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皇上时已届黄昏，阿湘不在院nei。

我心思芜杂,几经斟酌，终于决定暂时不必告诉她，毕竟事情还未有定论。

然而情势急转直下，至十月初一，我方已沦陷五座城池，车宛大军扬长直入，直B泗州府城。

十月初七，宫中来人宣我入朝觐见。

我明白定局已成，此次北征人选必定是我。

朝中人人脸色*暗，原来泗州府城已于日前沦陷，泗州府尹杜仲庭以身殉城。萨穆士气高Zhang，兵分两路，一取清州一取北涵关，两地均皆告急。

按我与皇上上月商议，兵部已火速T集八万兵马聚至京郊，兵甲饷银分发停当，粮草已经先行。万事俱备，唯缺主帅。事已至此，我责无旁贷，当即请命带兵北伐。

皇上神情欣慰，“老七，有你出马，朕总算可以放心。”

忽听有人说道：“父皇，儿臣愿随皇叔前往军中历练。”我不用回头，已知道那是萧琰。

皇上目光一闪，望向我。

我无言。

重阳节当日皇上与我一番shen谈，虽已渐渐化解从前误会，但萧琰一节却始终未能澄清。有萧琰在军中，日后必多方掣肘非我所愿，但以我此刻立场，却实在不便多说。

皇上沉吟。

萧琰继续道：“皇叔文武双全，儿臣素所景仰，此次是唯一向皇叔学习兵法的良机，万请父皇恩准。”

我望着他言之凿凿神态真诚，不禁一霎凛然。

皇上终于颔首，“也罢。老七，你就替朕T教于他。”

“臣领旨。”我知此事已无可回旋，迎上萧琰目光，平静地回答。

出征前我还剩下三天，我须先将家事料理清楚。

当晚我去看刘晔。

他自灯下惊起，神色略为不安。

我望着这跟随了我多年的旧人，不免叹息。

我递给他装有银票的信封。

“这里面的银两足够你余生花用，甚至传给子孙。我没有给你地契，是希望你能够远避他乡，不然终究难保平安。”

刘晔霎时明白，面如土色，“王爷**”，却Shuang_Chun蠕动，不见下文。

我等他片刻，接着说道：“三皇子决非善罢甘休之人，此次他同我出征暂离京城，正是你抽身的时机。江南富庶之地风物犹佳，不妨考虑。”

刘晔颓然跪倒，浑身颤抖：“王爷，小人罪该万死。小人原不敢有异心，只是*只是*三皇子他B得太紧**”

我无话可说。

萧琰的确相B甚紧，世上能有几人可以抵御美色财帛，何况是随我多年却仍孑然一人两袖清风的刘晔？

我无法责怪因此而变过的人心。

他对我仍有几分忠心，在我重伤时将我移入密室防备萧琰再派人行刺。我相信他放阿湘入府时并不知道她要杀我，也并不清楚我所放走的苏唯究竟是谁。

但如此牵缠不清，如果再被萧琰得知他的身份已经泄露，他迟早必遭铲除。

我只希望他能够听我安排，尽快离开京城这处是非之地。

“言止于此，”我长叹说，“你好自为之。”

刘晔痛哭叩头不已。

我推门下阶，秋风乍起落叶回旋，檐下铁马发出寥落长音。

我发现我此刻的心情正写照着这一场离散shen秋。

敞乐轩灯火犹明，阿湘仍在等我。

当我在院中站定，望着窗上灯火回忆从前，_F_门忽然打开。

她自屋中光明里向我走来，仿佛来自一个我正不得不远离的梦境。

“你是不是就要带兵出征？”她问我。

我点头。

“那么，”她说，“我同你一起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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