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局是纪咏泽组的,他刚从国外回来一个月,除了刚回来时的接风宴,还没怎么在外露过面,现在组这个局,不仅是想告诉别人他回来了,还有就是想把女朋友介绍给大家。
今晚的局是纪咏泽组的,他刚从国外回来一个月,除了刚回来时的接风宴,还没怎么在外露过面,现在组这个局,不仅是想告诉别人他回来了,还有就是想把女朋友介绍给大家。
“我都好几天没见过纪咏泽了。”纪乐瑾叫谁都是连名带姓,叫亲哥也是,“他刚回国的时候还住在家里,后来直接搬出去住了,说是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
纪乐瑾打了个哈欠,毫无顾忌地说自己亲哥的坏话:“他找什么借口,我看他就是要和他女朋友住一起,有女朋友还藏着捏着不跟家里说,还要我给他打掩护。”
秦岁铭问道:“纪咏泽没跟家里说吗?我记得他很喜欢这个女朋友。”
“你见过吗?”纪乐瑾八卦起来,他从小到大都对长得好看的人抱有好感,直奔主题地问道,“漂亮吗?”
秦岁铭的语气淡淡地道:“还行,他喜欢。”
“跟你说话真够没劲。”纪乐瑾冲他做鬼脸,“不过没关系,反正我待会就看见了。”
纪咏泽定的地方是一个私人会所,立在市中心的位置,从外面看很低调,想要预约一个位置却非常难,但纪咏泽不喜欢别人打扰,直接包了全场。
他们到得最晚,已经聚了不少人。纪咏泽待的地方最安静,他翘着腿坐在椅子上,明艳漂亮的女生靠坐在他的扶手上。她穿着一条吊带红裙,仪态大方自信,看上去慵懒又自在。
纪乐瑾在秦岁铭的耳边不满地道:“什么叫还行,这不是很漂亮吗?”
他平时作天作地,碰到女生却总是害羞,就比如他对秦岁铭和纪咏泽直呼其名,对上穿着红裙的吴嘉楠,纪乐瑾很扭捏地小声喊了句:“姐姐。”
“哇——”吴嘉楠笑弯了眼,“你是小宝吗?”
她看到纪乐瑾羞耻地点头,忍不住撞了撞纪咏泽的手臂。吴嘉楠笑着靠在他身上,意外地道:“你弟弟明明那么可爱。”
“他一点也不可爱,谁都没有他难伺候。”纪咏泽拆着纪乐瑾的台,“今天要不是要去接他,岁铭应该早就过来了,是不是?”
他们两碰到一块,斗嘴是常事,纪乐瑾反应很快地启唇反讥:“秦岁铭是我亲哥还是你是我亲哥,为什么你不亲自来接我?”
纪咏泽冷静地怼他:“你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出个门还要人八抬大轿吗?家里的司机不够你用吗?岁铭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
可能是有点血脉压制在这里面,纪乐瑾次次都说不过他,被他气得心气不顺。他反手拽了把秦岁铭的手臂,质问道:“你怎么不帮我?”
“怎么帮你?”秦岁铭垂眸看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叫别人姐姐,叫我名字,如果像小时候一样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帮你。”
吴嘉楠被他们这种相处方式逗乐,高跟鞋在绒地毯上点着,笑着问道:“你们到底谁是他亲哥?”
“反正我不是。”
“反正他不是。”
纪乐瑾和纪咏泽异口同声地开口,他们两从小打到大。小的那个好像总喜欢赖着年纪大的那个,纪咏泽每次要出门,纪乐瑾都眼巴巴地盯着他看,但都没有用。
只有秦岁铭在的时候,才会抱着他一起走。
不过纪咏泽其实挺疼弟弟,只不过纪家祖传傲娇,就算他们之间差了六岁,两人也都不喜欢服软。
纪咏泽出国之前,还特意叮嘱了秦岁铭:“乐宝喜欢惹事,他还黏你,他要是闹出了不敢告诉家里的麻烦,你就帮帮他。”
他一年回不来几次,虽然每次坐飞机走的时候,他都没见过纪乐瑾这个小没良心的哭,但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给纪乐瑾带礼物。
吴嘉楠笑得更加花枝乱颤,她甚至想要伸手去捏一下纪乐瑾的脸。秦岁铭却像是不经意间做了一个抬手的动作,恰巧挡住她的动作。
她也意识到自己和纪乐瑾第一次见,做这样的行为太过亲密,自然地把手收回来拨弄了一下长发。
秦岁铭的手顺势搭在纪乐瑾的肩上,像是把他划分到了自己的地盘。纪乐瑾没在意他的动作,只是不太舒服地撇了撇肩。
他正低着头玩手机,然后道:“我先去找顾森木了,你们玩吧。”走到一半,纪乐瑾还记得很有礼貌地转过来招手道:“姐姐再见。”
纪乐瑾比他们都小半轮,只把他们当哥哥姐姐,他真正的狐朋狗友还都在其他地方。
小白眼狼头也不回地就走了,纪咏泽见状从口袋摸出烟来点燃,还侧过手替旁边的吴嘉楠点上细长的女士烟。
纪咏泽咬着烟,再从烟盒里摸出根烟递给秦岁铭,却被他拒绝了:“我不抽。”
“纪乐瑾又不是闻不了烟味。”纪咏泽了然地把烟收回去,“他只是不太喜欢,你不当着他的面抽不就行了。”
秦岁铭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抽过烟之后手指就会有残留的味道,到时候他想碰一下纪乐瑾,人都会躲得十万八千里远。
吴嘉楠突然问道:“你爸妈会讨厌我抽烟吗?”
