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人狼狈疾行的背影,景灏天脸上一直淡漠地笑着,回头又凑在水笙耳边说着什么,逗得水笙眉开眼笑。
倒是鹤行风脸色一变,“哎呀”了一声。水笙觉得奇怪,盯着他连问怎么了。鹤行风浓眉皱起,喃喃道:“别是又咳血了。徐助教他身子一直不好——”
话没说完,景灏天脸色一沉,拍了拍水笙背脊,“你在这里等一会,多吃点东西。”
便跟着云初离开的方向大步追了过去。
水笙A了一声,又不敢违逆了景灏天的话,有些气闷地哼了一句。
云初从跑马场出来,直奔宿舍。脚步匆忙只怕有人追上来。到了宿舍门口一边重重喘着气,伸手到口袋里掏出钥匙,手却是抖得怎么也ca不进锁眼。捂着口鼻的手指间已经染了不少血,zhui角还在不断地喷涌出来,从指缝间流下沾到_yi袖,甚是吓人。
上次淋了yi_ye雨得的肺病一直没好透,他也没心思去管。只是天气骤变或者情绪过于激动,就会咳嗽咳不停连带咳血,难挨得很。这病最近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身后突然伸了一只手过来,带着他的手跟钥匙一同握住,利落地开了锁。背脊上_gan觉到一gu压力,将他整个人推进宿舍里,门碰地一声大力甩上了。
云初被人推进门,tui脚一软就差仆倒。只是肩膀被人用力地扳了回去,便又昏头转向地撞在来人怀里。直觉鹤行风不会这样,脑子里还没兜到会是谁,下意识伸手要去推开对方。作用力反推回来,却是自己往后踉跄了一步,眼前一阵昏眩发黑,身子就无力地往后倒。
没有跌倒预想中冰冷的地面,云初缓过气来,发现自己伏在一人的X_io_ng膛上,而身子却是被横抱在了半空的。急促喘着气微微半睁眼睛,朦胧间看到抱着自己的人,像是景灏天。不知是怎么回事,眼眶就有些发热。原本就咳得气都喘不上来,这一下倒真弄了个泪眼朦胧。
心里又疑惑怎么会是景灏天。脑子里只剩了刚才在外面,那人冷嘲热讽地说他卖身给日本人。大约是想他想得太甚,都出现幻觉了。索Xi_ng什么也不管了,垂着头闭着眼任泪水无声崩溃地流下。与口唇边狼狈的殷红混在一块都不知变作了什么味道,又腥又咸又苦又涩。
直到body被放到_On the bed_,耳边响起一声叹息,“既然离开我能过得更好,又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分明是景灏天的声音。云初恍惚间听得他的心疼和不忍,以及,难以言说的痛。
教他生生愣住了。稍稍缓过气,睁眼看到景灏天一只手伸过来,捏着一块帕子,仔仔细细地帮他把脸上的泪zhui角的血都擦净了。
景灏天脸上全没了方才的冷淡和嘲讽,认真盯着他的脸,帮他细细擦着。眼睫低垂着并没有看他,云初却觉得他眼中水光浮动,竟像是强忍着泪的。不觉心里就是一痛,却是暗暗在薄被下使劲握紧了拳,钝圆的指甲都掐到掌心里,才能压制住自己不去拥抱他。
直到景灏天眼中的水光终于掠去,他才抬头看着云初,拿手里的帕子给他看。“到底是什么毛病
好端端地会咳血?怎么不去看医生?”
低声私语的一句话,却是无比沉重的牵挂。云初没去答他,只是从他手中抽走帕子,自己擦着手掌的血,又从柜上拿了药瓶,倒了两粒药在手心里。
景灏天起身去窗边的台面上倒了一杯水来,递给云初裹着水吞_fu了药片。又连续喝了两杯水,那苍白的人才嘶哑着声音说了句,“没事了。”
景灏天坐在床沿,看云初呆呆愣愣地望着他,zhui角略微扯了一下,笑得既勉强又难看,“云初,你要我放开你,我便放开你。一切如你所愿,但你总得顾好自己。否则的话,我怎么放心?”
云初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垂着眼睫,也不答他的话,只是说,“你是受了邀请的,怎么不出去跟人攀谈攀谈?”
“那不过是娱乐,有什么打紧?这里安静多了。”景灏天的手直直捋上云初的脸,半个月不见,脸色竟差成了这样。“你脸色不好看,躺下去睡会儿吧,我陪你。”
说着,按着云初的肩膀让他躺下去,拿薄被将将盖住了他,只露出一张瓷白的脸。景灏天靠坐在床头栏杆,一只手掌伸进被子里,轻轻握住了云初的。另一手为他捋着额发,脸上是少见的温和颜色,“睡吧。”
云初怔怔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闭了眼睛,却一直没真的睡着。
手掌上传来干燥的暖热,是属于那人独有的温度,是只属于徐云初一个人的温度。景灏天从来不曾吝啬给予,哪怕是他已经如他所愿放开了手,也只想用这种方式来陪着他,让他安心。
当一个人的_gan情已经超越了占有,只求能在lover的身边多留一刻也好,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牺牲,和绝望?
景灏天,爱他爱到了,哪怕用绝望去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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