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江帆就过起了不是在上学,就是在盼着上学的日子。
哪怕杜君棠只是坐在长椅上考他课文,他都能傻乐好半天,一边乐一边答,竟然也没怎么出错过。
到了这季节,外面的风已经有些刺人了,*场上剩不了几个人,剩下的都行色匆匆,要么赶去小商店,要么赶回班,就他俩像闲人似的,时常一个坐着一个蹲着,把课间都耗在*场上。
“**罗斯福新政开创了国家干预经济新模式,美国jin_ru国家垄断资本主义时期。”江帆原本还蹲着,没多久tui麻了,就拿一双眼睛软趴趴望着杜君棠,等那边发话。
杜君棠拿着他的笔记,瞥他一眼,又把目光收回去:“你就不能坐过来?”
“那我不。”江帆就赖着,他读懂杜君棠话里的随意,没有要管束他的意思,便一屁gu坐到地上。
杜君棠是真想拿脚踹他。
江帆哪儿能不知道呢,照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好像在催促别人“你收拾我呀”、“你准备什么时候收拾我”。
他这么坐着,比刚才蹲着时候的视线又更低一些。他习惯在杜君棠跟前垂着眼睛,这是种本能的顺从,于是好巧不巧,一双眼睛正盯着人ku裆看。
宽松的运动ku在下`身挺_fu帖,粗略勾勒出眼前起伏的线条。
江帆小心翼翼地向前蹭了蹭,也不说话。
脸上的傻笑还没收起来,江帆就_gan觉视线被遮住了,杜君棠拿着笔记本兜头给了他一下子。不疼,还没被他爸弹脑瓜崩儿疼。
笔记本从头上滑下去,哗啦哗啦翻开几页,混乱中,江帆只堪堪用眼睛捕捉到一截杜君棠的袖子。
杜君棠今天穿了学校发的那款冲锋_yi,红白配色的,江帆一度认为奇丑无比,但穿到杜君棠身上就两说了。
红的好A,看着就暖和。江帆盘tui坐在地上,两只手撑着脚腕,一副可乖的模样,回忆着晃过眼睛的那抹红,心坎儿都热了。
“您喜欢什么样的A?”江帆亢奋过头,zhui巴一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话来得没头没尾,杜君棠朝江帆挑了挑眉。
江帆跟被施了咒似的钉在原地,被杜君棠盯怕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扯淡道:“我、我的意思是**喜、喜喜喜欢什么样的玩具**”
他俩在外一贯把那些用品统称为玩具。
这时预备铃响了,江帆被杜君棠从地上一把拉起来。剩下的辩解还没说出口,杜君棠抬手给他拍屁gu上的灰。
当然也不是单纯地拍灰,结结实实打了两下,隔着ku子,声音不太脆,仍疼得江帆一口气险些卡着没出来。
“喜欢听话的。”
江帆一双眼睛瞪得滚圆,傻住了,他觉得杜君棠一定听明白他想问的是什么了,那个人总能一眼看穿他。
连打了预备铃这茬儿也忘了,江帆慢悠悠往教学楼走,好半天回不过神。直等到杜君棠离开了,才想起自己连同那口气一起卡在喉咙里没问出来的是什么。
江帆当时就想问,那你看看我,你看我够不够听话。
可惜一颗心跳得飞快,一句话也凑不齐了。
再后来,遇不上好时候,他也不敢问了。哪儿有那么多问题可问的?他甚至还不算杜君棠身边的一条狗,哪儿就能盘算上当人了?
江帆压_geng理解不了圈里那句“跪地为奴,起身为友”。他除了杜君棠没接触过其他主子,连网T经历也全属于杜君棠,他没有任何经历可供参考,他只知道,他是情愿跪下来给杜君棠当奴的,可杜君棠没让他跪过,而真正站起来,两个人面对面时,他也完全不想以“朋友”来形容他们的关系。
怎么可能是朋友呢?那得是多生分一个词儿,他一点儿也不想做杜君棠的“朋友”——可他又能成为杜君棠的谁?
牵手、拥抱、潮*的耳语,这不该属于朋友相处的范畴——江帆时常这么固执地想。他躺在被窝里,一想起杜君棠身上就要起反应,而自行纾解yu`望的权力已经被剥夺了,他只好咬咬指头,能挨一会儿是一会儿。
yu`火是会熄的,心火却不会,老这么噼里啪啦地烧着,闹得江帆心口总犯疼。
期末考考过后,没两天就放寒假了。江爸江_M带着馍片一块儿去了爷爷**家。江帆一个人住惯了,倒也没觉得怎么,他唯一搞不来的就是一日三餐,于是每天就靠外卖续着命。
前儿他下楼取外卖,扭头正要进小区,看见小区铁门上贴着好大一张通知单,说是什么管道出问题了,要停一个礼拜热水。
江帆第二大难题来了,_have a bath_折腾。他一天不_have a bath_浑身难受,可他偏偏又怕折腾,更何况这烧开的热水给他_have a bath_还行,给他洗直肠得多费劲儿。
就这么挨了两天,江帆再也挨不住了,宁肯绕远一点儿,也要去澡堂子里要个单间。
江帆跟往常一样和杜君棠报备了行程,倒也真没想着暗示什么。
杜君棠知道了这事儿,就叫江帆去他家。
江帆恨不能当即点头如捣蒜,满口答应,天知道他放假后有多想见杜君棠。可他还是适当忸怩了一把,问杜君棠,不打扰叔叔阿姨吗?
那时杜君棠和他通电话,一时之间仿佛被这问题问住了,顿了一下才回他说,我一个人住。
江帆急脾气,出门时一条围巾绕着脖子胡乱缠几圈,又胡乱系了个结,系结时力道大得仿佛要活活勒死自己,一条蓝灰格子围巾被他缠得像颈托。
他坐进出租后座,司机在前头问他去哪儿。江帆立刻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手机呈上,备忘录里存着刚才杜君棠告诉他的地址。
江帆到时,还没来得及给杜君棠拨去电话,就在公寓大门口一排行道树下找到人了,杜君棠正用鞋尖踹落叶堆玩儿,手里拎着个购物袋。
落叶在杜君棠脚边扬起又落下,杜君棠歪着脑袋,一双眼睛盯着鞋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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