接开门Jin_qu了。 周罪睡得很熟,呼xi平稳。昨晚这人没回家,没刮成胡子,脸上有胡茬。这屋以前有个椅子,不知道搬哪儿去了,萧刻于是直接坐_On the bed_了,没挨上周罪,坐的时候还挺小心。 结果他刚一挨sChuang,还没坐实,周罪眼睛一下就睁开了,直直地盯着他。 萧刻不期然地跟他对上视线,没个心理准备还愣了下,反应过来之后笑了,刚要说话,周罪却突然猛地往后一躲。 萧刻皱了皱眉,轻声问:“怎么了?我又**吓着你了?” 这个场景莫名熟悉,之前已经有过一次了。萧刻伸手要拍拍他,但是周罪没让他碰上,直接坐了起来。 萧刻伸出去的手还在那儿僵着,让周罪的反应给弄蒙了。他眨了眨眼,失笑:“你躲我A周老师?起床气?小公主?” 周罪盯着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就只是看着。 萧刻挑眉,轻声说:“魇住了?不怕A。” 周罪像是到这时候才回神,挪开视线,用力捏了捏眉心。 “怎么了这是?”萧刻试探着伸过手去,见他没躲才轻轻拍了几下,“我看你睡挺熟的,要不我就不坐了,抱歉吵醒你了A。” “没有,跟你没关系。”周罪摇了摇头,还是低着头,声音很哑:“萧老师,聊聊吧。” “好A,聊。”萧刻虽然对这人一醒来就要聊的事儿觉得意外,但周罪不管说什么他都爱听,当然一口答应下来。 周罪又坐了会儿,才下了床,说:“我收拾一下。” “嗯。”萧刻看出来他情绪不高,也不多说话了。 但这个话到底还是没能聊成,周罪刚洗漱回来,萧刻已经站了起来说:“对不起A咱们改天聊,刚我_M打电话说我姨进医院了,我得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周罪皱起眉:“嗯,那快去。用我陪你一起去吗?” 萧刻摇了摇头,走过去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手心里的发茬还是有点扎手,然后又扯了扯耳朵。萧刻很轻地在他耳边说:“刚吓着了吧?摸摸毛吓不着。” 他手心的确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刚才周罪心里那种躁动焦虑的情绪一下就缓解了不少。周罪说:“快去吧,开车别急。” “好的,”萧刻对他笑了下,“不用担心,估计是又低血糖了,老毛病,我去看看。” 事实也的确跟萧刻猜的一样,低血糖了,在医院补两支糖针就醒回来了。她过去的时候徐大夫也在,这不是她们医院,救护车直接就近给送这边了。 大姨人没事儿也不爱在医院待,清醒了就要回家,没什么大毛病,就都各自散了。表姐送大姨,萧刻送老_M。 都到家了肯定得留下吃完饭才走,萧刻给周罪发了条消息:没事儿了,明天见。 这条消息周罪没回,应该是没看见。 老_M问萧刻明天什么安排。 萧刻说:“怎么了,有事儿吗?” 徐大夫摇了摇头:“没事儿,就问问。” 萧刻笑了:“那排得可满了。” 倒是说的真话,的确排得很满,从早到晚都得处对象儿。 周六早上萧刻起来收拾收拾就去了店里,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个人跟他一起进来的。这人抬手推门的时候萧刻看见他手上纹了把刀,刀上还有只人眼,很酷的图,就是看着太凶了,刀尖就对着虎口的位置。 那人见萧刻也要进,推开门之后还笑着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进。 萧刻笑了下也没客气,抬tui就Jin_qu了。 他还以为这个时间店里估计也就徐雯在,结果周罪和陆小北竟然都在。周罪拿着陆小北的手稿给他讲图,说他有些线太多余。 萧刻进来陆小北抬头看见他,扬了下手:“这么早**呢?” 他话说一半就看见了萧刻身后进来那人,刚开始有点愣住了,过了会儿瞪圆了眼睛:“你这闹的哪出A**奉雷老师?” 萧刻回头看了眼,那人冲着周罪和陆小北的方向笑着,然后拱手作了个揖,笑着说:“大哥过年好。”
