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坐在休息室里是因为只要他俩一出现在周姓中介面前,姓周的就会瞬间崩溃,给的信息乱七八糟,开始胡言乱语,最后周志义提要求道:“能不能让他们出去。”
他进审讯室之后就提过两个要求。
一个是:能不能换一个_F_间。
“只有13号_F_空着,”关押他的刑警说,“没别的_F_间,真够奇怪的,比起_F_间号,你还是考虑考虑自己最后会被怎么判刑吧。”
虽然不能面对面审周志义,但解临完全可以去观察室监听他们的对话。
池青闭眼不过两分钟,那句“怕你受伤”莫名在耳边盘旋,跟着了魔似的转了好几圈,他想着一定是因为边上这个人太吵了,坐在旁边哪怕不说话也很影响他的睡眠质量,于是他再度睁开眼:“你不用过去?”
“过去干什么?”解临问。
“听他们审人,”池青说,“比如说为什么杀她们。”
“那个A**不用听,”哪料解临不以为然地喝了一口茶,手里翻着刚T出来的关于周志义的个人资料说,“作案手法相当老tao,差不多能猜出来。”
“**?”
“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简单跟你讲讲。”
池青对案件以及案情细节有一定的_gan知度,但是对“人”没有,周志义在想什么,周志义是怎么想的,他经历过什么,这些在池青的概念里都是空白,且不在意也不重要。
和他截然相反的是,解临似乎很容易看穿他们。
池青没说话,解临就当他默认了:“资料显示他从小父M_离异,跟着父亲生活,谈过几场恋爱,但都无疾而终。所以nv人对他来说有强xi引力的同时也有很强的不确定x,他觉得身边的每一个nv人最终都会离开他,她们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他。这一点导致他选择每晚侵入她们的私人领地,他很享受这种入侵她人领域所带来的掌控_gan。*杀也是掌控_gan的来源之一,除了这些遗留因素以外,他的生活应该不太顺利。”
解临将周志义的个人资料翻过去一页,说:“果然,一个名校毕业生,毕业后碌碌无为多年,心里难免有落差。通常选择*杀的人,往往都会试图在受害人身上找到一种‘自己能够掌控’他人的_gan觉来达到自我满足。”
“但是他知道他不可能一直这样继续下去,死亡是他能最终得到这些人的唯一方式。尽管这些nv人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最后一刻属于他。”
“**”
池青连正常人都理解不了,更难理解一个变态。
但是他看解临倒是挺熟练的。
“是不是挺无聊的?一点新意也没有,”解临He上那本资料,最后说了一句,“通过掌控弱者来达到满足的人,本身就是‘弱者’。”
池青不太信他光看两页资料就能知道周志义杀人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你说这么一堆,谁知道真的假的。”
这时,站在休息室门口听到这段的季鸣锐出声道:“我去。”
季鸣锐是过来汇报来的,顺便给他们捎点东西吃,大半夜的还劳烦他们在总局候着,总得接待一下:“你在我们审讯室里装监控了吗?”
池青扫了季鸣锐一眼:“所以真被他猜中了?”
季鸣锐不知道该不该用恐怖这一词形容解顾问:“**不离十,这都不叫猜,这应该叫j准复述。”
季鸣锐秉着不耻下问的学习j神,又道:“你光看资料就能看出来吗?”
是不是他平时资料看得不够仔细。
解临接过他递来的面包,道了一声谢,沉吟着说:“不看资料也行,看凶案现场也能看出来,一个人在行凶的那一刻,往往是最暴露nei心想法的时候。”
季鸣锐:“**”
问恐怕没用,学不会。
凶案现场他都已经看了八百遍了。
周志义的确因为这些原因选择杀人。
杀第一名nv租客的时候,是他刚结束最后一段恋情的时候。
“你看看你!三年了,你什么都给不了我,”nv人嫌他没车没_F_,面对他的哀求无动于衷,“我要走了。”
nv人拉着行李箱说的这句话和数年前记忆shen处的那句“小义,_M_M要走了”混淆在一起。
走。
**你们都要走。
周志义在心里愤恨地想:都他_M要走!
周志义日复一日地工作,继续当一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安家中介,直到有一名nv孩出现,她笑容很暖:“您好,我来找_F_子,我们在a上沟通过,你姓周对吧?好巧A,我们同姓。”
当时他工作的地址还不在华南市,那是他杀的第一个人。
带她看完_F_之后,他带着钥匙鬼神使差地进了一家钥匙店,钥匙店老板抬头问:“来复制钥匙?”
他攥紧口袋里的钥匙,沉默着走出了店,或许从那一刻他就开始谋划接下去即将发生的一切:他不能留下痕迹,很容易查到他,他得买材料自己弄。
第二天,他把钥匙交还给_F_东之前暗示:“明天咱们能正常签约的吧?”
_F_东:“为什么这么问?”
“哦,没什么,”周志义微微笑着说,“最近发生很多看完_F_越过我们中介直接和租客签约的事儿,偏偏我们还没法管,毕竟我们带看都是免费的,人家想私下签,也没违反什么规定。”
_F_东急急忙忙接过钥匙:“**我怎么会干这种事儿呢,你放心好了A,我不是这种人。”
签约那天他等了又等,果然没等到_F_东出现,他象征x地给_F_东发消息询问,也没得到回复,下班之后他走到_yi柜前,把一串钥匙挂了Jin_qu——那串钥匙和他两天前交还给_F_东的一模一样。
休息室里,池青吃东西之前习惯洗手,他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穿过长廊,他发现自己对总局每一层的构造都已经了如指掌,这几个月以来,他来总局的次数意外地多,好像总是*差阳错就进了这里。
长廊两边是一排排科室,池青走到长廊尽头,水流冲刷指腹的时候才真切地_gan受到:这场凶案结束了。
不会再有下一个杨真真。
那名被盯上的和任琴住在同小区的nv生明天晚上回家之后,不会有人进出她的_F_间,她可以安然睡去。
季鸣锐从高中起就闹着要当警察,池青当时并不太懂他的这些英雄情怀。他之前只对案件_gan兴趣,但是此刻,他莫名有一种难以言喻_gan觉,那种_gan觉像早上起床拉开窗帘的_gan觉一样,新的第一天还会继续,明天任琴还会出现在他楼下的那tao_F_里,而不是躺近冰冷的停尸_F_。
这种_gan觉
并不令人讨厌。
或许是最近接触的人太多了吧**
池青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想。
尤其遇到某位姓解的之后,他和别人产生不必要触碰的次数比过去十年加起来还多。甚至下楼和任琴吃的那顿饭,都十分不符He他往日的作风。
池青擦干手往回走,在长廊拐角处听见一句:“周志义没什么好提的,铁证如山,他对罪行供认不讳。”
声音有点耳熟,是刚才碰过面把周志义从他们手里接过去的刑警。
“**但是比起凶手,袁局这边更担心解顾问,哦,还有这位顾问带过来的‘助理’,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抓的人,让凶手那么害怕。”
耳熟的声音说到这里,另一把较为年老的声音响起:“说实话,恢复解临的顾问身份这件事,直到现在局里都没有统一好意见,如果不是袁局拍板,估计还得吵一阵。”
池青不是有意想听他们说话,但路就只有这么一条,他脚步微顿,在犹豫是不是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又听年老的声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也不知道谁能控制得住他,他站在我们这边还好,如果站在对立面,那真的不堪设想。”
原本以为过去十年,心理评估的参考x有待评估,但是看着周志义,所有人陷入shen思,让他继续shen入参与案子真的好吗?
那两名刑警没有多说,很快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透露出什么关键信息,也算不上机密,池青早在之前就知道解临的顾问头街上曾经一直挂着一个“前”字,但是一直不知道缘由。
总局里的人对解临的态度**比起称赞他的破案能力,好像畏惧更多一些。
这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池青边走边D上手tao,不清楚他读不到解临这一点,和这些有没有关联。
饶是池青这种对人_gan知度很是低下的人也察觉到解临不正常,这个不正常区别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像个神经病一样过分热情地跟他胡扯,而是他似乎什么情况下都笑着,哪怕趴在床底跟周志义打招呼的时候也是。
休息室里,虽然案件告一段落,但是池青身上依旧有很多解释不清的东西。
比如他这么一个不在意别人的人,为什么会无缘无故跑去和任琴说那些话,好像**好像认定了她是下一个受害人一样。
这从所有公开已知的案件信息上来说,并不He理。
解临问季鸣锐:“你和他认识很多年了吗?”
季鸣锐说:“那可太多年了,我们高中就是同学。”
解临“哦”了一声,又问:“他从高中的时候就这样?”
季鸣锐想了想:“比现在更严重。”
“那他一定没有什么朋友吧。”
“除了我,确实没有了。”
“他很聪明。”
“高考全校第一名。”
季鸣锐回答到这里,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人为什么对我兄弟那么_gan兴趣?!
50、巧克力
时间很晚,池青回去之后就被告知他可以先回去休息,他也没客气,转身直接就走。季鸣锐带上车钥匙在他身后喊:“等会儿,我也要回去一趟,我正好送送你。”
季鸣锐先把池青送回去,路上一路畅通无阻,天边亮起鱼肚白,他刚想说“你对门刚刚问我好多关于你的问题”,就听坐在后座那位大爷忽然间也问了一句:“你知道姓解的之前为什么没继续当顾问吗。”
池青又问了一句:“你之前说他当顾问是什么时候,十年前?”
“**?”
季鸣锐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打滑。
池青从来没对谁_gan兴趣过,季鸣锐认识他这么多年,就连同班同学的名字都没从他zhui里蹦出来过,现在居然主动问起解临。
季鸣锐起初没怎么听过解临这个名字,对他知之甚少,但是架不住身边有个解临迷弟,而且斌哥和他的关系也特别好,所以一来二去的,他对解临这个人的信息掌握度还算丰富:“对,十年前,他上初中的时候。听说他那会儿上学的时候就天天收情书,学校表白墙全是他的名字,现在去还能看到。”
“他哥和学校领导整天担心他带着学校里的姑娘们早恋。”
“谈没谈过恋爱我就不清楚了,看他长那样,不像没谈过恋爱,”季鸣锐吐槽道,“不是还成天D着枚戒指吗,看起来在外头数不清的桃花账应该不少。”
池青:“**”
他不是想知道这个。而且戒指也不是他想的那样。
但池青还是从季鸣锐的回答里捕捉到了关键词:“他哥?”
季鸣锐瞥了一眼后视镜看看后方有没有车,边拐弯边说:“他哥解风,十年前过世了**为什么变成‘前’顾问我还真不知道,但是我听人提到过他当年心理评估结果似乎有点问题。”
季鸣锐还有一句话没能说出口:你们那么想了解对方,不如面对面坐下来谈一谈。
案件结案后凶手落网的消息很快传开,接连一个月笼yinJ在天瑞和杨园两所小区上空的*霾终于散去,任琴做完笔录天亮才回到家,她站在家门口打开灯,糕糕从卧室里跑出来迎接她,她蹲下身,将橘猫紧紧搂进怀里。
季鸣锐小组在这次案件里协助T差,表现出色,得到表彰,之后继续投入派出所T解工作,那个扬言要跳楼的nv朋友终于分手了,季鸣锐在电话里安慰她道:“姑娘没什么大不了的,两条tui的男人还不好找吗,好好活着,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寻死觅活,人生就是一段旅程,你就当是他先下车了。”
季鸣锐十分熟练地说到这,想起一个月前,杨真真坐在酒吧里哭。
他以前T解都是随口说点_chicken_汤,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很有_gan触地说:“姑娘,你的人生还在继续,所以别哭了。”
而案件结束之后池青得了空,把之前中断的心理咨询又捡起来,和吴医生约好时间之后就D上手tao出了门。
“池先生您好,很长时间没见您了,”前台笑着说,“还是老_F_间,Jin_qu直走就行,吴医生应该就在咨询室里。”
距离池青第一次推开这间咨询室的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意外经历了两起案子同时也遇到了一个神经病,这一切改变似乎都从他第一次推开这扇咨询室门开始。
池青曲指敲了敲门。
门里传来一声熟悉的:“进。”
解临坐在吴医生的座位上,这回手里翻着的书换了一本,换成一本《j神病学》,见池青推门进来,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坐。”
“**”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池青说:“怎么又是你。”
解临把书He上,他昨晚在总局待到很晚,今天出现在咨询室还不忘换一tao_yi_fu,头发也仔细打理过,j致程度像一只随时开屏的孔雀:“别误会,这回是吴医生找我来的。”
解临看他的表情似乎不相信:“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你也在,你约的也是十点?”
池青:“不然我十点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散步吗。”
谈话间,吴医生这才姗姗来迟:“不好意思,刚才去了一趟茶水间,哎我这人一上年纪,保温杯就不能离身,你们等多久了?”
“你们”这个称呼词一出,证明解临没有在撒谎。
今天这个局确实是吴医生组的。
至于用意,恐怕只有吴医生自己知道了。
“这次找你们来呢,也是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吴医生拧开保温杯,敞开杯子让里面的热水凉一凉,坐在解临让出来的位置上开始正式开启谈话,他诚实地_gan慨道:“你们俩个,可以说是我职业生涯里遇到的为数不多的瓶颈。”
池青:“**”
解临:“**”
“所以我变换了一下治疗思路,”吴医生说,“我打算把你们两个人安排在一起,组Hex地进行治疗,这在我过去的治疗经历里是绝无仅有的一件事,一加一没准能大于二,我希望你们能够齐头并进。”
吴医生最后一段话是对着池青说的:“之前解临跟我反应你们之间的配He治疗暂时中断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认为你不能放弃一线希望,治疗的态度得积极起来。”
因为失控状态结束了。
池青在心里默默回答。
解临照顾到吴医生的心情,为了不让他尴尬,附和道:“吴医生说得对,治疗的态度得积极。”
池青不在乎别人尴不尴尬,反正尴尬了他也看不出来,他十分冷静地拒绝道:“如果你觉得你的水平没有办法胜任这份工作的话,我可以离开贵诊所去找更有能力的人。”
吴医生:“**”
解临依旧笑着打圆场:“没事,他说话就这样,您直接开始就行。”
吴医生起初不太明白解临是哪里来的自信,他心说这位池先生看着也不像是会卖他一个面子的人A,他说要走那是真的会走,而且连头都不带回的,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解临很不怕死地抓住了池青垂在身侧的手腕。
这是让人想走都走不了A。
池青:“松开。”
解临:“给个面子,试试。”
池青:“没必要试。”
“怎么没必要?”
