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终于敢往前站了点,一直低着的头颅也抬起来了,目光所及处就是霍航一宽阔的背影,比他高一个头。
他情不自禁地把手碰到玻璃上,强劲的电流让他顾归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咬着唇,怕给霍航一惹麻烦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坐在执法庭中位的叫宋佰桥,他见到霍航一还有些诧异,挑了挑眉,确认了一边资料上霍航一和顾归的关系。
上面写着的是简单的饲养关系,但事实好像并不是如此。
这个xi血鬼身上穿着的还是霍航一的_yi_fu,再加上霍航一这个护犊子的架势,和最近几乎都快要坐实的流言蜚语。
他们不可能是书面上的饲养关系。
宋佰桥直白地问:“霍航一少将,请问您跟这个xi血鬼是什么关系。”
让他意外的是,霍航一是惊人的坦*很镇定。
他只是抬了抬眉,简单地吐出两个字:“伴侣。”
在宋佰桥和其他执法庭庭院惊愕的表情下,霍航一继续镇定自若地往下说:“他和严浩是很好的朋友关系,昨天也是严浩主动叫他出去的,所以不存在顾归有所计划x。”
霍航一往前走了几步,从口袋里摸出录音笔和一张报告单递给宋佰桥。
录音笔是严羽送来的严浩的口供,大致上把昨天地事情起因经过口述了一边;报告单是司乐乐从第七所跑tui送过来的,是顾归的血检报告,清晰的数据证明他很大可能x是被人为注j了肾上腺素后引起的激素不平衡。
这两份证据可以排除顾归身上很大一部分的嫌疑,但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其实并不是很重要。
——除了顾归。
他像是终于松懈了下来一样,紧绷着的线条放松了下来,咬着的唇也终于松开了。
被电流电过的手指还在因为后遗症颤抖着,他也不在意,甚至连一丝疼痛都好像_gan知不到。
因为霍航一来了,霍航一把他想说的都帮他说了,霍航一马上就能带他出去了。
他出去后,一定要去医院看一下严浩。
只是事情好像完全没他想的那么美好,如果在他想象中后续的发展是一本j美的童话书,现实就是一本黑色封面的残酷文学。
宋佰桥的手上很规整地拿着报告单,只是目光就没有在上面停留过一刻。
他微仰着头,目光像是手术台上的大灯一样,直直地投j过来。
——投j到顾归身上。
是很有分寸,但又让人很不熟的试探x的目光。
好像是把他从头到尾、里里外外的剖析了一边,宋佰桥看得太仔细了,不知不觉,顾归的背后冒出来了一层冷汗。
心悸_gan涌了上来,只有闻到_yi领处的薄荷味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勉强喘上了气。
“霍航一少将。”宋佰桥脸上的笑容*然无存,“你知道的,我不能放他走。”
简单的一句话,语气平平,语T毫无波澜。
却像是在霍航一心中本就不宁静的心海起了一层波涛海*,海*汹涌,他只是shen海里最单薄的一条船只。
这是他自己的世界,霍航一却无去无从。
他便过头去,侧颜在顾归面前展露开,这是一张英俊到了极致的侧脸。
也是霍航一走进_F_nei后第一次回头看顾归,对视像是转瞬即逝的烟花,只停留了一秒,却留下了无限绚烂。
霍航一道:“我会管好他的。”
宋佰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在会议上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
“他不会再失控的。”
“那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事情。”宋佰桥退了一步,“我们需要一个保证,执法庭从来不会放这种危害x的xi血鬼走,我已经很难办了。”
霍航一和宋佰桥打过几次交道,他是个人j,宋佰桥也是个人j。
他听出来了,宋佰桥已经做出了让步的打算。
霍航一却沉默了,字句停在*尖,只需要轻轻一动就能像是neng笼的野兽一样蹦跳出来。
他再也没有回头去看顾归一眼,微微仰着下巴,淡淡道:“他体nei有CE-Y试剂,可以了吗?”
顾归明显的一愣,他的表情有些错愕,茫然又不自知。
每一个字M_他都认识,拼在一起落在他的耳边又那么陌生。霍航一的声音是顾归最熟悉的,无数次都在他的耳边,亲昵地喊他——“顾归。”
只是现在又好像无比陌生,陌生到他好像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霍航一就站在那里,那么近,那么远。
顾归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口水,支离破碎的碎片从他的面前闪过,拼拼凑凑删删减减成了一副完整的画面。
像是tao了一个沉黑的滤镜,他看到了血红色的试剂,粘稠的ye体、脏污的标签,就在他眼前晃过。
这一次,他看清了,上面写着CE-Y。
用娟秀清晰的字迹在标签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
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瓶营养剂。
霍航一和他就隔了一层单薄的玻璃,顾归往前走了几步——他知道玻璃上参着隐形的电网,但又用自己的掌心触碰了上去。
还是碰不到,连空气都碰不到。
他像是陷入了一片真空之中,无论用多大的力,无论走多远的路。
他都碰不到霍航一了。
顾归很痛,他很疼,目光却像是一颗磁铁一样牢牢地xi在霍航一的身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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