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吴言,口天的吴,言,语言的言,为什么他要这样介绍,因为如果他不这样说的话,那些人总会这样说,哦,无言啊,然后捂嘴偷笑,大概是笑他这人挺配这个名字的,可是他还是想说,他叫吴言,不是无言,他虽然沉默,可是当最初出生的时候,也是被父母期待的出生的,院长妈妈经常说,吴言,吴言,你家里人一直希望你,言出既行呢。
吴言,吴言,你多说说话好不好,你家人,可是一直喜欢你呢,所以你叫吴言,多说话,言出既行的好孩子呢。
可是他不喜欢这个名字,虽然这是父母惟一留给他的东西,不,还有脖子上一直不曾离身的,通体透彻泛着碧绿光芒的玉佩,那个玉佩,一看就有着悠远的历史,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会有的东西。可是,他恨这个名字,恨这个玉佩,如果他叫吴言,是想他多说话,说话要记住一言既出,就要做到的地步,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听他说说话?
如果舍得给他如此珍贵的玉佩,那么为什么就养不起他,他吃得不多,别人要吃两碗饭,他可以吃一碗就饱了,别人要新衣服,他可以几年都穿一件衣服,他不要好的东西,只要有亲人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
可是,不行,院长妈妈总是说这是因为他太小的缘故,所以他一直等着长大,明明讨厌这个名字,可是每次介绍的时候,都会怕别人误会般的,说着我叫吴言,口天吴,语言的言,但是,从他六岁的懂事,然后一直到他十八,在院长妈妈慈爱的眼神中离开孤儿院,他一直没有等到那个解释,他为什么被抛弃,他为什么可以拥有那么贵重的玉佩,却不可以养每天只吃一顿,只要吃一碗饭的他。
只是,十八岁那年他已经学会了不问,现在虽然他还会这样说,他叫吴言,口天吴,语言的言,只是恐怕给人的感觉,真的就是无言了吧,因为不管在哪个场合,他除了最初的介绍,却是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他知道他并不是个讨喜的人,从孩童一直到今年的成年,可是不重要了,已经不重要了,人生不就那样,出生,被抛弃,然后努力成长,然后努力成年,找个人娶了,或嫁了,然后再生出下一代,养大或者抛弃,然后面对死亡。人生不就那个样子吗?
十八岁,十八岁,应该是最开心的时候,成年了,有了自己的自主权,可是吴言却发现他一点都不开心,就好像他的心已经老了,老的随时面对分别,死亡。
只是人生,他对于这种他无能为力,虽然他想改变,很想改变,可是如果事事都能如意的话,这就不叫人生了不是吗?
所以虽然在生日那天夜晚,对着自己好不容易攒钱买的大蛋糕,对着没有灯光,只有泛着幽幽烛光的十八只蜡烛,他很诚心诚意的闭上眼,许着愿“他希望改变,从明天开始,不从现在开始”只是当那蜡烛熄灭,灯光亮起,窄小的房内独独他一个人沉默的消灭着四人份的蛋糕的时候,他已经决定把那愿望忘记,愿望愿望,如果都能实现,就不叫愿望了。
所以,那一天,他虽然难受,可是那一夜依旧最后沉沉睡去,无梦的香甜睡去。
那在他许愿时,那玉佩上突然一闪而去的亮光,他没有看见。
那在他睡去后,那玉佩先是淡淡光芒,然后整个房间泛着碧绿光芒,他没有看见。
甚至于,那在光芒消失后,那贴皮肤的玉佩,开始泛着温温的热度,一直持续了
半个小时,然后那个玉佩却是渐渐的溶化,溶化,直至整个不见,就像一直拥有着玉佩,仅仅只是他的错觉,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切,如你所愿”那句泛着机械质感的声音他也没有听到。
对于他说,那一天,只是平常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如果说惟一能令他印象深刻的话,也只是因为那是他十八岁的生日。然后当第二天起来,那一直陪伴了他十八年的玉佩不见了。
吴言,最开始也没有在意,只是当他刷牙洗完脸,对着镜子整理仪装的时候,总感觉镜中的人少了点什么,只是到底少了什么呢,空空的如也的脖颈,那一直想丢弃,却不舍得丢弃的玉佩不见了,丢了,消失了,还是无意识的掉到哪个角落了,他已经没有办法去寻觅了,不过,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去找了,或者这个玉佩的消失,也在告诉他,有些梦该醒了,关于亲情,亲于心头那不可寻觅的奢侈。
他会记得这一天的,2010年,10月2日,国庆,他生日的过后的第一天,陪伴着他十八年的玉佩消失,关于幻想破灭的第一天,很值得庆幸的一天,不是吗?
吴言对着镜子微微勾了勾嘴角,镜中的人相应的勾起嘴角,只是同样的,一双眼眼中,找不到一丝温暖的弧度。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请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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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安安,不写悲文的,放心大胆的跳吧,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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