“*费时间。”
“试都没试,”解临最后说,“你怎么知道没用,我看上次在任琴家吃的那顿饭就挺有用的,总比你扭头回家然后继续一个人呆着看情_gan节目强。”
情_gan节目这个细节还是昨天从季鸣锐zhui里打探到的。
——“他平时在家都干些什么,打游戏?”
——“游戏没见他打,他不喜欢那些,觉得幼稚。平时的话喜欢坐客厅看电视。”
——“看电视?”
——“尤其是情_gan节目,乱糟糟的,成天哭爹喊娘,也不知道他研究这个干什么。”
池青不想承认他说得有几分道理,zhui上说的还是“松开”,态度却有一些变化,解临这才松开手。
吴医生的心理互动游戏很简单,只是发给他们两个人一人一张白纸,让他们写下对对方的印象:“可以是优点,可以是缺点,也可以是一些x格特点。”
这是很常用的手法,作为两人简单接触的开场,让他们面对面往往说不出什么,但有时候笔落在纸上却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池青写下第一笔的时候,发现自己脑子里出现很多字眼,比如“有破案天赋”,“很了解人也很擅长和人沟通”,“很烦但是勉强还能忍受”这些。
他没想过自己居然对解临有了什么多认知。
但是让他真的写下这些,他还是做不到,最后综He考量,他在纸上写了三个字:神经病。
“就不能写点好的,”解临说,“我的优点应该还挺明显的吧,不至于那么难找。”
两个人现在并排坐着,像学生时代的同桌一样,只要一侧头就能看到边上的人在写什么。
池青笔尖一顿:“转回去。”
解临:“你写点好的我就转回去。”
池青以前哪有过这种经历,他上学的时候同桌从来不敢吱声,严格遵守空气中那道无形的三八线,不小心传阅试卷的时候碰到他的课桌都会害怕得哭出来: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池青同学,你能不能不要打我。
尽管池青表明过自己不会打人,但是他这个怪癖加上那张常年*郁的脸,说出去_geng本没人相信。
边上那位姓解的还在叨叨:“有那么难想吗,首先长得好看这四个字就不用我说了吧。”
池青:“**”吵死了。
于是池青难得干了一件特别幼稚的事情,他在“神经病”三个字前加了两个字,“很烦”。
连起来就成了很烦的神经病之后解临闭zhui了。
吴医生又跟他们聊了很多心理学相关话题,最后咨询结束前说:“刚才纸条上的nei容你们要是_gan兴趣,可以和对方交换看看。”
解临早就看到了,所以他把自己手里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片塞进池青手里,然后和吴医生继续聊刚才的心理学理论,他不像来治病的,倒像是来进修的。
池青没有兴趣偷看别人写东西,所以刚才解临在边上写的时候他一眼也没看,只记得余光瞥见他停笔的速度挺快,应该没写太多字。
池青想着,没有急着翻开纸片,他更在意另一件事:“对了,有件事跟你说。”
解临侧头看他:“什么?”
“助理的事**”
池青之前就打算提一下助理的事。他现在不需要治疗,案件也结束了,助理这个职位本来就是临时担任**
池青话没来得及说完,吴医生打断道:“瞧我这记x,有样东西忘记给你们了。”
吴医生拉开办公桌抽屉,从里面拿出一袋包着金色包装纸的东西出来,一小颗一小颗圆球形状的东西包裹在金色包装纸里头:“我老婆自己做的巧克力,做太多了,就让我拿点过来,你们尝尝,都是不同口味的。”
池青想说不用了,但是吴医生过分热情,直接把巧克力塞进他手里。
解临从善如流拿了一个:“榛果味儿的?这不说的话还真尝不出是自己做的,手艺确实不错。”解临又看向池青,“不吃吗?”
池青拆开包装纸,黑色的巧克力看上去平平无奇,和市面上卖的普通巧克力差不多。池青想着应付一下,但直到他放进zhui里咬开的那一瞬间,这颗普通的巧克力终于展现了它不普通的一面,一gu浓浓的白兰地酒味儿冲破外_yi从巧克力里窜了出来。
“**”
吴医生说的没错,这袋巧克力口味各不相同,而他忘了全世界巧克力品种里有一样作叫酒心巧克力。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没来得及说话
51、再失控
【解先生真的好帅,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有没有nv朋友。】
池青耳边忽然间出现很多声音,说话者的范围涵盖整间诊所,有员工的说话声,也有来自隔壁咨询室的顾客的声音,而那些员工声里十句话八句不离解临。
【虽然很喜欢解先生,但是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太远了**】
【解先生**】
“**”
这其中也有掺杂一些其他话题:【昨天来咱们诊所的那个D墨镜的大美nv,我说她怎么那么眼熟,刚才刷微博才想起来,她不是当红明星殷宛茹吗?现在艺人可真是高危职业A,她平时综艺里看起来阳光开朗的样子,没想到也有心理问题,说起来咱们诊所咨询过的就有好几位明星**】
随着声音逐渐变多,池青很难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些声音都交杂在了一起,嘈杂程度惊人。
解临见池青吃完巧克力之后就没再说话,男人额前过长的碎发垂着,眼底神色越发*沉,身边像笼着一片散不开的雾:“怎么了,不喜欢吃?”
池青还是没说话。
这情况解临之前见识过一次,那一次是在酒吧里,两人拿错酒杯。
解临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随口威胁说:“不说话我就碰你了A。”
他本以为这句话能让池青这个万年洁癖有所动容,池青的确是动了,但是事情的进展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池青摘下一只手tao,然后直接去碰的解临手——解临的手没收回去,五指张开,就摆在他眼前。
“我头晕,”池青这次碰得很自然,也没什么心理负担,找借口说,“站不稳。”
跟第一次别别扭扭发条消息都犹豫半天不同,池青发现自己意外地坦然。
反正都碰过那么多次了。
也不差这一次。
池青说话的时候解临隐约闻到一gu很甜的酒味儿,愣了愣,扭头问吴医生:“你给他吃的什么?”
吴医生:“巧克力A。”
解临说:“我知道是巧克力,我是问你这巧克力里都有哪些种类。”
“**这里面什么口味都有我也不知道他吃到的是哪一个。”
解临直接问:“有酒心的吗?”
“有,”提到这个,吴医生点点头说,“j选上好的白兰地,口_gan细腻分明,他吃到了吗,是不是还挺好吃的?”
解临:“**”
池青吃到的估计就是这玩意儿了。
解临后悔刚才催着让池青拿一个,谁也想不到这一堆巧克力里还能有酒心的,还恰好被他挑中,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最后解临牵着“站不稳”的池青往外走之前,难得敛起笑对吴医生格外认真地说了一句:“他酒j过敏,不能碰酒。”
两人走出去的时候,几位前台正凑在一块儿聊天。
池青刚才听到她们的话题全是解临,但是在他碰到解临之后耳边一下安静,这会儿除了正常的攀谈声听不见其他声音,所以他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读不懂她们此刻震惊的表情。
为什么,他们俩,是牵着,出去的?!
解临今天是自己开的车,两人走到车库,池青只有在上车间隙短暂地松开过解临的手,等解临弯yao坐Jin_qu之后很快又恢复原状。
“**”解临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坐在车里还晕么?”
池青:“和刚才的晕不一样,我现在晕的是车。”
解临提醒道:“车还没开。”
池青_geng本不和他讲逻辑:“可能喝了酒,一坐进来我就晕,你有什么意见吗。”
“意见不敢有,”解临最后无奈地说,“你这样我没法系安全带。”
他这句话说完,就见池青俯身凑向他,这可能是池青第一次主动靠别人那么近,距离近到解临甚至能透过发丝清楚看到池青低垂着的睫毛,长长的鸦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影。
然后解临听见“咔嗒”一声。
池青另一只手一把拽过安全带,一下把安全带扣上了。
这真的是酒j过敏吗。
解临在心里说,这怎么跟喝醉了似的。
解临试图继续劝他:“听话,你现在坐在车上了,应该不晕,你这样我也不方便开车。”
池青听到“不方便开车”之后又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摘下另一只手tao,然后从_yi_fu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拿手机干什么?”解临没看懂这个*作。
池青惨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他打开一个叫车软件,一边*作一边说:“找代驾。”
解临:“****”
这是真喝醉了吧。
但是不得不说还挺有逻辑。
是个可行的解决方法。
“算了,”解临任由池青的手搭在他右手上,踩下油门之前说,“你手别乱动,出事概不负责。”
路上池青倒是没再说话,手也没乱动。
他满脑子都在想今天晚上怎么办。
家里安眠药还有吗?
楼栋里应该没有哪户人家最近发生矛盾喜欢在半夜吵架。
**
他自认在吃这一块一直很小心,买东西都得再三确认配料表,生怕配料表里有什么跟“酒”这个字搭边的东西,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车驶进御庭之前,解临忽然想起来刚才在心理诊所被吴医生临时打断的话题:“你之前要说什么?”
“什么?”池青问。
“不是有件事要跟我说?”解临缓缓将车拐进地下车库,“就听到你说助理什么的,后面就没说下去了**你原来想说什么?”
池青想起来了,他当时是想和他断绝助理关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什么,”池青最后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我挺喜欢当助理的。”他又补充,“我们的治疗可以继续,你和吴医生说得对,我之前的治疗态度不积极。”
“你就想说这个?”
“嗯。”
解临:“但是从你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哪里喜欢,看起来倒像是**”
池青很没有自知之明地追问:“倒像什么?”
“像被绑架了,”解临最后解开安全带说,“到了,下车吧助理先生。”
尽管池青很想在解临那继续蹭一会儿,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做得太明显,解临对他的怀疑还没有打消,那些随口胡扯的解释别人或许会信,但他不一定会。
上电梯之后,解临看了一眼他:“你不会连电梯也晕吧。”
池青适可而止道:“好点了。”
电梯很快到达第9层。
在松开解临手的一瞬间,楼栋里的声音像无数只无形的野鬼从缓缓打开的电梯门门缝间挤进来。
【糕糕你怎么又偷吃猫粮,我藏哪儿都能被你翻出来。】
【老爷子死了,遗产凭什么都给小儿子,大儿子就不是儿子A?偏心偏成这样,住院的时候没见你那个宝贝小儿子来过几趟,真是晦气,早知道什么都捞不着,谁愿意累死累活上医院照顾个把月。】
【**】
池青依旧没有办法确认这一次失控的情况会维持多少天,他进门之后从日历边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把二月份第一天用黑色记号笔圈了起来。
他对着这一页崭新的日历看了一会儿,等耳边那个关于遗产的声音消散,然后才转身去厨_F_倒水。
池青倒完水,又去药箱里找安眠药。
按照往常的经验,起初几天剂量不能太大,不然之后吃再多都很难有效果,除非把一整瓶都吞下去,那确实能做到让人闭上眼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是很难再睁开眼,容易一睡不醒。
池青吃完药之后就坐在沙发上看被季鸣锐和解临联手唾弃的情_gan节目,试图理解电视里的人为什么吵闹、为什么哭、又为了什么笑,看了两个小时都没等到药效发作。
“**”
还是抗药x在作祟,距离上一次失控时间间隔太近了,他上个月也一直在吃药,药效越来越不明显。
池青划开手机想看眼时间,看到解临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酒j过敏好点没有。
池青回:还行吧。
那边回得很快。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他_geng本就不是酒j过敏,去医院能看出什么。
-不用。
池青回完之后把手机搁在茶几上,打算去_have a bath_,提前躺sChuang酝酿睡意,然而就在他准备neng下上_yi之前,从上_yi口袋里摸到一片方形的东西。
他动作微顿,把那片方形的东西掏出来才想起那是咨询结束之前解临塞给他的纸条。
——“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对对方的印象。”
池青并不知道答案,也猜测不出答案。
但是他还算有自知之明,纸条里的词应该和“难相处”,“洁癖”,“怪人”这些词语相差无几,毕竟季鸣锐经常在心里这样吐槽他。
池青这样想着,随手翻开纸片。
纸片上确实没几个字,他翻开一半都还是空白的,直到他将那张纸片完全,这才看到上面写的字。
这张纸片上只写了五个字。
-很特别的人。
池青愣了愣。
解临没有用“异常”,也没有用“奇怪”或是“古怪”这一类的字眼,用的是“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三件事
1.解(xie)临,第四声
2.解临有某种‘人格缺陷’但是没有异能A!!!
