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蒙在井良眼睛上时，他能感觉到是一种不怎么样的布料，腈纶网格甚至还要更差，带着一点土腥气，还有面包屑的味道。

身后的人相当局促，硬起来的东西却在周围蹭了又蹭，像是犹豫。

井良耐心等着，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裸露在外的屁股已经无人问津了十分钟有余。他闲着低下头来，看见自己软塌塌的东西，忽地出声。

“老板，能不能快点。”

又是一阵衣物料子的摩擦声，井良皱了皱眉，表情有些痛苦。他抬起腰，想要这场“交易”变得更轻松一点。

井良感觉屁股一凉。对方已经射了。

他抬手抓掉蒙住眼睛的东西，随手扔在一边，突然察觉到有点不对。井良定睛看过去，刚刚从他手中扔出，瘫软在地上的衣服，是一件红白相间的校服。

市重点一高的校服。

井良懵着脸，愣愣地回头看着正在擦桌子的少年，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老板，你多大啊？”

谢引川悄悄将手背在身后，裤子里的东西硬的发涨。他一边擦着桌上自己的“垃圾”一边注意到被井良拿在手里的校服。

少年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耳朵，轻声回答，“16，我高一。”

井良蹲在棋牌馆门口，夏季刚过，天气燥热又闷得发紧，盒子里的烟眼看就到了尽头，这个点，狗都不愿意出门。

起身的时候，井良注意到一道视线，从棋牌馆斜对面的书店而来，从中午就在那里，一直到他起身，还没完没了。

做收账生意的难免会遇上一些图谋报复的人。井良打开全新的烟盒，叼了一根在嘴里，但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人要在书店盯着他呢。

初秋的雨来得很快，扑扑楞楞砸在棋牌馆结实的防雨棚上，搬着板凳闲话的人一个一个离开，这天气，任谁待久了都会身上发霉，一阵一阵的，久了还会起绿色苔藓。井良扣动打火机，火苗跳跃的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逃避似的躲着屋檐滴滴拉拉的雨。

“你……”

井良被吓了一跳，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了一身黑的少年。

他第一次见谢引川，觉得对方的眼睛很漂亮，又凶又狠，像一只独自穿行的幼狼。

“下午是你在盯我。”井良用下巴点了点示意对方可以坐下。

谢引川一张脸看起来生人勿进，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把玩着烟盒的井良，轻轻吐出一口气。

“跟我做吧。”

“你对女人硬不起来。”

“我会付钱。”

井良的手停住，他嗤地笑了一声，转头看着冷着脸的少年。想骂句脏话，又想把那张漂亮的脸蛋摁在地上打一顿，井良顿了顿，有些戏谑地问，“你能给多少？”

“一千。”

“出去找……”

“一次一千，我……满意了可以翻倍。”

谢引川的声音微微有些抖，眼睛紧紧盯着井良，生怕对方的拳头下一秒就要挥到自己的脸上。

出乎意料的，井良沉默了一小会，合上了打火机，点了点头。

“可以啊老板，我要现金的。”

井良拿起放在门口纸信封里的钱，轻轻一翻，就发现是一串连号的。

“是我的压岁钱，你不是……要随礼吗，这样看起来体面。”谢引川已经穿戴整齐，连校服外套也穿在身上。

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井良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只有十六岁。

“老板……”井良的神情忽明忽暗，“你怎么知道我要随礼。”

谢引川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满似的。

“因为我跟了你很久，还有，我有名字。”

井良推开门，不打算追问。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打算把这尊险些将他送进局子里的大佛送出门去。

他不缺钱，只是最近手上周转困难，又正好遇上周河源要结婚，他要包一个全场最大的红包。这才落了这小子的圈套。

井良哼了一声，抱着臂站在门边，“穿好衣服了就赶紧滚。”

谢引川乖巧地点点头，走到门边，忽地转头看向门边的男人。他上身黑色背心将肌肉轮廓清晰地勾勒出来，青色的纹身从手臂上部一直蔓延至脖颈，堪堪停在侧面，配上那张不耐烦到想要打人的脸。

喉结微动，谢引川视线停在门边发白的框上。“我还可以再来吗？”

井良抓住对方的后领，粗暴地将人推了出去，简短回应“滚。”

谢引川似乎有些意外。

他从身上拿出什么，隔着门缝展示给门内的人。

井良的脸和半裸的身体出现在谢引川手中的照片里。

“我下回会提前通知你的。”

谢引川看着井良阴沉的脸色，缩了缩脖子，一溜烟跑了没影。

没走几步，谢引川就停下来，他整顿好衣服，从兜里拿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轻声背诵起来。

“老师们同学们好，我是市十佳优秀学生代表谢引川，非常高兴能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