第32章 奉雷一声“大哥过年好”周罪还没什么反应, 陆小北先不干了,伸手做了个停的动作,站起来说:“这可不能瞎叫, 这是我大哥, 你叫不He适,你得叫周老师。” “别那么小心眼儿, ”奉雷一笑,从怀里拿了个红包扔陆小北身上, 看那厚度估计里边得有一整沓, “多大了你还护食。” 陆小北红包到手就又扔回去了, 说:“不要,咱俩平辈儿,你给不着我。” 周罪指了指另一边的沙发, 说:“坐。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回,我东西放下就先过来您这儿了。”奉雷过去坐在周罪旁边,靠在沙发上抹了把脸,长长舒了口气, “太累了,真是岁数大了,火车几个小时坐着都觉得累。” “别扯了, ”陆小北“嗤”了声,“你一搞纹身的说你坐着累,敢情奉雷老师平时都蹲着干活儿?” “小北你歇会儿。”周罪给了他个眼神,让他消停会儿。 萧刻看出来这人应该是个老熟人, 估计有话说,他这么在这儿也不太He适。萧刻打算上楼去看看周罪的画,结果刚要走让周罪给叫住了:“萧老师。” “嗯?”萧刻回头看他,然后笑了笑,“你们聊。” 周罪看着他,拍了拍旁边的沙发,说:“过来坐。” 萧刻眨了下眼睛,之后笑了:“行。” 他走过来坐下,周罪这边的胳膊就抬了起来,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人也很放松地向后靠着。 奉雷视线这才落在萧刻身上,问:“这位是?” 陆小北在旁边看热闹,等着听周罪怎么答。萧刻刚想主动开口,周罪就侧过头看了萧刻一眼,然后眼里带了淡淡的笑意,说:“是我领导。” “哎那真是失敬了,”他伸手过来,笑着说:“以前没见过,我是奉雷。” 萧刻跟他握了握手,说:“你好,萧刻。” 陆小北在旁边“啧”了两声,瞟了萧刻两眼,用口型跟他重复着:领——导—— 萧刻没搭理他,笑了下。 “我每次看见小北都觉得挺恍惚,”奉雷看着陆小北,摇了摇头说,“那时候他才多大A,还没长胡子呢,不过这发型倒是一直没变。” 奉雷像是单纯地就是过来看看,专门来叙旧的。他跟过周罪三年,以学徒的身份。那时候跟陆小北一样管周罪叫大哥,但那会儿陆小北还小,很护食,不让他叫。 陆小北面无表情地说:“那时候你也小A,再说你那会儿也不叫奉雷。” 奉雷本命叫奉春阳,听着可没现在这么大气。当初他还跟着周罪的时候陆小北就看不上他,不过陆小北天天眼睛长在头顶上要不也看不上谁。那时候他最烦奉雷管周罪叫大哥,别人都叫老师,怎么就你那么能凑近乎。 “不改名儿不行A,”奉雷笑了声,“哥那名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够响亮。” 陆小北撇了撇zhui说:“那怕什么的,你有图A,你那图到哪儿都能叫得响。” 周罪又看了他一眼,陆小北才闭了zhui。陆小北就是摆明面上挤兑他,心里这事儿一直都觉得很膈应。 当年奉雷走的时候几乎把周罪的稿都带走了。 每一个纹身师都有大量完整的手稿,不是只有纹在别人身上了的才叫作品,那些完整的手稿是每个纹身师的私藏。很多纹身室墙上挂了一堆图,等着高价让人领走。那是最强烈的灵_gan爆发时候做出的图,它有可能是一个纹身师心里最想表达的东西,自己最满意的东西,这些图不是放图集里等人挑的,是等着纹身师去挑人的,去挑气质,挑磁场。 周罪以前做图很看眼缘,他自己喜欢的设计一定要真He得上来的人才给做。所以他有很多自己特别中意的稿,舍不得随便给谁做。 那些奉雷都带走了。 他走之前没打招呼,就打了个电话,说他爸病了。走的时候大概得拍了几百张图,不只是那些私藏,还有周罪平时随手画的稿,还有电脑里存的周罪做过的作品。 奉雷的成名作,给北京一个电影大佬做的半身图,那就是周罪以前挺喜欢的一张。周罪和汤亚宁其实当初在纹身上很多看法是一致的,他们要做自己的东西。不是只能做欧美,做日系,做其他国家的东西。这俩人曾经花很长一段时间去琢磨,去融He和创新,要创造出区别于当代以模仿为主的纹身形式。 奉雷带走的那些就是周罪琢磨出来的最j华的东西。 那张图让奉雷在北京纹身圈儿立住了,甚至还说他“扛起了nei地纹身的大旗,新时代纹身的领路者”。 