3.我今天才发现我一直**忘记**开防盗了ORZ,今天开了,因为前面一直没开所以比例T得有点高哈,看不了的朋友可能是订阅比例不够。
_gan谢大家的订阅评论投雷和营养ye~
52、夜话
时针缓缓旋转,很快绕过小半圈,外头天色渐渐暗下去了。
池青阖着眼一直在_On the bed_躺到shen夜,快要睡着之际楼里闹遗产那户人家旧事重提。
失真的nv人声音隐忍,她可能正看着身旁呼呼大睡的Zhang幅,咬牙切齿地在nei心低喊:【你倒是睡得香,敢情这事跟你没关系是吧,就我一个人在这瞎*心。】
“**”
池青睁开眼,很想提刀上门跟她打一声招呼:既然睡不着不如出来聊聊。
这个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整。
在一墙之隔的另一边,解临正坐在书_F_里,书_F_只点了一盏微黄的阅读灯,但这个颜色照在书_F_里并没有让书_F_看起变得温暖起来,因为他面前那台电脑上正显示着几张令人心惊r跳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上次带回来的那叠碎尸照片的电子版,当初无意中被任琴看到,还把人吓得不轻。
然而就是这样几张能把人吓到夺门而出的照片,这会儿呈放大状出现在电脑屏幕上,细节被数倍放大,放大后,被砍碎的皮肤组织远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清晰。
一旁的免提电话里,武志斌的声音传出来:“这袋尸体被抛尸在生鲜市场后门的垃圾桶里,附近一名流*汉以为是摊主不要的生r,正要捡回去吃,塑料袋不小心漏了,一截人手从袋子底下钻出来,流*汉吓了一跳,这才报案。”
解临看着这些照片,只有一个问题:“他的脸呢?”
正常碎尸案里,即使尸体已经被锯得面目全非,但是凭借那颗头颅,还是能还原出死者的样貌,但是这起碎尸案不知道是拍摄角度有问题,还是犯人把尸体的脸故意剁烂让人难以辨认出尸体的真实身份,以至于尸体脸部连一丝一毫的人皮组织都找不到。
“目前死者的身份还不能确认,我们和报案失踪的人员名单比对过DNA,暂时还没有找到符He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你说的这个问题,”武志斌在电话那头停顿两秒,才继续说,“**很诡异的是,这具尸体没有脸。”
武志斌也被这起案子的残忍程度所震惊:“法医鉴定结果显示,怀疑有人在受害者死前,活生生将他的脸皮剥了下来。”
这无疑又是一起棘手的案件。
难以确认的死者身份,出乎意料的杀人手法。
之前解临主要投身在租客案里,租客案给所有人带去很大压力,实在刻不容缓,所以只给解临看了现场照片,这个案子目前还是由专案组负责。
武志斌把大致情况跟解临讲了讲,一看时间已经是shen夜:“都这个点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吧**别总这么晚睡。”
武志斌之所以会有解临睡觉很晚这个印象,主要源于每次半夜找解临这个人总会第一时间接电话,池青每次找他“治疗”的时候也是。
武志斌说着又觉得奇怪:“你每天这个点不睡都在干什么,别说工作,你家里那些生意不都交给别人打理了吗。”
“哪有每天,”解临笑笑说,“行了,你赶紧去睡吧,你这年纪一天天老了,body肯定不如我。少熬夜,多养生。”
武志斌:“臭小子**”
解临挂断电话后目光仍停留在案件现场照片上。
他对着照片看了很久,一张张仔仔细细看过去,每一个细节都不落下。然后他往后靠、仰头闭上眼,在心里想:你为什么杀他?杀他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他这样想着,仿佛跟着这几个问题走进罪案现场,半梦半醒间他推开一扇门,缓步走进一间漆黑的、带着很浓血腥味儿的小_F_间里。
小_F_间里有张铁板床(照片上尸体背部站着些许铁锈),尸体的手脚四肢都被人用铁链绑得紧紧的(照片中四肢有明显勒痕),他甚至能听到铁链和据子mo_cha滑动的声音。
这个梦境异常B真,以至于解临走近之后看着凶手穿着黑色大_yi的背影说了一声:“住手!”
然而黑色身影动作微顿,之后缓缓转过身来,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人从*影里走出来,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光源此刻被他完全遮挡,等男人走近后,这才露出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
“你应该知道凶手第一刀会从哪里开始下吧,”站在黑暗中的那个‘解临’拎着锯子冲他微笑,“你甚至知道凶手为什么用锯子,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那个‘解临’走到他跟前,那抹微笑像是画在脸上似的,也僵硬无比,像他又不像他,‘他’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就是你A。”
漆黑的地下室里,摆设凌乱,随意竖在墙角的几样铁器斑驳生锈,地面上干涸的血迹在这片黑暗里显出比黑更shen的颜色,唯一的一点光源,来自地下室中央的那盏白炽灯泡。
那点光极其微弱。
灯源接触不良,电线直接*露在空气里,那点光忽明忽灭。
解临面对着‘他’,没有说话。
他站在原地努力去回想解风的声音,以及解风那句:“我永远相信你。”
但是这个梦境古怪地让他迟迟想不起解风的声音,或许十年的距离实在太久,或许是这个梦里_geng本就没有关于解风的设定,只有‘他’站在对面,继续用毛骨悚然的微笑看着自己。
直到他耳边响起一阵自现实世界而来的敲门声——‘笃'。
**
‘笃笃笃’。
轻微敲门声并不响,门外的人似乎有些犹豫,只是想来试探试探他睡下没有。
解临却听到了,他猛地睁开了眼。
-
“我酒没醒。”
“虽然听起来很难以置信,但我的酒量就是这么差。”
池青敲完门后倚在电梯口自言自语演练说辞。
他低着头,对着走廊地上的瓷砖,面无表情地评价自己刚才找的烂借口:“这个说法的可信度为零,如果有人拿这tao说辞半夜三点敲我门**”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我会让他去厨_F_选一把最喜欢的刀,然后让他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
池青躺到shen夜实在躺不下去了,他不清楚解临睡了没有,这个点一般正常人早就睡了。但是解临本来也不是一般人,如果门真被他敲开了,总得有个说法。
他继续盯着那块瓷砖说:“我头晕,你有药么。”
池青很快又否决这个借口,自己毒*自己:“附近药店24小时营业,如果晕得实在走不动道,可以在手机软件上喊个跑tui。”
“**”
路都被他自己堵死了。
池青抬手拨弄了一下额前过长的头发,一时也没理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要是按照他以往的习惯,最起码能自己窝在家里熬一个多周,除非实在熬不住,不然不会轻易过来敲门。可能是上一个疗程的“治疗”起了效果。
_gan受过清净之后,很难再去忍受嘈杂与喧嚣。
就在他以为解临睡着了没听到应该不会开门了,正准备往回走,面前那扇门忽然就开了。
解临站在门口看他,问:“不舒_fu?”
池青没时间反应,在所有借口里选了一个最糟糕的:“睡不着,闲着无聊。”
“**”好在解临没多说什么,他笑了一下就让池青进来,“巧了,刚好我也睡不着。”
在解临开门的时候池青就_gan觉他似乎不对劲,但是要让他具体说出哪里不对劲实在太过难为一个患有情_gan障碍的人,而解临又是一个平时连读都读不到的人,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很快从他身上消散无影,在他开口那一刻,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一句话化解尴尬。
这回解临给他倒的不是矿泉水,而是一杯热牛*:“拿着,热牛*助眠,还能解酒。虽然很少有人因为一块酒心巧克力就需要解酒,但是你的酒量**可能还是得解一下。”
解临甚至还十分贴心地解释:“新杯子,从买回来到现在就只有你用过。”
池青捧着那杯牛*,看着解临垂在身侧的手,还没组织好语言,解临像是知道他要做什么一样:“反正我们都闲着无聊,再治疗试试?”
面前这个人的手和刚才那杯热牛*都比药片管用多了,池青靠在沙发上,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余光瞥见了解临的手,于是他想到解临拿着笔在纸片上写字时的样子,接着,又无端端地又想起那张纸片上的字。
他人生中第一次反思自己,白天写的评价是不是太过了。
这个人也没有那么不好。
于是就在解临以为池青已经睡着了的时候,蓦地察觉到掌心里的手指似是很不自在地动了动,然后耳边响起池青那把一贯没什么_gan情的声音:“白天那张纸**”
池青睁开眼,但是没有看他,继续说:“我没认真写。”
听他主动说这个,解临显然很意外。
池青继续艰难地说:“其实你勉强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解临忽然笑了:“谢谢,如果你的用词能再肯定一点的话我会更高兴。”
池青用沉默表示自己做不到。解临没有轻易放弃:“比如呢,说几个听听?半夜帮你治疗,总得收点报酬。”
池青干脆把眼睛再度闭上了。
“**”够无情的。
“话说一半就跑,”解临说,“没良心。”
池青担心解临成为自己清净世界里唯一的噪音制造源,还是说了几个:“长得还行,智商也还可以。”他最后说,“很擅长破案。”
池青不知道为什么他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解临的掌心收紧了一些。
然后他又听到解临莫名其妙地反问:“很擅长破案算优点吗。”
“?”
池青没听懂:“说人话。”
“可你难道不觉得,”解临敛起笑,理智告诉他不必去问这种问题,但或许是夜太shen了,他第一次问出了口,“了解凶手是一个很危险的特点么。”
“**不觉得。”
“为什么?”
池青其实快睡着了,所以这时候回答解临,完全是凭借潜意识加上直觉。
他不经思考地说:“因为你永远不会选择和凶手做一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最恐怖的事情莫过于在59分打开jjwxc的时候显示502,一瞬间心跳就像在玩跳楼机。
53、梦语
池青说完之后就睡了过去。
由于他全程都在专心致志准备入睡,所以他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解临眼底的神色和往日不太一样,那双时常han_zhao笑的眼睛敛起笑之后显得很淡,连上挑的弧度都变得危险起来,如果有人在此刻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很难在那对褐色的瞳孔里找到平日的轻佻。
那也是池青进门时,某一瞬间令他_gan觉今天解临似乎有些奇怪的眼神。
解临对着大落地窗,一直在看窗外墨黑的夜色。
直到听到池青的回应,眼底那抹神情才动了动,他收回视线,定定地看着*在沙发上睡着的那个人。
男人个子不算矮、由于瘦,所以在沙发上*得还算轻易,他另一只手枕在耳边,手指蜷在毛_yi袖口里,睡着了也不忘尽量减少和身边物体的交集。
半张脸被头发盖着,附近那盏微黄的客厅灯照在他身上。
解临眼底也跟着染上一点暖黄色的光。
“睡吧,”解临笑了一下,刚才出现过的危险神情如幻觉般消散,他轻声说,“晚安。”
-
池青以为自己最多就在解临家睡上两三个小时。
他在陌生的环境下,尤其在别人家里,很难保持长时间睡眠状态,之前几次“治疗”也都是过两三个小时——可能都不到两小时他就醒了。
结果这一次**
池青被从窗外洒进来的大片阳光晃醒。
高层阳光充沛,阳台面积又宽,最重要的是窗帘只拉了一半,池青睡着睡着眼前逐渐出现一大片白色光晕,然后_gan觉整个人被晒得很热,今天依旧是一个他不太喜欢的大晴天。
池青睁开眼,缓了会儿才缓过来,对自己为什么在解临家睡到天亮这件事_gan到困惑,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他想抬起手理一理额前散乱的头发,结果发现自己现在行动受限。
他的手还在另一个人的掌心里。
只是两人此刻的位置和他睡着前完全不一样,男人的手是从他身后横着绕过来的,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会觉得热,一个是太阳太大,另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身侧还贴着一个人。
这张售价不菲的皮质沙发就是再宽,要容纳两名成年男x也是一项极具考验的任务。
**
池青不知道在他睡着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
就算是“治疗”,有必要挨得那么近吗。
“我给你三秒钟时间,”池青闭上眼,又缓缓睁开,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醒过来,然后从沙发上下去,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下去。”
解临不光昨晚睡得晚,前一天晚上留在总局几乎没怎么睡,耳边听见一点声音,但是实在没j力理会:“别闹。”
“**”
几秒后解临躺在地上揉了揉侧yao,彻底清醒了。
“**这一大请早,”解临无奈地说,“你打招呼的方式够特别的。”
池青对一觉睡醒发现自己在别人家这件事仍然_gan觉在意且别扭。
“你怎么不叫我。”
解临说:“因为昨天有人拉着我手不肯放,还说梦话说自己不想回去,因为家里很吵**我倒还想问问你,你家里怎么会吵?”
他昨天确实想叫醒池青,但是池青睡得太沉,叫了一声之后发觉掌心被人握得更紧了,之后他就没再继续叫下去,倒是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说了一句不想回去。
“不想回去?”解临不确定自己听到的是不是这几个字,俯下身凑近了问他。
池青把脸往毛_yi袖口边上埋。
“为什么?”解临又问。
直到过去很久,他才听到两个梦话般的字:“很吵。”
“什么?”
“家里很吵。”
池青光听解临说前半句话的时候还以为他在瞎扯,听到后半句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他说的。
否则解临不会知道他家里很吵。
**
池青垂着眼,总不能说自己碰到酒就会失控,一旦失控就能听到很多人的声音,他最后隔了几秒说:“梦话而已。”
解临已经撑着手从地毯上坐了起来,没有表示相信,也没表示不信:“是吗?”
池青:“傻子才会选择相信梦话是真的。”
解临说:“分情况,我昨天看的那本心理学教本里提到过这一类型,心理学认为有时候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更具有说_fu力。”
“**”
你是去看心理医生的。
不是让你去进修心理学。
这个人不好糊弄的程度,让池青后悔自己昨天过来敲门这个选择,他忽然觉得在家里被吵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不记得了,随你怎么说。”
好在这时一阵电话铃声适时响起。
解临伸手去够茶几上不停_Zhen_D的手机:“喂?”
池青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谁,只见解临瞥了他一眼,下一句说的是:“哦,他在我这。”
电话对面的人沉默了。
池青猜到是谁:“季鸣锐?”
