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碧胡乱抹了一把眼泪,一把抓住我就往院子里奔:“夫人叫我快点去寻小姐**不然就来不及了**”
我心胆俱裂,嫌她步子慢,一把甩开就往娘的寝居冲,然而到了门前,我却突然停住了。
我呆呆看着地下,那里,到处是紫黑色的鲜血,血迹直延伸到榻上,一条秋香色的丝绦的下端软软垂落,浸在了血里,顺着那条丝绦,我看见娘的yao,同色的yao带已碎裂,而娘,她_yi襟散乱,长发垂落,遍身鲜血,她的脸色,那午后便令我心惊的霜白之色,已经成了一片死白,zhui唇却是乌紫的,艰难的张着,齿缝里依旧汩汩流着鲜血。
我惊吓得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娘,我永远高贵明洁,纤尘不染的娘,此生从未如此狼狈过,除非,她曾经历过惨绝人寰的痛苦!
痛呼一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呼喊什么,便已软倒在地。
坐在榻前的杨姑姑泪流满面的回过头来,声音无限苍老:“小姐**来见夫人最后一面吧。”
我已无法站起,只觉得自己是陷在一个shenshen的噩梦里,我呜咽着爬了过去,爬入噩梦的更shen处,眼泪如泉奔涌而出,似要将一生的泪流干般越流越急,沾*_yi襟再*了地面,洇化了地面本已快干的片片血迹,再被我的膝盖一路拖过,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蜿蜒的血线。
这门口到榻前短短一段路,穷尽了我一生的力气,我希望它很快结束,却又希望它永远不要有尽头。
终于挪到榻前,我在泪光中注视着娘,她一息尚存,知道我来了,却无力转头去看我,手指轻微挪动着,寻我的手,我急急将自己的手递过去,那仅存的微温的_gan觉令我悲恸不能自己,这是娘最后的体温,过了今夜,过了此刻,我这一生,都不能再触到了!
紧紧攥住娘的手,泪眼朦胧里听见她气息微弱:“怀素**不要怪娘,支开你**”
我浑身一震,突然明白了自己先前的奇怪_gan觉从何而来,娘不喜罚我跪,她说nv儿膝下何尝没有黄金?更多的时候我犯过都是被关在自己卧室里抄书,娘更不可能罚我跪在藏鸦别院以外的地方,她说管教nv儿也不必给别人看,娘今日一反常态,_geng本就是要支开我,不愿我眼见她垂死挣扎的惨状,为这一生留下永难磨灭的伤痛*影!
娘!我苦心孤诣,至死都为我着想的娘!
午后的听风水榭里,风卷起的袍角上的那一点鲜红,突然飞快的闪过我眼前,我慢慢的颤抖起来,不能相信那时的娘已经病发!
等等,病发**我突然直起yao,一把抓住杨姑姑:“告诉我,快告诉我,娘得的是什么病?娘有药,我看见有人给她送药,还有,传大夫,传大夫,快传大夫!”
我狂叫着,歇斯底里:“你们为什么不救她,就看着她流血?寒碧,你给我快去找大夫,侯府的,全城的,最好的大夫,一起去找!”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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