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geng据沈星河提供的聊天记录,他和喻岚之间的事一幕一幕在众人面前展开。
两个人聊天的nei容比他们想象的多很多。
哪怕导出的记录只剩下冷冰冰的文字和数字,没有任何图片,也没有任何色彩。
沈星河时常失眠。
喻岚有天晚上睡觉忘记和他说晚安,于是shen夜三点起夜的时候想着他应该是睡了,补了两个字“晚安”过去。
说完之后她又对着聊天框看了很久,往上翻两个人的聊天记录。
隔了很久,久到喻岚都快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她发现聊天框上方不知什么时候显示出一行字:“对方正在输入**”
喻岚平时很少和除了喻扬以外的人交流。
她说不了话,就算和人网聊,发展到互弹语音的程度,她就默默地不回消息了。
对面这位暗恋自己D_D的男生,是她聊过最多话的网友。
一开始是沈星河主动找她,后来其实是她主动给他发的消息更多。
知道沈星河在伪装x别,所以她从来没有互弹语音这个烦恼,她知道对面这个男孩子不会给她发语音。
喻岚看到那行正在输入,才发现沈星河也没有睡。
但是那一晚,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只在后来聊天的过程里她开始不动声色地在意起他能不能早点睡觉这件事。
后来她才发现,这份关心**是因为她喜欢这个人。
喻岚开始不想被当成喻扬了。
某天沈星河叫他喻扬的时候,喻岚忍不住说: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名。
现在看来这其实是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但当时的沈星河丝毫没有留意——或者说,在和喻岚的对话里,他没有保持住平时该有的观察力。
沈星河:什么小名?
喻岚在那边沉默很久,最后敲敲打下两个字:小岚。
沈星河:小岚?
喻岚怕这个名字听起来太过nvx化,于是又赶紧补上另外两个字“哥哥”。
这样连起来就成了小岚哥哥。
喻岚闭着眼睛解释说:因为我**我他_M的小时候出生的时候body不好,家里找人来算过命,算命先生指的这个字。
哪怕只是通过黑色字迹的导出记录,在场所有人仍能_gan受到喻岚当时的期翼和紧张
最后沈星河回了一句:行吧,小岚哥哥。
把聊天记录继续往后翻,还能看到喻岚体谅他对他说:你可以不发这些萌萌的表情包的。
导出的记录里看不到照片,但是不难想象沈星河为了装nv生都下载过哪些萌萌表情包。
喻岚:其实吧,我这个人**比较酷。
喻岚:不喜欢这些小猫小狗和粉红色爱心的的。
沈星河:酷?
喻岚:对,我喜欢酷一点的nv生。
沈星河:**
喻岚:真的,你不觉得吗?那种酷酷的nv生,挺帅的,谁说nv生一定要温柔可爱?我就喜欢酷帅的。
沈星河缓了很久,很明显“喻扬”这个他先前没能掌握到的癖好让他_gan到震惊。
他半晌才回:知道了,小岚哥哥。
再之后,沈星河说话自然很多,干脆连哥哥也不喊了。
喻岚看他发“小岚”两个字心里很高兴。
但有时候也还是会逗逗他:你怎么不喊我哥哥了。
沈星河回:哦,我酷。
所有人里苏晓兰的情绪波动最大,因为同为nv生,她完全能代入喻岚的心情,仿佛她自己就是那个拿着手机的在等对方回消息的人,喻岚一片*诚,沈星河或许动过真心。
不**
他一定动过。
聊天记录又往后翻了很久,关键词“电影”开始出现。
这部电影喻岚从两人刚认识一个月的时候就提过,之后上映日期越来越近,提到的次数更多了。
喻岚:我等了好久了!
喻岚:准确的说是好久好久好久!
沈星河:有那么好看吗。
想一起看电影是喻岚先主动暗示的,她鼓起勇气试探了一句:你要去看看试试吗?
这句话明显在给沈星河递勾子。
只要他顺水推舟答应下来,处心积虑那么久,目的就达到了。
但是第一次的时候,沈星河犹豫了。
聊天框里的文字被他删删减减,最后鬼使神差地发出去一句:再说吧。
——他很明显地,犹豫过。
她抛开了所有nei向和自卑,也不想去在意自己的nv孩子身份会不会被暴露,因为藏不住的喜欢,她什么都不想去顾及了。但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对面聊天的这个人,带着复仇的目的靠近她。
沈星州躲藏在网络后面,一边穿着校_fu、在光远当他的天才优等生,光远的人提起沈星州,都觉得这三个字像会发光一样,是令所有人遥不可及的高冷学神。
另一边,他一边违法校规藏着一部手机,每天切换不同的账号和这几个人聊天。
这份犹豫一直持续到电影上映。
沈星河知道自己必须得做出一个决定了。
沈星河:去看吧。
喻岚:嗯?
沈星河:你上次说的那部电影。
喻岚:真的吗?
沈星河:真的。
他把自己安排好的大厦_F_间告诉她:先在这里碰面。
其实喻岚无数次想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喻扬。
更想知道,他喜欢的到底是之前的喻扬还是现在正在跟他聊天的自己。
其中有一段聊天记录是这样的:
喻岚:你觉得**我跟你想象中的那个人比起来,有没有不一样?
沈星河再怎么shen思熟虑,也很难一下猜中nv孩子那些细腻的小心思:什么?