“嗯,”解临说,“不过他那信号好像不太好。”
电话另一头的季鸣锐:“**”
他那不是信号不好,是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鸣锐一早上给池青打电话没打通,这才给解临打的电话。
他大脑当机了很长时间,才继续说明来意:“既然你们两个都在**”他还是忍不住,又中断话题问,“不是,你们为什么这个点会在一起?”
解临随口说:“他昨天晚上睡在我这。”
“他**”他为什么会睡在你这。
季鸣锐害怕自己承受不住答案:“算了,那麻烦你等会儿转告他一声,姜宇明天生日**”
季鸣锐这回又没能说完,听到一把很熟悉的声音冷淡地响起:“姜宇,你那个同事?”
“他生日跟我有什么关系。”
另一把语T含笑的声音凑上来在边上解释一句:“我开了免提,你直接说。”
“**他生日虽然是跟你没关系,但是他想请你们一起出来吃个饭,”季鸣锐这通电话打得心很累,“也顺便庆祝租客案顺利告破。”
外面人太多。
所有餐馆、商场、人行街道,在失控状态下对池青来说都是高危地带。
吃饭是不可能吃的,除非某个“人形隔音器”也去。
池青在‘出去人很多,但如果解临在的话还算安静’和‘在家虽然碰不到人但是会被楼栋里的人吵死’这两个选项里做抉择,发现自己更偏向前者。
于是池青没有立刻回答季鸣锐的邀约,而是看向解临:“你**去吗。”
通话开的是免提,解临起身去厨_F_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后倚在厨_F_门口回看他:“去A,人家生日,刚好那天也没什么事。”
电话那头,季鸣锐重复:“你去不去A到底。”
池青:“去。”
季鸣锐_geng本没那个自信,丝毫不认为这个‘去’字是池青给自己的答复,只当他是在转达解临的话:“A,解顾问说去我听见了,我问的是你。”
池青:“我说的就是我。”
“**?”
“不是,你不是应该骂骂我么,”季鸣锐没听到意想中的拒绝,反倒浑身难受,“比如说像刚从那句一样的‘他生日关我屁事’,或者是‘不去人太多’,再或者‘我不习惯和其他人共享同一个包间里的空气’。”
池青皱眉:“你有病?”
**
可你平时就是这么‘有病’的,怎么还双标呢。
季鸣锐敢怒不敢言。
总之这生日会算是敲定了,时间定在后天,也是新人小组难得可以休息的一天。
池青挂断电话之后就打算起身回去,随着上班时间临近,楼栋里的人都准备起床工作,他耳边的声音也逐渐多起来。
有人在消极地喊:【不想上班**】
【人为什么要上班,不想看到主任那张*阳怪气的脸。】
也有人在做大梦:【什么时候才能暴富,等会儿上班路上买张彩票吧,也许我的命运就在下一刻会发生惊人的改变!起床!】
然而他听得最清晰的还是解临的声音,解临送他到门口的时候说:“刚才你问我去不去的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我去的话你就去?你这样我会以为**”解临每次都能把试探用戏谑且暧昧的语气说出来:“**以为你可能对我有意思。”
“**”
解临说话间,池青已经开了门锁,进门前扔给他最后一句话:“你可能没睡醒,你现在应该回去睡觉而不是站在这里说这些。”
解临刚才没说的是——他发现池青对他有的这个意思,都有一个限定条件:喝过酒以后。
喝过酒以后,这位洁癖先生会缠着他,会主动握他的手,会半夜睡不着来敲门**对池青而言,喝“酒”似乎不只是过敏那么简单,他的过敏反应和其他人也并不一样,大部分酒j过敏的患者会在饮酒后引发红肿或瘙痒的酒j不耐受反应。
而且他两次喝酒之后都提到过“吵”这个字眼。
吵。
解临直觉这是一个很关键的字眼。
上一次还可以解释成楼栋里那点微弱的装修声,但这次显然找不到任何解释。
他家里又为什么会吵。
解临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对着对面那扇“砰”一声毫不留情关上的门看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头已经秃了你们的头可千万别秃了。
54、过马路
姜宇生日当天下起了雨,南方天气总是喜怒无常,这让池青出门前的心情难得变好了一点,他在玄关处摆放雨伞架的地方认认真真挑选了一把雨伞——尽管这一整排雨伞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透明伞,银色伞柄,看着又冷又干净。
姜宇借此机会把解姓偶像和其他几人拉进一个群里,他平时不好意思单独戳解临,但是在群里就方便很多,也不用担心发这些消息会不会打扰到他。
姜宇:外面下雨了~
-来的时候注意安全噢~~
池青挑完伞准备出门,一个新建立的群聊“滴滴”声不断。
-等你们噢~
季鸣锐第一个回复:
-**姜宇,你平时说话挺正常的,网上冲*怎么这样,能不能别发破折号?
解临倒是不觉得打扰,只有池青觉得。
他抬手就把群设置成勿扰模式,退出去之前瞥见解临的名字出现在群消息界面里。
解临: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
解临:我马上出门了,估计到那时间刚好,你们可以先点菜。
池青拎着伞,伞尖点地,他另一只空着的手里拿着一双黑色手tao,最后他没有把手taoD上,而是将它们整整齐齐叠好放回玄关柜上。
几分钟后,解临推开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把熟悉的透明雨伞。
雨伞靠墙而立,一只惨白的手搭在伞柄上。
解临眉尖微挑,望向他的时候眼底含笑:“在等我?”
池青明明就是在特意等他,却偏要说:“我在等电梯。”
解临:“等电梯怎么不按电梯键?”
电梯上那个向下的标志分明没有亮。
池青打算装到底:“刚到,没来得及按。”
“**”
解临没有继续往下追问,他按下电梯按键,又在电梯到达之后摁下负一层,电梯载着两个人往地下车库去:“既然这么碰巧,又都是去同一个地方**这回应该肯上我的车吧。”
池青用实际行动表现出一脸不愿意,但勉强可以接受的样子。
“这回没当场拒绝我,”解临笑了笑,“进步挺大。”
他这一说,池青也想起来两个人刚开始认识那会儿,一个死活要送他回家,而他说什么也不上车。
池青问:“你那个顺风车副业还在做么。”
电梯门开了,解临拎着车钥匙走出去,他车就停在离电梯口旁,一边拉开车门一边说:“什么顺丰车副业,除去斌哥和吴志他们两个人以外,这辆车就载过你一个人,真当我那么闲,是个人都载?”
他那个顺风车车主订单里,一共也就只接过这位爷的单字。
“对了,你手tao呢。”上车之后,解临问出这个注意了很久的问题。
池青双手*在袖口里,说:“忘带了**你看我干什么。”
解临:“因为你看上去是那种宁愿把自己忘记也不会把手tao忘掉的人。”
池青:“**”
以前池青D着手tao能隔绝触碰、隔绝声音,但是现在失控着,D不D都没什么两样,虽然不带手tao很不习惯,但是D着的话他很难找到借口去碰身边这个人。
即使池青不太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为了这个原因把手tao放了回去。
车缓缓从地下车库行驶出去,池青一路上听到的声音还在他承受的范围nei,除了有两次遇到红灯,车辆拥堵、停滞的时间较长以外,那段停滞的时间里十几辆车堵在一起,乱糟糟的什么声音都有。
池青阖上眼,打算等那阵声音自己过去,解临在等红灯之际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舒_fu?”
他问完发现池青像是没听见一样。
直到红灯过去,他行驶出去一段路,又喊了他第二遍,池青才掀了掀眼皮:“本来没有哪里不舒_fu,但是你再喊下去的话会被你吵得不舒_fu。”
解临:“你刚刚睡着了?”
原先聚集在一起的车辆已经散开,池青最后说:“算是吧。”
解临没有把车开进商场地下车库,而是绕去商场对面在对面露天停车场停了车,细小的雨滴稀稀疏疏打在玻璃车窗上,他解释说:“附近有家钢笔店,里头东西还行,适He送礼,车就直接停这了,你在这等着还是跟我一块儿进去?”
池青没什么意见,撑着伞下了车。
下雨天店里没多少人,仅有的几名员工都在解临踏进店的一瞬间像被磁铁xi引一样争先涌了过来,池青耳边又被无数句语气激动的【解先生】刷了屏,他退后两步,尽量离这个人远一点,同时在想该找什么理由去碰解临的手。
由于解临被那群nv柜员**哦,也不全是nv的,总之这人被那些柜员层层围着,他一直没找到He适的机会。
直到买完东西出去之后,池青退无可退,他对着通往商场的那条马路停住了脚步。
马路上人很多。
进入商场的人流和从商场出来的人流交杂在一起,导致满大街都是伞,街道潮*,行人撑着伞匆匆来去。
街道对面一名步伐大步向前的男人说:【打折的东西居然都是过期的,真晦气,这家商场下次再也不会来了。】
一对共撑一把伞的情侣从池青身侧擦肩而过:【刚才那件大_yi其实我很喜欢,但是负担实在太大了,我不希望他为了给我买件_yi_fu省吃俭用**】
也有人高高兴兴撑着伞过马路:【今天发了工资,犒劳自己吃顿好的。】
【**】
可能因为出入商场的缘故,大家心底的想法变得十分家常且琐碎。
解临发觉池青站在原地不动了,正要问他怎么不走,就见到身侧那人撑着伞、伞微微倾斜yinJ住那张刻着“离我远点”这四个字的脸,然后那把伞往边后偏了偏,露出半截削瘦的下巴,颜色过浓的唇紧抿着。
接着他见池青张口说:“你觉不觉得车条路上车挺多的。”
解临:“?”
路上车是多,通往商场地下车库的通道和公交站都在这条路上,但是他忽然来这么一句做什么。
池青尽量使自己此刻的语气听上去自然一点:“**手给我。路上车多,怕你被车撞死。”
解临:“**”
池青正为自己找半天借口最后居然找出一个这么烂的到后悔,好在解临将视线落在他*.露在潮*空气里的手上,只当他是不想去人太多的地方,又拉不下脸示弱。
半晌,解临背对着喧嚣的人群对他伸了手。
池青手指冰凉,耳边那些如魑魅魍魉的失真声音顷刻消逝,声音被隔绝的同时,他从男人掌心受到一点温热的体温,他泛凉的指尖逐渐沾染上那片温度。
解临撑着的那把伞是黑色,和他身上那件长大_yi是一个颜色,在人流中显得突兀又显眼。
池青看着他,耳边声音一点点恢复正常。
池青被解临牵着往前走,面前这人走的时候显然小心翼翼避开人流,中途他听到雨滴打在雨伞上的声音,身边经过的人鞋底踩进水洼的声音**还有交警短促的哨声,以及四起的车笛声。
听得最清楚的还是解临说的一句话。
“你是小孩吗,”解临牵着他说,“没带手tao连马路都不敢过。”
-
请人吃饭总不能比客人晚到,新人小组三个人到得都很早。
商场三楼某家本帮菜包间nei,季鸣锐是新人小组里最后一个到的,他进门neng下外tao说:“我以为我到得够早了,没想到你俩比我更早。”
苏晓兰坐着正在喝茶,她吹了吹手里的茶水,说:“我就比你早到两三分钟。”她瞥一眼边上的姜宇,“你知道他提前多久来的吗?”
季鸣锐:“半小时?”
苏晓兰遥遥头,比了一个‘八’的手势:“整整80分钟。”
“**”
季鸣锐看了看一边正襟危坐的姜宇,发出一声慨,“所以说**没事不要追星。”
苏晓兰放下水杯:“说到追星,今天商场电影院里好像有电影首映,听说主演会过来宣传,就最近很红的一个nv明星,叫殷什么**”
苏晓兰一时间想不起那个nv明星的名字,毕竟他们平时鲜少有机会看电视节目,每天忙都要忙死。
季鸣锐就更不知道什么nv明星了,他一拍脑袋,想起来另一件事,对姜宇说:“等会儿我兄弟可能会说一番别出心裁的生日祝贺语,你听到的话不要觉得奇怪,以平和的心态去对待就好。”
姜宇:“你是说池助理吗?”
而且就在姜宇问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包间门开了。
解临进门便说:“看来是我们来迟了。”
苏晓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我们来太早了。”
“让nv士坐着等,”解临微微笑道,“那就是来迟了。”
饶是苏晓兰这种nei心阳刚的nv汉子也被他看得有点脸热,但是她很快注意到解临不是一个人进门的,他手里头还牵着一个:“**?”
季鸣锐很快也看到他兄弟那张标志x的*郁脸:“**??”
姜宇更加懵:“???”
解临把礼物递过去:“生日快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挑了一样实用的,平时填文件的时候应该用得着。”
姜宇一脸懵地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说:“**谢谢,我很喜欢。”
被解临握着的那只手的主人也冷冷淡淡地对他说了一句:“祝贺你。”
姜宇:“A,谢谢。”
姜宇正想着季鸣锐提醒他说池助理的祝贺语会非常奇怪,听起来不是很正常么,就听池青继续道:“如果我送了礼物,等到我生日的时候你也要回礼,这样彼此都很麻烦,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社交步骤,我没有给你带礼物。”
姜宇:“****”
他知道季鸣锐为什么要特意给他打预防针了。
这确实挺出人意料的。
“有道理,”姜宇点点头,努力搜集形容词说,“**送来送去的确实很麻烦,你这个做法,额,十分高效。”
作者有话要说:来辣
55、电影院
人到齐后几人落座点菜。
解临看了一眼餐桌底下池青一直没松开的手,低声提醒他:“现在人不多了。”
“**”池青面无表情地说:“有_fu务员。”
包间和大堂隔着一些距离,_fu务员端着餐盘穿过长廊,包间门时不时被_fu务员推开,餐桌上先上了几道凉菜。
菜上齐之后,池青还是没松手,他半只手*在袖子里,只用两_geng手指指尖勾着解临的无名指,这回没等他问,率先搬出想好的借口示说,冷冰冰地说:“_fu务员还会进来收盘子。”
解临:“**”行。
虽然桌下发生了什么其他三人看不见,但是不妨碍他们先前在两人进门的时候瞥见过一眼。
姜宇不动声色地和苏晓兰互看。
苏晓兰挑眉: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你问问鸣锐。
季鸣锐低头专心吃饭,表示不想参与讨论,也不想回忆之前在总局观察室里见过的那幕,他横了苏晓兰一眼:吃饭的时候少说话。
姜宇一个大老爷们,不喜欢吃蛋糕也不注重仪式_gan,这顿饭简单吃完就算过过生日。
不过聚餐地点特意选在商场里而不选路边餐馆,很显然今天的行程安排不止有吃顿饭那么简单。商场吃喝玩一条龙,吃完饭随便逛就能找到一个消遣时间放松娱乐的地方。
用姜宇的话说,这叫He理延长和偶像见面的时间。
“那什么,反正下午也没什么事,吃完饭不如在商场里逛逛?刚刚听晓兰说今天商场电影院里好像有电影首映,”姜宇说,“我看了一下最近的一场就在20分钟后,你们要是都想看的话我就订票了?”
