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
“启禀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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湫洛的心终于放下了。可就在这时,他的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敲击的声响。毫无来由的脆响吓得湫洛浑身一颤,这声音并不是那种实心木的声音,而是空脆的声响。
敲击顿了片刻,传来侍卫的呼声:“陛下,床是空的!”
“哦?”秦王侧目去看枢,唇角掠过一丝残忍的玩味。他刻意留心了枢的表情,希望从中看出一些破绽。
可是枢的面上毫无惊慌或掩饰,反而淡定从容:“木床本来就是架在地上,虽然床裙做了木片围体,却到底是空心的,这没什么。”
秦王回头对侍卫说:“朕说了,只看结果。把床给朕撬起来!”
“诺。”
“皇兄!”枢不满地上前一步,阻止侍卫动手:“这是臣弟的床榻,不是什么机关暗道;臣弟亦不是狡兔,况且这秦宫地砖都是铁水浇灌了的,皇兄难道还怕臣弟挖什么密道不成?”
秦王闻言冷笑:“朕什么都没说,皇弟怎么自己多疑起来了?朕只是想求证事实,看皇帝这么紧张,难道皇弟真的在床下藏了什么惊天秘密,嗯?”
“秘密倒是没有,可这毕竟是臣弟的私人物品,等不了大雅之堂,拿出来怕污了皇兄的眼。”枢说的恭恭敬敬,言语里却是不容逾越的坚持,让侍卫也摄于此而不敢妄动,只得垂首等待秦王的指令。
秦王一甩_yi袍,负手而立,朗声笑道:“朕征战多年什么没有见过,怎会计较是皇弟的私人物品?还是皇弟小气了,舍不得拿出来让朕见上一见?”
言罢上前,鹰目直视枢:“只是皇弟须要记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秦王言语之冷冽、不容侵犯,不知胜了枢多少分。
湫洛一颗心都提到了喉头,他心说枢怎么可能是那个人的对手。正又急又忧之时,忽听得枢轻笑道:“罢了,既然皇兄要看,枢亲自为皇兄打开就是。”
说着,便是一个轻稳的脚步声近了,接着是几个
侍卫的脚步声围了上来。湫洛心里大惊,却不知道枢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皇兄可不要笑话臣弟。”枢说着,揭开了床榻上层的香木板子。
微不可闻的响动在湫洛头顶上传下来,湫洛暗暗握紧了拳头,做好面对那个人的准备。心,因紧张而沉沉地。
可是,湫洛等了很久,上方的板子却没有被挪开,他不由得心生疑惑:这又是唱的哪出?
像是呼应湫洛的疑惑一般,一个侍卫开口了:“回禀陛下,只是一些绢帛的字画而已。”
字画?
“字画?”
湫洛的心声和秦王不谋而He。
秦王几步上前,瞥眼看了一眼,沉默不语。枢为难地指着床下,当真像是做坏事被抓了正着,心虚道:“臣弟年幼的时候一直羡慕皇兄写得一手好字,就偷偷捡回来皇兄的习作临拓**其实,臣弟自知愚钝不及皇兄,可作为秦国皇子,为了不给我大秦丢脸,臣弟只得在书画上努力。”
“罢了,”秦王脸色难看得很,他摆手打断了枢,“今日之事若是误会,只当朕对不起皇弟了。可是**”
秦王倾身贴近枢的耳侧,声音冷得吓人:“若不是误会,朕要你死无全尸!”说罢一甩_yi袖,如风卷般扬长而去。
枢,你最好不要让朕发现你有什么不轨。朕的东西,不是你碰得的!
“皇兄言重了。”枢躬身叩礼,以送秦王离去。
湫洛躺在一片黑暗里,对刚才的事情既心有余悸又百思不解。及至听到唤樱进来、掩了门道:“主子,陛下已经回去了。”湫洛这才恍恍惚惚缓过了神。
刚才,他和秦王的距离就只有一层床板。秦王却不知道他们这么近——又那么远**
湫洛将手伏在心头,那里除了佟佟地跳个不停外,还有沉重的痛。
床板此时被打开,重新流入的阳光让湫洛用手挡住了眼睛。等双眼习惯了光线,映入湫洛眼中的,是枢关切的眉眼,以及向他优雅伸出的手。
“湫洛公子你还好吧?委屈你了。”枢见湫洛似乎脸色难看,有点担心。
“我很好,”湫洛握上枢的手,借力坐起来,一边打量着四周,“刚才你不是把床打开了么,怎么?”
枢指着一地书写用的绢帛,笑道:“这床的夹层有两层,第一层我放了皇兄的墨宝——惭愧了,公子刚才听到的都是真的。”
“但他们发现了床有夹层,怎么没看出来还有一层?按理说,那些侍卫可是蒙恬将军的j锐部下,没道理这样粗心。”
“那些侍卫当然不是白养的。只是床第一层的板子很容易打开,第二次却十分隐秘,”枢说着将湫洛从夹层里抱出来,示意唤樱将床榻重新铺好,“只不过,当人不知道某处确有夹层的时候,搜索的手段无非是通过敲击辨声。因此,我给第一层的夹层两面都包了厚厚的棉布,自然是什么都听不到了。”
枢说完竟笑的有几分得意,颇有邀功的意味 。
若是放了以前,湫洛或许还有心情笑他几句,可现在的湫洛心如沉海之石,满是沉甸甸的悲伤。他噤声不语,只是任由枢把他安置在重新规整好的_On the bed_。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叩门声。枢和唤樱蹬时一愣,紧张地望向门边。湫洛却淡淡开口:“是狼穆。
”
唤樱略松一口气,半信半疑地将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墨蓝的短_yi男子闪了进来,敛声禀报:“太子爷,秦王已经走远了,只是属下刚刚暗中观察,秦王zhui上虽说无事,但却暗派了侍卫在宫外监视。”
枢颔首道:“这暖阳宫虽说是秦宫的一部分,却到底是皇子所居,不算在皇兄后宫御苑之列,故而位于边沿,单独出一道门。只要我们不出这暖阳宫,他们理应抓不到什么把柄;只是看情形,在严密的监视下恐难有所动静,湫洛公子恐怕还得暂住在这里一段时日了。”
狼穆蹙眉,抱拳道:“太子爷身兼重任,乃是我大燕的命脉,这秦王既然派人监视,摆明了要和太子爷耗日子。若是一日两日且不打紧,就只怕时日多了**”
“我自有分寸,”湫洛正色道,“但眼下只能按兵不动,不可被抓住把柄,前功尽弃。”
“诺**”狼穆似乎有所异议,但一时也想不出来办法,只能再拜领命。
“还有一事。”湫洛说。
“请太子爷吩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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