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殊知道自己是有些不对劲了的。
他不对劲的时候变得越来越多——冲去禁闭室找沈礼钊的时候,他跟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在两人住在南景庭院最后的期限里,缠着沈礼钊不眠不休*的时候,他跟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和沈礼钊划清了界线,却还是设计让沈礼钊来找他的时候,他又说了一遍;对着沈礼钊neng口而出要见面时他还说了一遍。
直到唐殊彻底认清自己,他所有的豪言壮志都是屁话,能和沈礼钊多待一刻他都不会拒绝。
可还是有哪里不对,唐殊发现了,人就是会得寸进尺,他在一次次“最后一次”里怀满了侥幸,心中已经不只满足于和沈礼钊多待一刻这么简单。
唐殊跟着沈礼钊从浴室里出来,身上只随便裹了件浴袍,*漉漉的头发耷拉着往下掉水珠。沈礼钊边一路收拾他们弄脏的床铺,边把手边拿来的干净毛巾往唐殊脑袋上一扔。
“你轻点扔,”唐殊歪头捂着毛巾,理直气壮道,“我tui软,不知道A。”
他转身去了隔壁休闲室拿手机,对着满沙发自己neng下的_yi_fu也没管,只去看手机屏幕,脚下被绊着了,才不耐烦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领带。
唐殊拿上手机又很快回去找沈礼钊,不管不顾就往床里倒,躺在才刚翻过一半的乱糟糟的被子上。
他说:“江伏在马场等人,张智过来了。”
沈礼钊弯yao起来:“不是tui软吗,还能骑马,屁gu不要了?”
“我又没说我要去。”唐殊忿忿嘀咕着。
“沈礼钊,你不会以为现在你给唐徵办事了,就能对我态度恶劣、不用听我的了吧?如果,就算你要站他那边来对付我,现在也还不是猖狂的时候,我告诉你。”
“当然不敢,”沈礼钊很淡地笑了一下,站在床尾垂眼看唐殊,“何况我不站他那边,对付你不是挺简单的么。”
他从被子里松了手,恰好勾出了唐殊的情趣neiku,于是问道:“这东西还要吗,都*了,穿上?”
唐殊眼睛一扫,立即翻了个身,梗着脖子说:“**拿开,你就知道取笑我。”
沈礼钊果然笑,然后拍了拍他的小tui:“什么时候要走?”
“反正现在不想走,累了。你不累吗?”
“睡会儿吧。“
_F_间nei暖黄色的壁灯被关了,从窗帘的间隙中看出去,修建在半山yao的温泉园景_F_外的庭院很小,但近处满是点缀在郁郁葱葱枝叶中的绣球花,远处是成片的松林和远山。
世界安静得有些不像话。
沈礼钊搂着唐殊躺下,半躺半坐着,唐殊伸手抱着沈礼钊的yao,从看着落地窗外改成仰头看他,又垂头枕在沈礼钊tui上,像从前一样。
他侧了侧脸,去摸沈礼钊搭在他肩膀和后背的手掌,握着拽过来,沈礼钊就触碰到他的下巴,然后是脸颊,包裹在掌心里。
唐殊试着缓缓闭上眼,隔了一会儿,开口说:“地下歌舞厅那个保洁故意撞向你,你放过了她,因为她的名字吗?”
沈礼钊说:“阿维他......”
“他是老东西的人,跟着张智,早两年我经常去海港城,他也被派过去了。但阿维和张智不一样,之后如果有事,就可以找他。”
唐殊_gan觉沈礼钊没动静,微微抬头:“怎么,你不会吃醋了吧?”
“想多了。”沈礼钊捏着他的脸。
“是因为,她的名字吗?赵小金......”唐殊目光静静地投往落地窗外,仍然问,“你说过,本来一个姐姐叫大金,另一个是要叫小金的。”
沈礼钊低头看向他。
“我这几年虽然没少找纪鸣,但也帮你去找过,她们,只是......”
“不用找了。”沈礼钊停顿片刻,说:“我后来回去过一趟,大概是找不到了。这辈子终究是我欠了她们,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还了。”
因为想要活着太难了,怪来怪去连老天爷的不公似乎怪罪不了,因为好像_geng本没有什么老天爷。沈礼钊已经不再惧怕被命运推入shen渊了,他想他没有什么是再不能承受的。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命运,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可以,他绝不会让任何人为了他而作出牺牲,还是所有他最在乎的人。
沈礼钊欠了她们,不知道要怎么还。
唐殊怔愣地眨眼、吞咽,眼眶不由自主地变得很红,喉咙里也像被塞进了团干涩的棉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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