难得休假,新人小队其他两个人都没意见。
解临就更别说了,他向来就特别好说话,披着一张善解人意的皮,眉眼上挑,笑了笑说:“行A,我没意见。”
只有池青听到电影院三个字时皱了眉。
他不能理解这些过生日喜欢庆祝的人,吃顿饭就差不多得了。
为什么还要去看电影。
他这十年间,几乎没有踏入过电影院。
**
电影院人多,密集,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他退避三舍。
姜宇提及的那部电影是近期的大热门,未播先红,光预售票_F_就有好几个亿,主演都是当红艺人,导演也拿过两次金像奖。这部电影_geng据一部极有口碑的小说改编而成,几重因素加持在一起,才打出这般好成绩。
影城在楼上,几人刚走到影城门口就看到一幅巨型宣传海报,黑色的四个大字竖着悬在左侧:《鬼影谜城》。
海报上几名主演被黑色浓雾遮掩,每个人都只露出一部分脸,nv主演露出的是眼睛,边上两名男主演露出半张侧脸,浓雾像一双无形的手抓着他们,似乎在咆哮着。
“惊悚片A。”苏晓兰着实没想到。
姜宇取完票,小跑过来着说:“不好意思,这部买票的人太多了,没买到连着的号,买的前后排**谁想坐后排那两个位置?”
出乎他意料的是,全程没说话,并且一副半步都不想踏入电影院的池青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两张票。
池青指指自己和解临:“我跟他去后排。”
季鸣锐认识池青那么久,还从来没和他一块儿进过电影院,用一种被抛弃的口吻说:“**那我呢?”
池青看了他一眼:“剩下的三个位置,你爱坐哪儿坐哪儿。”
季鸣锐:“**”靠。
电影很快开场,四周所有的灯霎时间熄灭,只余下面前屏幕上还散发着一点儿光,这电影和海报风格几乎一致,片头就黑漆漆的,等配着惊悚音效的片头过去之后,电影院里才亮堂那么一点。
但也亮不到哪儿去,因为开场是一群人拿着VCR在探险,镜头四处乱晃,什么也看不清。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激动地喊:“你们快点,快来看,这前面好像有个村子!”
就开片而言,这部电影是非常典型的探险逃杀类电影。
池青没有仔细看大屏幕上的画面,他和解临坐在后排角落里,注意力全在解临被荧幕光照得忽明忽暗的手上,这双手手背削瘦,骨结分明,细圈戒指tao在指_geng处。
解临看着荧幕,看了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偏过头去,刚好对上池青的眼睛:“不看电影看我干什么。”
池青不肯承认:“是你在看我。”
“我是在看你,你长得比电影好看,”解临笑着承认,“人也比电影有意思。”
“**”
池青刚才一直在心里组织语言,不知道这回该找点什么借口,心说电影院里太黑了这个借口听上去会不会太扯。
对上解临的眼睛之后他想**算了。
他这一天找借口的次数太多,已经多到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的程度。
这种事情做一次两次还行,要是再让他对着解临继续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话,他宁愿选择回去待着,大不了闭门不出半个月,吵归吵,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池青打定主意决定起身离开电影院。
然而就在他算起身的前一秒钟,他_gan觉到有什么东西很轻地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看你在边上坐立难安的,”解临抓着他的手说,“看个电影都嫌人多。”
周围太黑,很难看清边上人的动作,也正是因为这样,池青在他突然伸手覆上来之后愣了愣。
这份温热的触_gan他很熟悉,熟悉到原本烦躁的心情在那一刻莫名被扶平。
电影剧情步入正轨,开局拿着VCR探险的那帮人一个都没活下来,但是他们拍摄的几段视频却在网络上流行起来,大家称呼视频里那个神秘的村落为“鬼城”,这个地方xi引着不少探险爱好者。
季鸣锐虽然是为人民_fu务的民警,长得五大三粗,其实胆子很小,小时候他_M拿“再不怎么样就要被xxx抓走了”这种句式造句,一唬一个准。
在岗位上工作的时候还能靠着一身正气硬熬,现在下了班,本x暴露无遗。
“晓兰,”在主角一队jin_ru鬼城之后,季鸣锐哆嗦着说,“你的胳膊能不能借我靠一靠。”
苏晓兰虽然也被恐怖氛围_gan染,但表现得还算镇定,她说:“**你靠吧。”
也正是这时他们猜发现这部电影居然是一部妥妥的情侣电影。
这个时间档就这么一部惊悚题材的,在一众喜剧电影和商业片中十分醒目,属于约会时增进_gan情的必备项目之一。
而且不得不说,这部戏的导演确实有实力,拍得让那些本来想展现展现男x气概的人也开始发抖。
坐在池青边上的nv生说:“亲爱的,我好害怕,刚才那段好血腥。”
她男朋友回答:“我也害怕,还好刚才吃饭的时候吃得不多。”解临轻轻捏了捏池青的某_geng手指关节,示意他分出一点j力听自己说话,捏完侧过头问他:“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
池青如实回答:“开场过去六十多分钟,这六十多分钟里我不止一次在思考它的标签为什么是惊悚。”
照理来说,这点东西_geng本不配称之为惊悚片。
解临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于是两个能在凶手作案现场淡定躺_On the bed_和趴床底的人因为影片剧情过于无聊而开始闲聊,话题仍然围绕着电影。
池青边上的nv生其实从一入场就注意到边上坐着两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好看到她就算此时此刻被电影剧情吓得魂飞魄散,也不忘分出一点j力去注意边上的人在说什么,偶尔还会故作不经意地瞥他们一眼。
于是nv生听到其中那位好看归好看但是给人_gan觉**沉沉的男人说:“这一刀偏了,心脏的位置不在那里。”
另一位眉眼含笑的男人说:“嗯,肠子的位置也不太对。”
笑着的那位又继续道:“导演可能不太懂解剖学,而且如果要想让一个人以最痛苦却最清醒的状态死去,其实可以选别的手段,用不着那么麻烦。”
nv生:“****”
她都听到了什么。
这是帅哥之间应该聊的话题吗?
她越听越惨白,那位笑着的甚至当场列举出了几种,她本来就被电影剧情吓得冷汗直冒,这下更加坐不住了,她扯扯男朋友的_yi袖说:“我们别看了,先走吧。”她用zhui型无声地说,“边上那两个人好像不正常。”
_geng本不知道自己成功把人吓跑的池青后半场直接睡了过去。
另一位堪称全场最淡定的人百无聊赖地刷了会儿手机。
很长时间没联系的吴志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在么?
吴志这段时间因为信用卡被家里停了,所以人也消停了一段时间。
他还没来得及说明来意,解临又是一句:没工夫,回头再联系。
-我都还没说我找你干什么呢。
解临回:说了没空。
-所以你现在在忙什么?
-看电影。
吴志心说看电影而已,又不耽误:你不会又要拿什么手借出去了不方便打字这种借口糊弄我吧,好歹也是朋友一场,不必这样。
结果他这句话刚发出去没多久,收到一张解临发来的黑漆漆的照片。
他一开始还不知道他发这照片是什么意思,等他T亮手机显示亮度,并且放大照片之后隐隐约约看到一对交叠在一起的手。
解临标志x的戒指很醒目,另一只手虽然模模糊糊的看不太真切,但是依旧在这种黑漆漆的场景里白得晃眼睛。
吴志:****
解临最后发给他一句:没糊弄你,是真借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是他们不行,是因为这篇大概60w字,篇幅不允许!
56、坠楼
“你们这—排上座率那么低?”电影结束,季鸣锐—回头,看到买票时显示满座的位置上人都没了。
尤其是紧挨着解临和池青的几个位置,位置全都空着。
池青睡醒之后起身往外走:“不知道。”
解临也没注意边上,友好猜测道:“可能觉得电影没什么意思,就早退了吧。”
季鸣锐:“**”
这么_C_J_的电影,还没什么意思?
电影散场,乘电梯下去的时候人比上来那会儿多,池青几人等前面两批人先下去,同样在边上等电梯的还有—名nv人和—名小孩儿。
小孩在说:“_M_M,刚刚还在的呢,回去找一找嘛。”
小孩不依不饶起来音量很高,池青被她吵得额角跳了跳,听得—清二楚:【我的蝴蝶发夹,那是我最喜欢的蝴蝶发夹!】
“蝴蝶发夹”四个字有如魔音贯耳。
小nv孩—直在喊发夹,池青便多看了她一眼,看到她身后那个红色的小帽子里露出的—小截紫色塑料翅膀。
解临倒是耐心很好,蹲下身去跟魔音闲聊:“怎么了,小朋友。”
小nv孩眼底闪着泪花说:“东西丢了。”
解临正想问“什么东西”,就见—只*在_yi袖里的手拿_yi_fu布料充当遮挡物,隔着布料从nv孩帽子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物件——那只手全程没有直接触碰到那样物体。
“老师应该教过你,”那只手的主人说:“不要在公共场He吵闹。”
nv孩儿眨眨眼,把即将冒出来的泪花眨回去,忽略他说的那句语T冰冷的话,欢欢喜喜地接过发夹:“找到了,我的发夹!”
池青松开手。
心想总算消停了。
刚刚下去的电梯很快再度升上来,在电梯门即将阖上之前,—只手从电梯缝里挤了进来,匆忙间挤进来一名穿红黑色冲锋_yi的男人,男人带着鸭*帽,Xiong前挂着—架相机,他进来之后电梯里刚好被挤得满满当当。
由于拥挤,池青这回不需要任何借口,手背很轻地贴在解临尾指边缘。
这份安静没能维持太久,出商场后、解临撑着伞像来时那样带着他去车库,上了车后解临却没有急着开车,男人手搭在方向盘上,很突然地说:“你酒j过敏方式的很特别。”
解临说这句话的时候仍然笑着,好像只是在和他谈论今天的天气—样自然,这个人有时候看着像个神经病—样,但不能否认他更多时候给人一种矜贵的_gan觉:“你每次喝过酒以后似乎都会做—些反常的行为。”
“比如说**恰好散步到楼下,恰好发现那户人家丈夫长期家暴Q子,”解临说,“再比如说找杨真真男朋友那天,季鸣锐出现在浴场门口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你却不觉得是有人报了案所以他才会过来,反而认定他来抓人。还要我说更多吗,任琴的事暂且不提,刚才那个小nv孩可没说自己掉的是发夹。”
池青盯着车窗外边川流不息的街道:“我**”
解临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样堵住了他的话:“你就算刚好看到,可也没向她确认过她是不是在找这个。”
池青从来不认为自己可以在j神状态差、在周围声音太多的情况下完全掩藏住读心术的事情不留下—点痕迹,更何况有些时候声音太多,他并不能第—时间分辨出哪些声音来源于现实,哪些声音源自别人心底。
“还有,”解临忽然抬手,掌心贴上他的,“你的秘密里似乎有我。”
窗外雨势变大,池青想过解临不好糊弄,但是没想过他桩桩件件都记在心里。
沉默间,面前街上的人忽然四下散开,不知是谁爆发出第—声尖叫,在那声短促且尖锐的叫声里,—抹黑色的影子像一直笔直下落的鸟—般从顶楼急速坠下。
往来车辆被这阵猛然作鸟兽散的人群B停。
“砰——!”
那抹黑色影子坠地之后不动了,猩红色的血ye在和地面的接触面周围缓缓溢出,不多时便染红了身下那条街道。那是一个穿红黑色冲锋_yi的男人。
男人瞪着眼,整个呈“大”字型,头偏侧着着地,雨滴砸在他脸上,将血迹稀释,晕得男人整张脸都是,他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相机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怎么回事?”
“有人跳楼了!”
“死人了——A——”
人群尖叫着。
突然坠楼的男人打破车nei的沉默,手机铃响,池青接起电话。
季鸣锐:“我刚到地下车库,还没绕出去,外边怎么回事,听说有人坠楼?”
池青对着那件刚在电梯里见过的冲锋_yi想起就在十分钟前,这个男人还活生生站在电梯里。
-
“死者是一名男x,名叫张峰,今年31岁,未婚,阳安人。他从顶楼摔下来,当场死亡,目前正在联系家属,”—小时后,季鸣锐边翻资料边和解临—起往太平间走,“哦,还有,他毕业于安阳传媒学院,职业是——”
通往太平间的长廊冰凉得看起来很不真实。
尤其是推开门走Jin_qu之后,—个个方形的柜口直直地冲着门,四四方方地摆了—整面墙。
解临在其中—排面前停下,边D上橡胶手tao边说:“职业是娱乐记者,又或者说,狗仔。”
季鸣锐zhui里“狗仔”两个字瞬间卡住了。
他怀疑解顾问刚才是不是偷偷看过资料。
“姜宇偏心也不是这么偏的吧,”季鸣锐嘀咕着说,“让他回局里找档案资料,找到之后居然连资料都先发给你。”
解临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停尸柜上的编号:“他没发给我。”
季鸣锐:“A?”
