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前,当这句话被斯野neng口而出时,它甚至_geng本算不上告白。
那只是一个在经历了长达半年挣扎的人,第一次来到帕米尔高原,所发出的最纯粹的_gan悟。
斯野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尴尬得耳_geng滚烫时,绝对无法想象,它对靳重山来说,竟是世间仅此的承诺。
他用这句话叩开了靳重山的心门。
斯野转到靳重山面前,急切地想要在那双灰蓝色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
动摇、
激动、_gan慨**什么都好。
可即便说出刚才那样绝不客观也绝不理x的话,靳重山的眼神还是如往常平静。
那是高原上神圣缥缈的湖。
湖心han_zhao他的倒影,一动不动,仿佛害怕惊扰了他。
可是看得再仔细一点,却又能察觉到天光坠落溅起的微小涟漪。
斯野注视着自己的倒影,忽然,心中涌起一gu莫名而浩瀚的悲伤。
这无关乎疼痛,无关乎悲剧,无关乎此情此景。
命运的玄妙在于,一个人发自nei心,几乎可以用私密来定义的一句话,居然可以照进另一个人心底。
他们有截然不同的人生,又似乎共享了彼此的人生。
“哥。”斯野情不自禁地环住靳重山的脖子。
上一次,他借着酒意亲吻靳重山,两人身高的差距令他不得不稍稍踮起脚尖。
这次,他向往的那片湖水却迎他而来。
低头亲吻他时,靳重山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如同雄鹰展开的羽翼。
斯野的zhui唇与呼xi一并被掠夺,脑海撞开纷乱的色彩。
靳重山带来的色彩像靳重山本人一样温柔而强势。
他掠夺他的吻,色彩掠夺他的神智。
他无法思考了。
不知道那覆盖住这片湖水的鹰羽是要关住里面的情绪,不让他发现。
还是仅仅一时忘情。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被靳重山牵着往斜坡上走时,斯野才从突如其来的吻里清醒过来。
他的手心很烫,贴着靳重山干燥的手心。
他后知后觉地品出一丝负罪_gan。
这里是靳重山的亲生父M_,古兰茹孜和靳枢名遇难的地方。
他们的爱就像这片高原上回*的牧歌,纯粹空灵,来自万物生灵,归于无垠天地。
而他却和靳重山在这里_Kiss_。
靳重山也许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都不用看,他手心的轻颤已经将他的愧疚传达给了靳重山。
“他们不会介意。”站上路沿,靳重山一把将斯野拉起,“他们是活得最坦*,最我行我素的人。”
拉开副驾的车门,斯野又看了看这寻常的路,寻常的山沟。
他毫不怀疑自己还会来到这里,却像是告别一般,朝着长流不息的风,和静默不言的云shenshen鞠下一躬。
靳重山也看向山沟的方向,在他直起身来时道:“走了。”
车经过塔县县城,却未再jin_ru中心地段,翻过来时的雪山,朝喀什开去。
在开到慕士塔格峰之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斯野安静地看着奔行而来的雪山,实际上却什么都没看。
他脑中转着很多事,像有无数壶水正在等待沸腾,却统统受限于高海拔地区的气压,而无法沸腾。
它们徒劳地吹起一串接一串气泡,但总是达不到那个既定的gc。
斯野终于窥见靳重山的一角,迫不及待想由这个角撕开,发现更广阔的世界。
大约人不仅有得寸进尺、贪得无厌的特质,还容易在得知自己的分量后想太多。
斯野琢磨了一路,如果靳重山是从他那句“告白”开始对他暗生情愫,在那之前呢?
去检查站接他当然是帮小杨的忙。
后来给他安排住处,在一车人里给他特殊照顾怎么解释?
靳重山将车停在路边休息,斯野越想越xing_fen,又因这一路的沉默变得极有表达yu。
“哥。”
“嗯?”
“除了那句话,我还有特别的地方吗?”
靳重山放下矿泉水,扭头看斯野。
他们正站在公路边的空坝上,风很大,将脚下的小石子吹到断崖之下。
斯野有点尴尬,担心自己没表达清楚,画蛇添足地补充:
“呃,就是在那个之前,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不一样了?”
这话烫zhui,斯野说到最后简直想将厚颜的自己按到土里,和小石子一起翻滚。
靳重山忽然很轻地笑了声。
这笑烧在斯野耳_geng,他差点原地跳脚。
又无可救药地想,他喜欢的这个人,就连嘲笑他,都充满旁人无可比拟的魅力。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靳重山笑意未消,明明是那种带着些轻佻的笑,注视斯野的眼神却认真得像要将眼中人融化掉。
斯野心想,他又逗我了。
那不如就让他接着逗。
“先听假话吧。”
靳重山似乎有些意外,zhui唇张开又闭上,将到zhui边的真话转换为假话。
“你没有特别的地方。我去接你,后来也带着你,可能是因为我很特别。”
斯野先是失落,后面又被绕晕。
既然是假话,靳重山怎么不说点好听的来哄哄他?
还有,到底是谁特别?
“你特别什么?”
“特别闲。”
“**”
斯野的金发被吹乱了,看上去有些可怜。
靳重山靠近,很自然地帮他将乱发拨回去,“现在我要说真话了。”
“哎**”
假话都不好听,真话得多伤人噢?
“如果他不是特别好看,我可能把他带回古城就不管了。”
嗯嗯知道了。
斯野默默念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突然抬起头,“特,特别**”
靳重山温声说:“嗯,特别好看。”
这才是假话吧?
你们塔吉克酷哥都是这样撩人的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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