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惟君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家。秀儿看他手里拎着一个油纸包,好像喝多了的样子,走路都有点歪歪倒到的,忙过去扶住道:“爹,你喝成这样,怎么不叫辆车子送你回来呀?”
自从勃勃的事后,老杨的车也不敢叫了,怕被勃勃追踪而至,家里人出行也没那么方便了。
朱惟君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走走也好。都说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爹刚吃了饭,正该多走走。”
又突然想起来似的,把另一只手上的纸包交给秀儿说:“爹今天在四海楼请客人吃饭,那里的小二推荐这个菜,说是他们新打出的招牌菜,叫什么纸锅板栗沙茶兔。其实就是兔r烧板栗,加了他们自己配置的‘沙茶酱’,味儿倒还好,就特意打包了一份给你们吃,快拿到厨_F_叫你娘热一下。”
秀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家里连饭都快吃不上了,爹还到四海楼那种菜价高得跟抢钱差不多的地方去请客。但你能说他不是好父亲吗?他在外面吃了什么好东西,就会惦记着家里人还没吃到,特意打包回来。
怎么说呢,爹是好爹,就是不会过日子。花钱没节制,别说j打细算了,连基本的理财概念都没有,纯粹过一天算一天,用到完全没钱了再举家去讨饭。说不定真到讨饭的时候,爹娘也不会怨,照样乐呵呵地**,唱戏,zhui里还说:“讨饭也挺好的,每天到处走走看看,就跟玩一样A。”
秀儿越发在心里坚定了唱戏的信念,一定要出去做事,一定要挣钱!让爹可以继续在四海楼请客,继续在四海楼打包酒菜,一家人幸福地过日子。不就是缺钱吗?挣就是了!天生这长相,这嗓子,不用过几十年也是要报废的。
扶着爹坐下后,秀儿给爹泡上一壶浓浓的茶,也学着像今天看到的芙蓉班弟子那样站在爹身后给爹捏背。爹闭上眼睛_gan叹道:“有nv儿真好A,多听话,多孝顺,我从不羡慕别人家的儿子,再多的nv儿都是我手心里的宝。”
“爹,谢谢你不嫌弃。”秀儿突然觉得眼睛酸酸的,嗓子里像被什么堵着。是的,正是爹娘毫无保留的疼爱,妹妹们天真美好的笑容,才让她有勇气向戏班老板自荐。
朱惟君不舍地拉下nv儿的手:“傻孩子,你是爹生的,爹疼都来不及了,还嫌弃?乖,不要按了,仔细等下手痛。”
“不会的,爹,你今天是因为什么事在四海楼请客呢?”但愿,是爹谋到差事了,为了表达_gan激才选在这个贵得要命的地方宴请朋友。
朱惟君却吱唔起来,说了几句不清不楚的话,又拿空茶杯让秀儿去添茶。秀儿知道爹心里肯定有事,平时,爹从不舍得支使她们,倒茶添水之类的事都是自己来的。
这时颜如玉端菜出来说:“孝和,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再吃一点?”
朱惟君笑道:“你们吃吧,我已经吃过了。我就坐在边上喝茶,看着你们吃。”
颜如玉放下碗,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今天喝的酒挺烈的吧,你每次一喝烈酒身上就发烫,要是觉得不舒_fu就Jin_qu休息吧。”
朱惟君还没表态,秀儿已经抢着说:“娘,等会吃过饭后,我有话想跟你和爹说。”现在爹每天早去晚归,有时候回来家里人都睡了,还是趁他这会儿在说了比较好,放在心里总七上八下的。
颜如玉看了秀儿一眼:“关于你和十一的?”
朱惟君睁大了眼睛,妹妹们竖起了耳朵,秀儿红着脸嗔着:“娘,妹妹们不懂事在那里瞎说,你也跟着起哄。”
颜如玉正色道:“你要是没跟他老在一起进进出出,我也不会跟着瞎起哄。姑娘家,如果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就别老是在一起掺He,你不那样想,十一也不那样想?他家里人也不那样想?左邻右舍也不那样想?”
朱惟君见Q子一本正经地教训起nv儿来,生怕秀儿心里不痛快,忙陪着笑打圆场:“如玉,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啦,他们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孩子,就一起走动一下也没什么?”
“没什么?我不是十六岁嫁给你的?那时候你也才十八岁。秀儿马上就满十五了,十一好像十七了吧。”颜如玉突然抹起眼泪说:“当初蕴华跟勃勃好的时候,我们要是一开始就管严点,后来也不会出那样的事。”
这样一说,朱惟君也低下头不吭声了。
秀儿急得直嚷:“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今天是为了另一件事上街的,等下我就原原本本地跟你和爹交代清楚好不好?
nv儿都这样说了,颜如玉也不好再B问,于是摆上饭,M_nv几个坐在一起吃。朱惟君真的一直坐在饭桌边陪着,看着,摸着小nv儿的头问:“板栗烧兔r好吃吗?”
看nv儿们连连点头,吃得津津有味,朱惟君就满足地笑着说:“那里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等爹谋到了差事,赚到了钱,都全部打包回来给你们吃。”
这时小八妹说:“爹,可不可以带我们过去吃A,我还从没上酒楼吃过饭呢。”
朱惟君愧疚地抚着nv儿的脸,拼命点头道:“当然可以,可怜我的小八妹,出身得晚,没赶上好日子。”
秀儿的脸色沉重起来,因为这说明,爹还是没谋到事,那他今天又为什么在四海楼请客呢?
吃过饭,秀儿负责收拾碗筷。等把该清洗的都洗好了,开水也烧好了,她来到客厅,发现M_亲已经把父亲扶进_F_里去了,但茶壶没拿Jin_qu。
于是秀儿重新添好茶,送到爹娘的_F_里。看爹已经半趟在_On the bed_,正准备退出来,朱惟君喊住她说:“秀儿,你有话要跟爹娘讲?”
秀儿笑道:“爹今天累了,先休息吧,明天说也一样的。”
“没事,你尽管说,爹没醉,只是有点累,但头脑清醒得很。”
既然这样,那好吧,反正迟早都要说的,早说早安心。
于是秀儿把自己的想法以及今天见芙蓉班班主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朱惟君听了大惊:“秀儿,你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念头?”
“很久了,爹,您也知道,nv儿从小就喜欢唱戏。”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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