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站在旧公寓的对面。

公寓有一个引人遐想的名字——“暮色高楼”，但它并不高，只有六层，倒有几分暮色之下的凄凉。枯萎的常春藤爬满了锈红色开裂的墙壁，到处都显出萧条景象。

这是个伤心的地方，只会让伤口越来越shen。

公寓外的街边停着一辆警车。

麦克不太了解这个街区，但刚才来时的路上就很少看到巡逻车，街头混混们在各自的地盘游*，治安状况令人担忧。

这辆警车停了很久，车里没有人。

街对面的另一栋楼_F_比暮色高楼略高些，麦克穿过马路走去，推开门，一个皮包骨头的门_F_抬头看了他一眼。

今天他特地做了准备，D上眼镜，穿着件颜色老旧的夹克，手上还提着比_yi_fu更旧的行李箱。在门_F_看来，他和别的住客没有区别，一样的落魄潦倒，全部财产都在那个行李箱中，生活过得拮据惨淡。这栋楼里的某个_F_间说不定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站，很可能在消耗完_F_租之后就会把生命交给一条还算结实的尼龙绳。

麦克没去看他，沉默着上楼。他不想引起谁的注意，不过门_F_实在太无聊，偶尔有进出大楼的人都会成为他打发时间的目标。

*沉的走廊上漂浮着一gu复杂的臭味，整个楼层出乎意料的安静。他走到顶楼取出钥匙，打开其中一扇门，顿时，空_F_间的气味像个躲在门背后的幽灵一样扑来。他忍不住挥了挥手，试着驱散这gu怪味。

_F_间nei部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一个起居室，一个卧室，一些简单家具。他关上门，放下行李箱，把整个_F_间检查了一遍，走到唯一的窗户旁，隔着窗帘往外看。

沃特·纳尔森的家就在对面，从这里能看到大半个起居室和一小半卧室。他可能得在这里住上一阵。尽管这个委托的目标模糊暧昧，周期又仿佛漫无止境，但他相信露比的判断，盯着沃特和洁西卡的眼睛不会永远只投出视线。他耐心等待，等着那双眼睛离开黑暗，露出真面目。

现在是下午四点，离天黑还有很久。麦克再次向窗外望去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埃迪·菲尔德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他还是在雪山小镇上的模样，一个稳重又热心的警官，只是此刻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和忧心。

虽然和他相处时间不长，麦克却能够_gan受到他的心情。埃迪是个正直的警官，在办案上和沃特一样执着，他们He作几十年，对彼此的了解甚至超过真正的家人。没能找到洁西卡或许让他心怀愧疚，但麦克相信如果沃特把一切告诉他，他一定也会自愿走向这个巨大的漩涡。

说不定就是这样，沃特才更想瞒着他。

几分钟后，沃特警官从起居室的另一头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马克杯。麦克猜里面应该是酒，奥斯卡就很喜欢玩这种把戏，在工作时偷偷犯一点小戒。

他听不到他们谈话，但可以想象那是一种无奈的气氛，是哀伤、不甘和很多情绪交织成的百般滋味。半小时后，埃迪离开了。

麦克看到他走出去，下楼，在警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开走。

这个铁血警探的心中一定难以释怀。他如此失落的模样令人心酸，麦克更喜欢那个在小镇咖啡店里j神奕奕地说“你们爱听碎尸案吗，肯定喜欢”的菲尔德警官。

夜晚降临，小公寓中亮着昏黄的灯。

父亲和nv儿，破碎的家，隐藏在四周的危险。

麦克走出公寓，去街对面的商店买东西。其实他什么都不需要，只是想在晚上看看周围的环境。他故意绕了远路，把暮色高楼附近的街区走了一遍。

这里实在过于安静了，但给人的_gan觉不是安宁，反而危机四伏。

快回到公寓时，麦克看见两栋楼_F_之间的小巷角落里似乎有个黑色人影躲藏着。路灯昏暗，_F_子的*影下一片漆黑，能察觉到有人纯属偶然。麦克找了个同样隐蔽的转角藏身，右手已经握住口袋里的枪。

藏在黑暗中的可能只是酒鬼、流*汉，或是嗑药过猛的瘾君子，但这种非常时期，怀疑附近的每一个人都He情He理。他紧盯着那片黑影，*影中的人抬起头，望着暮色高楼公寓的某一层。从他抬头的视线判断，是在注视沃特的家。

麦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思索如何从小巷后方绕过去抓住他。无论如何这是第一次，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人露出了身影。可他心中的念头才刚生起，对面的人忽然犹如得到了心灵_gan应似的转过头来。

麦克的心脏猛然一跳，他们的目光对上了，只是彼此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和一双发亮的眼睛。只这样一瞬间短短的对视，麦克明白自己已经失去了出其不意抓住他的机会。对方后退一步转身消失在漆黑的shen巷中。

麦克穿过马路，才刚到那个神秘人影曾经站着的地方，忽然间一声巨响。从暮色高楼的某处冒出一片火光，玻璃碎片如雨一样洒落，麦克本能地抬起双手挡住从天而降的火焰和碎玻璃。没过多久，公寓中响起尖叫声，住客们开始往外跑。

麦克逆着人群冲上楼，着火的正是沃特的家。

对方行动很快，只是没想到会这么cu_bao。

刚到楼上，已经能_gan受到火焰的热量，几个睡梦中被惊醒的_F_客穿着睡_yi从麦克身旁跑过，一片混乱。火焰是从起居室里冒出来的，他心情沉重，如果沃特睡着了，一定凶多吉少。

麦克试着找火势稍弱的空隙冲Jin_qu，却忽然看到火光下沃特抱着洁西卡的肩膀往楼梯方向逃跑，于是他立刻躲进附近一个敞开着门的_F_间。

他们平安无事。

麦克松了口气，为了避免和洁西卡碰面，他决定多等一会儿再下去，顺便看看还有谁需要帮忙。这不是什么瓦斯泄漏的意外事故，而是一次有计划的谋杀。联想到小巷中那个可疑的人影，麦克觉得事情比想象的还要紧迫。好在沃特身为警官有着丰富经验，对可能会遭遇到的危险多少有些提防，否则可能早就在这一场爆炸中灰飞烟灭了。

麦克躲在楼下惊慌失措的人群中，观察人们对这起可怕的突发事件的反应。

每个人都对起因不明的灾难有一种难以磨灭的恐惧情绪，即使无人伤亡，人们的脸上还是笼yinJ着一层*霾。麦克飞快扫视每一张惊魂未定的脸，他会这样做不无道理。很多凶手都会重返现场，混迹在人群中打探消息，确定受害者是否真的死了，欣赏人们痛失所爱时的表情，甚至悄悄探听警方对案件的判断。

经验和直觉告诉他，凶手应该不会立刻离开。

有个站在角落里的人，麦克觉得很可疑，他站着的地点非常巧妙，脸被高楼*影遮yinJ，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长相。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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