这事儿他们原本不知道,还是陆小北有一次在网上看见了才知道。当时陆小北还上高中呢,看着视频整个人都傻了,在网上搜“奉雷”,搜出来的那些图让陆小北把键盘鼠标什么的都摔了,狠狠骂了声:“领你_M了个b!” 陆小北当时都气哭了,就没那么生气过。 这么多年过去其实什么都淡了,但是陆小北还是忍不住要嘲讽他。周罪这人一生都不在意名利这些,要不也不会始终不和外界交流,不去那些纹身大赛。但那不代表他的东西就该被人拿走,不管它是不是能带来名气。因为那东西就是周罪的,只能是他的。 从那之后周罪的图陆小北都会收起来,外人一张都看不着。 奉雷让陆小北呛了一声也不生气,脸上还是挂着之前的笑,跟周罪说:“小北这是还生我气呢。” 周罪淡淡笑着,很不在意地说了句:“小孩儿脾气。” 奉雷叹了口气,脸上很真诚,搓着手背说:“大哥,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过不去。我知道你其实不在乎那些图,我拍照的时候就想着吧,以后我不在你身边儿了,别忘了你教我的那些,我就拍起来带着。后来北京那地方活着太难了,我为了留下来必须得拿出本事,我就给用了。” 周罪还是那副不在意的样子,搭在萧刻椅背的那只手甚至还碰了碰萧刻的耳朵:“靠图靠不了一辈子,你能在北京留下来还是有真本事。不说那些了。” 萧刻听到这儿算是才听明白,敢情这是个白眼狼的故事。看穿着白眼狼现在混得不错,身上已经起范儿了,有那种圈里大佬的气场。 “我哪有什么真本事。”奉雷自嘲一笑,“什么东西做j了都是靠天赋的,我压_geng儿没天赋,糊弄糊弄圈外人的事儿。” 他这就把自己摆得很低了,这都踩进土里了。以奉雷老师在北京纹身界现在的地位可真说不出这话了,这么说就还是有后话。 果然,后面奉雷就说了这趟来的意思。 他想做公司,做品牌连锁,做大。他想让周罪跟他一起做,周罪什么都不用出,投资,运营,这些都用不着他,他需要做的事儿只有一个,就是创意输出。倒是一点儿不抠,开口就是三成gu份。 他说的时候周罪没打断他,听完了。 “大哥你好好考虑一下,别急着拒绝我。”奉雷喝了口徐雯送过来的茶,跟周罪说,“现在市场难做,我知道你不看重这些。但是钱不烧手,你说是不是。大鱼吃小鱼,咱们要是不争就早晚有人得把咱们吞了。” 他都说完了周罪才笑了笑,摇了摇头说:“当不起,你太看得起我了。” “你要是当不起就没人当得起了,其实我He作人有不少,但我心里真的没底。”奉雷说,“我说句实话吧大哥,我到现在都经常从你这儿找灵_gan,去扒你的图。国nei纹身师我只认你,其他的我真信不着。” 周罪换了个姿势,坐直了说:“不考虑了,心意领了。年纪大了,只想按自己最舒_fu的方式活着。至于大鱼吃小鱼**谁想吞我谁就来。没什么本事,但是谁要是能靠纹身把我吞了**那也是好事儿了,说明纹身圈儿是真的发展了,是吧。” 他说完这两句还侧头看了看萧刻,对他笑了下,然后慢慢说:“何况我领导本地人,我去不了北京,哪儿都不去了,我就在这扎_geng儿。” 好好说着话突然搞这么一出,把陆小北雷得当场站了起来。连萧刻都没忍住笑,低着头乐了半天。 老男人要是想发*谁也拦不住,最近这老东西也是很可爱了。萧刻心里想。 那天奉雷还是让周罪再考虑考虑,说就算他不去北京也不是不行。周罪口头答应了他会考虑,但也就只是口头答应了。 奉雷临走之前陆小北在门口问他:“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不让你叫大哥吗?” “怎么说?”奉雷挑眉笑着看他。 陆小北说:“你们都只能叫老师,学完滚蛋了,滚的时候还得带走点他东西。只有我能叫大哥,叫一声哥一辈子都是哥,我永远不会走。当年我小,知道你偷他东西冠自己名儿我只能哭,骂你两句拉倒了。” 他蹭了蹭鼻尖,看了眼奉雷接着说:“放现在你再试试。有人说我是他养的狗,没毛病,谁要再敢惦记我们家东西,就等着我咬你,咱们不死不休。” 奉雷走了之后陆小北半天都没再进来,就在门口蹲着抽烟。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周罪没听见,但是萧刻听见了。