“在电梯里那会儿就看出来了,他_yi_fu关节处有明显磨损,很显然不是普通的摄影爱好者,当然如果他平时闲着没事干就喜欢爬树拍树叶的话当我没说,”解临说,“而且他有很明显的高低肩,应该是平时架摄像机所致。”
“哗——”
解临拉开第三排第二个停尸柜。
—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出现在所有人视线里。
解临动作堪称温柔地掀开白布,说:“还有他身上穿的这件_yi_fu。”
季鸣锐:“_yi_fu怎么了。”
解临偏过头喊:“助理。”
池青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之后双手环Xiong,倚靠着那排柜子,也不嫌柜子里躺着好几句死因不明的尸体,他脸色比停尸_F_还冷:“自己拉。”
助理当得那么嚣张除了他也没谁了。
解临见使唤不动,低头低得很快:“**当然是我自己拉,我就叫一叫你。”
池青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车上说完那些话以后还若无其事的。
解临:“站着累么,要不要搬张凳子坐会儿?”
池青:“站着不累,但跟你说话挺累的。”
“**”
池青刚进来,季鸣锐还沉浸在‘狗仔’两字带来的冲击力,他指指面前的尸体问:“你看得出他是做什么职业的吗。”
池青赏了尸体—眼:“狗仔。”
季鸣锐遭到二次重创:“**你们都能看出来?!”
池青只说:“刚刚在门口听见了。”
其实他是在洗手间听见的,太平间很安静,以至于几分钟前季鸣锐nei心那句撕心裂肺的哀嚎显得异常清晰:【他为什么能一眼看出来死者的身份是狗仔AAA?!!】
【这种人的存在就是为了蔑视我们这些麻瓜吗?!!】
【呜呜呜嘤o(╥﹏╥)o。】
当时池青洗着手,很想把他的zhui堵上。
话题回到那件_yi_fu上,在解临拉开_yi_fu之后季鸣锐shenxi一口气然后凑上前去,面对那张摔碎半边脑壳的尸体他第一时间没能成功集中注意力,第二眼才定睛看清楚:“这_yi_fu**就普通的冲锋_yiA,普通的防风面料,某宝上200来块钱那种,大街上给我五分钟我能给你找出一件同款来。”
“_yi_fu是很正常,但是正常人不会在_yi_funei侧缝那么多口袋,”解临将那件冲锋_yi彻底拉开,露出_yi_fu里面的—个个方形nei兜,“这些口袋应该是他平时塞迷你望远镜和其他物件的地方。”
季鸣锐灵光—现:“说起来,今天电影院首映,主演似乎会出现,他是来蹲守跟拍的吧。”虽然他们看电影的时候压_geng没看到主演的影子。
解临:“法医在现场验过尸,怎么说?”
季鸣锐:“初步鉴定为意外失足坠楼,顶楼防护栏松动,有人上报过这—情况,但是一直没有人来维修,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第二个人出现,大概率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季鸣锐说完,解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继而去看边上袋子里那堆照相机遗骸,支离破碎的照相机很难再完全拼回去,他仔仔细细看了许久后问:“东西都在这了吗?”
季鸣锐:“尽可能地给它‘凑’了个全尸,反正整条街都扫*过,落在街上的都在这。”
【应该就是意外坠楼没跑了,不知道解顾问还在看什么。】
池青也在看那堆残骸,扫了几眼之后在心里回答他:他在找SD卡。
这名狗仔带着摄像机出门,SD卡卡槽却是空的。
然后他又听见季鸣锐在心里吐槽说:【姓池的和姓解的这两个人,可以称之为瘟神,走哪儿哪儿死人。不是凶手,胜似凶手。】
池青:“**”
作者有话要说:ORZ
57、狗仔
物件袋静静地躺在解临手上,里面细碎的黑色残骸装了满袋子。
SD卡可能是丢了吧。
街上那么多行人,还有往来车辆,随便一辆车碾过去,SD卡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没什么疑点,而且从他站的那个位置,往下看刚好能对上电影院私人后台,他是去那里蹲拍明星去的,不过他运道不太好,今天主演们都没来,不仅蹲了个寂寞,人还蹲没了,”季鸣锐在休息日这一天加班加点,在太平间晃半圈,晃得浑身发寒,打电话回派出所跟人汇报说,“可想而知,狗仔也是高危职业A,通知他家属赶紧来吧,把尸体带回去。”
解临放下物件袋,慢条斯理把手上那对橡胶手tao摘了,他扭头看到池青靠着太平间柜子,似乎靠得还挺开心——当然这份开心从表面上看不太出来,甚至除了解临,似乎没人发现他这会儿神情其实很放松。
解临:“身为助理,在边上监工,监得心情挺不错?”
池青这张无论何时都*沉沉的脸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心情好,这让他自己也十分好奇:“哪儿看出来我心情好。”
解临还真答了这题,他先是凑近了看他,近到池青能_gan觉到他落在自己眼角的视线似乎带着某种温度:“你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耷拉着眼,还喜欢抿zhui角,会把手ca_yi兜里。现在就没有,只是单纯的没表情。”
池青:“**”
这些细节他自己都不一定清楚。
解临又_gan慨似地说:“**以前我要是凑你那么近,你早就皱眉了。”
池青:“皱眉你就会滚远点吗。”
解临:“很遗憾,应该不会。”
解临也学着他的样子,倚在边上,身后的停尸柜温度冰凉:“太平间让你那么开心吗?”
半晌,时间久到他以为池青不会回答他的时候,边上的人忽然说:“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
解临:“**”
这回长时间沉默的人成了解临,他隔了会儿才说:“都是死人,确实安静。”
池青对这番话表示赞同:“我以前没什么机会来这里,没想到还有这种安静的地方。”这话说得,听起来很想来停尸_F_躺上一躺。
季鸣锐跟派出所汇报完情况,挂断电话后,猝不及防地就听到这段话:“**?”
【大哥。】
【你们在聊什么?】
【能不能说点阳间话。】
【**而且什么叫没机会,你活着当然没机会来太平间了!】
【以及正常人都不会觉得这种躺满死尸的地方很安静吧!】
池青是真的觉得安静。
几乎没有任何声音,除了他的多年好友季姓警官,他是真的很想把他从这里扔出去。
季鸣锐在nei心吐槽完,便迫不及待离开这里:“走吧**这天都已经黑了。”
池青到家后天刚好黑透,从面前坠下一个人这件事没有给他带去任何影响,他照常洗完澡后,从冰箱里拿了块牛排出来,拿着刀仔仔细细对着血红色的牛排比划。
银色小刀刀尖没入猩红的r里。
他忽然想起一个多小时前,解临在太平间里向他靠近的那一瞬间。
然后他耳边又回旋着想起解临说的那句话:
——你的秘密里似乎有我。
那场被忽然坠楼的尸体中断的秘密谈话,两人谁都没有再主动提起。池青并不知道他猜到了多少,解临猜到的可能不止他今天在车上说的这些,毕竟这个人直觉敏锐得可怕。
次日一早,池青睁开眼就收到解临的短信:早,今天我要去趟永安派出所,帮我问一下我助理他是想在家休息还是跟我一起去。
“**”
池青毫不犹豫敲下“不去”两个字,安静一宿的楼栋里忽然爆发出一声失真地尖叫:【AAA点开热搜发现我塌_F_了!】
虽然池青在演艺圈混得没什么水花,但是他很了解一件事:没有人能够在一个塌_F_的追星nv孩边上睡着。
她一个人,就能敌得过全世界。
池青动了动手指,把“不”字删除。
永安派出所。
季鸣锐一大早就接到报警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声称自己想自杀。
于是池青跟在解临身后进门的时候,他在一大堆声音里勉强听见了季鸣锐的一句:“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24岁,小兄弟,正是花一样的年纪。”
季鸣锐歪着头把电话搁在脖间,用耳朵紧贴着,飞速打开百度网页,搜索:大器晚成的人有哪些。
季鸣锐:“我给你讲讲姜子牙的故事,你先别冲动A,千万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想不开,还有那个谁**”
池青:“**”
池青被季鸣锐奇特的工作状态震慑,一时间忘了周围那些吵杂的声音,等他回过神来,满派出所的声音源源不断往他耳朵里灌。
他刚不耐烦地垂下眼,手就被身边的人摁着手腕从上_yi口袋里拽了出来。
解临一点点扯下他手上那只手tao,然后将掌心覆了上去。
池青:“?”
解临拿出之前池青说过的借口,牵着他说:“人多,怕你被人挤死。”
“**”
解临像是知道他嫌吵一样,替他避开了派出所那些拥挤的人群,也避开所有繁杂的声音。
他今天来是来找武志斌谈点事的,结果斌哥恰好有事不在,于是只能带着池助理坐在永安派出所里喝茶。
季鸣锐口干*燥地挂断电话,猛喝一口水:“你们怎么来了?”
解临说:“来巡视你工作,自杀那个不自杀了?”
季鸣锐:“算**是吧,他最后说楼太高摔下去不太好看。”
池青:“**”
解临倒是很_gan兴趣,他对很多事情都很容易产生兴趣:“你们每天经常能接到这类电话?”
“也有其他类的,”季鸣锐说,“失恋啦,劈tuiA,前两天还有报警说强.*的。”
苏晓兰刚好抱着文件夹经过,接过话道:“结果赶去现场,报警那位nv主人哭着说邻居的狗强.*他们家的狗。”
话说到这里时,电话又“叮铃铃”地响了。
季鸣锐惊觉自己刚才没上厕所,于是接起电话后顺势将电话塞给池青,并作zhui型道“帮我接一下,马上回来”。
池青冷着脸将电话贴近耳边,对面一个急促的男声说:“喂?警察吗。”
那个急促的男声说完之后喘了两口粗气,鼻息喷洒在听筒上。
池青张口就是三个字:“说重点。”
对面:“**”
“哪有你这样的,”解临听不下去,只得替助理干活,他拉着池青的手,连手带话筒拉到自己耳边,使听筒中途变道,有模有样地说:“喂,您好,这里是永安派出所。”
台词确实是没什么问题,但是语T一听就不是正经人。
解临说话时的强T哪怕刻意让自己听上去字正腔圆一点,也还是带着一gu散漫味儿:“您先别急,慢慢说。”
男声现在极度慌乱,没心思管那些,他压低声音说:“**我怀疑有人要杀我。”
“我怀疑我家有鬼”、“我怀疑我已故的小学同学其实没死”、“我怀疑”**
这类报案派出所民警平时也接到过不少,甚至半夜去“闹鬼”的老大爷家给他更换灯泡螺丝,试图用物理科学的方法告诉他:灯泡之所以会闪是因为螺丝松了。
这种以我怀疑为句式开头的,十个里有九个都是想太多。
然而电话对面的男人声音发着抖:“真的,这位警察同志,有人要杀我。”
季鸣锐回来之后通话已经结束了:“怎么回事?”
解临:“他说怀疑有人要杀他,他现在正往派出所赶,估计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二十分钟后,一个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的矮个子男人走进派出所,男人裹得仿佛是因为整形失败而来派出所维权的,直到他坐下,这才一层一层地把包裹在头上的围巾拿下来。
“你裹成这样干什么?”季鸣锐坐在他对面问。
“有安全_gan。”
“**行吧,坐,喝水吗?”
“热水就行,谢谢。”
男人长了一张很普通的脸,五官扁平,身上也穿着一件冲锋_yi,因为来的路上过于惊慌,以至于他进警局之后便开始四下张望,他在等季鸣锐倒热水的中途看到边上还坐着两男的。
而且这两人还**牵着手。
男人不敢多看。
心说这派出所真是让人看不懂。
在他转回去之牵着手的两个人交握的手动了动——具体地来说,这个动是单方面的。
解临动手去勾池青的尾指:“有点意思,猜得出他身份吗。”
池青抬眼看过去。
季鸣锐刚好端着热水回来:“你怀疑有人要杀你,有证据吗?”
“有证据能叫怀疑吗?”
“发生了什么让你认为有人要杀你?”
“昨天夜里,我在家楼下发现我家门口的楼道_gan应灯亮了一下。我们家对门没有住人,而且凌晨三点,也不会有人出没吧,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结果刚上楼就被人在安全通道里勒住了脖子。”
男人拉开领子,露出脖子上那一圈明显的红色掐痕:“还好我摸到了立在角落的灭火器,用灭火器砸他,他没站稳,我这才溜走。”
池青看到这里,猜得差不多了:“跟昨天那个是同行。”
_yi_fu一样,且凌晨三点下班,职业范围有限,而且他摆在手边那台手机主打的功能就是摄像。
季鸣锐:“那你觉得是谁要杀你?”
