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以秋是个非常孝顺的好儿子,在跪了九爷的第二年,他给自己干爹送了份生日大礼——两匹漂亮的英国纯血马,一棕一白,恰好填充了黎九新近在煦园附近开拓出的那一大片马场。
原本他只打算买一匹,他的那点积蓄也只够买一匹的。但是当那匹早已预订下的名叫Howard的棕色小可爱踏出马厩,长鬃披散,四蹄劲硕,站在灿烂日光下一展雄健身姿时,边以秋忽然瞥见了里头还有一抹非常引人注目的白色。
于是他抬手一指,叫马童把那匹也牵出来看看。
一匹纯白如雪的高头大马踏着优雅步伐缓缓走了出来,竟让边以秋看得入了迷,他有点不敢伸出手去摸,那修长颈脖,那顺滑皮毛,那一抬步的端庄优雅与长睫毛下的纯净眼睛,美得让没读过什么书的秋哥,下意识“咕咚”吞咽了一口,仿佛面对绝世佳人,说不出任何一个赞美词句,只在心里_gan叹着:“卧槽、卧槽、卧槽**”
他回过神来去找卖家,一句话:要了。不管多少钱,秋哥押把枪在这里,你说个数,我去筹。
后来也没有花太离谱的代价,边以秋就如愿以偿地把这两匹马都带回了Z市。在血统记录簿上,棕色的叫Howard,白色的叫George。附带的还有一个驯马师,工作周期三个月,用来负责两匹马对环境的过渡和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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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收了这份厚礼以后非常高兴,问边以秋:“怎么买了俩?拿来做伴吗?”
边以秋咧zhui一笑,说:“觉得特别好,落别人手里不甘心,也只有您身边配养着这绝色。”
黎九大笑,拍他的背,说怎么从前不知道小秋如此会拍马屁。边以秋配He着哈哈哈,眼睛瞟了黎九身侧的时安知一眼。
其实他在看到那匹白马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宝贝跟时叔太般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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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想法的,显然不是只有边以秋一个人。
驯马师是个英国人,但是也会说中文,他跟黎九等人连说带比画地沟通了不少Howard和George的喜好和忌讳,之后建议他们可以用胡萝卜和糖讨好一下这两个小可爱,如果关系建立得不错,之后就可以上鞍试一下亲和度。
黎九抓了两_geng胡萝卜塞给时安知,一指George,说:“你伺候这宝贝儿。”
时安知没要,直接走过去抚了抚白马长长的鼻梁,然后用额头跟George的脸贴了下,轻声说着什么。George眨着长长的睫毛,圆亮瞳孔里映出了这个东方男人的脸,微笑着宛如春风。
雪白的马弯过长长的颈子,长鬃如瀑,非常温顺地蹭时安知的肩膀。
驯马师发出信号,示意时安知可以上马,时安知揉了揉George竹片般削立的耳朵,笑道:“多多关照。”伸手一勒鞍桥,踩镫上马。
George配He地倒错了两个步子,在轻微颠晃中,时安知稳稳地坐在了马上,随即俯下身去亲昵地拍了一把George的脖子,起身时顺势挽住缓绳带了一把。George原地打了个转,踏步轻盈优雅,马上的时安知肩张yao挺,身形随着身下坐骑的步点轻微起伏,灿烂日光给这一人一马勾出了一道华丽的边,炫目得令人不敢B视。
黎九和边以秋只是凝视着,旁边的驯马师倒用不怎么熟练的汉语轻而夸张地说了一句:“天,他简直像个王子。”
黎九笑了,他用一种边以秋很难形容的眼神睨了驯马师一眼,语气里仿佛很骄傲。
“是王子像他。如果这世间有真正的王子,就应该是他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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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找人来度身定制了骑马装,他穿黑色,时安知是银白。时安知和George混得非常熟了,并且还给它取了个中文名字叫秋宝,因为George是九月出生的。
而Howard脾气非常坏.只_fu从黎九一个人。边以秋后来才知道卖家为什么会乐意把这头神骏非凡的四岁龄公马以一个比较低的价格卖给他,因为_geng本没有哪个骑师能够待在它背上超过十分钟。
黎九以简单cu_bao的胡萝卜加大Bang驯_fu了Howard,骑师拿它没办法是因为它价值连城,不敢过度毁伤,但在黎九眼里这就是个大宠物而已。听话给吃的,不听话就抽到听话,如果还尥蹶子,那么不必活着了。