喻岚:就是。
喻岚:你之前不是只见了我一面吗,但是那会儿你并不了解我A,你觉得你是更喜欢现在的我还是**
沈星河回答说:现在的。
其实有很多次机会。
有很多次,沈星河只要多想想,就能发现对面的人并不是喻扬本人。
“你就一点没有起疑?”看到这里,季鸣锐忍不住问。
他有过。
但是他_geng本不敢让对方占据自己太多的情绪和思维。
最后沈星河说:“我不能去想。”
最明显的一次,其实是他杀喻岚的当天。
他一定得杀“喻扬”,他必须得杀了他,在杀完王远三人之后沈星河一边处理现场和凶器,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
但是和解临之前推测的一样,他没办法当面杀“他”。
其实那天他本来可以发现的。
他倚着门,在火势刚起的时候站在门口没有走,他甚至能清楚_gan受到门被人从里面奋力拍打的_Zhen_D,但是那一刻,他没有去想为什么门里的人求救的时候不说话。
为什么连“救命”这两个字都没能听到。
“看得有点难受,我先出去缓一会儿。”苏晓兰第一个没撑住。
她没想到能看到这样一份_gan情,罪恶和谎言交织,但是两个人都曾留下过一点真心,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没有许星州的死,或者沈星河没有复仇,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苏晓兰本来是挺难过的。
但是她说完这句话正打算推门出去,看到他们两位顾问神色如常地坐在后排。
解临正侧头跟池青说着话,见到苏晓兰要出来,他甚至微微笑了笑,给苏晓兰让开一条道。
苏晓兰:“**”
池青就更不用说了,D着黑色手tao,全程眼睛都没眨过,分分钟帮苏晓兰重新定义她的“难受”:“_F_间里是挺闷的。”
苏晓兰:“****”
是_F_间的问题吗?
她刚酝酿起来的_gan情一下没了。
苏晓兰还是决定出去透口气,然而没等她摸到门把手,门便“砰”地一下被人推开,声音大的像是被砸开的一样。
冲进来的是红着眼的喻扬,他不顾一路劝阻他的刑警,大喊:“让我Jin_qu——滚开!让我Jin_qu!”
喻扬一直在等真凶落网,从门口一路冲进来的时候谁也没能拦住他,他愣是从重重包围里挤出来,扑到沈星河面前,对着他的脸狠狠揍了一拳!
沈星河鼻梁上的眼镜掉在地上,镜片碎裂。
喻扬声音里除了愤怒以外还有类似哭腔的颤音:“你要杀我可以A——你为什么要杀我姐姐,她做错了什么?!她_geng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她?!”
局面险些失控。
沈星河眼前一片迷蒙,他蹲下身想去捡地上的眼镜,还没能蹲下去,又被狠扑过来的喻扬追着补了一拳。
这下喻扬zhui里的话没再吼出声,他像是说不出话一样,呜咽了一声,zhui里的话听不真切,似乎在不断重复“为什么”。
眼镜碎片直直扎进沈星河掌心。
喻扬手背上带着很明显的擦伤,流着血,缓缓冷静下来说:“我姐姐**我姐姐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你_geng本就不知道。”
喻扬又说:“她刚领回来一只小猫,叫小星星。”
沈星河从认罪到供出自己的罪行,都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但是此刻,刚才在审讯室里仓皇看到受害人资料时强压下去的情绪浮现上来。
“我**”沈星河说话声音很轻,最后没能说下去,好半晌,他被刑警擒住左右臂拉起来准备带去关押之前很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122、履约
“听说凶手只是一名18岁在校高中生?”
“而且他平时学习成绩非常优异,这是真的吗?”
“**”
总局门口,天刚亮就围了一圈记者。
这些人手里拿着摄像机把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疯狂闪烁,这些人获得消息的途径太广,关于这起案子真凶已经捉拿归案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公布,这些人就已经在这堵着了。
这起案子由于受害人都是学生,所以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但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凶手居然也是一名高中生!
高中生犯罪,尤其这个高中生还是市重年级第一。
话题度直接爆了。
有媒体提前准备好资料,查了沈星河的全市排名,惊讶地发现整个华南市也没几个人分数能比他高的,每次全市统考成绩都在前三。
刑警们步伐匆匆地略过这些媒体,从媒体让开的那条小道一路往前走。
等他们过去之后,媒体的镜头对准最后两个并肩从总局里走出来的人身上。
解临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色,白色外tao穿在他身上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显得纯良多少,仍旧像是一个过来骗nv生的渣男,他随着镜头在靠得最近的一位媒体人面前站定,微微笑道:“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我助理洁癖,不喜欢人靠他太近。”
池青一身黑,出门的时候还不冷,穿了一件带兜帽的黑色卫_yi,眼睛由于困倦微微眯着,但哪怕看起来没什么j神但还是很j准地避开了两旁的所有人。
上了车之后,解临问:“很困?”
