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塔县县城往红其拉甫山口开,起初还算一马平川。
斯野跃跃yu试想当司机,靳重山却不把驾驶座让给他。
“过一会儿就不好开了。”
随着海拔爬升,云像是降落在了地面上。
路两旁的草原从青绿变成草黄,后来又变成褐黄,最后被白色覆盖。
斯野趴在车窗上,“靠!居然有雪!”
此时路已经变得很窄,覆盖着一层要化不化的雪,和泥土灰尘混在一起,中间压着一道道车轮印,看起来很脏。
靳重山问
:“还想开吗?”
斯野认怂,“这我开不了。”
他最怕开这种有雪的山路,泥泞不说,还容易打滑。
又开一截,世界已经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路上是积雪,夹道而来的山全是雪山,因为海拔足够高,不像在县城那样,还能看见雪山下半部的灰黑部分。
斯野一眼望去,雪山从头到脚都裹着银装。
天是灰蓝色,浓密的云层遮住了大面积天空。
乍一看,_geng本分不清哪里是云,哪里是雪。
云在脚下,雪却被山撑在天上。
斯野将车窗打开一道缝,呼啸的风声和冷空气炮弹一般轰进来。
他连忙关上,摸了摸被抽麻的脸,“外面这么冷A?这是七月A!”
车里开着空T,恒温。
外面却是狂风乱雪。
“不奇怪。你在南疆玩够了,可以走一趟独库公路。”
“从南疆的库车到北疆的独山子,中间经过巴音布鲁克,越过天山。夏天的草原到冬天的飞雪,只需要一天。”
斯野知道独库公路,这是一条只有夏天才开放全程的公路,几乎每篇攻略都会提到。
“那我们一起去?容易的路我开,难的路你开。到了独山子,还可以去伊犁,更北的阿勒泰。”
斯野越想越觉得这个计划很美。
这样一圈环下来,赶在独库公路封路前回到喀什,差不多就可以看帕米尔高原的秋景了。
靳重山却没说话。
斯野自个儿xing_fen完了,察觉出不对劲,侧过身子,“哥?”
“我不上独库公路。”靳重山说得很平静,语气也很寻常,却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但我可以送你到库车。”
斯野起初以为靳重山是旅游线路跑多了,对独库公路审美疲劳。
但再一想,喀什到塔县这条线靳重山不是跑过更多次吗?
可正想问为什么,视野尽头出现一排低矮的_F_屋。
在白茫茫的天地间,那些_F_屋显得格外孤单,又格外坚定。
“哥,那是什么?”
车速慢下来,靳重山说:“护边员的临时住所。”
斯野睁大双眼,“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云起云涌,只有下不完的雪。
只有静默的山,只有不停歇的长风。
只有绵延的国境线。
靳重山说:“嗯。但总得有人守在这里。”
车从窄路上驶下,在雪地上颠簸。
平_F_越来越近,斯野才看清平_F_外还有一匹马,两只黑背正冲他们叫唤。
屋里的人听见动静,开门出来,见是熟悉的车,连忙招手。
靳重山停车,侧身从后座拿来棉_fu,丢进斯野怀里。棉_fu里还包着那顶吐玛克。
车里挤,不好穿太厚的_yi_fu,靳重山看斯野在副驾上折腾,又把吐玛克拿回来,将帽沿折下来,给斯野D上。
厚厚的羊羔绒遮住脸和耳朵,斯野抬起眼,和靳重山四目相对。
靳重山笑了笑,拍拍他的头顶,“穿好了就下车。”
车门打开,斯野险些被吹得下不了车。
倒不是柔弱得像个姑娘,只是没被这么吹过,body一时没适应过来。
靳重山从驾驶座绕过来,一身黑色,脸也被墨镜yinJ住,正好看见斯野被风吹回去的一幕,唇角勾了下,弯yao紧握住斯野的手。
斯野觉得有点丢脸,但被牵手又很高兴,站稳了在兜里一摸,墨镜呢?
身上没有,车里也没找到。
这雪天雪地的,不D墨镜不行。
靳重山从车斗里翻出一副,“D上。”
斯野这个人,有点轻微洁癖,这墨镜是反光镜,不像靳重山的风格。
如果是别人忘在靳重山车上的,那他宁可不
D。
看出斯野的顾虑,靳重山直接支开眼镜tui,往斯野鼻梁上一架,“古丽巴依送的,她说好看,我没怎么D。”
“哦。”斯野乖乖D上了。
护边员穿得比他们都厚,脸上挂着朴实的笑容,说了一串塔吉克语。
两条黑背跟着跑来,一条扑到靳重山身上,一条围着靳重山转,尾巴摇得飞快,还发出呜呜的叫声。
斯野:“**”
猛狗撒娇?
护边员看上去五十多岁了,可能不会说普通话,靳重山一直与他说塔吉克语。
斯野听不懂,只好默默充当苦力,帮着将牛羊r搬入平_F_。
_F_里生着炉子,有好几张床,简陋,却打扫得很整洁。
护边员给他们倒热水,还准备泡馕。
靳重山不让他泡,斯野觉得靳重山说的可能是他们马上要走。
果然,搬下部分牛羊r,歇了十来分钟,靳重山就和护边员告别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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