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胃病犯了还是让张萌萌给气的。

他能不管她吗？

张萌萌就是个累赘，她深陷泥浊，林未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她只能紧紧地拽着他，直到把对方也拖进泥浊里。

只有把林未变成跟自己一样的人张萌萌才会觉得自己身边还有人陪着，至于林未什么想法，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林未不想成为和她一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张萌萌心里也清楚，但他又不得不成为和张萌萌一样的人，因为他不能看着对方被别人打死，即使他心里觉得张萌萌是活该，是报应，是自作自受。

“你还欠他们多少？”

听林未这么问张萌萌脸上一喜立马说道：“没欠多少，有的已经还上了，剩下的只要未未你答应去陆先生那儿三年，他说过他会连本带利帮我还清。”

林未看着她：“数字！我连你把我卖了多少钱都不配知道吗？”

按照他的猜测，这个数字肯定不会少，不然张萌萌不会这么轻易把他卖了，她会留着他然后继续压榨他。

这个时候林未突然发现，自己很了解张萌萌。

张萌萌伸出一根手指比了一下。

“一万？”

张萌萌摇头。

“十万？”

对方依然摇头。

林未火了，“你他妈在外面还欠一百万？这就是你说的不少？我以前让你拿去还的钱你他妈都拿去赌了吧？”

这个时候林未又突然发现，自己其实一点儿都不了解张萌萌。

或许他想到过那些钱只要到了对方手里，她一定会拿去输个gān净，但他宁愿相信这钱其实是被张萌萌拿去还了帐，因为只有这么想，他心里才会踏实一点儿。

说到底，有的时候林未也只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没有……”

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张萌萌一跳，她缩了缩脖子解释说：“本金没有这么多，都是利滚利滚上来的……”

第2章

张萌萌这一缩，直接把林未的火气给缩没了。

事情已成定局，他发再大的火也改变不了现状，张萌萌就是这样，自私自利的同时还不忘卖惨来恶心一下你。

林未有点儿想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张萌萌恶心的。

两个人约好了第二天去见那个什么陆先生。

他也没问那个陆先生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gān什么的，张萌萌的嘴，骗人的鬼，他问什么对方嘴里都能说出花儿来，就算是个癞蛤蟆，她也能给你说成青蛙王子。

所以，问了也白问，一切只能等明天见到了再做打算。

因为胃疼，林未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晚上躺在chuáng上胃里一阵儿一阵儿的，就跟有个人拿着冰块儿在他胃里戳来戳去一样，他捂着胃蜷在chuáng上直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天刚刚亮，林未感觉自己刚闭眼没多久张萌萌就闯了进来。

他这屋的门本来就摇摇欲坠，连关门都不敢用力关，张萌萌这一下直接把那扇摇摇欲坠的门gān了个稀碎，门板倒在地上的声音直接把林未炸了个通透。

“张萌萌你他妈gān嘛呢？”

林未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的脏话全用在了他妈身上，“你拆家呢你？”

他从chuáng上坐起来，一脸不慡地盯着张萌萌，脸上还带着刚才那声响所留下的余惊。

“未未……”

张萌萌笑了笑，有些谄媚，“天都亮了，咱们该起chuáng收拾收拾了。”

林未一看，对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还是长袖，估计是去见大人物就想把自己身上这些伤痕遮掉，脸上扑了厚厚的一层粉，想到她刚才笑的那一下，林未都怕到了地方她笑得停不下来脸上的粉直接给掉没了。

“出去，”林未揉了揉眼睛，“我要换衣服。”

“哎哎哎，好，”张萌萌又对着林未一笑转身往外走，出门后还想帮忙关上门，但一看门在地上又尴尬地笑了笑才走开。

林未叹了口气从屈指可数的几件衣服里扒拉出来了一件相对情况下能看得过去的……白色体恤。

他没几件衣服，都是穿了又穿，有一件都已经洗得快透了也没舍得扔。

昨天下了一天雨，今天早上外面还有些微凉，林未忍不住抱住了胳膊，他那件外套已经坏了，本来他想穿着，但被张萌萌硬给他拽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说是不体面。

他们住的地方虽然在市里，但地方偏，都是老楼，因为房租便宜，住的人大多数都是外来工作者，所以，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张萌萌走在路上嫌这嫌那，街边都是些老建筑物，看起来低端透了，空气里还参杂着汗味儿和各种信息素的味道，这些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她眉头直皱，就像几块钱的香水一样，劣质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