“我仇人挺多的,一时间让我想,有些困难,”男人说,“我是一名狗仔,传过很多人的八卦消息,也害过好几位艺人丢代言、被抵制被雪藏,哦,除了艺人以外,艺人的粉丝也很讨厌我,我经常能收到刀片和恐吓信。”
季鸣锐脑海里冒出一句‘又是狗仔’。
“**你这仇人还真的有点多。”
58、对撞
“狗仔”这个身份并不难猜,况且池青也算是半只脚踩进过圈的圈里人,对狗仔的认知比—般人shen一些,了解他们的工作模式——当然也仅限于此。
—个十八线外专演反派的艺人就算大摇大摆走在街上都不会有狗仔多看—眼。
就算不走在街上,哪怕坐在派出所里和另一名男x牵手也是同样的结果。
这位仇家众多、业绩似乎还不错、在圈nei的人人喊打狗仔_geng本没有认出他来,继续道:“本来我昨晚就想报警的,但是我想想还是算了,觉得他可能只是想警告—下我,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但是早上我出门的时候,经过小区商铺时,—个花盆从楼上摔了下来。”
“还好我命大,我没看到,但是那会儿我鞋带正好开了,我就往边上退半步蹲下来系鞋带。”
结果—抬头,花瓶砸在他脚边,如果他鞋带没有开,没有突然蹲下来系鞋带的话,那个花盆会砸在他头上。
季鸣锐:“**死神来了真人版那这是。”
没被狗仔认出来的池青被他刚才那一眼看得莫名不自在,他把手往袖子里*了—点,只露出来一点指尖,这样在别人看来第—眼并不会察觉出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他和解临以一种隐蔽的方式偷偷地牵着,他食指指节抵在男人温热的掌心。
然后猝不及防地,*在袖子里的手掌掌心被人塞过来一样东西。
像塑料纸,有点扎手,很小的—粒。
池青低头去看,发现那是透明的玻璃纸,纸里裹着—颗糖:“塞给我干什么。”
解临:“奖励。”
池青:“**?”
解临:“奖励你答对题,小同学。”
池青还有—个问题:“这糖哪儿来的。”
解临没有随时带糖的习惯,这颗忽然冒出来的糖来路不明。
解临今天穿了件长大_yi,坐在休息区的沙发椅里,军靴蹬地,衬得tui格外长,因为今天只是来找武志斌谈事情,并不是参加什么正式会议,所以头发只是简单用手抓了抓,显得随x很多。
他用另一只手轻飘飘地指了指办公室出入门那儿:“刚才停完车进来的时候碰到一个来办业务的nv生,她找不到窗口,跟她聊了两句,她走之前给的。”
池青没想到这长着—张花孔雀脸的男人停个车也能开屏成功:“你买一枚戒指可能没什么用,建议多买几枚。”
解临:“**”
解临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送颗糖而已,哪里踩雷了。
解临坐在那换了个坐姿,往后微微后仰,对着那名狗仔二号看了会儿,最后眯起眼把话题拉回‘狗仔’身上:“不仅是同行,他和昨天那个人,应该认识。”
在休息区附近的工务上,季鸣锐还在盘问细节:“有注意到花瓶原来应该摆在什么位置上吗?”
狗仔:“顶楼天台边吧?这我倒没有注意,但是商铺楼上也有几家阳台上摆花盆的。”
季鸣锐:“今天天气情况多云,风还大,昨天也下了—天雨**有没有可能会是意外坠落?”
季明锐自己说完“意外坠落”这四个字之后,自己都皱眉。
最近意外坠落出现的频率有些高了。
昨天是人,今天是花盆。
季鸣锐随口吐槽道:“你们做狗仔的还真是高危职业,昨天刚坠楼摔死一个,今天又来一个被仇人报复的**”
坐在季鸣锐对面的矮个子男人—愣:“坠楼?”
“A,”季鸣锐说,“没准你还认识,姓张,叫张峰。”
矮个子男人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张峰?!”
季鸣锐:“弓长张,山峰的峰,怎么了,你们认识?”
同行间很认识也很正常。
而且昨天中午坠楼这件事发生得太突然,新闻报道时并没有提到死者的真实名字,跟之前那起不知道凶手如何自由出入的租客案比起来,意外坠楼显然没有什么讨论度,所以目前知道死讯的人不多。
果不其然,矮个子男人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说:“他是我师傅,我们是同—个公司的,我刚入行那会儿他带过我,昨天我们打过电话**他怎么死了?”
两个人的关系被解临猜中。
池青看了—眼解临。
解临另一只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托着下巴,漫不经心地解释说:“第一,圈子小,第二,还是_yi_fu,我起初以为他们身上这件冲锋_yi是同品牌,刚才搜了—下,并没有这个牌子,那么Xiong前的LOGO应该是公司图标之类的东西。第三,直觉**这个很难讲,总之他们认识的概率超过80%。”
池青低头看了眼解临的手,心说他的直觉不管在哪个方面都准的很可怕。
_geng据矮个子男人的说辞,季鸣锐很是为难,由于没有确切的证据,警方很难因为这样一份口供派出警力对他进行保护。
矮个子男人显然十分不安,他声音上扬道:“那我要是出事了怎么办?我要是死了呢?你们只负责给我收尸是吧?”
季鸣锐:“警方会在你遇到危险第—时间赶过来的,你冷静—下**”
“你在这里说再多也没什么用,”解临忽然出声,“你是打车过来的吧?我送你回去,有什么话可以路上说。”
矮个子男人就是觉得离开派出所之后很不安全,也心知自己不能在这里多呆,这时有人提出送他回去,他心里多少安心—些:“他们是?”
季鸣锐隆重向他介绍:“警局顾问,有他们在你放心。”
“他们很能打?”
“也可以这么说。”
季鸣锐在心里默默补上—句:—般杀人犯变态不过他们。
十分钟后,车上。
矮个子男人坐在后座,先是看了—圈车nei状况,然后盯着副驾驶那位看了许久——男人头发略长,zhui唇很红,冷冷淡淡的样子。刚才他实在太紧张,这会儿才觉得有那么—点点眼熟。
照理说长了这么—张脸,如果是圈nei人不该叫不出名字。
解临在等红灯的途中问:“忘了问你怎么称呼?”
矮个子仍盯着池青说:“我姓王。”
“王先生,”红灯闪过去,解临—边踩油门一边说,“我这助理比较害羞,别老盯着他看。”
矮个子:“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他**有点眼熟。”
矮个子忍不住问:“冒昧的问一下,你拍过戏吗?”
池青:“拍过。”
车nei有两个人,矮个子松了半口气:“我就说我不会记错,肯定在哪里见过你,但刚刚听季警官说,你也是顾问?”
池青语T没什么起伏地说:“转行了。”
“**”
这行业kua度着实有些大了。池青:“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问题想问,麻烦闭zhui。”
就在两人“友好”谈话间,路况突变,解临本来想顺着车流拐进下—条街道,街道—侧是商业街另一侧是一片湖泊,然而刚拐Jin_qu余光通过后视镜瞥见从街边十字路口忽然冲出来一辆黑色面包车,面包车一起步就开始猛地加速,几乎是直直地冲着他们这辆车“撞”过来!
“安全带都系了吗。”
—般情况下,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惊慌,但是矮个子听见的声音不疾不徐,他发现解临只是打方向盘的速度加快了而已。
矮个子:“系了——”
右侧就是湖,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法往后退。黑色面包车显然有备而来,卡的位置把所有退路都堵得死死的,被撞进湖成为唯一选项。然而解临说完之后便猛—甩尾改变车身角度,油柏路上留下两道清晰的印迹,甩尾后两辆车位置发生改变,车头斜对着,几yu相撞。
紧接着,解临提速提得让人毫无准备:“坐稳了。”
矮个子那句“系了”还没喊完声音就开始抖,最后在快到令人产生某种不真实失重的车速下,要说的话全都转成了“AAAA——!”
他“A”着发现车里就只有他—个人在叫。
副驾驶上那位转行的前艺人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池青只说:“能别喊了吗,吵到我耳朵了。”
矮个子:“**”
【这要怎么冷静,他这是要生生迎着撞上去A!】
解临的确是要往上撞。
矮个子叫得实在太大声,池青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能去碰解临的手,—个原生尖叫,—个失真版尖叫一道冲击着他的耳膜,他不得已解释道:“正常人看到车不要命地撞向自己,会下意识踩下刹车,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对方肯定也不想被撞到之后neng不了身。”
说白了这就是在打心理战,赌对面敢不敢跟自己撞。
【你也知道正常人都会刹车A!你们为什么要选择撞上去A!】
矮个子虽然平时也经常跟在明星车后玩跟车游戏,但哪里经历过这种生死时速,他整个人被刚才那个甩尾甩得猛贴上车门:“你也说的是可能!万—呢!AAA!”
池青抓着边上的扶手尽量稳定自己,说:“准确来说是二分之—的概率。”
“AAA——”
【为什么这辆车里只有我—个人在尖叫,他们都不会害怕的吗。】
【也对,他们都不正常QAQAAA!】
【早知道不去派出所了,谁能想到去完之后更危险,都不用对方动手,直接就能交代在这里。】
的确没有体会过害怕是什么觉的池青:“**”
面包车里只有—个人,驾驶员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D着头yinJ,他清楚地透过车窗看到那辆黑色轿车车里的状况,驾驶位上那人手搭在方向盘上,男人看向他的时候眉尾微挑,似乎在问他“敢不敢撞”。
面包车压_geng想不到他会直冲自己而来,这让他下意识放缓车速,—时间忘了谁才是那个来撞车的,于是他不仅减了速,还猛打方向盘试图和对面那辆黑色轿车车头错开。
两辆车几乎紧贴着,错开角度时面包车车头在黑色轿车车身上划拉出一长条痕迹。
池青听到一个和矮个子声线截然不同的失真的声音,他透过车窗和近在咫尺的头yinJ男对上眼,沙哑的声音说:【他_M的,碰上疯子了!】
然而B停对面还不是解临的最终目的,他想截住对面的车,防止他驾车逃离现场。
对面显然很了解这片街区,提前做过功课,反应也相当快,在解临拉下手刹的—瞬间,面包车疾速倒车,掉头后将车拐进前面那条车道,不多时淹没在前面那条道路的车流中。
“记一下车牌,”解临抬手解开—颗_yi扣,无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话语气都丝毫瞧不出他刚才—手创造出那么危机的场面,他望着面前那片车流说,“算了,车牌没用,估计不会用能被警方追查到的车牌行凶**你没受伤吧。”
他最后这句话是对着池青说的,刚才甩尾的时候太紧急,保不准会有什么剐蹭。
池青:“没有。”就是耳朵有些受伤。
解临说着又转向惊魂未定的矮个子:“王先生,你等会儿再报案的时候可以把“怀疑”两个字去了,确实有人想杀你。而且我怀疑你的同事张峰的死可能也没那么简单。”
然而矮个子此刻什么话也听不Jin_qu,他已经被解临刚才—通*作吓疯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小黑屋闪退,闪退完再Jin_qu就丢一堆刚写的段落【。】
59、SD卡
矮个子家住在一个破旧的老小区里,解临在小区找了半天停车位,把车停下之后送他上楼。
楼栋陈旧,外立面重新刷过,但是里面的楼梯依旧跟毛坯_F_似的。昨天下过雨,楼道里被搁置在住户门口的伞弄得很是潮*,地上一滩滩shen色污渍。
解临站在矮个子家门口狭窄的走廊上:“既然把你送到了,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我这位助理有洁癖,在这再多站几分钟,我怕他发脾气。”
矮个子闻言看向边上那位转行的前艺人,发现他小心翼翼地站在一块还算干净的地面上,手ca在口袋里,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yinJ来,冷着脸把口yinJ给D上了:“**”
【这洁癖还挺严重。】
池青D完口yinJ,整个人看起来更显*沉,唯一有些血色的唇被遮住,额前黑色的碎发长长地挡下来:“你还有事吗?”
“我**”
矮个子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留他们进屋陪他多呆一会儿。
一方面,他害怕。
换了谁在短时间nei几次遭到暗杀,都不敢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但是面前这两个人的危险系数丝毫不亚于那个行凶的人。
矮个子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今天谢谢你们,要不,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解临进门前冲池青伸了伸手。
池青以为他也想D口yinJ:“没口yinJ了。”
“谁问你要口yinJ了,”解临说:“**手。”
池青愣了愣。
他发现自上次那番谈话之后,只要去往人多的地方,解临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去拉他的手。
矮个子租的_F_子是一室一厅,由于工作x质他平时都在外面过夜,家里还算整洁,东西不多,客厅那面墙上贴满了照片,拍摄角度都很刁钻,都是偷拍照。
大部分照片里的人影看起来都模糊不清,有的在拉开一半的窗帘边上意外露出半张脸,有的穿D严实在地下车库行迹匆匆,还有两个人牵着手的背影照。
“工作展示嘛,”矮个子解释,“这些都是蹲守很久才拍到的。”
解临站在客厅看了一圈,矮个子实在忍不住发出疑问:“你们**为什么要牵着手?”
刚才在派出所里这两人好像就牵着。
“他对别人过敏,”解临说,“怕他不小心碰到人,不牵着我不放心。”
池青:“**”
矮个子:“**”
矮个子家里,除了那面照片墙以外,客厅里还摆着一排书架,其中最显眼的是一tao《日常追踪教程》。
解临:“你还挺好学。”
矮个子:“我们这个行业竞争也是很大的,大家都想挖一手消息,明星就那么些,被别人提前挖走你就没有新闻可以报道了。”
解临在书柜面前停下,点点头表示赞同:“所以一手消息对你们来说很重要?”
矮个子说:“那当然了。”
解临忽然提起死去的那位狗仔:“张峰死前和你见过面吧?”
矮个子正在给他们倒水,拿着一次x水杯,弯yao接水的时候差点忘了松开:“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们是认识,刚开始入行的时候他带过我,但是后来我们跟各自的项目之后,联系就少了很多。”
“王先生,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你们前几天见没见过。”
“**”
解临俯下身微微向他B近,矮个子发现凑近了之后男人褐色的瞳孔里笑意其实并不明显,他在解临瞳孔里看到的自己像一片投在平静湖泊上的倒影:“就像你说的,你们并没有跟同一个项目,那么你们两位前后遇害,会是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张峰死后立刻就锁定了你?”