池青说:“也不是,就是没什么事儿干。”
沈星河是主动认罪的。
他们甚至都还没到想办法让他如何认罪这个层面上,对策都还没想好,这案子就这么结束了。
沈星河被带走之前,在池青身侧停留半秒,他低垂着眼看了一下池青手上的黑色手tao。
作为和池青解临两个人在网络上间接交过手的人,他记得新闻上一闪而过的黑色手tao,于是和池青擦肩而过的时候说:“是我输了。”
尽管沈星河自己说是自己输了。
但在这次的案件里他们做的并不多,这两个最重大的纰漏都是沈星河自己造就的。
是沈星河赴了一场不该赴的约。是他自己到最后,面对测谎仪的时候还是没能掩藏好自己的心跳。
此刻外面被记者围堵得水泄不通,沈星河正坐在关押室里,层层密密的铁网遮住了外头的景色,有两束光透过铁网缝隙照了进来,沈星河对着那转瞬即逝的光看了很久。
他想起小岚给他拍过的那张阳光。
他曾在黑夜里对着那张照片看过很久。
-
回到派出所后。
季鸣锐浑身无力地摊在自己的工位上,被这段时间以来高强度的工作弄得浑身乏力。
他趴在桌上睡了会儿,看到武志斌提着一壶水从办公室里出来,又猛地坐直了。
武志斌看他一眼,说:“怎么的,赶紧趁这个时间眯会儿吧,等会估计就没时间了。”
季鸣锐不是因为打盹被人撞见才忽然坐直的。
他只是见到武志斌才想起来:他们斌哥似乎逐渐不再参与这些案子了。
季鸣锐斟酌着说:“斌哥**你这次都没怎么带我们**”
武志斌是没怎么参与案子。
但其中原因这帮孩子_geng本不知道,也不能知道。
这次的学生案件让很多人都联想到了当年那起轰动全市的绑架案。
那起案子已经过去十年,很多人都不记得了,也有很多人没有听说过它,于是各路媒体借此机会大肆宣扬了一波。
某天局长把他叫过去的时候,电脑屏幕上开着网页,网页上是一篇热门新闻。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过来吗。”局长两手交握,目光沉静地看着他。
办公室门窗紧闭,百叶窗被拉下,遮得严严实实。
武志斌说:“大概猜到了。”
局长意味shen长地说:“解临的那个‘助理’,从第一眼见他我就觉得眼熟。”
武志斌没有说话。
局长心中了然,印证了他的猜测:“你早就知道了,他是当年那个唯二幸存下来的孩子之一。”
办公室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谁都没有想到,当年那起案子幸存下来的孩子,十年后成为了两名屡破重案的犯罪顾问。
武志斌最后说:“这件事我有责任,但我信他们。”
这些话他都没跟季鸣锐说,他拄着拐杖一笑置之道:“我不让贤怎么给你们这些小辈施展拳脚的机会。没什么事儿,别老毛病了,我这tui再出任务就得费了,医生警告了好几次。”
这话也是真的。
武志斌年纪到了,身上伤病有些扛不住。
他回到办公室里,关上门,坐在电脑前半天最后打开了一个收藏的网页,看着当年的陈年旧案因为沈星河而被再度翻出来,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窗外,一团乌云悄然来袭。
明媚多日的天空被奔涌而来的灰墨遮住。
天气转*了。
-
在所有人都因为天气忽然转*而担心自己没带伞等会儿要怎么下班的时候,只有池青坐在车里,难得有了片刻的好心情。
快下雨了。
如果出门的话,带哪把伞呢?
池青正想着自己家那一堆透明雨伞,冷不丁听到一旁的解临咳了一声,提醒他:“结案了。“
池青:“嗯。”
解临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侧头看他:“你嗯就没了?”
池青:“你刚才说的是一句陈述句,也没有值得讨的必要,我还要说什么?”
解临:“**”
车很快行驶进地下车库,两人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解临又提醒了一句:“这个案子结束了。”
池青:“你刚才说过了。”
池青听到第二遍明显不耐烦,并且非常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样的废话你要说两遍?”
解临:“****”
这几天由于两个人都很忙,忙着追查网络对面的那个沈星河,在家里的时间大大减少,所以每次回到家那只依然没有姓名的猫都对两人格外殷勤。
就连平时不受待见的解临都被它蹭了蹭ku脚。
虽然蹭完就立刻离他八百米远。
池青难得没有叫它“喂”,延续了喻岚给他取的名字,面无表情地叫了它一声:“小星星?”
猫趴在地上,似乎也想起了那个不会说话的nv孩,歪着脑袋“喵呜”着应了一声。
池青看着它:“这名字虽然不怎么好听**但也凑He吧。”
等池青洗完澡出来,解临已经喂好猫,清理过阳台。
池青边擦头发边进_F_间,_F_间里还没开灯,一片漆黑,然而他刚踏Jin_qu,就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但是被他毫不留情遗忘的事儿。
那件事的起因就在这间_F_里。
在这张_On the bed_。
他一下反应过来解临刚才反复提及“破案”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了。
“**”
池青耳尖很不明显地红了一圈,心说他当初都说了些什么。
他坐在床边,用分析案情的脑速开始分析现在的局势。
怎么能让解临忘记那句话?
池青想了一圈,想不到任何方法。
除非谋杀。
**
毕竟人死了就什么记忆也没了。
另一边,解临丝毫不知道池青脑子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洗完澡照例去池青那儿睡觉,一推开门池青就坐在床边,shen黑色的瞳孔看向他。
这眼神看起来像是在问他:今晚想要什么死法。
不过解临也不是什么正常人,他倚在门口,袖口往上折起,对着漆黑一片的_F_间还能微微笑道:“我今晚能睡这么?”
虽然之前池青是给过承诺,但解临也没打算强迫他。
两个人还是像之前那样,最多就是解临忍不住亲亲他,男人炽热的吻落在池青微凉的唇上,吻一路往下,最后停在池青颈侧。
解临的手从_yi摆下面一一探Jin_qu。
两个人试过很多次了,解临知道池青的临界在哪里,等池青body忍不住有些许僵硬的时候,解临的手从他_yi摆里抽了出来,*润的唇在他唇角轻轻印了一下,正准备说“睡吧”。
解临整个人俯在池青身上,手肘撑在边上,还没来得及抽离,池青忽地抬手扯住了男人的衬衫_yi领。
这个动作让解临又俯身下去,两人之间的距离忽地拉近。
池青扯着他_yi领的手并没有放开。
解临身上这件衬衫本来就没扣好,刚才两个人折腾这么半天、_yi纽已经散开几颗,_Suo_Gu_露出来大片,再往下隐隐能看见腹肌轮廓。
解临说话声音有些低:“你干什么?”
