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离开这个困住他多日的旧仓库,又是一个白天。没有了禁忌,他和派恩之间的搏斗更为激烈,双方因此都添了些伤痕。站在铁门外,清晨的阳光像利剑一样──多麽俗气的形容A,艾伦心想。他想起了那本被丢弃在角落里的书,蹩脚的作者,无聊的故事,可是其中却有那麽多动人的比喻和修辞。他终於明白为什麽露比会说他脑袋空空了。
他站著不动,等待太阳升得更高一些,尽管很刺眼,他还是想看看光。
现在去哪呢?被关起来的这段日子,艾伦始终在想找到露比狠狠揍他一顿的事,但是现在重获自由才发现,他_geng本不知道露比在哪。这个令人不愉快的He夥人就像当初他自述的那样──小兔子,迷惑众人,狡兔三窟。要想找到他唯一的办法就是等他自动找上门来。
艾伦看看四周,一片荒芜,到处都没有人。派恩和韦德是怎麽来的?搭便车也许是个好主意,但不是每次都能成功,特别是派恩。很难想象有人愿意让一个目光凶狠,骨头会咯咯发响的陌生人上车,并大胆地让他坐在身旁。艾伦低头掏了掏口袋,发现鲍勃.凯瑞给他的钱还在,该是让它起点作用的时候了。艾伦想,用它租一个路边旅店的小_F_间,洗个澡,吃点东西,再好好睡一觉,这样就能恢复状态,去和露比做最终较量。他沿著泥泞的小路往公路方向走,沿途拦住所有经过的车,希望能遇上好人。一路上遭到的冷遇令他怀念起鲍勃的破车,想念开车时车门发出的巨大撞击声。这辆破车的形象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似乎成了一个短期努力的标志──要坚持走下去,不能半路抛锚。
经过一段艰苦的步行,艾伦终於发现一个公路加油站。他像沙漠中遇险的人那样直冲Jin_qu,渴望一杯水或是别的什麽东西。加油站的主人对他产生了误解,紧张地在柜台後面拿著枪。
这是个黑nv人,肥胖的body装满了整个柜台nei部,厚zhui唇向外翻出,眼睛大得惊人。她还有一头蓬松多毛的小卷发,令人想起丛林shen处的某种矮生灌木。
“你要什麽?”她问。
“水,还有吃的。”艾伦把钞票放在柜台上。矮灌木看了一眼,从後面拿了一瓶水和一个面包。
“谢谢。”
胖nv人松了口气,听出了他道谢的真心。她看著他吃东西,这种狼吞虎咽的情景激发了矮灌木某种shen厚而伤怀的_gan情。
“要再来一点吗?”她尽量显得不那麽热忱地问,“你发生了什麽事?”
“一点小麻烦,问题不大。”
“需不需要我帮忙报警?”
“不,谢谢。我现在_gan觉好多了。”
矮灌木没有收钱,因为艾伦扫掉了柜台上的面包屑。
“你还可以到外面坐一会儿,有人来加油,问问他能不能送你一程。”
艾伦拒绝了她的好意,等待并不比当街拦车更容易成功,他不想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步行到奥克塔维尔小店时,天色已晚,安东尼几乎认不出他来。
“你怎麽了?看看你的样子,简直像被大象踩了一脚。我才刚把这个店整修过,别弄脏我的柜台。”
艾伦像所有来到小店的人那样,首先环顾四周,把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扫视一遍。他问:“露比在哪?”
“问我?为什麽问我。”安东尼吃惊地看著他说,“你们是一起走的,现在所有的事都和我无关了。”
“我要找露比,他在哪?”
安东尼从柜台下面翻出一条毛巾,指点他擦擦脸上的脏东西。“先说说露比怎麽你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对吧。他这个人──”安东尼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好像在说某种危害x很大的害虫,後面没说完的话大家都心里有数。即使艾伦只字不提,安东尼也能够猜出几分,露比想必是用一些让人不愉快的方法改造了他。改造这个词可不怎麽适He用在人身上,听起来更像对一件物品实施的暴行。
“我知道你现在很想揍他一顿,但大家都知道,要是他躲起来了,谁也找不到。”安东尼说,“你看起来好像有点不一样。”艾伦心里明白,对於这件事早已不再那麽愤怒,从实际意义上来说他受益匪浅,可是这不代表可以原谅露比的所作所为。
安东尼把电话推到他面前说:“打个电话试试,虽然他不一定会接。”他肯定不会接,这也是露比一贯的作风,不让任何人轻易得逞。
“你不能总是让他牵著鼻子走。”安东尼遗憾地说,“你早该想清楚,他是下下之选,所以我才把他排在最後。”
“要是你真的这麽认为,就不会把他的名字写上去。”艾伦说,“我会保留揍他一顿的想法,这样你担心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安东尼说:“最好这样。”他可不想让露比如虎添翼,艾伦应该是去给他添麻烦的,让他为了善後疲於奔命才对。尽管nei心这样算计,表面上安东尼仍然像他的柜台一样站在中立位置,对露比的不满只停留在说坏话的层面上。
艾伦正在考虑打电话的建议,这时铃声却响了。安东尼把电话转过去接听,很快又捂住听筒,低声说:“是露比。”
“让我听。”
“别著急,我先听听他到底想干嘛。要是你想找到他,最好先别惊动他。嗨露比,你怎麽会打电话给我?”
他的演技显然并不高明,对面直截了当地说:“把电话给艾伦。”
安东尼看了身边的人一眼:“他不在这里。”
“要是他不在,你怎麽会对我说嗨,这不是你打招呼的方式。”
“你找他干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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