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从缝隙中透入,在厚重暗色的窗帘周边晕出了一圈酒红色光晕。景灏天一手撑住宿醉裂痛的额头,发出了一声难受的shen_y。那帮王八蛋难得逮到他吃瘪,自从有了徐云初这个借口,次次要闹酒闹趴他,够狠的。
想到徐云初,这才记起来昨夜里明明去叫四双接了他的,他倒是人呢?想着就要起身喊四双来问话,倒不料四双比他还快了一脚。那小子越发没分寸起来,直接拧了门锁冲进来,跑到床边准备叫醒他。看到景灏天是醒的,倒愣了一愣,随即突然高分贝声音叫起来:“少爷不好了!徐秘书他被关班_F_里了!”
景灏天头还在一阵一阵发疼,听他乱喊更觉难受,哑着嗓子骂道:“谁他_M的不好了!——”后半句反应在脑子里,才猛然从_On the bed_竖了起来:“你说徐云初他怎么了?什么关班_F_去了?”
四双也想不明白昨夜里到今早到底出了什么差错,究竟为何昨天明明看着徐云初上去找景灏天了,却怎么又没见到。料定今天少爷醒来肯定要问徐云初行踪,四双机灵想着先过去把人接过来,到时候有话两人当面说清楚,省得他去猜了。哪知到了云初家里一看,大门敞开满地狼藉,靠墙的位置地上还淌了一大滩血。问了边上街坊,才听说徐云初夜里把自己养父杀了,不知谁去报了案,半夜警察厅就来了人把徐云初带走了,尸体也一并收了去。
景灏天Xi_ng急,四双看他瞪着眼睛话头都缠在了一处,急得跳脚:“徐秘书!他被警察厅的人抓起来了!说他杀了人!”
“什么!杀了什么人?”
“说是杀了他爹!我听说——”
“快去开车!边走边说!”
一把扯掉身上睡_yi,景灏天迅速换了_yi_fu冲下楼去,先给警察厅厅长挂了个电话,直接猫yao钻进车子开了就走。路上四双前头不搭尾地讲述昨晚的事情,以及今早听到的传闻,景灏天听着眉越皱越紧,脸色也越来越Yin沉。昨夜既然四双看着云初上楼来找他的,却不知为什么又走了,这中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到了地方,先去张厅长办公室。张旌和景牧生是旧识,两人一黑一白He作多年,可说两gu势力是相互渗透互为作用的。前几年景灏天B死了那个小倌,也是张旌在后台处理的。景灏天想到找他,一来免得云初在里头受苦,二来就要承他的情面,想办法把命案的事情压下去。
“张叔,这次真的麻烦您了。不管需要打点多少,您尽管开口,算我的。”景灏天开门见山,言下之意,里头这个人他是非保不可的。
以景家在嘉善的势力,要压这样一件事不过易如反掌。张旌坐势之人,无论再怎么简单的是也必说得天大,这样才好卖人情。但听景灏天说到这样诚恳,便觉再如何为难也都是负赘,倒显得自己过于装腔作势了。只好先带了景灏天去班_F_里看人:“你先看过他情况再说。”
亲自带着景灏天Jin_qu看人。
那人却与一个礼拜前的形象大相径庭。此刻双手抱膝蜷*在班_F_角落的床铺上,若那墙上有个洞,景灏天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塞Jin_qu。发生这样的事景灏天思忖着他肯定是难过焦虑的,但走到身边一眼看过去,才觉得事情远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徐云初的脸上,是一种空洞麻木的神情。但凡是个人,只要还不到绝望的境地,便不会有这
样的表情。可是那人脸上,却也不是绝望,而是比绝望更甚的,毁灭。景灏天想不出用什么来形容,单单却觉得徐云初这个人好像都已经不存在了,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形同徐云初的躯壳,类似于一尊蜡像。这样一种_gan觉只是恍惚从心底掠过,却叫景灏天无来由地狠狠一痛,像是心被最锋利的刀刃划过。这种迅雷不及掩耳的伤口要过会儿,才会慢慢渗出血来,伴随着越来越shen入骨髓的剧痛。
那人一双手圈住自己,下巴安静贴在膝盖上,眼眸低垂望向地面,眼中shen黑如同一潭死水。头发乱了,前额上破了一块,血渍晕得很开,沾染了额发和右眼的睫毛,甚至如刀刻一般漂亮的双眼皮nei,也结出了猩红血痂。那些红色映衬在他惨白的脸上极其突兀,但看这些就知他经历的事情绝对糟糕。
景灏天两步走上去一把抓住他手臂将他整个人拖进怀里抱住。“我在这里,云初。”
然而徐云初却像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任由他拖过去身子一晃,几乎是毫无着力地撞进他怀里的。景灏天只怕他遭受打击心理上出现什么毛病,只管搂紧了他转头去看张旌:“张叔,我现在就要带他走。至于杀人不杀人的,您看着帮我办了。需要我这里出钱出力的,您挂个电话给我。”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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