池青缓缓闭上眼,然后又睁开。
他的手松开_yi领,沿着正中间那道若隐若现的缝隙一路往下,碰到第一个衬衫纽扣的时候才停下。
池青:“之前说过等案子结束,我说话算话。”
说话间,他苍白的手搭在那枚纽扣上,手指缠绕间,三两下把_yi纽给解开了。
等最后一枚_yi纽也被他解开的时候,池青仰起头看着解临的眼睛说:“做下去试试。”
123、夜色
池青_F_间里密不透光,仅剩的能从窗外照进来的一点光也被纯黑色的遮光窗帘遮盖住,比起视觉,更容易被人_gan知到的是彼此的呼xi和心跳。
过暗的环境里,解临适应许久才看得见池青的脸轮廓。
看到他扇子一样的睫毛,不安且紧张地低垂着。
“这次我不躲,”池青继续说,“也尽量**不推开你。”
他可能不知道这两句话对解临来说意味着什么。
解临在心里骂了一句脏,然后咬牙低下去问他:“谁教你的?我等会儿可能真的会忍不住,别太相信我的自制力。”
池青长长的睫毛又细微煽动了下,然后他说:“你可以不忍。”
“**”
解临身上那件衬衫被他拽着,再忍不住,原先喷洒在池青颈侧的鼻息贴近了,不打招呼、狠狠地撞上去一吻。
两人之前的吻虽热烈但都带着几分试探,解临会做好池青受不住他还能退回去的准备,这一次不同,他那点仅剩的自制力全部瓦解。
池青刚洗完澡,解临的手指伸进他头发里的时候,指尖泛起细细密密的凉意,很快那抹凉意顺着体温燃烧起来。
池青本来放完话,又拽着他_yi领,刚占据主导地位,很快又被吻得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解临的吻技一点不像是个没有经验的人。
上天给了他这张脸,还给了他一点无师自通的天赋。
解临的银色戒指边缘时不时刮过池青的下巴。
这唯一一点冰凉的金属触_gan一路蔓延,从下巴处一点点往下,划过清瘦的脊背,划过yao际,最后在某个地方停下。
“可以吗,”解临手指顿住,“要是不行就跟我说**虽然停不下来,但我尽量轻一点。”
下一秒。
池青浑身僵住。
但这回池青僵硬的原因和之前的截然不同,完全是疼的。
“**”
池青手指倏然收紧,过白的指尖紧绷着,难得说了一个字:“***。”
隔了会儿,解临的声音从黑暗里传出来:“还疼吗?”
恍惚间,池青忽然想起那间很久没再去过的咨询室。
心理医生也像知道他们的情况似的,没有再主动打电话过来询问,也没有跟进回访。
如果时间回到那一天,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个姓解的神经病按在身下,做着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情。
解临的手和他的交缠在一起,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指缝ca/进来,然后失真的声音充斥在耳边,其他所有声音都听不见了,只剩下解临低声说话的声音。
占满了他整个世界。
【放松**】
【yao怎么这么细?】
【要我快一点吗?嗯?说话。】
【**】
在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解临说着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话。
夜色漫长,后半夜有风从窗户间隙吹进来,这才带来一丝光线,光影投在墙壁上,虚晃地映出两个难辨的身影。窗帘只被风吹得掀起来一瞬,像飞舞的蝶翅,在夜色里煽动了一下,又落了回去。
清晨,池青毫不容易才睡着,睡着之前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当初就不该踏进那家诊所。
过了会儿,浮现出第二个念头:其实谋杀也不是不行。
**
池青睁开眼对着天花板缓了会儿,又缓缓闭上。
然而他眼睛刚闭上没多久,听到客厅里隐隐传来声音。
昨天晚上两个人没顾得上客厅里开着的电视,电视机开了一整晚,音量并不响,但是这个时间太安静,导致那一点声音被放大。
昏暗的客厅里,猫湛蓝的、发光的眼睛和电视机发出的光极为相似,电视上新闻台正在报道沈星河一案,沈星河的照片被打了一半马赛克放出来,甚至还引出了网恋需谨慎的nei容观点。
小星星蹲在地毯上,似乎也在学着人类的模样看电视,它听到“沈星河”三个字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里面也有个“星”字,它直直地看着电视上那张照片,然后很轻地“喵”了一声。
池青面无表情挣扎着从_On the bed_起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解临翻了个身想伸手去搂人,结果摸了个空,*着脚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会儿?”
