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二十五岁这一年,在shen城开了第一场个人画展。
这场画展名为“南之意”,于shen城树与天承美术馆举行得很成功,短时间neixi引了许多人的目光。近年来郁南参加了不少比赛,在业nei算得上是小有名气了。他偏爱*漫派,画作大多以写意、抽象为主,不难看出除了他强烈的个人风格以外,他也继承了老师余shen的_yi钵,并将其运用得炉火纯青。
这次画展所有画作卖得的钱都会捐给他的儿童烧烫伤基金会,包括那幅让他第一次在国际x比赛得奖的《仲夏夜之梦》,许多人都是冲着这幅画来的。
只除了那一幅——《凡尘》是非卖品。
《凡尘》画的是一位高鼻shen目的成熟男人,是郁南笔下少见的写实画作。那个男人身着一件浴袍,慵懒地坐在窗台上。
构图用的是逆光,能看见窗外一片瑰丽的云彩,因此男人的表情显得有些冷淡,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会令人止不住想要匍匐在地。不过,男人的手中捏着一支红色的玫瑰,手指修长,动作轻柔,此举让整个画面都显得温情起来。
这个男人,当然是熟悉郁南的人都认识的,是他的爱人宫丞,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
为此,大家都猜测这幅画的名字到底有什么寓意。
在画展结束这一天晚上,郁南终于被问到了这个问题。
为庆祝画展圆满成功,郁南特地让人准备了香槟、甜点,致辞后像派对一样结束。
觥筹交错间,郁南谈笑风生。
从一个完全不懂社交礼仪的少年到如今算得上风度翩翩的青年,他最初的那份纯粹还在,他的画展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关系,更没有特意吹嘘自己的能力,他画得好,人们自然就买了。
严思危陪在他身边,郁南穿着黑礼_fu,严思危穿了白礼_fu,兄弟俩眉目间极为相似,倒是xi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严家的背景没有宫家来得shen沉,可旁人只要稍微了解一下,也会为郁南的身份_gan到咋*。
有媒体在,难免会有尖锐的采访。
如询问郁南早年间比赛事的传闻、询问郁南的纹身,以及询问郁南烫伤后去纹身的心路历程等,这些问题都被严思危清冷的嗓音毫不客气地挡了。
“抱歉,只回答与画相关的问题。”严思危道,“其它问题可以登录基金会官网查看。”
记者还要再问:“郁南,你怎么看?”
郁南却微笑道:“我哥哥说得对,不好意思。”
另个记者说:“郁老师,大家都猜测您的那一幅非卖品《凡尘》,‘尘’与‘丞’字谐音,是不是表达了您对爱人的爱意呢?”
郁南取这个名字,其实是想说因为爱情、亲情、友情等各种情_gan,凡尘俗世才变得有意义,才让他之所以成了郁南,除了这一幅画,其实他之后还有家人的、朋友的画会陆续创作出来,准确来说《凡尘》是一个系列。
可是不等他回答,又有记者问:“如果不是因为谐音,我们都知道宫先生确实不是普通人,那么您写的《凡尘》这个意思,是不是表达了像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人会爱上一个普通人的意思?”
“不是这样。”
蓦地,一个声音打断了这场对话。
不远处,宫丞刚结束一场不得不参加的会议,还穿着正装,不疾不徐地朝他们走来。
这几天郁南开画展,媒体们都来蹲宫丞。宫丞掌控国轮制造之后,逐渐改变经营策略,新一轮消息是要经过运作达成企业重组。不过他们蹲了几天宫丞都没来,都以为小小的画展不足以让宫丞露面,已经放弃了会遇到他的想法,谁知道他会在结束这晚出现。
宫丞走到他们面前,比大家都要高许多,气势自然也压了所有人一头。
他淡淡地瞥一眼那位记者:“《凡尘》的意思恰巧与你说的相反。”
闪光灯不断亮起。
记者们都有些激动了。
“这两个字表达的是:郁南是一位艺术家,他本该与俗世绝缘,却因为遇见了我才跌落云端。”宫丞端起一杯香槟,“我是那个让他有了凡心的理由,所以才命名为《凡尘》。”
说着,他举杯,“谢谢大家,今晚采访到此结束。”
男人仰头喝了香槟,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优雅而x_gan。
工作人员上来拦住还要继续向宫丞发问的媒体,三人却转身上了楼梯。
宫丞走了两步,回头伸出手,郁南便握上去:“你开完会那么累,怎么不回家去休息,还过来?”