Howard被揍的最后一次,是因为它去叼了时安知的_yi角,并且非常坏心眼地试图拽这男人一个跟头。时安知一点也不知情,呼啸的鞭子就已经落了下来,力道拿捏在剧痛和破皮见血之间,弹x鞭梢在它的鼻尖上踩了过去,让这小坏蛋貌似纯良的眼睛里唰地落下了一行大泪珠。
身后“呜噜噜”一阵痛嘶,时安知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才发现黎九似笑非笑地在拍Howard的颈子。他猜出大概发生了什么事,伸手去揉Howard暴躁抖动的耳朵,笑道:“小孩不听话,改个名字就好养活了,不要叫洋名了,叫春宝吧。四月生的,又这么蠢。”
黎九“扑哧”一声乐了.他知道这是时安知心机的小报复,早先Howard差点把自己从背上扔下来,时安知少有地惊怒,要求把这坏脾气小子给立即打发掉。是黎九再三保证,有法子把它给驯老实了,时安知就跟他立下了一个月的期限,如果Howard还不听话,绝对禁止黎九再跟它接近。
不过黎九爷那是谁A,还拿不下一个畜生?这一回就是他要给时安知演示下驯马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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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九把春宝牵了出去,经过两三个月来的j心照料,棕色大马浑身上下油光水润,在日光下宛然丝缎般顺滑耀眼,肌r线条流畅鼓动,草场上每一步踏下去都是个浅浅的坑,长鬃披散,身架挺拔,配上一整tao奢侈品牌定制版的鞍辔,浑身上下就是四个字:昂贵!霸气!
黎九踩镫上马,他骑术平常,然而这大长tui抬kua过鞍桥的架势相当帅气,手上一勒一带,棕色大马昂首倒错几个碎步。黎九一偏头示意时安知也上马,靴跟马刺顺带着磕了磕春宝的肚腹,脾气不怎么好的烈马长嘶一声,十分不耐地从鼻孔里喷出白气,然而辔头被一双强有力的手腕控住了,只能烦躁地在原地胡乱踏步,偶尔挣着要甩几下脑袋,被背上的男人极其强势地压制住了造反苗头。
直至时安知把通体雪白的秋宝也牵了出来,kua上马去,这头脾气暴烈的棕色畜生早已按捺不住,缰绳稍松就猛然蹿了出去,如箭矢离弦,流星追月,大马长鬃泼洒,尘尾披散,沉闷如雷的步点砸在芳草如茵的绿地上,竟硬生生地践翻出了一条隐隐可见的泥迹直线。
时安知吃惊至极,迅速一夹马腹叱了一声,白马亦不落后,低嘶一声直追同伴而去。
但是这一起步晚了,后面就很难再拉近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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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安知向来只是在训练场里跟秋宝踏着小碎步跑圈,几时这般撒开了x子一往无前地短距离冲刺过。然而这时候他眼睛里只有前头距离越拉越远的黎九,他忽然间怕得要死,生怕那不懂事的畜生会伤了人。
就算黎九再如何英雄神武,到底也不过是个接触骑术不久的普通人。而那头畜生野x末驯,倘若**倘若**
时安知抿紧了唇,脚下用力磕了把白马的肚腹,他不是轻易会焦躁的人,但是前头的人是他的小九。
秋宝跑发了x子,速度越来越快,四蹄踏空,强而有力的肌r涌动带动着时安知那一腔紊乱热血。这一片草场是高处下坡,一段疾驰之后他终于离黎九越来越近了,时安知已经能看到了黎九身着骑装的笔直yao背。“嗒嗒”的马蹄顺风而至,前头的人听见了,忽然重重勒了一把手里缰绳,烈马怒嘶,刹不住x子,然而在野蛮冲刺中被黎九强行扭转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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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时安知就只能极其惊恐地望着那匹嘶吼中几yu化龙飞去的暴烈美兽骤然人立而起,前蹄腾空,仿佛立即就要把身上的人甩下来。背上的黎九一双手臂勒得缰绳绷紧如弦,骑装包裹的笔直长tui扣紧马镫,马靴勾住的是一道险要至极的刃线,将将在下一刻就要绷断。
在棕色大马全然失控的嘶鸣中,黎九厉声大吼,一双手掌和十个指节全部勒进了马缰绳里去,肩臂肌灌饱力道,扣死了辔头与*这桀骜的畜生互相角力,高头烈马疯狂腾跃冲刺,却总不能neng出这一丈之地。黎九骑术平常,然而他有着强悍到近乎于恐怖的意志力和体力,硬生生在这戾气直冲云霄的一场搏斗中牢牢占据着上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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