池青现在不是很想理他。
解临很有自知之明地问:“喝水?我去给你拿。”
池青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解临很主动地去厨_F_系上围裙看看冰箱里有没有什么食材,打算做个早饭。
新闻放的资料很齐全,从学生证到案件相关照片,把几张照片叠在一起,池青全程看得连眼皮都没掀,直到主持人说完一段nei容,演讲稿往下进行,讲到车行那一部分,主持人道:“警方在车行找到沈某的犯罪证据**”
屏幕上放了一张海报照片,海报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并且能一眼看出来这字写得还很好看。
新闻播到这里,池青才总算动了动。
他抬眼,去看那张海报。
并且一看就是很久。
解临:“三明治吃吗,你家冰箱里没别的了**”解临说到这里又问,“看什么呢。”
他们先前都没见过这张海报。
首先因为分工不同,车行由其他组进行搜证,其次沈星河已经投案认罪,也就没有那个闲工夫再去关注车行里搜出来的东西。
池青和解临的视线同时落在那张“海报”上,不是因为海报上密密麻麻的字,也不是因为_gan慨沈星河心机缜密,而是因为他们在海报上看到了很多印刷上去的十字架暗纹。
“这个十字架是不是有点眼熟**”
解临说完这句话之后没多久,池青想起来了:“猫。”
池青说的是杀猫案。
他和那个小孩在审讯室门口擦肩而过。
池青自认自己不会记错:“那小孩脖子上是不是挂了条十字架项链。”
“说起来,那个姓周的中介在受审的时候,曾拒绝进13号_F_。”
13。
这个数字在基督教里代表坏运,背叛和出卖。
是一种忌讳。
十字架这个元素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宗教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池青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事有点过于巧He了。
与此同时,沈星河依旧坐在关押室里,他似乎很喜欢那片偶尔会透进来几缕光线的窗棂。一大早,季鸣锐推开门,拎着钥匙要给他换个地方:“行了,走吧,这边都结束了。”
沈星河却忽然反问:“结束了吗?”
季鸣锐没反应过来,以为他就是在顺着自己刚才的话:“是A,你难道还有什么没交代的吗。”
沈星河眼神冷清又悠长地穿透过他,不发一声。
季鸣锐心说这位学霸杀手也是够奇怪的。
他正领着沈星河往外走,就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那头是他好兄弟的声音,只不过那声音现在听起来有点哑:“沈星河的宗教信仰问过了吗。”
季鸣锐抓着手机,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星河:“宗教?”
池青:“他信基督的吧。”
季鸣锐问沈星河:“你信教?”
沈星河说:“是,以前遇到过一个人。”
“谁?”
“不知道名字。”
“那他是干什么的?”
“神父。”沈星河轻声说。
华南市某栋教堂建筑物nei。
纯白色建筑物塔尖像几_geng针,*入云。
教堂里空无一人。
只有一长排昏暗的烛光分布在红毯两边,讲桌上摊着一本书。
那本书用笔沾血红色油漆写了几行字,第一行字写着——
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单元到这里就结束啦。
抱歉最近状态不是很好,连载久了写得很吃力,还有最后一个单元,请个假整理一下ORZ
124、神父
通过我jin_ru无尽痛苦之城
通过我jin_ru永世凄苦之坑
通过我jin_ru万劫不复之人群
我是神权神志神爱的结晶
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
我将于天地一同长久
jin_ru者必将断绝一切希望
——但丁《神曲.地狱篇》
少管所nei。
李康正和其他青少年一起上思想品德课。
他在这群人里算是年龄最小的那一拨,哪怕身高像抽条的柳芽,仍难掩稚气。
为了印证这个离奇的猜测,解临和池青两人拿着通行证一路走Jin_qu,最后在少管所食堂和李康见了面。他身上已经看不出被抓时那种很shen的郁气,只要不提到他D_D,他就跟千千万万的同龄人一样。
这个时间不是饭点,食堂里没什么人。
泛着油光的桌面,缓慢转动带起一阵凉风的风扇在头顶盘旋。
李康坐在对面默默地看着他们。
对视间,他忽然觉得对面这两个人的瞳孔有一种奇异的压迫_gan,像一阵shen黑色的漩涡,几乎要让他怀疑这两个人是他的“同类”,但是再一看,zhui角带着笑意的那个人眼里那抹黑色的东西消退殆尽。
男人身穿一件黑色西装外tao,里面搭了一件白衬衫,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驱散外tao带来的几分“正式_gan”,他挽起袖子,笑吟吟地问他:“在这里待得还习惯吗?”
男孩还记得是谁把自己送进来的,他沉着脸没有说话。
解临随口说:“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来做个回访,如果你表现好的话,可能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池青闻言挑了挑眉。
他来之前可没听季鸣锐提过这茬。
池青今天没D手tao,两只手严严实实地ca在兜里。
解临不动声色地碰上池青的手背。
【我说的是“可能”,又没说“一定”。】
池青:“**”
敢情在这骗小孩呢。
李康毕竟还只是个孩子,他并不想在这里多待,问:“真的吗?”
解临:“真的。”
“你们要问什么?”
解临抬手,卡在指节处那枚银色戒指和李康脖子上挂着的东西颜色一样:“问问你脖子上这条十字架项链。”
李康显然没想到解临想问的问题是这个。
解临问:“自己买的吗?我去过你家,你家里没有任何和宗教相关的东西,你父M_也不信这个。”
“**”李康低头看了眼自己脖子上那条项链,十字架泛着银色光芒,说,“别人送的。”
“谁?”