宫丞道:“接你。”
严思危:“**”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郁南:“不是说好你不来吗,他们说不定又要在外面堵你了。”
因为改革的事,宫丞一出来就会被围得水泄不同,两人已经说好了画展他不露面的——筹备阶段大多是宫丞叫人处理,自己亲自跟进。开展前一晚,他还在这些画的包围下,抱着郁南做了些不可告人的事,这男人现在有许多恶趣味。
“都说了是接你。”宫丞捏捏他的手,“准备了东西给你庆祝。”
郁南高兴道:“真的?”
他转头问严思危,“哥哥,你和我们一起,我把朋友们都叫上,回去开真正的派对。”
上了二楼nei部休息室,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严思危知道宫丞肯定是想二人世界的。要是以前,他越知道宫丞不乐意被人打扰,他越要去,这几年亲眼目睹两人的发展,宫丞做得怎么样他已经很清楚了,这几天宫丞的事通过严院长那边的消息严思危也有所耳闻,竟破天荒地像饶了他们。
“我就不去了。”严思危说。
“为什么A?”郁南不解,“你难道不想参加派对吗?叫上那个小姐姐一起来,还能制造机会。”
拜宋阿姨所赐,严思危最近真的通过相亲谈上了一个医生小姐姐。不过对方是兽医,从事海洋动物医疗工作,相对来说工作没有那么忙碌,两人也能有一些共同话题。
严思危笑了下:“这几天天天陪你,你哥又不是铁打的,该回去休息了。”
郁南“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我都没想到。那哥哥你都不去的话,我也不叫朋友了。”
其实是经过严思危这一提醒,他才想到宫丞也累了,他还开什么派对,不如让宫丞也好好休息。
严思危走后,宫丞与郁南也去了停车场。
宫丞是临时决定要过来的,大张旗鼓地反而引人注意,便自己开的郁南的车。外面很冷,宫丞叫郁南在室nei等待,他去把车开过来。等宫丞开车过来的间隙,有人叫郁南的名字。
郁南回头,一时之间没有认出来对方是谁。
“不认识我了,大画家?”那个瘦巴巴的男人说,“我也算得上是你的兄弟呢。”
郁南穿着黑礼_fu,头发梳往脑后,显得很j神。他还披着一件宫丞的大_yi,明显要大一号的_yi_fu又令他有种让人想要呵护的脆弱美_gan,这是被生活眷顾着的人才会有的,说明他被他的人生宠爱。
他在室nei橘色的光线里,投来疑惑的目光,皮肤好像一片细腻的白瓷。
这么几年过去了,他比那时候还要引人注目。
郁南看了好几秒,唇环、厚zhui唇,怨毒的目光,他终于确认这瘦得形销骨立的人是几年不见的严思尼。
狭路相逢。
郁南还记得爷爷的事,记得严思尼害过他的事,眼中露出掩盖不住的厌恶:“是你。”
严思尼从戒毒所出来,就被外婆付了一笔钱送去国外,顺便彻底断绝了关系。
然而他在国外没几天就开始复xi了,再加上过惯了大手大脚、纸醉金迷的生活,那笔钱很快被挥霍一空,他便在几年后又悄悄地溜回了国nei。本想再去找外婆敲诈一笔,他觉得外婆疼了他那么多年,哪有那么容易就真的恩断义绝,谁料外婆已经过世了。外公向来不喜欢他,自然不可能给他钱,他连门都没有进到。
在shen城流*了几天,正好看见郁南开画展的消息,顺便也看见了常伴郁南左右,好一副好哥哥模样的严思危。
严思危对他从来都是冷漠严厉,动辄打骂,只要他做错了一件事,就能被严思危惩罚得抬不起头。
而郁南,却得到了他从来没得到过的一切。
“你过得真舒坦。”严思尼Yan羡道,“听说爷爷的钱都给你了,一定有不少吧。这辈子你都花不完。”
郁南冷道:“你没有资格叫他爷爷。”
严思尼*笑了一下:“那些钱我也本该有份的。是你,你抢走了我的家人,抢走了我的生活。”
郁南被恶心得不行,眉头绞起川字:“没人抢你的家人,是你不配得到他们。你气死爷爷,欺骗外婆,陷害我,到了这种地步,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悔改。”
“我悔改有用?”严思尼自问自答,“没有。我好不容易戒完毒了,对严思危磕头认错,他都没有放过我。严慈安那个老东西,我连面都见不到,谁给过我机会?”
没人和郁南说过这些。
可能大家都怕脏了他的耳朵。
郁南到底太单纯:“那你现在找我是想干什么?你总不可能要求我给你机会?”
严思尼道:“便宜D_D,求你当然没问题。好歹我也姓严,现在你这么成功,难道不该给我点补偿?十万百万的,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车灯在不远处亮起,是宫丞开车过来了。
刺眼的灯光中,严思尼的表情是那么狰狞,好像从*沟里爬出来的臭虫。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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