“讨厌你就不抽了吗?”
吴嘉楠笑着耸了耸肩,笑而不语。
“不用担心,我家开明得很。”纪咏泽搂过她的腰,随性地开了个夸张的玩笑道,“我就算带个男人回去,我爸妈都不会说什么。”
“那要是你弟弟带个男人回去呢?”
“他不行。”纪咏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坚决否认道,“他笨得要死,只会被男人欺负,而且他只喜欢女生。”
秦岁铭的手指在扶手上敲着,他开车过来的,不喝酒,只是拿着旁边的茶杯抿了口。
“听说你妈最近在给你物色女朋友,到处在打听一些女生的消息,这是要亲自给你找一个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话题不知怎的转到他身上,秦岁铭轻松自在地摩挲着杯子,他挑了下眉道:“让她操心,反正谈不谈这事还是随我。”
“阿姨催着让你铁树开花。”纪咏泽肆无忌惮地嘲笑着他,“你开不开?”
“我开什么?”秦岁铭淡淡说,“我不开。”
吴嘉楠凑过来,笑眯眯地问:“那你有什么喜欢的类型吗?我认识的漂亮女生可多了,各种各样的类型都有。”
秦岁铭低下头笑笑,摇着头拒绝道:“不用给我介绍。”
他又跟纪咏泽聊了几句最近的合作,就有点想走人找纪乐瑾的意向了。
因为纪乐瑾身边那些朋友都是标准的二世祖,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相应的,成绩烂得靠家里的关系和钱拼命砸。
纪乐瑾的基本爱好和他们相同,但又有很大的不同——他爱玩,也懒得玩。
纪家平时都是由着他闹,但涉及原则问题都管得非常紧,秦岁铭又每天在旁边盯着他。纪乐瑾不该做的他都不做,不该碰的他也不碰,在那堆狐朋狗友中间,他反倒像是张单纯的白纸。
“不和你们聊了。”秦岁铭心不在焉地道,“我先去找乐乐。”
他走之后,吴嘉楠才找到机会道:“你弟弟和秦岁铭是不是亲过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那么纵着一个人?”
虽然刚才纪乐瑾和秦岁铭之间没怎么讲话,但总是有点默契的小动作,比如进来的路上有个小台阶,秦岁铭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再比如,纪乐瑾的领口有些向下滑,也是秦岁铭自然地帮他往上提了一下。
纪咏泽和秦岁铭是发小,吴嘉楠也跟着见过秦岁铭好几次,和他相处下来的感觉,只是觉得秦岁铭这个人很淡。
会笑,但都只是礼貌的笑意;绅士,但也从来不做多余的事情。
“习惯了吧?”纪咏泽随口道,“我们以前带瑾宝出去玩,他娇气得很,走几步路就喊累。”
“我不会照顾小孩,但秦岁铭比我细心,都是他抱着瑾宝,还会给他喂饭擦脸。”
“他好像一直很喜欢瑾宝。”
吴嘉楠吐了吐舌头,趁着秦岁铭不在道:“感觉他还管你弟弟管得很紧,这刚没在眼皮底下多久就要去找人。”
“可能是因为以前他带瑾宝出去玩的时候发生过意外,瑾宝差点被别人绑架,所以后来就一直盯得很紧。”
“啊?”吴嘉楠大吃一惊,“绑架。”
纪咏泽说:“是啊,不会还好马上把人找回来了,没出什么大事。”
*
秦岁铭往侍者手指的方向走,纪乐瑾待的是一个游戏放映厅,不知道谁刚出来或者是刚进去,房门没有关紧,只是虚虚地掩上,交谈声像是逃出渔网的鱼泄露出来。
“瑾宝。”有人兴奋地开口,像是刚得知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你猜我刚在外面听到了些什么?”
“我听到了你岁铭哥哥要谈恋爱!”
“秦岁铭不是性冷淡吗?他不是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
秦岁铭发笑地停下自己推门的动作,他定站在门前没进去,只是想听听纪乐瑾的反应。
“不是岁铭哥哥。”顾森木跳出来打岔,他用波浪状的音调嘲笑道,“这是瑾宝的岁铭Daddy!”
秦岁铭平时快把纪乐瑾宠上天,但又把他管得像个小学生一样,确实像是把他当儿子一样。
这个称呼让秦岁铭也不太愉快,他发出了声轻啧,不过也终于听到了纪乐瑾的声音。
“滚开。”
他应该是在吃东西,声音漫不经心,还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含了块糖:“秦岁铭要谈恋爱那就谈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二十五岁还没谈过恋爱,再拖下去就是老光棍了,那真是有点太可怜了。”
纪乐瑾式的没心没肺,秦岁铭被气笑了,但过了片刻,嘴角噙着的笑隐没下去。
他推门走进去,连名带姓地喊:“纪乐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