时间回溯到最初的那场雨夜,猫被开膛破肚,猩红色血ye混着雨水淌了整条街,那名叫李康的男孩从便利店里偷了一把锯齿刀,他来到野猫聚集的地方,把这些野猫当成自己的D_D泄愤。
雨水打在水泥地面上,稀释了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李康身上披着一件过大的雨_yi,雨_yi上沾满了血水,他的动作并不熟练,下第一刀之前手仍在抖,刀尖卡在猫的脊骨上,一时间没办法继续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过放弃的。
他并不知道自己身后立了一个人,一个身形高瘦的男人,男人穿着黑色雨披,雨帽尖尖地,帽檐耷拉下来,盖住了他的脸,他像个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巫师,神秘又危险。
男人脚上的雨靴也沾着地上的血水,走路声就像雨滴砸在水洼里一样。
“小朋友,”李康听见身后有一把略带沙哑的声音说,“这样杀猫,是很费力气的。”
李康手一抖,差点被刀上的锯齿划伤:“**”
男人继续说:“你应该刺它的心脏。”
李康回忆到这里:“他说他是教会的,刚好路过,问我为什么要杀猫,只要我说出来,天主就会谅解我。”
一个小男孩偷偷干坏事被发现,心理素质没那么强,刀掉在地上,溅起血水。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陌生的人说起自己的D_D。
也许是因为黑暗、雨夜、杀戮、流淌的血水、猫睁大着的像铜铃般的眼睛,以及男人带着引诱的口吻。
“我讨厌他,”李康把刀捡起来,防备地抵在自己Xiong前,看向面目模糊不清的男人说,“讨厌得恨不得想掐死他,他每次在夜里哭,听到他的声音,我很想掐死他——”
“主听见了你的声音。”
“**”
男人说着缓缓蹲下身,李康依旧看不到他的面目。
雨势变得更大了,倾盆而下的雨幕像一道屏障,挡在男人面前,让他本就模糊不清的五官变得更加难以窥探。
李康只能看见男人的眼睛。
那是一双仿佛能看见死亡的眼睛。
“你知道吗?”男人看着他,一字一句说,“你D_D心脏的位置,和这只猫心脏的位置,可是很像的。”
雨水顺着帽檐钻进李康的面颊上,冰冰凉凉地像一条毒蛇。
-
“——教唆犯罪?!”
派出所里,武志斌皱着眉道。
这几起案子圆满落幕,队里本来给武志斌放了一个长假,让他好好休息,去医院谨遵医嘱,做做tui部康复,然而这假才刚批下来,就横生变故。
解临和池青从少管所回来之后,把情况告知了武志斌,并且要求重新审问其他几名凶手。
武志斌:“可是**那个经纪人不是信的是佛教吗?还去买泰国佛牌。”
“她不一定只信佛教,”这个话题池青比较有发言权,“在这个圈子里,他们_geng本没有真正的‘信仰’。”
那位已经锒铛入狱的李姓经纪人明显是一个无信仰主义者。
她会去“相信”一切能带给她好运的东西。
解临和池青两人各自负责一个人。
解临坐在殷宛茹经纪人对面。
这段时间nv人消瘦很多,她脸颊凹陷,后天割出来的欧式大双shen陷,她的头发本来是很有光泽的黄色,现在却像一头干枯的稻草,坐在对面看起来像个苍老的欧美nv人。
而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问讯室里,池青面对着那名姓周的中介。
他们身上都穿着囚_fu,_yi_fu上有些斑驳,一副常年不见阳光的样子。
“宗教信仰?”nv人很久没见人,她习惯x抬手扒拉自己那头干枯的头发,试图让自己此刻看起来更加体面一些,“为什么问这个?”
nv人又微微一笑说:“因为信不了自己,所以我什么都信。”
解临:“基督教也信?”
nv人:“信,其实我本来不是很了解这个宗教,但是有一次去教堂遇到了一个人,他给了我很多指引。”
nv人身侧那堵灰色墙壁对面。
池青那间_F_门口铁牌上刻着13。
周志义明显从jin_ru这间_F_间之后就开始浑身不自在,他时而看看周围的墙皮,时而忍不住用手去抠桌面,整个人不自在极了——这和那天他被捕时jin_ru13号_F_的反应一样。
池青冷着脸问他:“你想换间_F_吗?”
周志义抬眼反问:“可以吗?”
池青:“不可以。”
“**”
池青:“所以我只是礼貌x询问。”
周志义只能继续坐如针毡,额角冒出些许虚汗。
池青:“你很不喜欢13这个数字?为什么?”
周志义:“**因为有人和我说过,13是个忌讳。”
经纪人说“遇到了一个人”,周志义也说“有人和我说过”,这两句说辞和沈星河、李康zhui里说过的话基本一致。
被那堵墙隔开的两间_F_间陷入相同的沉默,由于_F_间里没有窗户,所以光源有限,黑暗一点点向他们裹挟而来,尽管对面坐的人不同,但两人在同一时间问出同一句话:“——谁?”
面对这个问题,他们和沈星河、李康一样,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说:“他是神的意志。”
“**”
“他称自己为神父。”
经纪人带殷宛茹的时候,殷宛茹越是红,她的心情就越是复杂。
那天她开着车送殷宛茹去谈代言He作,谈了个高价,殷宛茹的照片很快会被投放到全华南市最大的商场荧幕上——这也是代表她谈判价值的结果。
但是她一点都不高兴,一点也不。
回来的路上,她先把殷宛茹送回去,然后驱车前往那个商场,在商场对面的露天停车场里呆坐很久,之后她下了车,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往前走,天色逐渐暗下,斑斓的霓虹灯亮起,但她仰头的时候,视线穿过层层叠叠的斑斓霓虹,看到那抹*圣洁的塔尖。
她走到门口就发觉这所教堂奇怪得很。
没有固定的开放时间,教堂里也没人。
她找了一排空的长椅坐下,面对正前方的耶稣受难壁画看了很久。
她坐的位置是倒数第二排,正当她怔愣之际,最后一排传来很轻微的走动声,然后有人在她身后坐下了。
她下意识想回过头去看看。
然而脖子被人轻轻掐住,借以固定她的动作,然后身后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回头。”
他沙哑的声音继续说着:“是有什么烦心事吗,这位美丽的nv士。”
“你是谁?”