他出来陪陆小北蹲了会儿,说:“北哥霸气。” 陆小北一边抽烟一边斜眼看他:“以后北哥也yinJ你。” “谢北哥。”萧刻笑着摸了把他光秃秃的脑壳,说了句。 这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没影响周罪,这人后半天还是照常给人纹身,萧刻坐在他旁边,偶尔跟他说几句话。倒是让陆小北一整天都很丧,给人纹身的时候也D着口yinJ一句话都不说。 萧刻小声跟周罪说:“可把我北爷气坏了。” “没事儿,”周罪也小声回他,“这些年只要听见跟奉雷有关的事儿他就炸,亲眼见着就更生气了,明天就好了。” 萧刻问他:“那你生气吗?” 周罪想都没想就摇了头:“不生气,当初知道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很可惜,可惜了我的那些图,但是没觉得生气。” 他说的这话其实萧刻是信的。接触到现在了,周罪这人他也挺了解了,其实这人看起来不跟人沟通,很冷漠。但其实他_geng本就没脾气,压_geng儿不会生气。可能就是对什么都没在意过,所以也够不上让他生气的标准。 这x格萧刻还是很满意的,大气,沉稳。 那晚萧刻回去之后想了想今天听到的那些,憋屈是挺憋屈的,但是萧刻其实也没怎么当回事儿,他能理解周罪是哪种心情。 无非就是些图,再画就完了。别人是用这图赚着名利了,但也没真的影响着周罪什么。周罪那种豁达的心态让萧刻很喜欢。 暧昧也暧昧了挺久,今天周罪那两声“领导”确实是戳着萧刻心了。而且当时他要上楼的时候周罪没让,让他坐到了旁边,那是周罪的改变,他拿出来的诚意。 这块蛋糕萧刻攒挺久了,有点忍不住了。 所以他洗完澡坐在_On the bed_,给周罪发了条消息:周老师,我记得你明天没排客户是吗? 周罪回复他:是。 萧刻说:那周老师对咱们俩现在的这个关系有什么想法吗? 萧刻放下手机,决定给自己抹个面膜。一把年纪了还是得注意一下自己的皮肤,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跟人亲密接触了,提前做个准备。 等他弄完之后看手机,上面是周罪很实诚的几句话,萧刻看完直接就笑出了声。 ——有。 ——想确定一下关系,想过个明路了。 ——但是都听你的,领导。
第33章 这句话的潜意思就是, 我想更进一步了,但还是都听你的,你要还想接着暧昧的话我就继续陪你。 啧。萧刻洗脸的时候一边搓泡沫一边忍住笑意, 现在很会说嘛周老师, 这小话递得让人挑不出毛病,简直完美。 萧刻洗完脸给回了一条。总不能让小周一直忐忑着等回信儿A是不是。 ——领导跟你想法一致, 你说巧不巧。 周罪第二天没排图,但还是要去店里, 有两个设计稿得跟客户敲定一下, 她们有想修改的部分。萧刻没去太早, 快中午了才去,打算如果周罪忙完了的话正好能一起吃饭。 去之前他绕去花店拿了束花,一百朵大红色的玫瑰, 没有一点配花。那么纯正的红色,它很像萧刻的情_gan,热烈纯粹,认定了就不会犹豫, 不会掺杂一丁点其他的东西。 这束花就有点太显眼了,萧刻其实下车之前是犹豫了的,拿下去还是先放车里。后来想想既然本来就是为了给小周个名分才弄的这出, 就没什么好藏着的,必须让小周光明正大地收花。 所以萧刻推门进来徐雯zhui巴都闭不上了,萧刻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努力压低了声音喊着:“萧哥你今天很酷哦!” 萧刻跟她比了个“嘘”,小声问他:“周罪在呢吗?” 徐雯用力点头:“在!” 萧刻抱着花进了小厅的时候有个纹身师没忍住就“卧槽”了一声, 萧刻虽然经常来,但是没像今天这么张扬过。萧刻没压着声音,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对从纹身室出来的陆小北笑了下:“哈喽北哥。” 陆小北直接就仰头喊了一嗓子:“大哥你家花神来了!” 周罪的声音是从楼上传过来的,萧刻听见他说:“萧老师,楼上。” “哎,来了。”