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礼钊环着唐殊抬头看出去的时候,外面又有几辆车停下了,人沿着夹缝稀稀疏疏进来,一堆全堵住了路口。
“在歌舞厅里有人指路吗,是跟人出来的吧,”沈礼钊声音平稳,在唐殊耳边说,“不要我帮也已经帮了,还分这么清,以后还过不过?”
唐殊凝望着因为长时间忘了眨眼而变得模糊的天空,点了点头,当然过呀,过那种很幸福很幸福的日子,太阳照在他们被风拂过的身上,再也没有枪声,他再也不会去偷偷抢抢了。和沈礼钊一起,做个无所事事的懒虫也没什么,他们会去街上溜达,他把气球摊上的小礼物通通打光,热衷于在一群玩泥巴的小屁孩们面前小露一手,沈礼钊就站旁边笑而不语地看着,不知道是瞧不上还是不_fu气**
唐殊已经听见汽车和鞋底轮番碾过地面。预料中该登场的人终于来了,来得气势汹汹,打断了唐殊迷离在灿烂中的金黄的想象。
张智迟到一步、得知那五人一个不剩的消息时,一定像被五雷轰了顶,抱着谁都别想活了的念头来了。
但偏偏唐殊不吃这tao。既然已经名声在外,他不介意和人比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唐徵叱咤风云一辈子下个结论,总不能让它有假。
唐殊反手撑地地站起来,靠着沈礼钊才止住了那一下踉跄,他往外走,被沈礼钊半搂半拦着才没走出太多步。
那个被血浆淌满的人——江伏,已经陷入了休克状态,江伏被包扎勒紧的手臂大动脉仍在流血,近距离两枪,几乎不可能保留下一条完整的胳膊了;而如果时间再耽误下去,他只会失血而亡。
江伏被阿维控制在了手里,对面剑拔弩张堵着再多的人,他们前一秒还争抢着立功,下一秒所有人就连大喘口气都不敢,满脸犹豫和紧张,比起他们千方百计的。唐殊转而冷静地看向张智,目光交汇的那一刻,仿佛才清晰看见了割裂的分界,时间像被放缓,他挑衅一般示意张智该怎么做,于是看着张智朝阿维的方向开了枪。阿维反应极快地转身,子弹不由分说地击中了江伏,带来那具躯体小幅度的一下动弹,然后便悄无声息了。
这一下来得太过突然,江伏从大本营nei抽T至南水镇的这群人目标原本就只有唐殊一个,此刻江伏却是被张智直接毙了,阵营局势Nakedness*摆在眼前,一个个震惊之余已经从头凉到了脚。
为首其中一人最机灵,四处看了两眼后叫上兄弟们连滚带爬回到了车里,其他人也作鸟兽散,通通跑了。
巷子里,张智提枪走过来的时候阿维率先冲了上去,他满身是血,十指都被染红了,被张智身后的两个保镖擒住一把压在了墙上,挣扎着大吼:“放开!有本事就先杀了我!”
张智反手按着他的脑袋,低声说:“我没本事,杀不了你,今天反倒是你阿维让我开了眼,是你在要我的命A。”
说完转身,唐殊已经站在那儿像是在等着他了,手里把玩着之前摸来的那把尖刀。
“殊少,赵小金他们去哪了?只要您告诉我,所有的这一切就都没发生过。”
“被拉走了,以防万一,都死了,”唐殊说,“他们死在我手里总比被你拉去好,是吧?张智,我要是你我就不说这些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把沈礼钊甩在身后,直勾勾盯着张智,“再不开枪就没机会了,唐家以后交给你,我和老东西都放心**”
张智目眦yu裂地看着他,始终没有举枪:“你就是再恨他,你也不能!你这是——”
弑父。
“我以为大家**”唐殊无辜地环视一圈,笑了笑,说道,“哪个有父M_的能做得了这些A?”
他小学的时候,村上小胖那种整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傻B都知道他是没有爸爸的人了,张智怎么反倒天真起来,抱有幻想,以为他有过、在乎过或者需要过一个什么狗屁父亲,还以为谁都渴望成为这个“唐殊”、他要对五年前身份逆转的巨变而_gan激涕零。
张智拿枪指着唐殊,也就阿维急得整张脸*红,唐殊低头挑了挑眉,锋利的刀刃在手中折j出光的形状,他在等张智开枪。他在赌,也笃定,张智不会开枪。
此刻唐徵朝不保夕,失去供体,江伏那样的情况和死没区别,而唐殊安排的人马都集中在主宅,唐徵想要开刀,连主刀医生能不能安全地开始都会是个问题。
如果唐徵真的救不过来,是被唐殊亲手害死,张智再如何想报仇,也只会更不敢扣下扳机。
他对唐家,确实算得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给我一个交代,”张智仿佛要把牙给咬碎,出声道,“一命还一命,殊少,”他补充道,“你和阿维不行。”
“车往以前的旧码头开了。”唐殊说。
可不管现在去追还来不来得及,凭张智对唐殊剩下的全部了解,让人即刻出发是一回事,张智不会再上当又是一回事了。
唐殊面无表情地滚动喉头,远处街口剩下守着的那群人也纹丝不动,空气很安静,他才第一时间听见了耳后的声响,心脏骤然狂跳——沈礼钊可以单手上膛,枪械tao筒滑动和子弹上膛的细微声音微不可察,但唐殊听见了。
“沈礼钊。”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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