“噢,我是上帝派来聆听你心事的。”
“****”
nv人眼前是飘忽不定的教堂烛火。
男人指腹温热,却又像不带丝毫温度一样。
她被这样掐着,竟然很想臣_fu。
鬼使神差地,她说:“怎么,你能帮助我吗?”
身后看不见面貌的男人回答她:“说不定呢?”
周志义在教堂认识那位“神父”的方式和她差不多,他nei心无比痛苦,被生命中最重要的nv人抛弃后愤恨和悔恨交织。
在教堂里。
几名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凶手都坐在差不多的位置上。
他们背对着“神父”,烛火燃尽,任由教堂里昏暗的光线将他们一点点吞噬。
如果时空能够被随意切割,那么在不同时间段,同一个位置上,出现过三个不同的背影。
这些背影被烛火拉得很长。
nv人长发垂落在肩上:“我想得到我想要的,我想变美,我才应该是那个大明星。”
周志义穿着普通的中介工_fu:“我想要我喜欢的人永远留在我身边。”
而沈星河也曾坐在那里,手指指腹轻轻抵在校_fu袖口处说:“我想复仇,我想让杀死我D_D的人偿命。”
这些背影虽然不同,但他们身后的人都是同一个。
那个坐在最后一排的男人潜藏在黑暗里,他头上D了一顶黑色帽子,帽檐下压,遮住了他的脸,加上他又抵着头,即使光线通明,也只能看到他的一小截下巴。
他低低地说:“为什么不遵从自己的心,为什么不伸手?你想要的东西可就在你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来了!!
大家高考还顺利吗!
125、教堂
季鸣锐虽然在派出所待命,却也被这个意外浮出水面的教唆犯惊出一身冷汗。
他接完一通电话,挂断通话之后陷入沉思。
谁能想到已经结了案,案子背后却还藏着个人?
这种教唆犯,说是恶魔也不为过。
季鸣锐忍不住去想,他是谁?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他甚至都没有嘱咐他的“信徒”们隐瞒自己的身份。
他难道就是在等着自己暴露的那一天吗?
**
季鸣锐越想越心凉。
想到这,他_geng据现有的信息开始检索华南市所有教堂的地理位置:“一共六个地方。”他说着,从手边一叠文件里抽出一张华南市地图,“应该是这几个位置**”
他在地图上把六个位置用红笔圈起来,然后给池青打电话:“你们那边问完了吗?教堂的具体位置清不清楚?我现在就赶过去。”
正常人和一个残暴的连环杀人犯面对面坐在一起多少会有些发憷,而且_F_间里并没有玻璃窗户阻隔。
一名刑警站在_F_间门口,时刻担心_F_间里会有什么变故。
毕竟他听说这名犯人可是两位顾问一起抓进来的,监狱里的日子可不好过,本来这些犯人就有不少心理问题,万一看到池助理之后怒火中烧,控制不住自己**
刑警密切注意着_F_间里的一举一动。
很快他发现情况是反过来的。
明显是周志义害怕这位池先生。
他每次看到池青就想起那个准备行凶的夜晚**那个安安静静躺在他边上的男人,还有潜伏在床底下的那个笑眯眯的**
池青问差不多之后,接到季鸣锐的电话:“哪所教堂?”
池青看了周志义一眼。
周志义老老实实回答:“城南,附近有大商场那所。”
季鸣锐在城南方向的教堂上标注了一个红色的三角,正要挂断手里的电话驱车过去,桌上的座机“叮铃铃”地又响了。
“晓兰,帮忙接一下电话,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苏晓兰会意,接起电话:“喂?这里是永安派出所。”
几秒后,她惊讶地喊出一句:“——什么?!”
她喊出这句的同时拽住季鸣锐刚拿起车钥匙的手,狠狠地将季鸣锐的手腕摁在桌面上。
季鸣锐两眼懵B:“**你干嘛,练习最近新学的擒拿术?”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这技术确实又有所j进,再用力一点,我今天这车估计就没办法开了。”
苏晓兰面色凌厉,她将手里的听筒拿远了一些,沉着声说:“教堂起火了。”
季鸣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起火了?”
“教堂,”苏晓兰重复道,“城南教堂,有人纵火。”
解临和池青两人赶过去之前不知道教堂起火的事儿,事态紧急,季鸣锐压_geng没来得及通知他们。
是车行驶到半途,两个人自己察觉出来的。
“这条路比以往更堵,”解临说,“不太正常,照理来说这里并不是交通事故高发地带,车载电台也没有播报关于道路事故的通知,车不该开得那么慢。”
“带手机了吗?”解临问坐在副驾的池青,“打开新闻或者微博,搜搜附近。”
池青摘下手tao。
很快发现附近的消息里绕不开四个字:教堂着火。
“轰——”
火势随着风不断扩大,原先只是最中间的塔尖冒着浓烟,很快火势向两边蔓延,滚滚黑烟比白色塔尖升得更高。
教堂起火比之前的大厦起火看起来要壮观得多,像另一幅“受难”壁画似的,洁白的塔尖被翻腾而上的烟雾熏成黑色,仿佛整间教堂原本就建筑在烈火之上。
火势太大,即使消防队第一时间赶来,火势也仍在不断加大。
季鸣锐等人围着警车站在路边,路边拉了一条很长的警戒线,警车鸣笛声四起。
见解临和池青下车,季鸣锐说:“刚才接到群众举报电话,急急忙忙赶来,忘记通知你们了。”
池青看了一眼火势。
离得近了,火焰温度像热*扑面而来。
“那个人”像是知道他们已经查到教堂一样,前一秒他们才刚确认教堂的具体位置,后一秒教堂就出了事。
解临问:“你们来之前消防就已经到了吗?”