萧刻应了一声,抱着花向楼梯走过去。 周罪正在楼上的沙发上跟两个姑娘定图,手里拿了支笔。他看到萧刻那瞬间是有些惊讶的,萧刻和他对上视线,冲他笑了笑,然后直接走过去把花放进周罪怀里。 “我天,这什么情况!”对面坐的两个姑娘对视一眼,看看周罪看看萧刻,顿时xing_fen了,眼睛都立刻亮了好几度。 萧刻笑着跟她们俩说:“就单纯送个花,你们接着聊。” 他说完直接坐在周罪旁边,周罪抱着花的样子看起来还有点茫然,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就这么抱着。周罪看着萧刻,眼里虽然带着明显笑意,但也看得出点无奈来:“萧老师,我一糙人,真不用送花给我。我都快能开花店了。” “真逗,糙人还不能收花是怎么了?”萧刻随手扯了片玫瑰花瓣放手里捏着玩儿,“再说谁说你糙了,我觉得挺细致的。你要不想要的话可以还我。” 周罪摇头:“那不行。” 对面俩姑娘xing_fen了半天,周罪都把花放一边接着给她们画图了,她们也还是集中不了注意力。有个小姑娘没忍住问他们:“你们**是那种关系吗?” 萧刻很坦然地点头:“你觉得是就是呗。” 其实别说俩姑娘关注点总是跑偏,就是俩当事人也都是假装淡定。萧刻一本正经听周罪和她们改图,脸上不显,不过心里也激动,也很紧张。周罪面上波澜不惊,像是完全没受影响,但心里有没有点忐忑和惦记,这只有人自己心里知道。 好不容易给两位姑娘送走,楼上只剩下周罪和萧刻两个人,空气突然就安静了。萧刻不能让气氛这么僵下来,于是赶紧笑着问:“喜不喜欢我的花?” 周罪点头:“喜欢。” “喜欢A?”萧刻又凑近了一些,看着周罪的眼睛,话音里都带着勾的直往人心里钻,“喜欢的话要不要做萧老师家属A?” 周罪几乎是立刻点了头,他心里的想法已经很直观地表达了,但却没有直接答应,说:“先聊聊吧,有些话要说。” 萧刻挑起眉,想起之前说要聊但是被打断了,问:“得先聊,然后才能做我家属?” 周罪对他点了点头。 萧刻笑了,放松地在一边坐下:“那快聊吧周老师,赶紧的。我迫不及待想把你收了,你知道这口r我惦记多久了么。” 周罪zhui角扯出个很淡的笑意,在萧刻对面坐下了。 有些事儿不聊透了,周罪就没法一口答应下来。不够坦诚的开端,那意味着_gan情里带着隐瞒和欺骗,那样不行。周罪也很想做萧老师家属,很久没尝过的心动滋味儿,萧刻让他很强烈地尝到了,也走了心,也很想确定关系。 汤亚宁一直是周罪很不想提起的一个名字,甚至是抗拒。到了这不得不说的时候,反倒觉得没什么了,想要速战速决。 他刚要开口,萧刻却向他比了个“嘘”。周罪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萧刻指了指楼下。周罪往下面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萧刻也抚了抚额,心里长长一声叹息。萧爷急着收人吃r呢,这什么小鬼儿都跑出来搅局。 汤亚维来得很巧,这个时间过来也真的就是搅局的,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萧刻坐到了周罪这边,指了指对面他刚刚坐的位置,跟汤亚维说:“坐吧,帅哥。” 这人也真的走过来坐下,视线始终盯在周罪身上。俩人之间那一束花烧红了他的眼睛,声音粗砺沙哑:“周罪,你真敢?” 周罪也不看他,只是跟萧刻说:“走吧,回去说。” 萧刻也想走,今天还真不想让别人给搅和了。但是对面这人存在_gan太强了,他瞪着周罪的那双眼睛好像都快自燃了,估计走也走不消停。萧刻摇了摇头,问对面的汤亚维:“来吧,你有什么事儿你就说,我听听,要不你总过来我看着也别扭。” 汤亚维看他一眼,冷笑一声:“我跟你说不着。” “能说着。”萧刻也对他一笑,“太能了,但凡跟周老师有关的事儿都可以跟我说。” 这人瞪着他,过会儿问:“你知道我是谁?” 萧刻很诚实地摇头:“不知道,这不等你说呢么。” “你连我都不知道,也敢说跟周罪有关系?”汤亚维依然冷笑着。 周罪站了起来,还拉了下萧刻胳膊,看着他叫了声:“萧老师。” 