池青一下反应过来解临想说什么。
解临的推测是今天那个蒙面人可能不是为杀某个特定的人而来,因为在张峰和矮个子身上并没有找到重叠的信息点,既然不在人身上,那么很可能在物件上。
对方或许在找某样东西。
这个人是谁或许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东西在谁手上。
矮个子刚才倒的全是热水,他直起身,丝毫不觉得热水烫手,他张了张zhui:“我**没有。”
他说完又重复一遍,不知是想说_fu别人还是想说_fu自己:“我没有见过他。”
池青站在解临身侧,不动声色地动了动手指,把被解临握住的几_geng手指从他手里抽出来,抽离的那一瞬间很多声音涌进耳朵里。
【老伴A,你走得太早了,】一个苍生的声音说,【这些年我很想你**】
另一个尖细的nv声尖叫着喊:【别人都能考满分,你为什么只能考九十分?!】
【**】
他尽力略过那些纷杂的声音,去辨认矮个子的声音。
片刻后他总算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离得较近的声音上,那个失真的声音正在心底喃喃地低语,那声音越说越低:【反正他都死了,没有人会知道那东西在我手上。我手上已经很久没有大新闻了,再这样下去我很有可能会失业,老板前段时间刚找我谈话**】
池青听到这里心说,还真是某样东西。
他时常怀疑他和解临两个人之间有读心术的应该是解临。
他没办法通过表情、神色、甚至是说话语气来判辨对方的真实意图,但解临做这些总是轻而易举。
“你如实告诉我,你有没有拿过张峰的东西,比如说**SD卡。”
解临继续说:“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最好别撒谎,东西在谁手上,‘他’的目标就是谁。你可以认为这件事和张峰没有关系,把这一切粉饰成巧He,但是命只有一条。”
矮个子沉默很久之后放下烫手的一次x纸杯说:“两天前,我和他在咖啡厅见过一面。”
“我并不清楚他最近都在干什么,听说在跟一个明星,好像跟到了什么很重要的消息,那天他兴冲冲地约我见面,他说如果这个消息发出去,整个娱乐圈都会轰动,绝对是一个史无前例的大新闻。”
两天前。
咖啡厅里,张峰激动地和他说这件事。
矮个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挖到有价值的新闻,他捧着咖啡杯坐在张峰对面陪笑,nei心并不好受,实在不能真心实意地替这位曾经的“师傅”_gan到高兴。
“我明天再跟一天,看看能不能再拍到点什么照片,”张峰手舞足蹈地说,话说到一半解下挂在脖间的相机,把相机放在桌边起身说,“**等会儿,我去趟洗手间。”
“哎,好。”
矮个子随口应了一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桌上那架相机。
心理似乎有一个魔鬼在悄悄地说:拿出来看看,拿出来它就是你的了。矮个子搓了搓手,没忍住把SD卡从相机里拿了出来,他看着那张很小的黑色卡片,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相机里那张空白的SD卡换了Jin_qu。
“就算他打开相机之后SD卡是空的,”矮个子回忆到这里说,“也很难证明是被我进行过替换。”
矮个子运气很好,张峰没有发现SD卡被人更换过,他连着好几天没阖眼,回去倒头就睡,第二天又中午起来,又扛着相机赶往商场——他可能直到坠楼前都没有发现卡被人换过。
但是显然——有人知道。
时间回到坠楼当天,张峰的尸体躺在水泊里,猩红色的血静静流淌,在周围一片尖叫和混乱的人群中,一双黑色雨靴站立在张峰尸体不远处。
雨靴主人在人群中站了会儿,他拨开相机残骸,弯yao拾起一片极不显眼的黑色卡片,转身没入人群。
至此,事件逐渐明朗起来:为了所谓的“大新闻”,偷了别人的SD卡却惹祸上身。
-
与此同时。
黑色面包车避开监控探头,缓缓驶入一间偏僻工厂附近,最后靠着杂草丛生的荒地停下。
驾驶位上的男人一把掀开头yinJ,他刚才被B出一身冷汗,抬手解开大_yi外tao,一边推开车门下车一边接电话。
电话对面传过来一句:“事情办妥了吗?”
声音很明显开了变声器,听起来透着一gu尖锐的古怪味儿。
男人说:“没有**让他给跑了。”
“跑了?!”对面爆发出一声惊叫。
“出了点意外,”男人摸一把汗,他脸上自眼角开始往下有一道很shen的伤疤,像一条盘在脸上的蜿蜒崎岖的蛇,“碰到两个疯子。”
那边显然很不满:“东西确定在他身上吗?”
男人说:“不在姓张的身上也不在他家里,肯定就在这个人身上,我查过他,姓张的死前约他见过面。”
“反正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只要拿到我要的东西。”对面说。
“你放心,”男人重新坐回车里,他打开副驾驶位置上的电脑,“拿了钱这事我肯定给你办妥。”
电脑屏幕是黑白色监控画面,昨天晚上他在等那名狗仔之前也没闲着,在他家门口安装了微型监控摄像头。由于藏监控的地方离门有一段距离,所以屏幕画面不算特别清晰,镜头对着灰扑扑的楼道、堆积的纸箱、陈旧的门牌号,黑白画面像静止了一样。
他等了又等,等到隔壁那户人家开了门出来,隔壁邻居下了楼之后屏幕画面又恢复到静止状态。
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监控画面看,他咬牙切齿地暗骂一句:今天非得弄死你不可。
直到约莫十多分钟之后,监控画面终于动了。
男人一直盯着的那扇门被人推开,率先走出来一位穿黑色长大_yi的高个子男人——这是刚才那个开车的疯子。
疯子的穿着打扮和这栋楼格格不入,往那一站仿佛他所处的地方是什么豪华会所,疯子身边跟着的那个人虽然D着口yinJ,但男人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刚才坐副驾驶的那个**另一个疯子。
“**”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疯子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男人猛地坐直。
他凑近看过去,SD卡明晃晃地夹在他指间。
男人看着那张SD卡,顺着SD卡往上看看到疯子手指上那枚细环戒指。
紧接着他看到解临似乎有意无意地抬了一下头,下巴微微扬起,眼睛和监控镜隔空对视了一秒,巧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ORZZZZ
60、担心
“车牌号我们查过了,是伪造的,没有查到车主。他这辆车的型号也很老,好像是一辆境外车,总之近几年新车的售卖记录里都没有这款车**”
池青回去之后,刚洗过澡,季鸣锐就打电话找他和解临汇报追查情况。
池青坐在解临家客厅里忍着不耐烦努力听着,听到一半,耳边忽然出现一阵嗡鸣声。
他抬手按了按耳朵,再松开的时候,耳边的声音逐渐消退——
失真的声音缓缓消失,最后只剩下季鸣锐在电话对面叨叨。
季鸣锐:“而且车主,我_gan觉看着不像本地人,可能是从咱们国家西南边境那边来的**”
这中间还夹杂着解临的回应声。
“我也觉得他不像本地人,他蒙着脸,在车里那一眼看到的信息有限。”
季鸣锐:“那可太有限了,我看了监控,你们当时可真是生死一线——”
能记着他蒙着脸就不错了。
换了别人,肯定直接懵过去。
然而他刚说完,就听见解临有条不紊地说:“按照他坐在驾驶位座椅里的高度,目测身高在178左右,打方向盘的时候用的是左手,他大概率是个左撇子。”
季鸣锐:“**”
这信息也能叫有限?!
他们看了半天监控模模糊糊地只看到一辆查不出来历的黑色面包车,一个查不到车主的假牌照,以及从监控上看过去啥也看不出来的黑色的头tao**相比之下他们这才是信息有限吧!
季鸣锐此刻很想挂电话。
他没想到出社会之后居然还要体会上学时候的那种心情:学霸和学渣同时说自己这次考试没考好,但是出来的成绩依旧天壤之别。
池青没注意听他们在电话里谈论什么,他发现这次距离上一次在日历上圈起来的日期只过去不到一周。
看来酒心巧克力里的酒j成分和传统意义上的酒还是不一样。
酒心巧克力里的糖酒ye对他的影响没有真正的酒那么严重,而且巧克力就那么点大,巧克力里面酒j的占比和在酒吧里喝到的那一口没有办法比较。“你怎么了?”池青不过走神两三分钟,解临就偏过头问。
季鸣锐以为这句话是对他说的,回答道:“没什么,我没有受到伤害,我会T整好自己的心情面对这一切,去接受人和人的参差——”
“**等等,”解临说,“不好意思,我没问你。”
“**?”
“我在问我助理。”
“**”
“你要是没事的话,可以挂了。”
解临说着又看了池青一眼,抬手在池青额前碰了一下,试探他的体温:“他看起来不太舒_fu,跟你打电话很影响我给我助理倒水。”
季鸣锐:“**”
等解临挂断电话之后池青才回神,他连下意识往后躲都没有,他没有意识到第二次失控让他对解临的触碰不仅仅是习惯,甚至有些习以为常:“我没发烧。”
解临确认他体温没问题之后才收回手。
池青避开这个话题,回到正题上:“你没把SD卡的事情告诉他们?”
“说到那张卡,你来之前我看过了,需要密码,破译出密码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解临把那张卡从大_yi口袋里拿出来,黑色卡片静静躺在他掌心:“至于为什么不告诉他们**我要是把卡交给他们,凶手还怎么找我?”
池青刚才在矮个子家走廊里站着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对劲。
现在总算回过味儿来。
解临明晃晃地带着卡从矮个子家里出来,分明是做给对方看的,无形中在给对方下诱饵:东西现在在我这。
这句话的后半句是:有本事来杀我。
其实解临的做法是所有选择里最有可能找到凶手的一种,当然与之相应的,也是危险x最高的一种。
解临这次“复职”,顾问身份并不对外公开,蒙面人查不到解临和警局的联系,他更加不会想到解临已经知道他的具体任务,他只能看到SD卡现在转移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那么他就一定会来找他。
SD卡只是一个猜测,而且如果把SD卡交给警方,蒙面人还会冒这个险吗?答案显而易见,他肯定会放弃。
池青以为失控恢复之后他今天晚上会睡得比前几天都来得安稳。
然而他回去之后在_On the bed_躺了半天,在静谧的夜色中睁开眼。
壁钟指向12。
夜里十二点,池青起床去厨_F_倒水,他捧着玻璃杯,开始换位思考:如果他是那个蒙面人,他会怎么杀解临。
但是想要不留痕迹地杀一个人,方法实在太多。
**
于是池青又去想自己今晚为什么会失眠,他发现自己找不到答案。
于是十二点半,季鸣锐在睡梦中被池青一通电话吵醒,听到池青说自己失眠还不知道为什么:“大哥,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失眠,你应该是今天受到惊吓了吧,毕竟这车撞得那么惊心动魄。”
季鸣锐听见池青认认真真地说:“没有。”
池青重复:“没有惊吓。”
“**”季鸣锐翻个身,“那你在想什么,为什么失眠自己不知道吗?”
半晌,季鸣锐都快睡着了才隐隐听见池青回答:“在想怎么杀人。”
“**你说什么?”
“没什么,”池青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听起来很是惊悚,他换了一个说辞,“就是在想,某个人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
季鸣锐困得失去思考能力,_geng本没有过脑子,也没有细想那个“某个人”是谁,直言道:“那你不就是担心他吗。”
“担心?”
“就是担心A**哎,我困死了,你要是不懂的话去查查字典吧。”
“**”
池青平时能_gan受到的情绪少之又少,担心这两个字在他的字典里几乎没有出现过。
所以他现在是在担心对门那个姓解的神经病?
这个结论实在令人意想不到。
池青捧着杯子,在厨_F_里站了许久。
-
次日早上,解临换上_yi_fu准备出门,出门前在给吴志打电话:“昨晚让你帮忙查的事查了么?”
吴志:“大哥,虽然我家是搞电商的,但是你要我大半夜给你找个会破译的程序员出来,你也太难为我了。”
解临:“你这吴氏集团太子爷怎么当的。”
“还太子爷呢,我从来没去过公司,”吴志接着说,“往公司一站别人都不认识我**”他听到车钥匙晃动的声音,“你要出门?”
“嗯。”
“一个人?”吴志问,“怎么不叫你那助理了。”
解临想说太危险,话到zhui边成了:“他**不方便。”
吴志抱怨:“自从你多一个助理之后,想找你都找不着了,我说你俩怎么总在一块儿A,跟带着个*i妇似的,咱俩多久没见了都?等这事办完你得请我喝酒。”
解临现在一听到“酒”这个字就想到某个喝不了酒的人,笑了一下才说:“行。”
然后解临挂断电话,拉开门出去,在电梯门口就对上了刚才提及的喝不了酒的助理:“**”
池青D着黑色手tao,今天天气降温,天气预报显示可能有雨,他在毛_yi外面又tao了一件外tao,但是由于身形清瘦,两件_yi_fu穿在他身上看不出厚度,D着黑色手tao的手里拎着一把伞,见他开门出来微微掀了掀眼皮,罕见地向他问好,出现的时机巧得像是预谋已久。
池青zhui唇微张,吐出一个字:“早。”
解临特意早点出门,没想到还是撞到了池青:“**早,这么巧。”
电梯里。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按电梯楼层键。
解临:“你**”
池青:“你先。”
解临摸不准他想干什么,按下负一层。
池青看着他按下电梯键之后没再动。
解临:“你也去地下车库?”
池青看了他一眼:“小区有规定我不能去吗?”
能去**但是你又没车,大早上去地下车库闲逛么。
这话解临没说出口。
“叮”。
电梯门开。
池青拎着伞跟在解临身后走了一路,解临指腹摁在车钥匙按钮上,摁下解锁键之后,池青拉开后排车门,极其自然地、像是约好了一样收起伞坐Jin_qu,只留下“司机”一人站在车外。
解临:“**”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