“对,到了有一会儿了。”
“所以那通电话真的是‘群众’举报?”
听到这句,接电话的苏晓兰一愣。
隔离带边上就围着一圈群众,这些人光顾着拿手机录像发朋友圈,即使没拿手机的,也是在顾着唏嘘:“怎么好端端的起火了,可惜了A,这教堂建得那么好,烧成这样**”
少部分赶来的信徒双手He十,zhui里念着“阿门”,认为这场大火象征着灾祸。
_geng本没有人在消防员已经抵达现场的情况下,还想着打110报警的。
那刚才打电话的人**
“是名男x,”苏晓兰回忆,“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听上去二十五六的样子吧,声音很沙哑。”
池青在心里把“声音沙哑”这个关键词和他们刚搜集到的信息划上等号。
解临问:“他说了什么?”
池青目光落在边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上。
或许就在十几分钟前,“那个人”就站在人群里。
他若无其事地,像个普通的围观者,掏出手机说:“警察吗?教堂起火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正常来说应该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火灾吧。”
解临说:“他不害怕自己教唆别人犯罪的事情被这几个人捅出去,甚至蓄意纵火之后还唯恐我们不知道这件事,他的x格是很典型反社会人格。扭曲,狂妄,且自大。”
火势花了很久才制止住。
教堂里已经一片狼藉。
“经过简单探测,发现火势最先是从礼堂开始的。”
几人推开仍在冒烟的教堂大门走Jin_qu,脚下一脚shen一脚浅全是水坑,炙热的温度还未消散,圣洁的礼堂面目全非,原先沿着红色长毯、红毯两边排列着两排烛火,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烛火极可能就是火源,火星坠落在红色地毯上,火势席卷了一切。
原本挂着耶稣受难图的位置此刻被熏出一片方方正正的形状,画框焦黑,池青小心翼翼避开地上的水坑,走了两步,他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警觉x地把手往袖子里*了*,然后后退两步。
与此同时,挂在礼堂正中间那副焦黑的耶稣受难图“轰——”地一下,从墙面上落下来。
而池青往后这一退,刚好退到解临怀里。
解临并不怕,也无所谓溅起的淤泥会不会溅到自己身上,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歪了歪头接住他时笑道:“跑什么,怎么跟家里那只猫似的。”
池青:“**”
解临:“没事,还好我接着你,还是说你是故意撞进我怀里的?”
池青:“你想太多了。”
解临的手原本扶在池青肩上,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掌往下,在男人yao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他在池青耳边轻声问:“yao还疼吗?”
季鸣锐跟在后面,他没有池青这种特殊的洁癖雷达,鞋子上沾满了灰黑色的淤泥,听到解临这句话顺口跟着问:“什么?你yao疼吗?”
池青手指搭在解临的手上,然后手指隔着黑色布料用力,把解临的手扯开。
只有他和解临知道这个“yao疼”指什么。
那天晚上解临想换姿势,两个人都不熟练,最后男人掐着他的yao**他yao本身就细,差点断。
池青:“不疼,滚。”
解临还想多说两句,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面前的墙面xi引。
巨幅画像落下去之后,墙面空出来一大块。
有刑警看着那面墙,呆愣愣地问出一句:“——那是什么?”
墙壁上有写过字的痕迹。
被画像遮挡的部分没有被浓烟熏得太严重,甚至还能看到一点白色,墙上用红色油漆写着几个人名,字迹潦草,像毛笔没有xi满水一样,又干又凌厉地爬满了整块墙。
这几个人名他们都认识。
虽然字写得很乱,但不难分辨出第一个二字人名是:李康。
总局偌大的档案室像一座图书馆,已经结束的案子都化成一叠厚厚的档案封存在这里,尽管受害人已逝,凶手已经落网,可能这些罪案里的大部分案件都不会有人记得。
这里封存着近几十年来,所有华南市市nei的犯罪记录。
犯罪记录按照案件x质和案发时间分类,从杀猫案开始,几起案子的档案都是连着的,第一个档案封面写着案发日期,日期下面用正楷标着凶手的名字:李康。
这两个“李康”几乎要重叠在一起。
但是和档案上的李康不同,教堂白墙上的“李康”被人用红色油漆笔画了一个极其张扬地叉。
除了李康以外,还有几个他们熟悉的名字,周志义**沈星河**
每个名字上都打上了一个大大的“X”。
这个“X”画得仿佛这是一个游戏排行榜,在上面的几个人都已经被淘汰出局。
在人名最后,还有一行歪歪扭扭的、明显是新添上去的字对着他们打招呼。
那是两个英文字M_:
Hi。
126、会客
“教堂失火,原因目前仍在T查**”
新闻台记者站在线外进行紧急播报,画面很快转播出去,但是教堂失火毕竟算是“小新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讨论度。
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及墙上那句嚣张至极的“HI”又代表了什么。
在对现场进行最基本的T查后,到了下班时间。
但是没人真的有那个闲心思下班回去睡觉。
于是当季鸣锐提议大家一块儿去谁家吃个饭继续商量商量案子的时候,获得了所有人的积极响应。
“可以A,”苏晓兰说,“我觉得行。”
“那去谁家?”姜宇问。
季鸣锐:“我家是不行了,最近有亲戚过来,家里人多。”
苏晓兰:“苏晓博在我家做作业,你们要是不嫌弃**”
池青第一个表达自己的看法:“嫌弃。”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