他的声音是很认真的,甚至听起来有那么点严肃,萧刻跟着站了起来,对他笑了下:“在呢,怎么了宝贝儿。” 这一声“宝贝儿”很张扬了,就故意在汤亚维面前立个形象。不管你是谁吧,不管你目的是什么,但周罪这人我已经收了,甭惦记。 周罪低声对他说了句:“有些话我想自己说。” 他说得太认真了,萧刻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好。” 其实原本萧刻是想先解决了对面这人,但周罪既然不想让他们过多交流,那就先不解决了也无所谓。 周罪拉着萧刻要走,汤亚维站了起来,周罪朝楼下喊了声:“谁在楼下呢?” 一个纹身师应了声:“我在,怎么了周老师?” 周罪说:“让小北上楼。” “哎,好的。” 对面汤亚维笑了声,问周罪:“你害怕A?害怕我?” 周罪连看他一眼都不,也_geng本不跟他说话,一只手一直抓着萧刻的胳膊没放开。萧刻轻轻晃了晃胳膊,是在安抚周罪。别紧张,你想说什么等会儿我都听,无非就是关于过去,萧老师其实不是很care,萧老师很洒neng的。 萧刻对他笑了笑,他的笑一直很能平复人的心情。 “你就是害怕了。”汤亚维手掐了掐嗓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萧刻总觉得掐完声音更难听了,“你自己怕,你怕别人不能接受你,你怕所有人都要离开,你怕你会孤独终老。” 他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很狰狞的笑声:“怕也没用,那就是你的命。你必须得孤独一辈子,这个诅咒已经浸到你血里了!” 这人的表情和语气都太偏执了,萧刻觉得他或许j神上不是那么正常。楼上的空气是凝滞的状态,谁也不说话。过会儿听见楼下陆小北从一间纹身室里跑出来,跑上了楼。 他一上来看见这架势就蒙了,喊了一嗓子:“我*你_M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周罪指了指汤亚维,跟陆小北说:“拦着他别跟着我。” “行,你走吧大哥。”陆小北看了看周罪,又看看萧刻。萧刻脸上表情是很自然的,看起来没有生气。陆小北心里舒了口气,他怕死了这疯子说什么胡话。 周罪拉着萧刻要走,萧刻临走前看着汤亚维可怖的脸色,zhui角轻轻扯起来,对他说:“你说周罪的命就是孤独终老。先不说你这话跟屁一样,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得跟你说一句,我这人从来不信命。不管是人还是命,我想要就要,我想改就改。只要我想,逆天改命也没什么怕的,我非要试试。” 陆小北吹了声响亮的口哨,对萧刻竖了竖拇指。 萧刻动了动胳膊,让周罪松了手,然后紧接着牵了他的手。 这样的话没有人会不动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他,萧刻的魅力体现在他人格的方方面面。周罪又指了指汤亚维,然后牵着萧刻的手走了。他的手心甚至是带着汗的,紧紧攥着萧刻的手,很喜欢,很珍惜。 陆小北挡在汤亚维身前不让他跟,小声说了句:“你该放下就放下吧,你疯了别人还他_M得活呢,不是所有人都要跟你一起发疯。我真是他_M_fu了**” 汤亚维跟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周罪离开的方向。 直到那两人下了楼,汤亚维突然趴在栏杆上喊了一句:“你不知道我是谁,那你知不知道我D_D死在了周罪_On the bed_?” 萧刻的脚步几乎是瞬间就停了。 陆小北骂了一声,一脚踹上了汤亚维的背,扯着他的头发往后掰,想让他闭zhui。 萧刻抬起头看了过来。 汤亚维目的达成,被陆小北扯着却也还是笑了,手抬起来指着周罪:“他用我D_D全身的血泡了个澡**这个还ok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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