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很短,等两月末就又要回到学校报道了。
魏丞禹的爷爷虽然醒了,但是恢复不太好。听魏丞禹说,右半边body有些肢体障碍,脚不能行走,手用不好筷子,吃饭只能靠人喂。但爷爷又很要强,每次都要自己先吃,抖得桌前全是汤水饭菜,家里人只能当做没看见。医生也说情况不好,“从阎王那硬生生抢回来的”,折腾了这么一遭,肯定会影响寿命。
魏丞禹是长孙,虽然底下还有两个堂妹,但今年都只刚刚上小学。每周末他代表小辈去探望,爷爷总要拉着他讲抗美援朝的事情,翻来覆去讲。因为脑梗后说话也口齿不清,表达困难,魏丞禹听了很多遍才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听完再回来复述给我,这样就多一个人知晓那段峥嵘岁月,符He爷爷的本意。他不希望被人忘记。
如果双休日魏丞禹去看望爷爷,我就也回家看妹妹。岑姝一岁出头,上次在shen圳还只会猛一下站起来,现在会走路了,但是要阿姨或者我牵着,也会稍微运用一点人类的语言,能有意识地喊爸爸_M_M。但哥哥这个发音可能对她确实有一点困难,每次听到“的的”就知道是她在喊我了。
春天的时候,_M_M的时尚品牌终于在微博正式揭晓了。听Cindy说工作室装修出了点问题,因此暂时就在家里办公。每次回家都可以看见客厅堆满了_yi_fu、鞋子,偶尔还会碰到SA上门,_M_M粗略挑好,剩下的再送回去。接着_M_M再在其中挑出几件:“按照这个打版,今年流行这个。”如火如荼。
_M_M又招了几个助理专门做品牌的事情,因此Cindy不常来,来时会给岑姝带小玩具,没有事就和我聊两句天。据说爸爸每周有三四天会回家吃饭,隔周要出差回shen圳。我很少遇见他,因为工作日我也都住在学校。
天气回暖后,魏丞禹的电动车光荣地退役了,我们又恢复到各自骑自行车的状态。偶尔他一身蛮力无处发泄,就会邀请我坐到他自行车后座一起去上课。上桥的时候,他一边唱《甜蜜蜜》,一边竭尽全力踩脚踏板往教学楼赶,但_gan觉也不是很甜蜜,推车经过的同学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们,我就会跳车自己走下桥。
这学期有了选修课,我选了文学史,魏丞禹说:“我也来提升一下文学素养。”和我选了一样的。但实际上每次上课的时候他的状态都不是很好,_gan觉并没有被熏陶到。
“陀思妥耶夫斯基。”我跟着讲台上的老师快速念了遍,“好像咒语。”
“**什么咒语?”他真的很困了,脑袋一点点垂下去,眼睛在开闭间反复徘徊。
我用食指顶住他的鼻子:“把你变成猪。”咒语很灵验,他听完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上普通心理学时,可能因为经过了两个45分钟的歇息T整,他又会焕发出新的活力。老师为了T动学生的上课积极x,每节课都会发一tao小测试,而魏丞禹就是他的忠实信徒,总是带着热情、极为认真地完成,再催促我快点算分。
“我是多血质!”他说,“快点快点看看,你是什么气质类型。”说完就把我刚圈划好的测试纸夺走了,开始zhui里念念有词,半晌道:“哦,抑郁质?”
“细心,想象力丰富,敏锐。”他看着老师的投影仪上的解析复述,“好像挺准的。”
“怯懦,多愁善_gan,多疑,孤僻。”我回答,“是挺准的。”
“我怎么没看出来。”魏丞禹说,“那多血质还浮躁,冲动,意气用事**嗯怎么好像挺准的**”讲到一半忽然,“我有一个惊天大发现。”他说,“我们两个的气质类型是互补的。”
“**一个像火焰,一个像海水。碰到一起硝烟四起。”他说完很陶醉,“我今天怎么这么有文化。”
原本上个学期的双休日总是在我家过夜,但现在家里人口密度过高,因此改到去宾馆开_F_。夜里洗完澡,他就很娴熟地拆包装、挤瓶子。手掌一拍我的屁gu,我就知道要摆什么姿势。
魏丞禹压到我身上,忍不住闷声笑:“做这个你最积极。”胡说八道。我一掌把他的脸推走,过了会他又会拱过来和我_Kiss_。
做完以后,刚过十二点,魏丞禹j神很好,又开始研究一个月后的暑假去哪里玩。
他一边算日期,一边做打算:“考完试是六月中旬,考完直接出去,去久一点,怎么样?想去哪里?”
我说:“都可以,七月份好热。”
过了会他又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我看,上面是学校周边的租_F_信息:“等玩完回来的时候看看,这样开学就能一起住了。”
我半边身子挂在他身上,盖好了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这么快!”
“这还快?”他说,“这都是你去年的生日愿望了,如果还不实现就又要到新的一年了!”
“可是大二应该课挺多的吧。”我一边担心,一边又开始肖想,“到时候晚上上完课一起回去,早上的课要稍微起早一点。”
“嗯。”他附和,“反正如果租在花园小区,就在学校旁边,kua一个铁门就能到。但是花园的_F_源比较紧俏,要等七月份上一届退租的时候蹲着。”
“这样双休日也不用找宾馆了。”我说,“太好了。”
谁料刚讲完,这yi_ye爷爷又高血压发作,半夜被送进医院。魏丞禹凌晨两点从宾馆冲到医院,五点的时候说:“血压恢复正常了。”之后两天又像上次一样不太爱回复我的消息,一直到周一主动发来讯息,“不小心把脚崴了。”他说,“不是很严重,但稍微有一点影响走路,过几天再来学校。”
我当然很着急,问怎么会,他说自己走路不小心踩空一级楼梯,我再说要过去看他之类的,魏丞禹就开始很草率地糊弄我:“不用担心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等周三看到本人的时候,这个人走路果然有一些蹒跚,等到了下午还要故作坚强去教小学生画画。我不太放心他的伤势,第一次跟着过去了。
志愿者小队从学校坐大巴前往,原本是五个人,加上我就变成六个,坐在大巴的最后两排。车上坐的其他人是去另一个校区的,有的人背着书包,手里还有行李。
我和魏丞禹坐在一起,隔着过道坐了两个nv生,靠过道的有很长的黑发,让我回忆起上学期开学典礼见到的背影。同班同学,原来就是这位nv生。可能罗秦雨之前误以为是魏丞禹对象的也是她。
两个nv生正在翻开手里的稿子,今天要教诗经里的《七月》,讲“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靠窗短发的nv生问:“应该不会听不懂吧?”她说:“不会,都已经三年级了。”
大巴出行十五分钟就到了目的地,我先跳下去,想扶脚崴了的,他却握了握我的手,自己跳了下来。
“你的脚!”我慌张地指他的脚踝,“你这样使力气还能好吗?”
他竟然还故意跺了两下,满不在乎:“真的好了,没什么_gan觉了,不用担心。”
“脚崴了哪有好得这么快A。”我说,“晚上去医务室看一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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